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黃大人提醒。”高楓誠懇的說了一句,可還是快步出門,職責所在,人命關天,自然要去管,這個是高楓的原則,他不會因爲顧忌什麼而停下。
看着高楓離開,黃志平搖了搖頭,喊來了一名差役吩咐說道:“等下有幾封信讓你送,先去準備下。”
差役答應離開,鎮魔司經歷黃志平嘆了口氣,攤開紙筆開始寫了起來。
鎮魔司官署到道院的距離並不遠,高楓很快就是到了道院大門前,上次來的時候,是被那鄧天師直接從天上丟到了第五進的空場之中,來到大門前還是一次,道院的大門就和那些大道觀的正門沒什麼區別,只是更高更大,更加氣派,門上和牆上看不見什麼法陣法術的痕跡,但卻有一處不尋常。
儘管這兩丈高的包鐵大門是敞開的,可站在外面,卻只能看見裡面三丈遠的距離,再向裡都是霧濛濛的很模糊,什麼也看不清,即便是以高楓的眼力也看不透。
高楓沒有直接去說明來意,而是稍微理了下思路,這道院可是大夏等級最高的官署之一,品級高,氣派自然也大,如果自己貿然說來查什麼文卷,對方會不會接待都不一定,更有可能,對方接了這樁公務,可卻磨蹭起來,那就耽誤正事了。
但高楓很快也找到了法子,他對值守在大門前的一名道人說道:“麻煩這位道長去通報一下,說鎮魔騎尉高楓求見鄧天師。有要事辦理。”
看到穿着半舊官服的高楓在門前轉悠,在大門前值守的道人和兵丁本就是納悶,看官服雖然是個正五品的武將,可這正五品的武官在道院門前實在是算不得什麼,看着這年輕武將在門前遲疑不前,又不時的向裡看,這行爲處處透着不對。值守的道人正要發問,卻聽到高楓提起了鄧天師。
天師在道院這個體系中,屬於高高在上的存在。那是和大夏王公親貴平等論交的品級,一聽說這個年輕武將求見鄧天師,門前值守的道人立刻是肅然起敬。客氣的說道:“大人事先可有約定?”
“是臨時起意前來,不過的確有要事,還請道長通報。”高楓有什麼說什麼。
那值守的道人看到高楓神色鄭重,也不敢耽擱,說了句“稍候”,卻從袖中拿出一支紙鶴,手一翻轉,憑空多了一隻毛筆,這道人在那紙鶴上快速的寫了些東西,然後將那紙鶴向門內一甩。
紙鶴在半空就開始撲扇翅膀。好像是活物一樣向着裡面飛行,飛過三丈之後也看不清去往何處了。
高楓倒是沒想到能看到這樣的奇景,那道人看他入神,卻自嘲的說道:“其實貧道跑進去說一聲沒準更快,可道院的尊長卻說。既然是道者之地,那就要顯出不同來,處處行法,倒多了些麻煩。”
這話說的有趣,高楓忍不住笑了,看那紙鶴飛行的速度。道院這麼大的地方,還真要飛一陣子。
高楓到達道院的時候,禁軍左軍將軍高天河也出了門,平日裡他出府門,在親兵隨從的簇擁之下,騎馬過奉天坊去禁軍營盤上差,在奉天坊中,族人們見到他都是殷勤的問好請安,諂媚討好。
可自從他跟高楓鬧翻,一次次被削了臉面,連奉天侯高天海對他的態度都是變差,奉天坊之中的高家族人消息靈通,他們也知道誰是他們的天,高天河一次次吃癟,又在族長那邊失去了好感,族人們對這位高二爺的態度也有了微妙的變化,雖然還是恭敬,但那恭敬客氣之中卻有了幾分疏遠。
高天河本就是個有心機城府的人物,這樣的變化自然看得出來,原本他每次上差下值的時候,在馬上都和族人客氣招呼,現在也是冷着個臉,誰也不理。
走出奉天坊,一名親兵打馬湊過去說道:“將主還爲那高楓心煩,要不要小的找機會將他......”
話還沒說完就被高天河揮手打斷,高天河沒好氣的訓斥道:“就憑你嗎?你這是自己找死,給我老實.....”
這邊話也沒說完,高天河的臉色就是變了,如繁星一般的光點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周,高天河的“斷金碎玉罡”已經發動。
走出奉天坊就是一個很開闊的街道,身邊有親衛簇擁,但此時高天河卻發現正在一間房屋中,房屋似乎是道人丹室的規制,無門無窗,完全是個封閉的空間,好像是個大箱子一樣。
在這個密室之中卻還有一個人,這個人俊朗出塵,身着道袍,風度翩翩 ,高天河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身上如繁星的點點光芒漸漸聚合,變成了一道道的光華,圍着身體開始飛動。
高天河雙手在身前交叉一劃,兩道光輪形成,他死盯着那道人說道:“玄羽,你要幹什麼?”
“若不是高將軍疏忽,貧道這斗室雙人之術也未必能起效,高將軍莫要驚慌,貧道只是有幾件事要問。”道人朗聲說道。
這道人正是清虛五玄之首的玄羽,高天河聽玄羽這麼說,神色卻沒有放鬆分毫,身上的光華流動愈發的迅速,盯着玄羽說道:“有什麼話直接不能問嗎?非要將我拘在此處?”
玄羽搖頭笑了笑,隨即神色冷了下來,森然問道:“高將軍,我玄烈師弟暴死在城外天王寺那邊,連魂魄都未曾留存,這件事你知道緣由吧!”
聽到這個問話,高天河身子一震,玄羽又是問道:“你安排你小妾家裡的一個人去找的玄烈,是不是?玄烈師弟怎麼死的,你知道不知道?”
高天河猶豫了一下,開口緩聲說道:“這件事本將不知!”
“你以爲你將聯繫的人滅口了就可以一問三不知嗎?”玄羽的語氣愈發的冷然,也沒看到他手勢動作,卻有五道符咒在頭頂浮現,隱約發光。
“誰殺的!”玄羽猛地提高了聲音,那五道符咒也是驟然亮起。
高天河身上的光華突然涌向身前,變成了一面牆壁的樣子,他面色猶豫,緩聲說道:“我曾聽人說過,說是玄烈道人因爲不忿血貼比鬥之敗,私下約鬥高楓,卻被高楓殺死,真假卻是不知。”
玄羽頭頂的符咒又是暗了下來,玄羽冷笑着說道:“玄烈被你當了刀用,送了性命,你卻連認都不敢認,怎麼,你還怕族規嗎?”
面對玄羽的詰問,高天河鐵青着臉並不回答,玄羽冷笑着做了個手勢,身形開始淡去,話語卻是沒有停下:“高將軍,拿高楓的腦袋送來,咱們之間兩清,若不然,這個賬就算在你的身上!”
玄羽身形消失,周圍的景色也是忽然變化,那密室已經不見,高天河發現自己仍舊在馬上,看看周圍景物和簇擁在身旁的親衛,似乎沒有任何人察覺,好像在剛纔那一瞬,時間停住了一樣。
“將主?”有一名親衛看着高天河臉色不對,低聲詢問,高天河臉色難看的擺擺手,他知道自己不經意間被人算計了,只是這事卻不能說出來,只是心裡暗罵,打馬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高天河路上所遇到的這件事,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發現,就連緊跟着他的隨從親衛也是毫無察覺。
這個插曲在道院門前的高楓自然不知道,那紙鶴飛進道院之中的時間也很長,兩柱香的時間也是有了,那紙鶴雖然飛的慢,可按照空中看過的大小,這段時間也是飛到頭了,卻一直沒有迴音。
高楓倒是能耐住性子,不過他也注意到一件事,中京道院統管天下道院,又是正玄宗的要害重地,這樣的地方,和內閣以及都督府差不多的規制品級,怎麼也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可在這裡站了這麼久,卻沒見到什麼人來,按說這樣的衙門官署,天下各處分支道院,還有其他的公事往來,一定是繁忙無比,卻沒想到這樣的安靜。
值守的道人脾氣卻不錯,一直是陪着高楓閒聊,扯的都是些京城的瑣事,算計着半個時辰了,卻有一個道童從裡面走了出來。
準確的說,是從道院大門向內三丈處那模糊中走了出來,那道童看着十一二歲年紀,一左一右兩個髮髻,粉雕玉琢的摸樣,一身青衣打扮。
這道童走到大門前,掃視一眼,直接對高楓躬身說道:“高大人,天師尊上有請,請隨我來。”
值守在門前的那道人看到道童走出的時候,嬉笑隨便的態度就不見了,肅然站在一邊,聽到那道童的話語,看到對高楓的態度,這道人頗爲訝異的看了看高楓,這不過是個五品的武官,看身上那半舊衣服也不是什麼豪門出身,怎麼讓鄧天師這般看重,居然還用了“請”字。
高楓連忙上前,他注意到那道童從頭至尾也沒有理會值守的道人,儘管那道人比道童年紀大了好多,高楓卻沒拿什麼架子,客氣的對那道人拱手,值守的道人也是忙不迭的拱手還禮,臉上的笑容已經親切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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