十年講學,迎天下之士!
此消息從蘇城傳出,從各種渠道傳揚開來,最終更是瀰漫了整個趙國,使得那些無數質疑王林之人,在聽到這消息的一剎那,紛紛目瞪。呆。
蘇道也曾講學,但也僅僅是一年爲期。
可這王林,居然說出十年之語,這種事情,已然不能用豪邁來形容,幾乎就是狂妄之極!所謂講學,便是如武林之中的挑戰一樣,迎天下之士,在這十年內隨時來戰!
此事傳開,在短暫的平靜後,立刻就掀起了劇烈的反彈,無數質疑王林的學子與達官貴人,還有那趙國皇帝的暗中推動下,整個趙國,蜂擁之中但凡認爲自己有資格者,紛紛啓程前往蘇城。
蘇城千里之外,一處官道旁妁客棧再,其內行人衆多,其中不乏書生學子,此刻嗡嗡議論中,所說全部都是有關蘇城王林講學之事。
“聽說了麼,蘇道門生王林,傳出豪言講學十年!十年啊!此事天下震驚,尤其是之前質疑者,更是紛紛啓程。”
“呵呵,這種事情已然人人皆知,要我說,這王林多少具備一些才華,可蘇說是我趙國大儒,還是不夠資格。”
“我看未必,他能說出十年之語,豈能是胡亂開口。我聽說數日前有數十名學子去拜訪,最終折服而回。”
一聲輕哼從客棧內靠近窗戶的一張桌子旁傳出,那裡坐着四人,其中三人爲青年,一人是老者。那老者喝着茶水,聽着四周話語,神色平靜下,隱藏着不屑。
“區區秀才功名,也敢學人講學!先生當年就不該收他!這大儒之名,當是我蘇一!“
同樣的事情,在這趙國境內多處發生,越是臨近蘇城,這樣的事情便越多了起來。
蘇城內,往日蘇道府邸,大門長開,十年不關。
王林平靜的坐在府邸院子內,喝着桂花酒,冷冷的望着身前密集的數百文生。從他說出講學十年後,已然過去四個月,這四個月內,有一千多人陸續踏入府邸。
今日,又有這數百人一一而來,此刻瀰漫在這院子內,還有一些則是站在門外。甚至在更外面,還有無數馬車存在,那馬車內,端坐着一個個老者。
更遠處,隨着時間的流逝,諸多的趙國文人紛紛在這四個月內,趕來了蘇城。
“在下董雲,與先生是同屆的秀才,如今已入仕途,爲當朝殿臣,今日來此,有一問要尋先生解答。“一箇中年文士走出人羣,此人神色透出一股傲然,站在那裡身子筆直。
“在下不解,這天地春夏秋冬之變,到底有何韻意,還望先生告知。”中年文士望着王林,略一抱拳。
“你出生在春,成長在夏,病老在秋,閉目在冬,你所問春夏秋冬,在我看來便是生老病死!”王林喝了一口酒。
“那爲何傘有生老病死!”那中年文士對於王林的回答,一愣之下開口。
“因爲你還活着。”王林悠悠開口。
那中年文士呆在那裡,許久之後眼中露出迷茫,他不懂。
“在你閉目死去的一瞬,你回想一生,從出生到死亡,這過程,逃不出舂夏秋冬。送客!”王林大袖一甩,立刻便有僕從上來,帶着那心神一震,隱隱好似明白了什麼的中年文士,走了出去。
“敢問先生一句,在下學富五車,自問才華高人一等,往日裡同鄉學子相見,無人在學識上高出於我,但爲何別人入仕成達,而我則三十年落魄至今!“一個神色沒落的老者,帶着迷茫,向着王林一拜。
“趙國有山,山有高有低,那高山未必成峰,那低山未必不成脈,你以山高相比,何不放眼看去,山高山低,皆是山!送客!”
四周譁然,那無數書生紛紛心神一震,眼中露出思索。
“要問先生一語,這世間爲何又會雨,那雨又是什麼!”一個少年之人在人羣內擠不進來,高聲喊道。
“此言問的好!”王林站起身子,拿着酒壺走上一旁階梯,直至踏在了至高之處,看向下方密集之人,今日之事不同尋常,同一時間有如此多人來臨,甚至王林看向遠處,府外街道還有人趕來。
整個蘇城幾乎涌動,凡是來到這裡的文生,除了之前幾個月問詢過者,餘下幾乎全部來臨。最終王林的目光,落在了府邸外,一間酒樓之內,在他這個位置,可以看到在那酒樓內,坐着一箇中年人。
此人穿着華服,神色不怒自威,他坐在那裡喝着酒,身後有諸多侍衛,他冷冷的目光落向對面的蘇府,落在那站在至高臺階的王林身上。
望着王林,這中年男子雙眼露出陰沉,他看着對方,仿若看到了當年的蘇道。
在他的旁人,神色孤傲,緩緩開口。
王林喝下一口酒,神色透出灑脫,看向那問話的少年人。
“我夢中曾得一語,便以此語送你,這雨生與天,死於大地,中間流淌的過程,就是一生!”
此言一出,那譁然之聲頓時驚天而起,相姜傳遞之下,就連外面也都聽到,那院子外諸多馬車上的老者,其中有大半神色動容,更有幾個老者沉默中起身,在外遙遙向王林一拜,召喚僕從,就此離去。
僅此一句話,便讓他們知曉,大儒之稱,絕非浪得虛名!
“聽聞先生跟隨蘇儒十餘載,學識驚人,在下要問,爲何這天下會有仙人,又爲何以我等凡人爲螻蟻。“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院子外傳出,四周的文生紛紛散開,卻見一個老者,緩步走來。
這老者顯然具有極高的聲望,王林不識,可此地衆人卻有不少知曉,紛紛恭敬一拜。
“仙人有力,力融其心,使心無限之大,故而視丹人爲螻蟻,然你若有思,思之無限包容天地,明悟一切道理,看仙還是仙,少了那敬畏之意,即便看仙同如螻蟻又何妨!”王林喝了一口酒,長笑起來。
那老者身子一震,喃喃片刻,顫着身子向王林一拜。在隨從的扶持下,轉身走了出去。
隨着一個個文生的問詢,隨着王林的長笑在那一口一口的桂花酒中的言辭,越來越多的文生一拜離去,時而回頭看向王林的目光,也透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尊敬。
只是,走的人多,但外面涌入進來的卻是更多。
“先生,古語有云,耳根得所琴初懷……,“那文士還沒等說完,便被王林打斷。
“王某忘記了所學文賦,感悟的是天地道理,擁有的是自己的思想,這等文賦之語,忘了,莫要再問!”
“先生,蘇儒一生探尋因果之論,這因果論恆古千年無人知曉究竟,無人看出根源,要問先生一句,你可明悟,可否告知在下,讓在下也明悟一番!”
“因果,便是因果,不需去明悟,它只能去體會,更說不出口,你懂了就是懂了,你若不懂,我說它十年,你還是不懂!”王林仰頭把壺中之酒一口喝完,向旁一扔。
“大福,拿酒來!“
大福得意中此刻也不心痛了,連忙取出一壺跑到王林身旁遞過去。
“要問王秀才一句,你之前所說若思想無限大,則包容天地,去了畏懼之心,可視仙人爲螻蟻,那麼你能否做到這一點!”說話之人,是一個面色陰沉的老者,這老者在人羣中,盯着王林,沙啞的聲音傳出。
王林認識他,他正是蘇道第一門生,已然成爲了當朝文臣的蘇一!
“有何不能!“王林長笑中喝了一口酒。
但就在他這句話出口的一剎那,府外那酒樓中,坐在中年男子身旁的兩個道袍青年,之前說話那人猛地睜開雙眼,身子一晃,一聲驚天呼嘯頓時轟轟而起,卻見此人化作一道長虹,直接破開天地,從下方的人羣上空急速掠過,直奔王林而去。
“無知螻蟻,不敬仙人,需以死論罪!”陰沉的聲音透出一股無上威嚴,話語一出,天地轟轟,下方那些書生學子一個個面色大變,紛紛駭然之中齊齊跪下。
“仙人!”
“居然是仙人!”
“王林不敬仙,此刻有仙人來懲罰,這是他罪有應得!”
那長虹呼嘯,其內劍光寒氣逼人,卻見那道袍青年手持一把劍,帶着輕蔑與不屑,橫掃八方之下,瞬息間就臨近王林。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道袍青年臨近的一剎那,王林神色不怒自威,沒有半點畏懼之心,仰天一聲低吼。
“你敢!!”此言一出,一股浩然之氣,從其體內轟轟而出,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威壓,直接籠罩天地。天地轟鳴,卻見無數雷霆直接呼嘯遊走,閃電交錯之下,仿若要撕開這天地一樣,原本朗朗乾坤,在這一剎那就風雲色變!
這突然的變化,讓下方跪着的無數書生齊齊神色劇變,更是讓府外那酒樓中的中年男子,手中酒杯一顫,面色直接蒼白。
“不可能!!”他身邊那另一個道袍青年,更是猛地睜開雙眼,露出無法置信之色,眼中更有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