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師尊血書神君今日給她心神傳法後,巴洛妃今日有些昏昏沉沉的昏睡了一整天。
記憶告訴她,這些年的心神傳法後,都會這樣。是她修爲太低,承受不住師尊的神念傳法。
恍惚的睡着,夢裡全是這些年和師尊相處的點點滴滴,她恍惚在做夢,又恍惚是在回憶着這些年的過往。
記憶中的師尊從模糊到清晰。
淡然儒雅的面容,偶爾對她纔會有的一抹春風般的淺淺笑意;
數十年不曾變過的儒衫青衣;
以及那從不離手的血玉書冊。
全都變得分毫畢現,直到刻入骨髓,印入靈魂深處,還有些刻骨銘心。
五十年來,許多記憶都已然記不清楚了,唯獨和師父的點點滴滴,半點也沒忘記,一幕幕宛若留影於腦海般,越發的清晰、明瞭。
“師尊!”恍惚見,她宛若少女懷春般,喃呢出聲。
下一刻,她猛的驚醒。
再睜眼,已然渾噩盡去,也換了人生和天地,她還是那個她,意志卻不再是曾經的意志。
人未變,心意卻天翻地覆。
她卻半點也沒察覺。
驚醒後,她感覺整個人都非常的輕鬆和舒爽,宛若新生一般。
“師尊的神念傳功越發神意了!”
記憶告訴她,她這些年之所以能修爲突飛猛進,都是因爲師父血書神君偶爾會給她開小竈,神念傳功。
低語間,起身下牀,打開窗戶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又是深夜了。
今日她居然睡了一整天!
“糟了,師尊給我的任務,該死!”
她驚呼間,直接從窗戶跳出,隱於夜色,悄然消失。
······
精血脈東郊,一處林間。
巴洛妃匆匆趕到任務地點,剛環顧觀察四周,就見虛空四個小娃,擡着一個白骨法駕浮現而出,其上坐着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
“水靈師妹,你遲到了半刻鐘!”老者看着巴洛妃,皺眉的說道。
“魔童師兄?”巴洛妃嘗試性的問道。
“你的隱脈符召任務難道還顯示有其他人?”魔童老道如是的回道。
“不好意思,有點事情耽擱了,還望師兄勿怪。”巴洛妃言語間,看着老道從法駕上飄身而下,法駕化作符籙,飛入他身體,她道:
“師兄好本事,連五鬼師叔的看家本事五福童子都修出來了,看來真人境指日可待了!”
記憶告訴她,她師尊血書神君是隱脈神君,隱而不顯。宗門鮮有人知,因此五十年裡,她除了師尊,就只見過一次同爲隱脈的五鬼神君,也是師尊摯友。
而根據今日的隱脈任務顯示,面前這位年紀看着有些大的師兄,正是五鬼師叔的得意弟子:魔童!
“我師尊弟子一大堆,可沒法和水靈師妹比,血書師叔可就收了師妹一人。”魔童老道淡然間,客氣的回了一句。
“師尊他老人家主要是性子太清淡,怕麻煩罷了!”巴洛妃面色微微泛紅,轉移話題道:
“走吧,還是做咱們的任務吧,說起來,我之前只接過隱脈幾次非正式任務呢,今日這樣的正式任務還是第一次。”
魔童老道認真的看了巴洛妃一眼,看着其羞紅的面色,眼神深邃,神情莫名。
看來道果加持的假道,還真挺恐怖啊!
“魔童師兄這樣看着我作甚?可是我有什麼不對?”巴洛妃見魔童老道沒回話,只是看着她,如是問道。
“師妹打算這麼去?即便血書師叔沒告訴你隱脈規則,符召身份令中的信息伱也該知道吧?”魔童老道如是的回道。
“啊?哦!差點忘了易容了,這不是因爲師兄您是五鬼師叔的弟子嘛!”巴洛妃尷尬了一瞬,面上水流蠕動,片刻就變了個樣子。
魔童老道見此,不再言語,直接向着精血脈東區某處而去。
巴洛妃見此,立即跟上。
······
精血脈東區,最核心的一處院子裡,或者說府邸裡。
作爲精血脈副脈主的住處,這裡靈氣濃郁,有着一個三品靈脈節點。院中小橋流水,假山環繞,佈局偏雅緻。
但是在這樣的環境裡的勾宏遠,今晚卻坐立難安,一大早就遣散了院中所有的伺候人員,一個人在院子裡焦急的等待了起來。
作爲精血脈的副脈主,半年前收徒隊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甚至他是間接的間接的間接參與者,就是幫鬼靈指出了幾個能給收徒隊打標記的可用之人。
因此之後收徒隊無一出事,並且脈裡那幾人全都悄然消失,鬼靈堂主更是沒了動靜後,他表面什麼也沒發生,私下裡卻慌得一批。
幾次都想直接提前捲鋪蓋跑路。
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一是他抱着僥倖,二是他知道,即便跑路也沒用,萬宇知道他的一切,真要是發現了他叛變之事,那他絕對逃不掉真人師叔的追捕的。
半年匆匆而過,他從驚慌到慢慢的平靜,再到最後的驚喜。
當他以爲鬼靈死了,他叛變的事情再也沒人知道之時,突然上面又來消息了,約在今晚見面,還直接就在他院子裡見。
種種痕跡表明,鬼靈應該死了,但是有繼任者。因此他非常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命運的宣判。
突然,他神情一動,猛的偏頭看去。
只見院牆處,一個老道和一個女子一起飄身進了院子,齊齊看向了他。
“水鬼?”勾宏遠看着兩人,最終將目光看向了看不出具體修爲的灰衣老道,嘗試性的道。
巴洛妃聽着這個稱呼,毫無半點的反應。
魔童老道卻沒有半點和其客氣的意思,翻手摸出了一個讓勾宏遠瞳孔收縮的令符,不待勾宏遠言語,魔童就法力微動,激活了令符。
“呃······”勾宏遠整個人一僵,宛若被人抓住了命脈一般,失去了行動力。
他並不是骨魂觀從小培養並送進來的人,他原本是萬宇弟子,因爲一些個原因受了一些傷,最後被人引誘,而失去了自由。
屬於鬼靈再發展人員,因此限制手段全是來自鬼靈。
鬼靈可沒有魔言誓約那種頂級的東西,因此相對簡單粗暴的製作了控魂牌。王子佳手裡拿的就是從巴洛妃那得到的東西。
“不知在下哪裡得罪了水鬼大人!”勾宏遠全身僵硬,額頭冒虛汗,面色蒼白的問道。
“咯咯,魔童師兄,他居然還想着給魔門辦事,要不這暗影的機會咱們還是不給了吧!我見證,上報就說他毫無悔改意願。”巴洛妃看着勾宏遠,笑着說道。
勾宏遠瞳孔猛的收縮成了針尖大小,心神巨顫,面色更加慘白了幾分。
魔童老道搖了搖頭,沒有半分的言語,來到了身形僵硬的勾宏遠身邊,在其絕望的眼神下,翻手給他喂下了一粒不知道什麼功效的藥。
也不知道是藥效太恐怖,還是控魂牌控制的原因,他居然沒半點異樣感覺。
直到片刻後,他只是略微心慌了一瞬,隨即就再無感覺。
但是魔童老道此時不僅放開了他的控制,更是當着他的面,直接靈力輕吐,摧毀了控魂牌,給了他自由。
他驚異不定的後退了兩步,不解的看着魔童老道和那不知名女修。
魔童老道此刻卻沒有理會他,微微一個失神。來到了其混沌識海。
首先檢查了一下,發現除了已經失去作用的魔魂探頭,還有一個心鬼咒,看樣子鬼靈對其不放心,明裡暗裡足足用了三種控制手段。
將其全部兌換掉後,王子佳檢查起對方的具體信息來。
姓名:勾宏遠
修爲:【祭酒】後期
道行:三百年(200萬/200萬)
道基:血靈(五品)
功法:萬宇法典(真人篇)
法門:血靈控血法······
這勾宏遠居然已經是祭酒巔峰,處在突破真人境的時期了,加上還是精血脈副脈主,難怪鬼靈對他如此的上心。
再次檢查了一遍對方的砝碼後,王子佳才退出了其混沌識海。
······
“這位師兄,這是?”外界,剛剛擺脫控制,不明所以的勾宏遠,警惕的問道。
“咯咯,魔童師兄,他還不死心,想着矇混過關呢,要不咱們直接把他交給執法隊算了?這種人收進隱脈暗影,估計也是濫竽充數!”巴洛妃看着勾宏遠,輕笑道。
勾宏遠全身緊繃,魔童老道卻搖頭道:“師尊親自交代過,本次鬼靈手下之人,若無大罪孽加身,收爲暗影戴罪即可,無需過於嚴苛。”
言語間,一擡手,一道符召沒入勾宏遠體內消失不見。
勾宏遠瞬間閃躲,並亮起數個防禦,卻沒半點的用處。
符召入體這瞬間,他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枚心神符召,一些個信息也隨之浮現。
隱脈暗影?
宗門死士麼?
戴罪立功麼?
他被發現了判宗,居然沒有送進鎮魔塔,也沒當場處決,而是被貶爲了死士待命。
“明白了?”當勾宏遠剛接收完腦中信息,回神時,魔童老道淡然的問道。
勾宏遠有些茫然擡頭,看着魔童老道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