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愛手中的醬板鴨,應聲跌落。
真巧。
她記得,容北瀾並不喜歡二樓的氣氛,反正可以報銷,他都是奢侈地點vip包間。
這下,醬板鴨什麼味道也沒有了……
楚一帆笑而起身,將陽臺的玻璃窗關緊,復而坐到夏可愛旁邊:“可可,他有意願帶你回k城不?”
夏可愛默默搖頭,小腦袋又垂了下去。
容北瀾在和她鬧離婚……
“我知道了。”楚一帆黑瞳間洋溢着笑容,“意料之中。不過更好,這樣可可跟我回去,就少了許多阻力。我媽超喜歡可可。半年前我匆促出國,被我媽埋怨了好久。說我一個男人,怎麼能連自己的女朋友都不相信……”
鼻子一酸,淚珠忍不住就叭叭掉上醬板鴨。
這下除了香味,辣味,更多了鹹味……
終於,夏可愛乾脆放下醬板鴨:“我吃飽了。”
再聽下去,她會號啕大哭。
那些美好歲月,真的不能回憶。一回憶,滿滿都是溫暖,對比起她這幾個月的悲催日子,簡直就是天堂。
她愛楚媽媽。
“可可,你在騙我。”楚一帆好笑地搖搖頭,“我還不知道你肚子能裝多少吃貨嗎?”
夏可愛又想哭了。
終於,她斷然擦掉眼淚,對上楚一帆的目光:“我想回去和容北瀾談談。” шшш▪ ттκan▪ c o
“也行。”楚一帆頷首,“我等着。如果談不好,我再出面也不遲。”
抱着包包,夏可愛緩緩起身,向外面走去。
走到門口,她默默回眸,瞅着她爲之做了半年噩夢的男人。
原來,一切都是誤會。
她輕輕鬆了口氣。
“拜拜——”楚一帆含笑和她微微揮手,“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
夏可愛瞅着他:“等?”
“必要的時候,我會上門打劫。”楚一帆淺淺一笑,有如清風拂柳,溫暖人心,“這一回,我絕不鬆手。”
夏可愛走了。
經過旁邊的包間,她靜靜地瞅着容北瀾寬寬的背影。
他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
夏可愛轉身走了。
快要走進電梯時,包間裡走出容北瀾。
他擰眉看着夏可愛消失在電梯之中,眼角的餘光落上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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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容北瀾和朱義羣一起走進辦公室。
“可愛?”朱義羣一驚,然後換成彌勒佛般可親的笑容,“一上午不見人,我還以爲被宋秘書給欺負得不敢進辦公室。所以我和容先生趕緊把趙雲權和宋秋波都給請走了。可愛,現在你一個人一個辦公室,想幹嘛就幹嘛,誰也不敢管你……”
“請你出去一會。”夏可愛說。
“呃?”長篇大論被夏可愛幾個字腰斬,朱義羣眼睛睜得鴿子蛋似的,“可愛,你是說我?”
不會吧?居然趕他走。
“嗯。”夏可愛小臉嚴肅極了。
“好……吧!”朱義羣后知後覺地往外走,“你們兩個慢慢談,慢慢談。我幫你們守門。”
朱義羣果然體貼地把門都關緊,就在外面守着。
“有事和我談?”容北瀾走向自己的辦公桌,指指旁邊,“說吧!”
鼓足勇氣,夏可愛走向容北瀾:“你真的一定要和我離婚?”
“嗯。”目光生硬地從夏可愛精緻的小臉移開,容北瀾貌似漫不經心地放下外套,扯下領帶,悠然坐下,“可可這是想好了?”
“我就想知道,你爲什麼一定要和我離婚?”夏可愛訕訕地追問,“就算離婚,我也想離個明白。”
明明精緻絕倫的小臉,此刻竟浮上可憐巴巴的神色,縱使再硬着心腸,容北瀾亦緩和了神色。
他能說,他原本覺得自己可以接受無愛婚姻,結果現在不能了。
沉吟着,容北瀾淡淡道:“只是不合適。你有更適合你的人。我相信,你已經等到更合適的人。”
“那你呢?”夏可愛脫口而出,“你怎麼辦?”
他還爲她透支200萬工資……
容北瀾深深地看着夏可愛:“傻丫頭,合適的人,可遇而不可求。”
夏可愛緊緊地瞅着容北瀾。
他雖然面無表情,可她剛剛明明聽出來,他似有不捨。
他還在親暱地喊她傻丫頭……
遲疑了會,夏可愛才輕聲道:“我和一帆澄清誤會了。大叔,我願意離婚。你寫離婚協議吧,我什麼也不要。因爲毀約透支的兩百萬工資,我會和一帆商量,我相信一帆會幫我還清這筆數。”
容北瀾久久凝着她。
看着她侷促不安的小模樣,看着她眸子裡騰起的火花和希望,看着她壓抑不住的喜悅。
他預料的果然不錯,那纔是真正一對愛人。
唯一沒料到的是,楚一帆會和她複合得如此快。甚至夏可娜還正在利用楚一帆步步高昇。
似乎鬆了口氣,可他心裡越來越空,越來越不舒服……
“好。”壓下心頭複雜莫名的滋味,容北瀾表面雲淡風清,“我相信,楚二少不缺這兩百萬。”
夏可愛終於放鬆地笑了:“祝你遇上真正想娶的女人。”
“謝謝——”容北瀾頷首,“晚上喊楚二少一起吃個飯。”
“呃?”夏可愛一愕。
這合適嗎?
似乎怎麼想,都不怎麼合適……
雖然兩人看起來都氣質卓然,但兩人尷尬的立場,真的合適見面嗎?
“可可不肯?”容北瀾黑瞳一閃。
“沒……沒有。”夏可愛結巴了,“一帆說,他也想見你。”
“那就這麼說定了。”容北瀾不假思索地決定,“我現在就讓朱義羣訂個包間。晚上七點,大家一起吃個飯。”
“……好。”心裡忐忑着,夏可愛應了。
容北瀾語氣平靜,面容平靜,看上去真是謙謙君子一枚,大氣地成全一對戀人。
可問題是他越平靜,夏可愛看着心裡越慌。
夏可愛隱隱覺得,她剛剛做了個最荒唐的決定。
現在收回來,還來得及嗎……
“還有別的事嗎?”容北瀾問。
“沒……沒有了。”終是吞迴心裡的話,夏可愛忐忑地拉開辦公室門。
大叔都催着她走了,她也不能再賴着。
“晚上見!”容北瀾說。
她忐忑着迴應:“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