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醫生簡略(一)

三月春雨綿綿,連綿不絕地下了五六天的小雨,這兩日總算是放晴了;陽光明媚,微風輕撫,隨着天氣的轉暖,人們都脫掉了厚厚的棉衣,歡喜地換上件輕便的夾克和t恤,在陽光和微風中肆意快活着,暖暖的陽光和淡淡的輕風,實在是讓人愜意至極!

星城大學旁邊不遠處的惠民診所,隨着天氣的好轉,這時生意似乎也跟着火爆了起來,注射室裡已經坐滿了五、六個吊着水的病人。

徐澤小心地將最後一個病人的針紮好,調好液體的滴速,然後跟護士羅姐打了聲招呼,便走了出來,走到診室裡,看了看正看書的張老醫師,小心翼翼地道:“張老,我今兒晚上有些事,所以晚上可能不會過來!”

“嗯…有事就去忙吧,不要耽擱了學習!”張老醫師擡頭看了看一臉謙恭的徐澤,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拉開抽屜,取出一個信封遞過來道:“這是上個月的薪水,收好!”

看着那個薄薄的信封,徐澤眼前微微一亮,暗道等的就是這個,當下微笑着接過信封,道:“謝謝張老,那我先走了!”

滿心歡喜地數了數信封中的八張百元大鈔,然後又到學校門口的取款機上將自己的存了許久的全部財產五百元取了出來之後,徐澤便騎上自己的自行車直奔銅子街而去。

銅子街是星城最大的古玩玉器一條街,徐澤以前也陪着同學來這裡逛過幾次,所以對這裡還算是熟悉。

不過今日他可不是來閒逛的,今兒是女朋友張琳韻的生日,作爲男友那是必然要準備一份不同尋常的禮物,所以徐澤省吃儉用了個把月,今天可是打算豁出血本去一討女友歡心。

他知道琳韻很久以前就一直想要一個玉佛的吊墜,不過由於一些稍稍好些的玉墜,價格都不菲,所以從來都只是羨慕的看看而已,而從來沒有動過買的念頭。

而徐澤今兒,便是打算爲琳韻挑上一個,作爲生日禮物,來給她一個驚喜,畢竟在一起已經幾個月了,還從來沒送過琳韻什麼東西。

他知道這裡有一家比較老的玉器店,這家店在銅子街已經有了八十餘年曆史,店主是祖傳的手藝;他曾陪幾個家住星城的同學來這裡買過玉,這家店的店面不大,但是幾個星城知根知底地同學卻是說的很清楚,店雖看起來不大,但向來童叟無欺,比在外邊的珠寶行買,要划得來極多。

所以徐澤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買玉墜,當然是取了錢直奔這裡來。

銅子街向來熱鬧,徐澤推着自行車一路行去,逛了好一陣,才從兩邊那花花綠綠的招牌中找出了王記玉器店的那塊古香古色的小招牌來。

在門口停好車,徐澤這才推開那扇有些陳舊的玻璃木門,走了進去。

看到那個有些面熟的店主,徐澤輕輕地鬆了口氣,看來自己沒找錯地方,上次來的時候,也是這個頭髮花白的老伯守店。

店主見得有人進來,朝着徐澤點了點頭,笑道:“這位同學,想要買點什麼?”

徐澤走了過去,朝着店主笑着道:“老伯,我想買一塊玉墜,那種玉佛形狀的!”

店主笑着點了點頭,看了看徐澤,突然笑道:“男帶觀音女帶佛,你要買玉佛?送女朋友的吧!”

“呵呵……”徐澤摸了摸後腦勺,乾笑着點了點頭。

店主看着明顯有些尷尬地徐澤輕笑了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說吧,想買個什麼價位的,我幫你挑幾尊看看!”

“嗯…七、八百左右的就可以了!”

“七、八百……”店主摸了摸下巴上幾根稀疏的鬍渣,然後便俯下身去,從櫃檯裡摸出三、四個盒子來,,一個個將蓋子打開,然後放到櫃檯上,笑道:“看看吧,這幾個都是七百多八百的,看喜歡那個就說;你既然直接找到我這裡,當然知道我不會開你的價!”

“那是那是!”徐澤微笑點頭道:“我可是陪着幾個同學來買過,所以纔會直接上您這,當然放心的很。”

當下便也不客氣,趴在櫃檯上小心地端詳了起來,這幾個玉佛都是淡綠色的翡翠種,還有一個是乳白色的白玉,徐澤皺着眉頭看了一陣,在他看來,淡綠色的翡翠種都是極爲漂亮的,但是似乎琳韻好像是喜歡那種白玉來着。

所以,徐澤看了看那白色玉佛,似乎也挺漂亮的,便朝着店主問道:“這個白色的多少錢?”

“唔……這個白玉吊墜是八百五!”店主笑道。

“八百五呀…”徐澤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口袋裡的一千三百塊錢,暗道總還是留點生活費纔好,當下擡頭看了看店主道:“老伯,可以便宜點麼?八百五有點貴……”

店主看着徐澤輕笑着道:“就這個玉,八百五已經是很公道的價格,我敢保證這個玉你要是在外邊的珠寶行裡,沒有一千五以上你絕對拿不下來;你既然來過我這裡,就應該知道我這裡都是實價,不講價的!”

“可是實在貴了一些。”看着桌上的那塊白玉吊墜,徐澤有些猶豫了。

見得徐澤猶豫,店主又笑着從櫃檯中拿出兩個盒子放到徐澤面前,笑道:“那要不看看這兩個,也都是白玉,一個是六百八、一個是七百五。”

徐澤看了看那兩個白色的玉佛,實在是不太滿意,這個八百五的明顯的漂亮得多。既然給琳韻買,當然要挑好一點的,不靠省這百來塊錢。

當下,輕搖了搖頭,不死心地看着店主道:“老伯,您就便宜一點,我真是比較喜歡首先這個!”

“呵…你知道我們店的規矩,真是不講價。”店主輕搖了搖頭,看了看徐澤,笑道:“我也看得出你確實想買,如果你確定買這個的話,那我可以送個贈品給你。”

說罷,店主從櫃檯裡又摸出一個小綢袋,從中取出一塊淡綠色的玉墜放到櫃檯上,道:“所謂男帶觀音女帶佛,我看你好像也沒有護身的觀音,這裡有一塊我進貨附送過來的觀音玉墜,雖然雕工不怎麼好,但是玉質還勉強可以,你要喜歡就一起拿去,正好配一對,但是八百五的價格那是一分不能少!”

看了看眼前的玉墜,徐澤輕嘆了口氣,這玉看起來還算通透,但是那雕工就不能算是不怎麼好了,只能說是非常的不好,因爲仔細看起來,任誰都看不出這是尊觀音來。

不過沒法子,徐澤知道店主說的是實話,王記玉器從來是不講價的,現在自己能賺個贈品玉墜,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也好湊上一對吧,琳韻帶彌勒佛,我帶觀音,也算是情侶對!

想到這裡,徐澤心裡甜兮兮的,當下便也不在糾纏,反正自己還有幾百呢,先省着點用吧!

當下付了款,將那個不太像觀音的淡綠色玉墜掛到自己脖子上,然後寶貝地拿着那裝着白色玉佛的盒子,跟店主道過謝之後,便騎着車歡喜的直回學校而去。

滿臉歡喜的徐澤,飛速地騎行在回學校的路上,騎得一陣,身上漸漸地冒出了一絲汗意,而這些汗水順着胸背部緩緩流下,漸漸地沾溼了胸口的那個玉墜。

而他卻沒有注意到,脖子上掛着的這個淡綠色的玉墜,在接觸到那些汗水之後,卻是突然閃過了一絲奇異的亮光,然後整個玉墜開始變得透明起來,裡邊一陣七彩的光芒緩緩變幻,過了兩秒之後,光芒又緩緩地消逝,整個玉墜又還復了首先的模樣,只是裡邊產生了一段奇怪的信息:系統載體開啓,等待激活……

而這時正滿臉興奮地騎着車的徐澤,對於這一切,卻是一點都沒有發覺……

回到學校已經是一點半了,草草地吃了些午飯,便趕去上課,下午的局部解剖學徐澤是在混沌中度過,不停地翻看着手中的那個裝玉佛的精緻盒子,看着那瑩白透亮的玉佛在盒子中是那般的晶瑩奪目,徐澤的心一直都是甜絲絲的。

琳韻看到這個玉佛,肯定會非常喜歡的,想到琳韻那歡喜的樣子,徐澤的心也都跟着輕飄飄起來。

坐在一旁的寢室老大騾子,在看了一下午都傻笑不已、心不在焉的徐澤兩眼之後,終於忍不住笑,一把搶過了徐澤手中的盒子,嬉笑道:“看看你到底給琳韻買了什麼東西,這般寶貝的模樣!”

“哎…騾子,便亂動,快還給我……”這一失神間,便見得手中盒子不見的徐澤,趕忙緊張地道:“別給我砸壞了……”

見得徐澤那緊張的模樣,騾子小心地將手中的盒子打開,看着那晶瑩透亮的白色玉佛,不由地驚歎了口氣,擡頭看着徐澤道:“你小子往日節儉的很,想不到對琳韻還真捨得出手,這玉佛沒有千來塊只怕拿不下來吧,我上次見過一個差不多的,都一千八百多呢!”

徐澤小心地從騾子手中搶回盒子來,趕緊蓋上,這才鬆了口氣道:“差不太多,只要琳韻喜歡就好!”

“嘖嘖…你小子,還真看不出是這樣的情種!”騾子裝模作樣地嘆了兩聲,笑道:“好啦,小子,今兒玩得高興一些,最好是趁熱打鐵…哈哈……”

對於騾子的調侃,徐澤是視若不見,只是小心地收起寶貝盒子,放到自己的口袋裡,等着下課。

好不容易等得下課鈴聲響起,徐澤這才興奮地朝着琳韻她們的十號宿舍樓跑去,自己保留了一天的驚喜,終於要在這個時候帶給她了。

徐澤早問到了琳韻今兒下午沒課,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寢室裡打扮準備出來吃晚飯吧。

徐澤跑到十號宿舍樓,興奮地拿出自己的二手諾基亞,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不過,話筒中並沒有傳來那首熟悉的彩鈴聲,而是讓人鬱悶的電腦女聲:“對不起,您撥的電話已關機,如需……”

霎時,徐澤一下愣住了,“關機了?怎麼回事?”

“肯定是她忘記充電了!”徐澤想了一下,似乎恍然地笑道,然後又按下了另一組熟悉的號碼。

“嘟……嘟……嘟……”徐澤等了許久,卻是始終沒有人接聽,就在他越來越覺得不安的時候,終於那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旋子,琳韻在嗎?”徐澤帶着一些疑惑和不安,在聽得了這個熟悉的聲音之後,趕緊問道。

旋子的聲音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才答道:“唔……琳韻不在,我…我今天下午起就沒見到她!”

“琳韻不在?”聽得旋子似乎有些不自在的語氣,徐澤心頭越發的覺得不安了,他沉吟了一下,再次問道:“那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她的手機關機了!”

“不知道,可能是手機沒電了吧,要不你等下再打下試試?”旋子乾笑着道。

徐澤輕吸了口氣,強抑住心頭的不安,淡淡地道:“好的,旋子謝謝你,如果看到琳韻讓她給我一個電話好麼?”

“好的,我還有事,那就先這樣吧……”隨着語音的落下,話筒中很快地便傳來了“嘟嘟嘟……”的斷線聲。

握着手機,徐澤那清秀的雙眉緊緊地擰到了一起,滿心的不安和疑惑:“到底怎麼了?今兒可是她生日,可是她到哪裡去了?”

想到這裡,又想起方纔旋子那有些奇怪的語氣,徐澤的臉色漸漸地陰沉了起來,難道……想到這裡,徐澤心頭一驚,轉而又搖了搖頭,快速地甩掉腦海中的那種可怕想法,喃喃地道:“不會的,琳韻絕對不會……”

“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是她的手機爲什麼會關機?旋子說話爲什麼會這樣古怪?”徐澤臉上的神色快速地變幻着,良久之後,終於嘆了口氣,擡頭看了看六樓的那個窗口,轉身離去;

不過,在離開十號樓的門口之後,徐澤猶豫了一下,卻是在不遠處的樹下找了一個石凳坐了下來,就那樣坐着,似乎在靜靜地等着什麼……

十號樓,602寢室,旋子站在陽臺上,小心地朝着下邊張望了一下,終於嘆了口氣,轉頭對着一個明豔的女孩道:“琳韻,徐澤走了!”

“走了?確定走了麼?”在得到旋子的確認之後,這個叫琳韻的女孩原本緊擰在一起的柳葉秀眉終於舒展開來,鬆了口氣,然後拿過旁邊另一位女孩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旋子走進房間來,看着正細聲細語和電話裡的人親密地說着話的琳韻,無奈地搖了搖頭,等得琳韻掛了電話之後,才苦笑着道:“琳韻,這樣好像不太好!”

聽得旋子的這話,張琳韻俏麗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陰影,不過很快便又轉顏笑道:“旋子,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當初我是喜歡他,但是交往了一陣之後,才發現我喜歡的並不是他這種類型,而且他爲人又比較小氣;”

“而我現在找到了一個我真正喜歡的,又對我好的人;陶志雄他不但籃球打的好,而且長得很陽光,爲人又大方,可比徐澤好多了,你要祝福我纔是!”

張琳韻的這般言語讓旋子無奈地搖着頭,輕嘆了口氣:“好吧,這個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只是徐澤對你可不算小氣,每月靠兼職上班賺生活費,但在一起是可好像是從來沒讓你掏過錢…那陶志雄雖然對你出手大方些,時常送花什麼的,可是……算了今天是你生日,我們不提這個事了!”

很快,剛纔的那隻手機再度響起,琳韻看了看手機上的號碼,臉上綻開了媚人的笑容,對着幾個室友笑道:“走吧,我們下樓,他們已經過來了!”

徐澤遠遠地看着十號宿舍樓門口走出來的幾個女孩子中的那個熟悉身影,心頭突然一陣從未有過的強烈刺痛猛地涌了上來,琳韻爲什麼要騙我……

徐澤極爲疑惑地痛苦着,不過他很快便明白了,因爲他看到剛剛走到樓下的四個男生迎了上去,兩批人會合到一起,然後其中一個男生給那個最熟悉的身影送上了一束粉紅的玫瑰,而且兩人還親密地站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些什麼,而旁邊的幾人卻是突然爆發出了一陣歡快的起鬨聲。

看着這一切,徐澤腦袋無由來的一陣眩暈,胸口突然憋悶了起來,似乎整個人都要窒息了一般;

徐澤眼睛泛紅,咬着牙,狠狠地揮拳在胸口處狠砸了數下之後,胸口處似乎才稍稍地鬆解了一些,撫着胸,喃喃地道:“爲什麼?這是爲什麼?”

徐澤在這裡痛苦着,那邊的那一羣人也離開宿舍的門口,朝着這邊的大道走來,看樣子是準備出去吃飯。

看着這羣人正朝着這邊走過來,徐澤強自鎮定着,深吸了兩口氣,讓胸口的憋悶不再那麼的難受,然後緩緩地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這一羣人走着,走着,終於走到了大道上,走向停在旁邊的一部銀灰色豐田車,但是這時,也終於有人看到了站在大道對面樹下的徐澤。

“徐澤!”旋子看着對面那蒼白着臉的徐澤,驚呼了一聲之後愕然停住了腳步。

聽得這個名字,其他的三個女生,都愕然地停住了,齊刷刷地擡起頭,有些心虛地看向了對面正緩緩走過來的徐澤。

而挽着那個男生的手走在前頭的張琳韻,看着緩緩走過來的徐澤,原本正巧笑嫣然的臉,也突然一下凝固住了。

徐澤緩緩地走過來,看了看張琳韻,然後又看了看旁邊那個板寸頭帶着個耳釘,滿臉張揚的男生,蒼白的臉上卻是擠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只是這個笑容卻是讓人看着有些發寒。

“你的新男友?”徐澤淡淡的寒寒的地笑着,那雙黑亮的眼睛閃着絲複雜光芒,靜靜地看着張琳韻,問道。

張琳韻看着眼前這樣往日俊秀溫文的臉上掛着的那一絲淡淡透着些攝人的笑意,和那雙黑幽幽的眼睛,嘴巴動了兩動,心頭惶然,卻是沒有說出話來。

在面對徐澤的時候,她從來沒有過這種心懼的感覺,以前徐澤給她從來都是一種溫文隨意,甚至有時似乎是懦弱的氣息,而她在他面前也從來都是處於主導地位,她說什麼是什麼。

但是現在,徐澤身上的那種奇怪氣息卻是讓她心頭微顫,似乎是一種讓她感覺到…敬畏,對就是敬畏的感覺。

旁邊的那個男生,這時也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人,徐澤,好像就是琳韻的前男友;當下冷哼了一聲,喝道:“小子,我是誰關你屁事,讓開!”

對於這人的話,徐澤視若罔聞,只是掏出一個盒子,打開來,放到張琳韻身前,看着張琳韻那雙嬌媚的眼睛,淡淡地道:“這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日快樂!”

張琳韻下意識地看向徐澤手中的盒子,當看到那塊玉佛時,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她想不到徐澤竟然會買這麼貴的東西送給她。

而其他人這時也都看到徐澤手中的那個盒子和盒子中的那塊晶瑩剔透的玉佛;然後都不禁地朝着張琳韻的胸前看去。一塊淡綠色的玉佛吊墜正掛在張琳韻的胸前,只是這個玉佛似乎明顯地看起來似乎要比盒子中的那塊白色玉佛品質差上不少。

順着衆人的目光,徐澤也擡頭看到了那個淡綠色的玉佛,雙瞳微微地一縮,原來方纔,兩個人站在一起,就是戴這個玉佛。

嘴角微微地扯動,徐澤正待說話,突然旁邊卻是一陣猛力襲來,“小子,你找死吧!”卻是旁邊的那個男生在看到了徐澤那明顯成色好上許多的白色玉佛之後,惱羞成怒,一巴掌扇了過來。

“啪”的一聲響,一時不防的徐澤,手被扇到了一邊,而那個盒子也隨之撞飛了出來。

隨着旁邊衆人的一聲驚呼,盒子狠狠地撞落到了地上,“啪嗒”一聲脆響,那塊白色玉佛在地上顛的一顛,隨之斷做了兩截。

徐澤看了看地上的玉佛,兩眼瞬間卻是眯了起來,一直強壓的怒氣便爆發了出來,不假思索地直接便是一拳揮了過去。

隨着“咚”地一聲悶響,那男生一愣之下,便被徐澤一拳擊中下巴,濺起了兩絲鮮血,人連連地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這一拳出去,將所有人都驚得一愣,徐澤正待上前去補上兩腳,卻是被一旁驚得面色發白的張琳韻一把拉住,只見得她滿臉的驚懼:“徐澤,你不要亂來!”

張琳韻這時差不多也是被嚇呆了,她和徐澤交往也有幾月了,但往日的徐澤性子溫和,說話都少有粗聲過,而且事事都依着她,但是卻從來沒見過徐澤也有這般兇悍的一面。

只是張琳韻當時雖然被嚇得一呆,但是見得徐澤似乎打算上前再動手,這才慌忙拉住。

不過,她這一拉可好,徐澤正打算甩開,卻是被旁邊的幾個男生反應過來,當下便有一腳踹了過來,踹在徐澤的臀部,讓徐澤一個趔趄,往前衝了兩步。然後三人便怒喝着圍了上來,朝着徐澤圍攻了起來。

徐澤這次憋屈憤怒的很,雖然上中學後就沒跟人打過架,這時以一敵三,卻絲毫沒有退縮;冷哼了一聲,便拳擋腳踢,一時之間倒是沒吃得多大的虧。

不過終究一人難敵三拳,不過一小會,身上便又捱了幾腳,不過徐澤此時卻是完全地打紅了眼,絲毫不顧忌對方的夾攻,只顧着對着周圍的三人拳打腳踢,拼死反撲。

而這時,旁邊的四個女孩,看得這一幕卻是慌了神,除了旋子稍稍鎮定些,打算去叫同學扯架,其他三人卻是隻會在一旁驚聲尖叫。

徐澤打的一陣,漸漸地覺得獨木難支,頭腦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知道這般下去只怕是要吃大虧了;

而且地上那人這時也開始從地上爬了起來,等這人要是爬起來,自己以一敵四,就更是應付不來。當下,便強抑着怒氣,便打算進行戰略性撤退。

那被徐澤放到在地的那男生,這時也順利從地上站了起來,只是好像還有些暈乎乎的模樣,正目露兇光地看着徐澤,搖晃着腦袋準備等回過神來,便過來參與圍攻。

見勢不妙,徐澤開始實施撤退計劃,正打算拼着多捱了對方几腳突圍而去,卻突然之間愣住了,因爲從傍邊圍觀的人羣中,卻是嬌喝着殺出一位美女。

這位美女徐澤瞄了一眼,似乎覺得稍稍地有些面熟,只見她身材高挑秀美,細腰長腿,清美明豔的臉上,漂亮的眉毛輕輕揚起,讓她清美無暇之中卻是多了一絲極爲魅人的英氣。

而此時,她秀美的臉上滿是義憤之情,身上淡黃色格子襯衫袖子卷的高高的,跟只憤怒的小母獅子一般,就這樣朝着這邊衝了過來

只見她利落地殺入圍攻自己的幾人身旁中,扎得高高的馬尾隨風飄揚,一雙被牛仔褲緊裹着的長腿快速閃動,一個劈腿、一個膝撞,最後一個利落的後旋踢。

只聽得三聲慘呼,這圍攻徐澤的三人,卻是在不防之間,被她輕易踢翻在地,一個個哎呦着忙不迭地爬起來,正打算反擊,但卻在看清了來人之後,突然滿臉畏懼地退得遠遠的,看着這條秀美而兇悍的小母獅子絲毫不敢反抗。

徐澤正納悶間,那被徐澤放到在地,剛剛回過神來的男生,看着小母獅子眼中也閃過了一絲畏懼之色,不過看到身旁正小心扶着自己的張琳韻,很快便收斂了那一絲畏懼,卻是怒聲道:“孫凌菲,你做什麼,不關你的事!”

“孫凌菲?”徐澤心頭一愣,她就是學校大名鼎鼎的體育部副部長、跆拳道社社長、表演藝術繫系花孫凌菲?

“不關我的事?你們四個打人家一個,怎麼不關我的事,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以衆欺寡!”看着明顯有些外強中乾的陶志雄,孫凌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寒聲道:“有本事和他單挑,我絕不插手!”

“你……”很明顯地看到了孫凌菲眼中的那一絲鄙視之情,陶志雄氣的手直抖,不過他很清楚的知道孫凌菲這個女魔頭的厲害,得罪了她的人,從來沒有誰能落到什麼好處。

“好,我就跟他單挑!”陶志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雖然他很有些驚懼於眼前這個看起來似乎有些瘦弱的徐澤的戰鬥力,但是迫於顏面,不得不放出狠話!

聽得陶志雄這話,誰知孫凌菲卻是嗤聲冷笑道:“你還真夠男人,你們四人圍攻了他一個人這麼久,竟然現在還好意思說跟他單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沒臉皮的男人!”

說罷,卻是杏眼一瞪,脆聲怒喝道:“給我滾…要再看到你們囂張,以後我見一次打一次!”

這陶志雄被孫凌菲這般一聲喝,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氣得嘴都發抖了,不過他還是理智尚存,知道眼前這女魔頭惹不得,自己打她也打不過,而且她手下社團粉絲高手一大批,要找自己麻煩那是隨時分分鐘的事……今兒要是真惹上了她,以後準沒好日子過。

當下,青着個臉,怒哼了一聲,連屁都不敢放,拉着張琳韻就走,而他身後的三個跟班也趕緊側着身,灰溜溜地跟着後邊在旁邊一衆圍觀人羣的噓聲中跑了。

看着眼前着很是有些暢快人心的一幕,徐澤的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自嘲,想不到自己竟然還有一天要靠學妹主持公道。

不過不管怎麼樣,自己還是要感謝人家的;當下輕輕地揚了揚眉,伸手抹去脣邊的一絲血痕,然後緩緩地擡起頭來,看向孫凌菲,沉聲道:“我叫徐澤,我會記住欠你一份情的!”

說罷,徐澤瞄了一眼正小心地扶起陶志雄上車的張琳韻,心頭又是一陣狠狠的刺痛,眼睛發酸,再也在這裡呆不下去了,朝着孫凌菲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快步離去。

見得徐澤離去,孫凌菲看了看那邊的張琳韻,又看了看徐澤那明顯有着一些悲傷孤寂的背影,還有地上那斷做兩節,正在太陽底下閃着淡淡光輝的玉佛,長長的睫毛眨了兩眨,突然輕笑着了起來:“徐澤麼?看不出還真有點意思……”

第二章系統復甦

雖然幾天的豔陽驅走了不少春寒,但是三月的夜,依然寒風四溢,星大北湖是一個挺有名的地方,每到三四月間,湖邊總有無數的櫻花綻放,絢麗一片。

每到那時候,總是星大最爲熱鬧的時候,無數的遊人從各地趕來,觀賞這片櫻花海。

而隨着天氣的逐漸回暖,今年湖邊的櫻花樹也都漸漸地都開始孕育出了一個個小小的花苞,準備着隨時的放開,釋放着自己的豔麗。

而此時,寂靜清寒的北湖邊,一個看起來似乎有些瘦弱的身影靜靜地坐在那裡,呆呆地看着黑黑的水面一動不動,好像很久了,旁邊很老套的擺滿了空空的啤酒罐。

清冷的月光下,那張往日總是充滿着溫暖笑意的清秀俊臉上一片慘白,一條條的淡淡淚痕爬行在臉頰之上。以前,徐澤總是秉承着男人流汗不流淚的信條,但是今兒,他卻是忍不住了。

憋悶至極的胸口被狠狠地捶出了幾片的淤青,嘴脣上幾個淡淡的牙印也在緩緩地滲着絲絲的鮮血,這一切都只勉強地抑制住了那哽咽的聲音,唯有那忍不住的眼淚,卻是依然緩慢地滑了下來。

“爲什麼你要離開我?他那裡比我好?難道是因爲他比我有錢麼?”徐澤擡手灌了一口啤酒,絲毫不理會那從嘴角處漫出的酒液,喃喃地道:“我比大多數人都努力,你怎麼知道我以後不會掙更多的錢?”

“爲什麼?爲什麼?”徐澤流着淚,痛苦地朝着寂靜地湖面低嚎着,又猛地將手中剩餘的半罐啤酒猛地灌入口中,顧不得被嗆的眼淚鼻涕雙流。

漸漸地,隨着時光的流逝,湖邊漸漸地安靜了下去,那個瘦弱的身影依然呆呆地坐在哪裡,不知道他究竟在這裡坐了多久,但現在他的淚似乎已經流乾了,再想到那個張淺笑嫣然的俏臉的時候,心似乎也不再是那般疼了。

徐澤木然地伸出被凍得有些麻木的手,顫抖着伸手握住胸口處的那塊不像觀音的玉墜,猛地一拉。

看着手心裡的那塊玉墜,在月光的照耀下,透着一絲的翠綠,徐澤霎時之間便又想起了那個碎裂晶瑩的白玉吊墜,想起了張琳韻那時對那男生關心的表情,心當時猛地一下又疼了。

那突如其來的撕扯般的疼痛,讓徐澤痛苦地握緊了手中的玉墜,就連指甲刺破了手掌,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呼…呼……”感覺着原本已經乾枯的眼睛又開始發酸,某些鹹鹹的液體再次涌出,徐澤微閉着眼睛,擡起頭深吸了兩口氣,纔將心頭的那種痛苦強壓了下去,狠狠地告訴自己,只允許自己軟弱這一次,過了這一次,以後再不許流淚,再不會讓自己爲了哪個女人流淚……

在仰了幾次頭之後,淚依然不斷地在憋屈和痛苦的刺激下冒了出來,徐澤便由的它去,流吧…你要流就流吧……以後再不會給你機會了。

不知許久之後,淚再次的幹了,徐澤終於醒過神來,看了看四周,感覺着紛身的冰涼和麻木,似乎意識到了一些什麼,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在這樣寒冷的深夜裡,隨時都有可能被凍僵。

當下費力地撐着地上,勉強地支撐着麻木不聽使喚的雙腿,緩緩地站起來。

只是剛剛一邁步,一股劇烈的眩暈感直涌而上,徐澤心頭一驚,眼前一黑,就這般緩緩地倒了下去。

男生宿舍五號樓306,老大騾子正黑着臉緊張地撥打着徐澤的電話,但是手機中傳來的總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老二胖子在一旁也急得團團轉,焦急地盯着騾子,道:“電話通了沒?阿澤到底去哪裡了?他不會爲了一個這樣的賤貨想不開吧!”

旁邊的老三剛子,皺着眉頭搖頭道:“阿澤不是那種會做傻事的人,只是他就算不回來,應該也會打個電話纔是……”

聽得那依然是關機的聲音,騾子狠狠地將自己的手機摔到桌上,狠聲地道:“如果阿澤出了事,明兒老子就去滅了那對姦夫****去!”

湖邊一片的漆黑,徐澤靜靜地倒在櫻花樹下,悄無聲息,似乎已經如他失去意識前想到的可怕事實一般,被低低的氣溫奪走了所有的生氣。

事實似乎也是如此,酒精的麻醉加上半夜不過三、四度的低溫,在數個小時內,足以奪走處於昏迷中徐澤的所有生機。

不過,徐澤那安靜的身體某處,漸漸地似乎有了一點點動靜,在被握得緊緊的手心處,某個雕工極差的觀音玉墜似乎沾染上了一絲淡淡的血跡;而這一絲血跡似乎如同玷污了某個神靈一般,讓這神靈開始憤怒了,而開始宣泄他的怒氣,一縷白色的光芒從玉墜中悄悄的暴裂了開來。

“嘀…”隨着白色光芒的輕輕閃爍,一個淡漠機械的聲音突然輕輕地響起:“系統被激活,超級醫護兵輔助系統正式啓動;體液分析:血統符合,基因純淨度爲a級,符合融合要求,啓動融合前綜合掃描!”

宿主綜合情況分析:華族男性,生理年齡約爲二十歲,身體素質g級,生命體徵微弱,體內酒精含量超標,意識喪失,體溫迅速下降,心跳下降、呼吸減緩…處於危險狀態…

“警報…啓動緊急融合…倒數開始,十、九、八、七…宿主接納度百分百……”

“融合完畢,共耗時三十八秒;啓動急救系統,d級防護罩啓動,機體升溫程序開始執行,排毒程序開始執行,維生程序開始執行……”

“酒精含量恢復正常,體溫恢復正常,心跳恢復正常,呼吸正常,機體修復完畢,共耗時二十五分鐘!”

“掃描宿主外部裝備,以備系統改造附着……發現裝備:低級合金樹脂眼鏡一副、低級合金指環一枚,符合改造附着最低標準,進行改造,預計耗時五十六分鐘。”

“嘀…改造完畢!十秒之後,進行宿主基因初級優化……”

“嘀…能量不足,僅剩百分之十…暫停優化,緊急計算最佳方案!”

“最佳方案計算完畢,提前激活宿主細胞生物電充能功能,預計在三百小時內,蓄能可供系統再次進行基因初級優化!”

“執行方案,激活細胞生物電充能功能……激活完畢!”

“總能量約消耗百分之九十三,啓動休眠程序,防護罩四個半小時後自動關閉,關閉時自動喚醒宿主……”

清晨的北湖邊薄霧瀰漫,一股淡淡的清香在林間隨風飄逸,早起的鳥兒在櫻花樹上嘰嘰喳喳的飛來跳去,昨日不過是一些小花苞的櫻花,今日卻是已經盛開了大半,順眼望去,湖邊一片粉紅。

聽的耳邊不時傳來的清脆鳥叫聲,徐澤緩緩地睜開眼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突然驚愕地跳了起來,忖道:“我怎麼在這裡?”

半響之後,徐澤終於記起了昨天的一切,這下臉色一下就變了,他很清楚的記得,昨兒自己喝醉了,然後發現紛身凍僵了打算回去的時候,就這般昏倒在湖邊了。

這麼低的溫度,自己在這裡睡了一夜,竟然沒事,而且就跟從剛從被窩裡爬出來一般,這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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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澤摸了摸腦袋,確認自己沒有發燒,也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覺得全身十分的舒適輕鬆,一點都沒有受寒感冒以及宿醉的跡象,實在是有些想不通了。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卻是硬沒想起個什麼理由來,唯一發現的是自己昨兒抓在手裡的玉墜不見了,只怕是不知道丟到那個樹葉堆裡去了。

徐澤這時也顧不上心疼,還有二個來小時就得上課了,昨兒在這裡睡了一夜,似乎還出了些汗,得趕緊回去洗澡才行;再說自己昨兒一夜沒回,老大他們還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

拍了拍身上的花瓣和落葉,徐澤深吸了口氣,讓那夾雜着淡淡花香的清新空氣緩緩地滋潤着自己有些乾燥的肺部,通過昨兒一夜的宣泄,他的情緒已經明顯地調整過來許多,將某個身影狠狠地壓入心底,然後看着湖岸邊大片粉紅的雲彩,輕輕地微笑道:“今年的櫻花開了,想不到我卻是比其他人看得早一些……”

一路小跑着朝着宿舍樓跑去,這時已經有早起晨練的同學們開始朝着湖邊跑近,看着一夜之間綻放的櫻花,一個個都歡呼了起來。

徐澤奔行在花樹之中,帶着一絲絲的清新的花香味兒,從樹林中穿行而去。

回到寢室的徐澤終於是讓騾子他們放下心了,胖子在一旁小心地看着徐澤,見得他並沒有什麼不對,這才鬆了口氣道:“阿澤,你要是再不回來,老大就要操刀去砍了那對狗男女了。回來了就好,這下我不用給老大送牢飯了!”

“去……你的什麼烏鴉嘴!”騾子朝着胖子冷哼了一聲,見得徐澤似乎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而且還一副精神極佳的模樣,實在是驚歎徐澤昨兒一晚上是怎麼調整過來的,笑着拍着徐澤的肩膀道:“回來了就好,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咱們的阿澤多少是上過校草榜的人物,不知道多少美眉暗戀,只不過是被那女人搶先下了手而已,明兒哥給你介紹幾個去,再找個十個八個的,氣死他們……”

“還有,昨兒聽說一打四,放倒了陶志雄那王八蛋,最後還被超級大美女孫凌菲救了,小子不錯,有前途……”騾子擠眉溜眼繼續拍了拍徐澤的肩膀:“繼續努力,咱寢室總算是出了第四條好漢,哥看好你……”

今兒禮拜五隻有上午有課,診斷學,是大課,上完這課,正好下午便趕回家去幫忙,順便趁着這兩天的時間,好好地調整一下心緒,徐澤很明白,雖然自己現在表現的若無其事,但是絕不可能這般快就過去,回家兩天,或許是最好的調整某些情緒的機會。

洗過澡,便和老大他們一起去吃早餐,二食堂的早餐一直是全校最受歡迎的,那裡的大肉包也一直是騾子胖子的最愛,而過橋米線卻是剛子最喜歡的玩意;至於徐澤,則常常在那地一餐吃上四個大燒賣和一大碗酸菜湯。

二食堂一如既往的人頭洶涌,胖子佔了位置,其他三人便分頭行事,共計購得大肉包四個,白米稀飯兩份,過橋米線一份,大燒賣四隻,酸菜湯一碗。

徐澤今兒的胃口特別的好,快速地嚥進去四個大燒賣和一碗酸菜湯,往日足夠填飽,今兒竟然還望着其他人的份吞口水。

胖子滿嘴油光地啃着手裡的第二個大肉包,一邊瞪大着眼睛看着快速一掃而光,現在正盯着自己的稀飯兩眼冒光的徐澤,嘟嚕道:“你小子今兒怎麼了?二師兄八戒附體?往日吃東西可是比我慢一截來着!”

說歸說,胖子還是趕緊將還沒顧上喝的稀飯推了過來,一邊繼續不甘地嘟嚕着道:“可憐的孩子,只怕真是受了刺激……”

徐澤趕緊接過稀飯,“咕嚕咕嚕……”三兩口便灌了下去,在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將個裝稀飯的碗掃了個精光。

吃完之後,還意猶未盡地瞄了老大的稀飯一眼,嚇得老大趕緊端着只剩半碗的稀飯“咕嘟咕嘟”兩下喝光,這才瞪着徐澤道:“別想要我的份,要喝自己再去端去……”

說罷,好像又想起什麼,臉色有些古怪看着徐澤,小心地問道:“孩子,你昨兒不是爲了發泄,去找妖精打架,體力消耗巨大吧?不然今兒怎麼這麼能吃?我可告訴你,咱們的清白之身可不能輕易丟了嘍,一定要找個志同道合的清白美眉才行……”

“呃……沒有的事,飽了飽了……”聽得老大的這般教訓,又看得旁邊桌上幾個美眉臉上那強抑住的古怪笑意,徐澤抹了把汗,暗道今兒真是二師兄附身,實在是太丟臉了,趕緊壓抑着自己似乎依然只有六成飽的肚子,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起身就走:“走了走了,等下就上課了……”

徐澤昨兒一架打得挺轟動的,整個臨牀系似乎都聽得了這麼回事,至少滿教室百餘人,見得徐澤進來,不少或熟或不熟的人,都有些關心地朝徐澤看了過來,見得徐澤精神煥發的模樣,倒是不少人都十分佩服。

不過倒是沒人過來問昨兒的情況,畢竟人家失戀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誰也不想過來讓徐澤不痛快。

倒是有幾個女生帶着些幽怨和希冀以及關心的目光看向徐澤,畢竟徐澤假假的也是曾經上過新生校草榜的人物,總的來說,模樣俊秀,還是十分招女孩子喜歡的。

診斷學實在是門重要的課程,徐澤這年餘時間在診所兼職,那是深有感觸,而且在診所上班,這本書也是看得最多。所以上這門課,總是專心致志,從未缺過課。而且從來是不恥下問,經常在課末向教授提出各種問題,而且甚至還有許多非書本範疇。

不過好在教這門課的範教授,乃是星大附屬醫院的主任醫師,經歷臨牀數十年,對徐澤的提問,倒是向來詳細解答,也對這樣好學的年輕人十分熱情關心,好生教導。

今日範教授講的乃是胸痛這一章,徐澤早幾天便已經將這篇鑽透,趁着最後範教授的自由提問時間,將一些疑問提出,然後等的將疑問釋開,才下課離去。

依着慣例,這半年以來的週末,徐澤是不去診所上班的,他一般都是這兩天趕回家幫忙,這也是他薪水一直是八百塊的原因。

下午三時,徐澤滿頭大汗地踩着那輛半舊的自行車“咯吱、咯吱”地緩緩前行着,身上那件薄薄紫色衛衣外套的脊背處,都已經開始出現了淡淡的溼痕,更別說裡邊那件嫩綠色的t恤了!

費力地擡頭看了看路邊的界碑標示着:802,“總算快了!”徐澤深吸了口氣,揚了揚秀氣的眉毛,心底暗暗地給自己鼓了鼓氣:“快了,快了,只有二十公里了,再堅持一下,很快就能到家了!”

這般地給自己鼓了一把勁,似乎力氣又恢復了一些,自行車前進的速度也漸漸地快了起來!

隨着徐澤的運動,在他腦中某處,一段奇異的程序也正在快速運行,一串串的信息不時涌現:“生物電充能加速,系統能量飽和度達百分之十,系統復甦……”

只是這一切,徐澤並沒有任何的感覺,他只是繼續努力往前騎行着。

這般騎得一陣,不過好景不長,不過繼續騎行了五、六公里,徐澤便開始覺得自己如同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又開始氣急了起來,而且兩條腿如同灌了鉛一般的沉重,絲毫再沒有多少力氣。

“果然還是支撐不住!”數顆晶瑩的汗珠,順着臉頰緩緩滑下,從略尖的下巴處輕輕地滴了下去,滴落在水泥公路的地面激起了一絲絲的灰塵。徐澤輕嘆了口氣,看着眼前的一個小坡,卻是絲毫沒有放棄,已經在這條路上騎行了整整大半年的他很明白,如果自己現在下車了,等下再上坡只怕是會更難支撐。

“從第一天開始決定挑戰騎行回家到今天,從開始的第一次半路歇息了七、八次,花上三個小時才堅持到家,到現在的兩個小時左右,自己已經不比一些長期騎行的自行車愛好者差了,而且這條路我已經堅持了半年多;今天這個小坡,當然一定也擋不住我!我一定能衝上去!”徐澤暗暗地給自己鼓勁,顧不得流下來的汗水將眼睛刺得生痛,深吸了口氣,開始全力朝着坡頂衝刺。

“呼哧…呼哧…呼哧…”徐澤張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很明顯他的大腿已經開始絲絲的顫抖,但是卻依然沒有絲毫的停留,往日清明隨意的兩眼之中滿是毅然,兩腳緩緩而又堅定地繼續往前踏行着。

“嘀…能量溢出增加,充能繼續加速…...”

如此般地堅持了漫長的十餘秒之後,整個後背都已經完全汗溼的徐澤終於出現在了小坡的頂端,費力地停下來,用腳尖踮着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那公路上那並不算新鮮的空氣。

雖然勝利地衝上來了,但是感覺着雙腿的乏力,以及全身的痠軟,徐澤看着只有十幾公里但依然顯得有些漫長的路程了,暗歎了口氣,自己的體力還是不太夠,鍛鍊了整整大半年,卻依然還是支撐不下去了;

雖然在堅持了幾個月之後,便已經習慣了這樣每週來回一次的長途騎行,但是體力的消耗卻是依然讓他有些不支,畢竟方纔他已經在一個半小時之內從星城騎行到瀏河市,行程卻是至少有四十來公里之多。

而這車還是四年前,徐澤在瀏河市讀高中時,買的一輛不過三百來塊錢的普通山地車,經過了四年的磨練,這山地車雖然在徐澤的小心護養下熬到了今日,但是卻早已經是有些不堪重負了。

不過,徐澤卻是一直沒捨得賣掉,畢竟要買一輛新的,至少也要四五百塊錢,他可是捨不得!

站在坡頂,伸手抹了抹額頭的汗珠,等急促地呼吸終於稍稍平和之後,徐澤伸手從三角架上取下礦泉水瓶,輕輕地晃動了一下水瓶,看着裡邊所剩不多的水,卻是慶幸了一番,看來應該不用再去買水了。

仰頭狠狠地灌下去兩口,將瓶中僅剩的幾口水喝完,不捨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水瓶,將水瓶小心地放回三角架上;然後又從褲袋裡摸出三顆包裝的極爲精緻的巧克力,看了看,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幾顆巧克力還是許久以前張琳韻給自己的,自己特意留了幾顆準備在回家騎行時補充體力,如今卻已是物是人非。

小心將其中的一顆塞回口袋裡,然後撕開剩下兩顆那咖啡色的包裝,聞了聞那好聞的濃郁香味,嚥了兩口口水;這兩塊巧克力將在口袋裡放得久了些,這時已經開始有些變形了,不過對於徐澤來說,這依然是很不錯的東西,味道不錯而且又能補充體力。

緩緩地嚼了兩嚼,感覺着那巧克力的絲絲香甜已經在自己的舌上化開,被逐漸吸收,徐澤這纔不舍地嚥了去。

被汗溼的t恤這時正粘糊糊地緊貼着後背,徐澤脫下衛衣外套,用袖子在脖子上打了個結,然後拉了拉t恤的後襟抖了抖,讓溼漉漉背上的汗液稍稍地乾燥了一些,然後再狠狠地抖動了一下雙腿的肌肉,稍稍地放鬆了一下肌肉,然後便跨上自行車,繼續緩緩地朝前騎行而去。

在有兩顆巧克力補充體力之後,他的信心足了許多,嘴角又開始露除了一絲淡淡的笑容:“接下來的這段路,應該不會太辛苦了!”

用巧克力補充體力,確實是個好法子,至少比徐澤以前常用的奶糖效果要好得多,不過騎行了一小段,徐澤便覺得自己原本已經發軟的雙腿開始有了一些力氣,整個人也覺得輕鬆了極多,接下來的這一段應該是不太難熬了。

接下來的路程很順利,不過二十分鐘不到,小鎮便已經遙遙在望了,徐澤鼓了把勁,正打算一鼓作氣地騎回家去,卻突然聽得前頭不遠處的路邊哭哭啼啼地衝出來一幫人來。

定晴望去,只見得五、六個人簇擁着一個揹着個半大孩子的老頭,正急匆匆地朝前邊的一輛三輪摩托車跑去。而旁邊一個老太婆和一三十來歲的女人哭哭啼啼地追着後邊跑着,一邊跑一邊喊:“我家的寶貝軍啊,你可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事,叫我和你媽可怎麼活……”

看得那小孩趴在老頭背上,悄無聲息的模樣,徐澤的眼中掠過了一絲感傷,輕輕地嘆了口氣,暗道:“看這模樣,只怕是……”當下,沒有再去想,便繼續地騎着車,繼續朝前行去。

越行越近,而這時那老頭也揹着小孩跑到了那輛三輪摩托車旁,將小孩放到那摩托車車廂裡,正要催着那摩托車司機趕緊走,卻在掃了眼車廂裡那已經悄無聲息的小孩後,突然臉色一黑,惶然地伸出手朝着小孩鼻孔處摸去。

見得着老頭的動作,旁邊圍着的幾人,這下臉色也都一下沉了下來,而那後邊的老太婆和女人,這時都被嚇得噤住了聲,捂着嘴巴,面色慘白,等着老頭的反應。

老頭顫抖着手指,在小孩的鼻孔出摸得兩把,突然臉色一慘,兩行濁淚順着臉頰流下來,顫巍巍地轉頭看向身後的老太婆和女人,顫聲道:“軍,只怕是沒了……”

“嗚….我苦命的孩子……”後邊的那老太婆和女人,聽得這話,反應過來,哭嚎了一聲之後,卻是兩腳發軟地就這般軟倒在地。

其餘幾人都面色一黯,上前看了一眼,看着那孩子已經完全青紫的臉孔,另一人遲疑着伸出一個手指在那鼻孔處晃了一晃,然後搖了搖頭,認同地嘆了口氣。

老頭抹了把淚,正打算將那小孩從車上背下來,那旁邊軟倒在地的女人卻是突然呼地一下又爬了起來,一把抱住那車廂裡的小孩,大聲哭道:“不會的,不會的,我家小軍不會就這麼沒了!”

一邊轉頭看着老頭一邊哭道:“爸,小軍不會就這樣沒了的,我們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老頭無奈地搖了搖頭,抹了把淚,無奈勸道:“金華,小軍連氣都沒了,這裡到醫院還有六、七里路,就算救也來不及了!”

“不,爸,你救救他,救救他……我不要他死!”這女人這時卻是也知道孩子基本上是沒救了,只是她依然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一把摟住那孩子卻是怎麼都不肯下車來。

衆人看着那女人的模樣,都心情悲涼地無奈了起來,一個好好的孩子突然一下沒了,這樣的事任誰都接受不了。

徐澤這時已經騎到了近前,聽得那女人悲涼的哭聲,卻是也心底暗歎了口氣,道了聲可憐,便打算繼續前進。

只是,這時卻是被傍邊那處的一人無意看見,見得徐澤經過,這人卻是眼中一喜,趕緊朝着徐澤大聲喊道:“阿澤,阿澤,別走,快來看看!”

“麻煩上門了!”聽得這耳熟的聲音,徐澤心頭一愣,苦笑着搖了搖頭,卻是也只得停下車,轉頭張望了過來,對着那人道:“武叔,叫我幹嗎呢?”

第三章路遇病患

“阿澤,你來這裡幫忙看看,這孩子到底有救沒救,要是沒救,就別讓她們在這裡耽擱時間了!”這武叔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又轉頭對着旁邊抹淚的老頭道:“王伯,這是鎮上徐醫師他兒子徐澤,現在在省城醫學院讀書,你應該聽說過,他看起病來也是一把好手,你就讓他看看,要是沒救,就讓金華帶着孩子回去!”

這老王頭這是也是又悲又無奈的,這時聽得這話,卻是眼前一亮,徐醫師他是知道的,這徐澤他也聽說過,去年自家還去徐醫師那裡看過病,當時還是這小徐醫師給自己掛的水來着。

當下便如同遇着救星一般地,抱着一線希望衝上前來,拉着徐澤的手,希冀地道:“小徐醫師,你快來幫看看,看看我孫子還有救沒救,這時去鎮上可是來不及了!”

“唔……”看着眼前這欣喜的老頭,徐澤這下可是頭大了,自己哪有這本事能把死人救活?再說這樣的急重症,現在身邊也沒有搶救的傢伙,怎麼能救?

見得徐澤滿臉不願似乎想推託的模樣,旁邊的武叔趕緊道:“阿澤,你就過去看看,看有救沒,如果沒救,就讓她們趕緊揹回家去,別總在這裡耗,畢竟這孩子也怪可憐的!”

聽得武叔這話,徐澤也明白意思,無奈地點了點頭,反正過去看看,看那模樣怕是肯定不行了,就過去安慰兩句!

見得徐澤點頭,那老王頭趕緊歡喜地拉着徐澤朝着三輪車哪裡跑去,道:“金華,快讓讓,讓小徐醫師看看!”

那女人聽得有醫師,當下趕緊止了淚,放下自己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跑過來的徐澤,滿眼哀求希冀之色!

見得着女人的神色,徐澤心底暗歎了口氣,暗道:“看看再說,盡力而爲吧!”

當下趕緊對着老頭問道:“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怎麼起病的?”

聽得徐澤的問話,老王頭趕緊回道:“小軍他剛吃肉丸子給噎了,我們弄了一陣,沒弄出來,一小會就成這樣了,只是剛我揹着還有氣來着……你趕緊給看看,到底還能救不,唉……”說罷,卻是又伸手抹去了眼角的兩口渾濁的眼淚!

“噎了?”徐澤跑到跟前,朝車廂裡小孩一看,當時臉色就沉了下來,因爲這個時候,這小孩的整個臉都已經紫了,而且兩眼上翻,早已經失去了意識,看來那肉丸子卡住喉嚨導致窒息,到現在看來已經很有一陣了!

當下趕緊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頸動脈處,當下心頭也是一涼,根本感覺不到任何搏動,看來只怕是心跳也已經停了。

根據經驗,這時候只怕是很難救得過來!而且這時候送鎮醫院,等趕到那裡基本是死定了。

這些年他跟在父親身邊見得病人不少,而且上學時在學校旁的惠民診所兼職時,也見過一些急症病人,所以這些經驗告訴他,小孩這般模樣,肯定窒息時間不短了,心跳也可能停了一陣了!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的救治,徐澤雖然見得不多,而且以往見到的也沒有這般嚴重,但還是懂得一些的,聽得是吃肉丸子噎了之後,回想起當初在診所兼職時跟張醫生學的處理這樣病人的方法,徐澤心頭倒是稍稍地有一些可以一試的把握。

雖然說現在心跳已經停了,但是教科書上教得很明白,在患者的心跳停止的短時間內,完全還是有希望通過及時的心肺復甦,來使心跳恢復,順利挽救患者生命。

而心肺復甦這一節,徐澤還是極爲熟悉的,不但課堂上學過,他甚至還協助這惠民診所的張老醫師實地操作過,成功地救回了一個心跳驟停的冠心病人。

既然還有些許的希望,而且這事與自己沒什麼關係,但是眼睜睜地看着這麼個半大孩子就這麼死去,自己卻不伸手試着救,徐澤卻也過意不去。

不過徐澤現在心裡卻是在苦笑着,但現在這地只能他救了,到鎮上醫院去,根本來不及了,先不管了,死馬權當活馬醫吧,盡力而爲便是!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這時救人如救火,不管有沒有救,都得試着救一下,只是擡頭看着老王頭沉聲道:“老人家,我可以試試,但是心跳都沒有了,救過來的希望可是很小了!”

“您一定幫忙試試,一定幫忙?”聽得徐澤還願意一試,老王頭心頭一喜,原本他以爲孫兒已經斷氣,叫徐澤過來看看,也不過是儘儘人事,好讓兒媳婦死心,卻是沒有想到,徐澤竟然說能試着救人。

既然對方還伸手,這說明還是有着幾分可能的,當下卻是一陣歡喜,什麼都顧不得了,而且現在鎮上醫院離這裡還五、六里路,這時趕過去也是絕對來不及了,就只能靠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了,當下趕緊歡喜的應道:“徐醫師,您救人就是,不管救不救過來,都不怪你!如果救活我家孫子,我們全家給你做牛做馬報答您!”

這旁邊的圍觀的武叔等人,聽得這小軍可能還有救,而徐澤事先說出這番話來,這時也都明白徐澤的顧慮,當下紛紛叫道:“對,阿澤你救就是,就算沒救過來,王伯也不會怪你的,我們都給你作證!”

聽得衆人這話,徐澤當下不敢再遲疑,畢竟這救人如救火,再遲可是更沒希望了。這第一步就是要想辦法弄出卡住小孩喉嚨的那肉丸子,使呼吸道通暢之後,纔有進一步救治的可能。

當下趕緊伸手一把將車上的小軍翻了一個身,從他身後猛地摟了起來,雙手勒着小軍的上腹部,緊緊地摟在自己胸前,暴喝一聲,手上一用力,勒着小軍腹部的雙手猛地一緊,將小軍的腹部狠狠地勒緊了下去。

第一次做完之後,徐澤便又重複第二次,這小孩的命現在可就看這招能不能湊效了。

這個方法是利用病人的腹壓和胸腔內的壓力,壓迫病人的肺部,使肺部內的空氣朝氣管衝擊,使其堵在氣管中的異物被氣壓衝擊而出。徐澤曾見過惠民診所的張老醫師使過,而且書上也詳細記載過這樣的治療方法。所以這也是徐澤願意一試的原因!

所有人都緊張地盯着徐澤的動作,他們雖然不是醫生,但是現在都十分的清楚,這小軍現在氣都沒了,能不能救過來只怕還是兩說,就看徐澤這幾下了。

不過徐澤這時,可是也沒底,他雖然知道這樣的情況是這樣處理,但是能不能救過來,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儘自己的能力而已。別人看他臉上冷靜,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樣,但是誰知道他卻是一點也沒有把握的。

不過,算來這小孩的運氣還是不錯的,遇上了徐澤這樣膽大敢下手救人,命果是不該絕;被徐澤這邊連續數番的動作,在衆目睽睽之下,只聽得“噗”地一聲輕響,一顆棕紅色的球狀物體便從小孩的嘴裡噴了出來。

見得那丸子出來,旁邊圍觀的人都是齊聲歡呼,而徐澤也輕舒了口氣;不過他可是沒有其他人那般的興奮,這第一步取出異物,氣道得到通暢,但是這小軍窒息時間太長,心跳都已經停了,接下來的心肺復甦纔是最爲重要的,能不能救過來,就看接下來的搶救了!

徐澤趕緊將小軍放了下來,只是這剛放下,那小軍他媽以爲孩子救活了,便歡喜地撲了過來,徐澤趕緊一把給擋住,橫着眼睛瞪了過去:“還沒了,別礙事!”

那女人一愣,原本已經興奮的泛紅的臉,被徐澤這麼一聲吼,霎時臉色又是一白;知曉自己太心急了,趕緊退後了一步;不敢再驚擾徐澤救自己兒子。

而旁邊的老王頭這時卻是也強抑着興奮和希冀,暗道這小徐醫師還是有幾把刷子,竟然兩下就把那肉丸子給弄出來了,說不定自己這寶貝孫子還真的能救過來!

徐澤腦中急速地轉了一下,現在小孩喉中異物已經祛除,氣道已經通暢,那麼接下來就是進行心肺復甦了,這個心肺復甦的速度是越快越好,特別是對於這個已經心跳已經停了一會的小孩來說,每提早一秒,小孩就多一分獲救的希望。

所以不管怎麼樣,就算是病人的心跳停了,但是搶救的速度是越快越好,而且心肺復甦的幾個步驟,徐澤都記得很明白,這都是在惠民診所兼職的這兩年,結合學校學到的知識,幫着進行過幾次急救所練就的。

當下沒敢猶豫,一把撕開小孩的衣服,然後伸出左手墊住小孩的左胸心臟位置處,然後猛地揮動右拳,用的七八分力氣,朝着墊在小孩胸口處的左手,“咚、咚、咚”實打實地連續砸了三拳。

隨着徐澤的揮拳,腦海中的那段程序,卻是似乎捕捉到了某種訊息,瞬間快速運轉,一串信息冒了出來:“基礎心肺復甦功能啓動,生物電擊輔助!”

隨着徐澤腦海中那段程序的啓動,往日徐澤右手食指上戴着好玩的電影《魔戒》的仿製指環,卻在此時神奇的瞬間響應了,每當徐澤的右手敲擊墊在小孩胸部處的左手時,總會有一股奇異的電流,從指環處激射而出,快速透過徐澤的左手衝向小孩的心臟。

而隨着這幾次電流的刺激,小孩的心臟迅速地恢復自律運動,開始緩慢而堅定的搏動。

只是徐澤並不清楚這一切,砸完這三拳,便又趕緊伸手朝着小孩的頸動脈摸去,滿臉希冀地想確定有沒有搏動,心跳有沒有恢復。

徐澤這看似簡單的三拳,其實並不是簡單的打人三拳,這三拳在急救學中有着一個極爲響亮的俗稱,稱爲“救命三拳”

而它的真正名稱爲心臟叩擊,其原理爲:當病人心臟驟停時,要即刻用拳頭在其心前區(胸部左側),用中等力量連續快速擊打3~5次。曾有實驗證明,每擊打一次可產生5瓦秒的電能,可起到除顫、調整心律和引發心臟復跳的作用。

這三拳是至關重要的三拳,因爲如果這三拳起效,病人就可以心臟復跳;但是如果這三拳沒有起效,那麼接下來的搶救,心跳復跳的可能性就大減,相對搶救成功的希望就差不多少了一半。

原本這小孩心跳已經停了許久,普通的心臟叩擊使之復跳的可能性極小,但是被那幾次特殊的電擊,卻是順利的恢復了心跳,只是徐澤並不清楚這一切。

嗯…雖然很微弱,但是徐澤還是意外地狂喜着確認了,原本小孩那沒有任何搏動的頸動脈卻是開始緩慢而堅定地搏動了起來。

“呼…救活了?”旁邊的街坊鄰居們在看到了徐澤臉上突然露出的意思如釋重負般的笑容,不由地低呼了起來。

而那原本一直滿臉驚惶的老王頭和他兒媳婦,這時卻是也欣喜若狂,只是死死地看着徐澤,等着他發話,生怕自己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

徐澤觀察了一小會,看着小軍那青紫的臉孔開始組建的恢復了一絲血色,而胸口也漸漸地有了起伏,徐澤這才微笑着點了點頭,轉頭對着王老頭道:“現在搶救過來了,快送醫院去輸些氧打點針就應該問題不會太大了!”

“真救活了!真的活了……”衆人這時也看到了小軍臉色好轉,明顯地較之方纔多了那麼一絲生氣,這下都大聲歡叫了起來。這霎時之間看向徐澤的目光較之首先可是大不相同,方纔可是沒誰以爲徐澤這能救得活着明顯是已經死得差不多了的小軍,誰知偏偏真被徐澤這麼幾下就救了回來!

當下王老頭含着狂喜的淚水,對着徐澤千恩萬謝之後,坐着三輪摩托車趕緊朝着鎮上的醫院趕去。

等得王老頭帶着老伴兒媳婦送着孫子去醫院,武叔這時才驚歎地握着徐澤的手道:“阿澤,想不到你這麼厲害,連已經沒氣的人都救得活,可是比你爸都強!”

徐澤暗歎了口氣,知曉今兒能將這小孩救活還真只能算運氣,當下搖了搖頭,笑道:“武叔過獎了,這樣的情況只能算是碰運氣,算不得數…算不得……”

說罷,在衆人的感嘆聲中,徐澤騎上車,繼續地朝着家中趕去,今兒是禮拜五,家中只有爸爸在,只怕是很忙,得趕緊趕回家去幫忙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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