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十多日後的夜晚,納蘭氏島。
納蘭峰遠眺月色下的蕭氏島,他臉色微微陰沉。
“殿下,這半個月來,大量黃脈弟子出入蕭氏島,這情況有些不妙啊。”一名屬下皺眉道。
“我知道,蕭南風在收買人心而已。更在給葉大富、葉三水造勢,哼。”納蘭峰冷聲道。
“蕭南風的手,居然伸到了黃脈弟子中,殿下不要管一管嗎?”那屬下擔心道。
“管什麼?一個將死之人,我何必在乎他?”納蘭峰不屑道。
“殿下說的是。”
“你確定今晚會有人闖蕭氏島?”納蘭峰問道。
“殿下放心,這近一個月下來,蕭南風是蕭紅葉之子的消息,已經傳遍附近海域各方勢力了,可能還需要發酵一段時間,但,肯定會陸續有人來找蕭南風報仇的,今晚的消息極爲準確,是血殺幫的三當家親自帶隊來闖島。”那屬下神色鄭重道。
“血殺幫?”納蘭峰疑惑道。
“血殺幫的人,都是來自各大仙門的叛宗弟子,這些人一直在海上燒殺搶掠,後來被蕭紅葉殺上門一番血洗,差點滅幫,只逃了少許血殺幫的人,這些年一直躲着蕭紅葉,如今得知蕭紅葉失蹤,其子出現,就嚷着要來報仇了。”那屬下說道。
“一羣海匪?”納蘭峰皺眉道。
“殿下不要小看這羣海匪,血殺幫有兩個仙台境強者,這三當家是破凡境巔峰,實力極爲強大。一羣人殺來,蕭南風就算不死,也要脫一層皮。啊,他們來了,殿下快看。”那屬下眼睛一亮地指着遠方。
果然,在月色下,一艘海船隱隱而現,那海船四周還有一陣陣霧氣遮掩,在這夜色下,越發難以讓人發現。若非納蘭峰等人一直盯着,根本看不清海船在靠近蕭氏島。
“只來了三當家?蕭氏島可是有守島大陣的啊,他行嗎?”納蘭峰皺眉道。
“殿下放心,這位三當家,以前是一個擅長陣法的仙門弟子,應該有手段破陣吧?”一名屬下說道。
“好,那我就等着看他蕭氏島明早的驚變。”納蘭峰期待道。
一行人帶着激動的心情,耐心地等候着。直到第二天天亮時分。衆人看到,血殺幫的海船被人拖走了。
“怎麼回事?血殺幫的人呢?他們的海船被蕭南風的人拖走了啊,怎麼沒人阻攔?”有人驚愕道。
“他們,在那裡!”納蘭峰陡然瞳孔一縮。
“那是……”衆屬下盡皆倒吸口寒氣驚詫道。
卻看到,陽光照射下的紅霧區域,有着五十根紅繩似從天而降,各自纏繞着一名海匪的脖子,將那羣海匪吊在空中搖盪,五十個海匪全軍覆沒,全部吊死在了大陣上。
……
蕭氏島。
“這羣人是誰啊?半夜偷偷跑別人家門口來上吊自殺?這是要驚豔所有人嗎?”
清晨坐船來到蕭氏島的太清弟子們,盡皆被這五十個上吊的人吸引了。
“這些是血殺幫的海匪?”
“這些海匪惡貫滿盈,在海上燒殺搶掠,上次還搶我們的海船呢,死得好。”
“我聽說,當年蕭紅葉長老差點滅了血殺幫呢,他們是來找大師兄尋仇的?”
……
太清弟子們一時議論紛紛,不過,來襲者全部身死,衆人除了拍手叫好以外,也對島上的大陣充滿了驚悚之意。
直到鄭乾向衆人解釋,這陣法就是利用納蘭峰賠償的紅繩佈置的,衆人才一片釋然,同時對納蘭峰送寶給蕭南風一事暗中一陣取笑。
在島上的一個山谷中。
老龜看了看不遠處吊死的那些海匪,扭頭問向一旁蕭南風:“你已經確定這羣人和納蘭峰有關了?”
“昨晚不是抓了一個海匪審問了嗎?你不是也在場?”蕭南風笑道。
“這羣海匪是得到匿名消息,來找你報仇的。可你怎麼斷定,此事一定和納蘭峰有關?”老龜好奇道。
“我猜的。”蕭南風笑道。
老龜:“……”
“前輩,你不是有傷在身,需要療傷嗎?我和納蘭峰的恩怨,你爲何如此關心?”蕭南風好奇道。
“我是替你感到不值罷了。明知道是誰在暗算你,你卻因爲沒有證據只能幹看着,可惜啊!你就任憑納蘭峰這般不斷地算計你嗎?”老龜問道。
“沒有人是傻子,我不說,不代表別人猜不到。納蘭峰做得再隱秘,太清弟子也能慢慢猜到真相的。他納蘭峰的威信會慢慢減弱的,對我並沒有害處,只會有好處。”蕭南風笑道。
“可是,納蘭峰依舊在針對你啊。你就不想找他報仇?我可以幫你啊。”老龜勸道。
“前輩,我並不急,暫時也不想動手。”蕭南風笑道。
他是想收拾納蘭峰,可經歷了衆長老對納蘭峰的袒護事件後,他就明白,大張旗鼓去報復納蘭峰根本就沒用。
眼前的老龜一直在他面前拱火,蕭南風心生防備,這老龜恐怕也沒安好心。
……
接下來的十多天裡,陸續有人闖蕭氏島。但,無一例外,晚上靜悄悄地來,然後早上靜悄悄地集體上吊自殺。這其中,還有一名仙台境的海匪,早上吊死在島外時,引得大量太清弟子前來嘖嘖稱奇。
島上,一切依舊,所有人的生活都未受到影響。
蕭南風上午教導了一羣太清弟子拳法。並且指點了對方需要研讀的道經。
“好了,上午的練拳就到這裡吧,你們回去好好練,修爲不突破,別來見我。”蕭南風笑着說道。
“多謝大師兄。”衆人感激道。
終究,有一名玄脈弟子忍不住了:“大師兄,我們今早在海上抓了幾個血殺幫的人,他們都是準備偷偷潛泳入蕭氏島,準備刺殺你的,只是他們遊得慢,看到前方二當家被大陣吊死,才嚇得棄船而逃的,他們說一個多月前,有人偷偷去他們的幫派報信,言說你是蕭紅葉之子,言說你住的蕭氏島上有大量財物法寶,這才引得他們來刺殺你的。”
“沒錯,我們算了一下時間,能如此短時間就將大師兄身份泄露出去,一定是太清島上的人乾的。”
“大師兄,我猜想,肯定是納蘭峰所爲,他這人太過歹毒了。”
……
一羣太清弟子紛紛數落着,站在不遠處的幾名黃脈弟子卻一臉尷尬,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沒有證據的事情,就不要說了,免得引火上身。”蕭南風馬上喝斥道。
“可是……”衆師弟依舊不甘心。
“你們的心意,我心領了。但,這些刺客終究沒有傷到我。再說了,這些家父的仇家,早晚都會來找我尋仇的。早一天晚一天也不算什麼。不要傷了同門的和氣。你們不用插手此事,此事與你們無關,別被牽連了。”蕭南風安撫道。
衆師弟紛紛一陣氣惱。他們受蕭南風指點,對蕭南風懷有感激之心,此刻看到蕭南風遭人暗算,明明猜到了仇家,卻只能忍着。蕭南風還爲他們着想,讓他們不要插手。他們很是憤慨和感激。同時,他們對納蘭峰卻越發厭惡起來,覺得納蘭峰這樣的人品,根本不配爲黃脈大師兄。就連一些黃脈弟子,此刻都不好意思幫納蘭峰辯白了。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月。蕭氏島上陸續有人悄悄地來上吊自殺。此事已經引得太清仙宗一片轟動了,奈何,蕭南風這個當事人都不深究,自然沒有長老出面,只是太清弟子內部竊竊私語不斷,此事成了無數弟子茶餘飯後的消遣話題。
這日,納蘭峰帶着幾名屬下抵達太清島,前往藏經閣的路上忽然發現,四周的太清弟子看到他時,居然紛紛躲避着他。這其中,還有幾名黃脈弟子在臨走前,更是露出了厭惡他的神情。
“這些人,平時見到殿下,都是一番討好地打招呼,今天這是怎麼了?”有屬下好奇道。
納蘭峰看着如躲瘟疫般躲着他的衆人,他陡然腳下一頓。
“殿下,怎麼了?”幾名屬下馬上上前。
“遭到了,我又被蕭南風算計了。”納蘭峰臉色一變。
“什麼?”衆屬下不明所以。
“蕭南風這兩個月,從來不指責我,只是不斷在教導各脈弟子拳法,他不僅是在對衆師弟施恩,他更是在所有人面前故意示弱賣慘,博取師弟們的同情。挑起衆師弟對我的厭惡。”納蘭峰瞳孔一縮。
“我也聽說了一些閒言碎語,但,沒有證據,他還能奈何得了殿下不成?”一個屬下不解道。
“你懂個屁,他是在收買人心,你沒看出來嗎?”納蘭峰冷聲道。
“這又能如何?”那屬下依舊不解。
“他知道宗內很多長老袒護我,所以,他若是針對我,肯定會遭到長老們地打壓,他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一旦對我動手,只會徒惹笑話。可現在不同了,他聚攏了大量人心,他大勢將成,他要對我動手了。”納蘭峰陡然臉色狂變道。
“什麼?怎麼可能,他怎麼敢?”一名屬下不敢相信道。
……
蕭氏島。
蕭南風和鄭乾坐於一處涼亭處喝茶。
“恩公,現在可以動手了吧?”鄭乾問道。
“差不多了,是時候給納蘭峰一份難忘的教訓了,省得他三天兩頭來算計我,我可沒有功夫一直陪他瞎折騰。”蕭南風喝了口茶冷聲道。
“以恩公現在的人心所向,就算做些出格的事情,也沒人會指責恩公了吧。”鄭乾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