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島,藏經閣旁的苦長老居所大殿。
苦長老手拍在趙元蛟的後背上,一陣五彩光芒涌入趙元蛟體內,沒一會,趙元蛟一口黑血吐出。
黑血落地,發出腐蝕地面的呲呲之聲,趙元蛟的臉上慢慢恢復了血色。
“蛇毒已經驅除了,修養幾天就沒事了。”苦長老說道。
“多謝師尊!”趙元蛟感激道。
苦長老扭頭朝向蕭南風:“你到是奇遇不少啊?”
“弟子也是經歷了九死一生,才僥倖得了一點奇遇。我和師姐得到了一些威帝和帝后的傳承,小雨師姐暫時回家了。”蕭南風笑道。
“我知道。”苦長老點了點頭。
“師尊知道?”蕭南風驚訝道。
“剛纔已經有人對我詳細描述了一番。我已經知道了你的情況。”苦長老點了點頭道。
“哦?”蕭南風神色一動,點了點頭。
師尊以前執掌過玄衣衛,肯定有自己獲取消息的渠道。
“你入門多久了?”苦長老問道。
“弟子如今十八歲,入師尊門下已經一年多了。”蕭南風說道。
“你還不算入我門下,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嗎?當時只是收你爲記名弟子,以一年爲限,一年後,你若願意拜我爲師,爲師再正式收你爲徒。”苦長老說道。
“在徒兒心中,師尊就是師尊,弟子絕不會有別的念頭。”蕭南風神色鄭重道。
苦長老搖了搖頭:“你先別急,你還不知道拜我爲師的代價。太清仙宗的正式弟子有兩種,一種就是以宗門爲師承的普通弟子,他們的傳道者是宗內的高層,由脈主、長老、師兄教導各種修行功法。所學雖多,卻不核心。還有一種,就是拜得我等續宗者爲師,爲宗門最核心弟子,從此,他們也爲續宗者。”
“續宗者?”蕭南風好奇道。
“你或許還不知道我太清仙宗的歷史,我太清仙宗在這個時代,原本最輝煌的時候,爲天下道門之首。”苦長老解釋道。
“哦?”蕭南風驚訝道。
“當初,道門有三大魁首,分爲太清、玉清、上清三脈,我太清爲三大魁首之最,當初的太清聖地,可爲天下第一大勢力。”苦長老解釋道。
蕭南風神色古怪地看向苦長老,我在宗門連個仙人都沒看到過,這也能算天下第一?
“只是,後來太清聖地遭遇了一場浩劫,沒落了,從此落爲太清仙宗。或許經歷了近萬年的沉寂,這世上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太清聖地了,不過,我太清仙宗的核心弟子一直不忘昔日輝煌,一直努力光復太清,終於在兩百多年前有了一次機會,我們傾盡全宗資源,扶持出了一個仙朝大帝,即將借他反哺宗門,重現昔日輝煌,可惜,那一年,我們遭到了此仙朝的反噬,我們的所有努力一朝前功盡棄,宗內的仙人,更是被屠戮乾淨,只剩下一羣最底層的弟子苟延殘喘。若非玉清聖地的人出面,護住了我等,我等此刻已經被斬草除根了。”苦長老苦笑道。
“兩百多年前?”蕭南風眼皮狂跳。
師尊雖然說得很簡略,但,蕭南風能聽出兩百多年前那一戰的慘烈。
“我等挫敗後,只能退出天下舞臺,逃往這東海避世,在此太清島喘息。而因爲這次挫敗,宗內一些人的心態出了偏差,他們覺得以往修道理念全錯了,他們不再安於休養生息,他們變得極爲激進,他們否定了宗訓,要重走一條新路,他們與我們分裂,他們組建了太清魔宗。”苦長老回憶道。
“仙魔兩宗,原來是這樣分裂的。”蕭南風驚訝道。
“我太清仙宗立足於太清島,兩百年前逃回來,重新撐起太清仙宗的一羣師兄弟,就是續宗者,宗內一切資源都可以對續宗者傾斜,但,續宗者也有巨大的義務,就是帶着太清仙宗復興。”苦長老說道。
“哦?”
“我是續宗者,你爹蕭紅葉是續宗者,四大脈主是續宗者,大部分長老是續宗者,天樞人皇也是續宗者。爲了太清仙宗的復興,宗內提供資源幫助天樞人皇開闢了天樞皇朝,特別我玄脈、黃脈,更是近乎傾盡所有,上一代玄脈脈主趙天絕,爲了天樞人皇更是戰死沙場,你爹蕭紅葉也爲天樞皇朝的蕭神侯,爲天樞人皇開疆闢土,玄黃兩脈死傷巨大,但,最終還是成功了,天樞皇朝正式開闢了。我太清仙宗至此打開了一片困局。”苦長老說道。
“宗門資源供天樞人皇驅使,弟子更是死傷慘重,宗門得到了什麼?”蕭南風好奇地問道。
“氣運!”苦長老解釋道。
“哦?”
“修行,越往後越艱難,所有勢力拼搏的最終目的,就是爲了獲得氣運。運朝能收集一國氣運,而我等宗門想要興盛,也需要氣運。我等全力支持天樞人皇立國,天樞皇朝以氣運作爲對我們的回報。我等續宗者,每年都會得到天樞人皇提供的氣運,特別是宗主和四大脈主,他們掌獲氣運後,再分派給續宗者長老們。玄脈脈主,其實還掛靠一個虛職,叫着天樞皇朝的玄神侯,黃脈脈主爲天樞皇朝的黃神侯。”苦長老說道。
“難怪,當初我和納蘭峰發生矛盾,宗內幾乎所有長老都站在他的一邊,就連趙天恆也對他百般袒護,原來,大家都拿着天樞皇朝的俸祿?”蕭南風驚訝道。
“不錯。他們得了天樞皇朝的好處,自然百般保護納蘭峰。”苦長老點了點頭。
“一個仙門若仰皇朝鼻息,那早晚不是會淪爲皇朝的附庸?”蕭南風皺眉道。
苦長老搖了搖頭:“一個仙門,未必只扶持一個皇朝,也可以同時扶持幾個皇朝啊。到時,會有數個皇朝給宗門提供氣運,怎麼可能淪爲某個皇朝的附庸?我太清仙宗,是受天樞皇朝的氣運供給,那是我們應得的,其次,我宗天脈、地脈的續宗者,他們主戰場就不在天樞皇朝,他們從別的地方也爲宗內獲得了新的氣運。”
“哦?”蕭南風驚訝道。
“不過,這其中也存在一些大風險的,兩百多年前的那次浩劫,就是我們全力扶持出了一個仙朝,結果因爲氣運沒有談攏,最終我們遭到了他的反噬,差點滅宗。”苦長老臉色難看道。
“氣運原來如此珍貴。”蕭南風驚歎道。
“正式拜我爲師,你就要成爲一名續宗者,有光復宗門的重任,我觀你對蕭氏島的安排,我猜想你恐怕不會只安於一禺,你若不拜我爲師,只是普通弟子,不用有那麼多的壓力,最少,你以後若是開闢皇朝之後,不需要向宗門分潤功德。可你若拜我爲師,就不一樣了,宗門對你全力培養,全力支持,你若得勢,必須以氣運回報宗門。”苦長老鄭重道。
蕭南風深吸口氣:“多謝師尊提醒,但,家父是續宗者,我之續宗者身份其實早已註定,蒙師尊啓蒙教導和庇佑,弟子纔有機緣有此成就,怎可忘本?弟子蕭南風,來日若有得勢,願爲復興宗門供氣運。”
苦長老滿意地笑了笑:“那就傳告宗門,明日正午,你蕭南風端茶叩拜,爲師正式收你爲徒,定你續宗者身份,至此,宗內再有爲難你者,當爲宗門亂徒處理。”
“是!”蕭南風應聲道。
第二日正午,藏經閣外來了二十多個宗門長老,甚至趙天恆也親自到場了。所有人受苦長老邀請,見證他的收徒儀式。
四周也圍了數千普通弟子,這些普通弟子並不明白這收徒儀式的重要性,只以爲苦長老非常注重儀式罷了。
但,宗內的長老們,卻知道頗多,明白這正式收徒的意義何在。
趙天恆坐在不遠處喝茶,至始至終都不發一言,他臉色無比難看。
“弟子蕭南風,叩見師尊!”蕭南風奉茶之後,對着苦長老又是三跪九叩,徹底定了師徒之名分。
苦長老喝完茶後,露出一絲輕笑:“起來吧!”
“是!”蕭南風起身,恭立一旁。
苦長老也站起身來對着二十多個宗門長老說道:“今日冒失,將諸位從閉關殿中叫起,也是讓諸位做個見證,從今天起,蕭南風爲太清仙宗續宗者,爲我親傳弟子,他之安危,爲宗內之重,若有不測,宗主與四大脈主共查之。”
“是!”四周衆長老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趙師弟,今日只有你一位脈主在此,勞你做了見證,以後以身作則!”苦長老對着趙天恆笑道。
趙天恆眼皮一陣狂跳,苦長老這是在警告他?讓他不許再對蕭南風打注意了?
“師兄放心,蕭南風既然成爲了續宗者,我等自當會保護好他。”趙天恆沉聲道。
“如此甚好!”苦長老笑道。
雖說只是簡簡單單的儀式,但,從今天開始,蕭南風在太清仙宗的核心身份就徹底不一樣了。以後,就算與脈主產生了衝突,也不是什麼滔天罪責了。
收徒儀式很隆重,又很簡單,送走了所有人後,苦長老就帶着蕭南風走向了藏經閣。
“藏經閣共有四層,第一層是道經,第二層是功法,第三層是秘卷,第四層是我太清至高傳承。普通弟子,最多隻能上到第二層。普通長老只能走上第三層,只有續宗者才能上第四層,跟我來。爲師帶你見見我太清仙宗真正的底蘊。”苦長老說道。
“是!”蕭南風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