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管叔狠狠鬆口氣,時君兮卻愣在原地,原本焦灼不安的心絲毫沒有得到片刻的安撫,小手莫名其妙的輕微顫抖着,時君兮一張小臉上都是蒼白,旁邊的管叔在慶幸也在祈禱,她卻下意識的摸出電話開始給景紹梵打電話!
嘟,嘟,嘟!
嘟,嘟,嘟!
一聲一聲狠狠敲響在時君兮的心臟上,打了無數遍電話怎麼也打不通,在第N次打過去依舊只有‘嘟嘟’響聲的時候,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護士探頭出來對外面剛剛過來開始準備的護士說,“快!去把院長找來!還有外科主任,這邊的捐贈者出現問題了!”
‘啪’一聲,時君兮手裡的電話狠狠墜落在地上,靈動的眸裡都是無神和害怕。
護士匆匆跑開,時君兮站在原地卻忽然聽不見任何的響聲,眼裡只有匆忙的腳步,驚恐的面容和他們擔憂的神情!
捐贈者?
捐贈者是誰,爲什麼會出問題?
管叔站在一邊雙手合十,嘴裡卻唸叨着,“先生,夫人,你們一定要保佑少爺啊!”
腳步無意識的邁動,時君兮走向遠處的護士站,輕聲問,“請問,給我哥哥捐贈腎的,是誰?”
被問及的護士詫異的看向她,雙手小心翼翼的捂住有關捐贈者的信息表,回答,“抱歉,慕小姐,關於這個我們不能告訴你,這是保密的。”
“君兮?”忽然,剛剛趕來的方惠儀一臉詫異的看着她,溫熱的雙手輕握她冰冷的胳膊,看一眼護士擔憂的問,“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管叔呢?保鏢呢?”
——據報道,慕家小姐今天第一次踏出了保護圈,不論是紹梵先生爲她準備的還是慕少爲她準備的,今天晚上我們的記者拍攝到她離開慕家的鏡頭,但現在還不知她去了哪裡……
對面的電視上猛地播報了一則有關時君兮的報道,她才幡然悔悟般的意識到情況。
她怎麼,忽然就那麼關心那個捐贈者呢?
就好像,她認識他,並且他是自己很重要的人一般!
管叔也迅速趕來,輕聲問着,“小姐,怎麼了?”
搖頭微笑,時君兮回答,“沒事,就是突然想知道捐贈的人是誰了。”
“我們也不知道,這是醫院的規定,除非對方同意,否則我們不會知道捐贈者的信息。”管叔輕聲解釋着,看着手術室門口恢復的安靜整個人都輕鬆許多,說,“小姐,你要不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慕少這邊我會看着的……”
搖頭,時君兮安靜的又走回去坐下等待着,手裡握着電話直直看向景紹梵的號碼。
旁邊的方惠儀看着電話界面,轉頭狠狠深呼吸一言不發。
手術室的門開開合合,醫護人員來來回回,甚至時君兮還看見了‘嘉梵’醫院裡很多熟悉的面孔,每一個從他們身邊路過的人但凡有時間都會輕聲囑咐幾句,但卻又很匆忙,當黎明破曉,手術室裡的手術還沒有完成!
一個換腎手術其實並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可因爲捐贈者的身體出現問題所以將一個不算很大的手術硬生生變成大手術!
“君兮,要不我陪你回去休息一下?”方惠儀輕聲開口,想起景紹梵來找自己那一次說出的話,一雙眸子都擔憂的看着時君兮的小腹,“你在這裡坐了一夜,對身體很不好的!”
尚未來得及回答,走廊盡頭匆匆跑來的保鏢滿頭大汗,道,“管叔,管叔不好了!醫院門口突然來了好多記者,全都嚷着要見小姐,讓小姐接受他們的採訪給出一個答案,讓A市恢復以往的寧靜,消息不知道是從哪裡爆出去,現在我們的人手已經要控制不住了!”
頓時,管叔都緊張的起身,目光落向時君兮滿滿都是焦躁不安,時君兮卻起身輕拍衣衫說,“你們在這裡繼續等着,我去花園裡轉轉。”
說罷,時君兮宛若沒聽見剛剛保鏢的話語般徑直起身離開,留下身後的管叔和方惠儀有些焦頭爛額的煩躁,旁邊的保鏢更是難以言語,只能一遍遍打着電話催促慕家的保鏢全數趕過來,與此同時,手術室裡的慕少安接受換腎手術的消息也在頃刻間漫天飛舞!
……
婦產科。
走廊上,時君兮看着醫院門口無數的記者大軍神色未動,手裡拿着號碼牌安靜的等待着
。
坐在角落裡,時君兮聽着周圍的人輕聲探討着新聞上熱烈播報的消息。
——嘖嘖嘖,誰家攤上那麼一個兒媳該多倒黴呀?簡直帶着屎盆子在走啊!
——就是,我要是這個女人,寧願自盡,哪裡還會回來連累那麼多人?
——我聽說,那個景家的二少爺就是爲了她所以纔跟景家斷絕關係的……
……
八卦消息滿天飛,時君兮垂眸伸手輕撫着自己的小腹,所有人都在議論她和景紹梵,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對電視上的新聞和耳邊的議論毫不在意,相對於自己的難堪,她覺得景紹梵的壓力更大吧……
這個世上,有哪個男人能接受這樣的妻子?
可偏偏,他不止爲她撐起一片天,還爲她一再的抗拒着大流!
那麼,她能爲他做什麼呢?
——我覺得那個男人才是傻,竟然到現在還不肯離婚,這樣的女人要來做什麼?
——我也那麼認爲,誰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便宜爹爹誰要做啊?
——那女人啊,我看是髒得不行了,那張臉蛋就像會勾魂一樣……
……
眉頭微蹙,時君兮聽着耳邊的話語,手裡握着的號碼牌越發緊!
忽然,護士出來輕喚着她的號碼,原本心裡還滿滿恐慌的時君兮堅定起身踏進去。
“你是做產檢還是要……”埋首在工作桌上的楊醫生依例開口,可擡眸的瞬間卻愣在原地,時君兮安靜的站在原地直直看着她,頓時讓楊醫生的呼吸都微微急促了一下,“少夫人,你是來……”
再一次坐在楊醫生的辦公桌前,時君兮狠狠深呼吸,大腦裡還是半年前她來產檢時的點點滴滴,堅定的擡眸,時君兮說,“楊醫生,半年前,你聯合景紹梵欺騙我?”
一句話,楊醫生略微尷尬可卻無力反駁,原本以爲時君兮是來找茬的,卻不想時君兮卻接着對她說,“這一次,我是自己來產檢的,我不止要你明確告訴我,我到底有沒有懷上孩子,我還要你……做羊水穿刺,證明我肚子裡的孩子,是景紹梵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