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幹很粗,樹皮也很粗糙,走在上面不會打滑,和走在平地上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科考隊的隊員卻走的非常小心,他們對趙貴飛的遇害心有餘悸,生怕河裡又跳出個妖魔鬼怪把自己拖下水。
這次布里奇摩爾根走在了前面,當他走過白色鱷魚的屍體,他不禁皺了皺眉頭,這鱷魚長的太奇怪了,先不說白色的皮膚,就是那體型,也比一般的鱷魚大了不少,身長足有三米,那嘴巴就有一米多長,難怪能夠把趙貴飛的下半身一下子吞進嘴裡。
“布里奇摩爾根先生,請你加快腳步,後面還有人等着過河。”站在鱷魚頭上的龐小南揮手示意布里奇摩爾根不要過多停留,阻止後面的人通過。
科考隊全部隊員過了河,布克頓林看了看身邊的黑曼巴護衛隊,喊道:“所有人,過河!”南德格勒第一個衝了出去,他要過去看看趙貴飛的傷勢。
趙貴飛被烏震抱到了岸上後,放置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烏震看着趙貴飛痛苦的樣子也是不忍直視,雖然他不是醫生,但是他也知道趙貴飛基本是沒救了。
南德格勒衝了過來,伏下了身子跪在草地上,迅速的從隨身的藥箱裡拿出一根針管,抽了一管麻藥,朝趙貴飛的上腹部刺去。
趙貴飛的腰腹部千瘡百孔,剛剛被鱷魚撕咬加左右擺動,肚子上的肌肉已經是成了爛木屑,腸子也露了出來,而且腸子也有破爛的痕跡。
最要命的是,他的後背上的脊椎,也被白色鱷魚的利齒所傷,下半身已經是完全沒有了知覺。
吳永強一直守在趙貴飛的身邊,他急急的問南德格勒:“怎麼樣,快救救他。你快救救他!”
吳永強抓着南德格勒的手死命的搖晃,要他趕快手術。
南德格勒無奈的看向吳永強:“我也想救,可是……”南德格勒爲難的看着趙貴飛的肚子,搖了搖頭,“可是我沒辦法救啊。”
“不……你一定有辦法的!”吳永強不肯相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他搖晃着南德格勒的肩膀,“你一定有辦法的!你快救救他,快救救他……”喊道後面,吳永強已經是帶着哭腔。
科考隊員們只過來看了一眼趙貴飛,就忍不住要嘔吐,接着都坐到了遠離趙貴飛的地方,遠遠的看着這邊的動靜。
布克頓林過了河,徑直來到了趙貴飛的身邊,他皺着眉頭看向南德格勒,問道:“有沒有辦法搶救?”
南德格勒被吳永強抓着肩膀,只能是跪在地上朝布克頓林搖了搖頭,默不作聲。
不用南德格勒開口,擁有豐富作戰經驗的布克頓林就知道趙貴飛是危在旦夕了,即使現在做了手術保住了一命,按照新布洛斯這樣惡劣的環境,遲早也是個死字,不是被感染就是被痛死。
這裡沒有戰地醫院,南德格勒也沒有必要的手術器材和藥品。
“隊長……”趙貴飛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剛剛南德格勒打的那陣麻藥讓他稍微感覺好了一些,“我不行了……不用管我了……你們走吧……請組織照顧好我的家人……我死而無憾……隊長,請一定照顧好我的家人……拜託了……”
布克頓林蹲下了身子,握住了趙貴飛的左手,沉痛的說:“趙貴飛,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家人,你不用擔心。”
趙貴飛緊緊的握着布克頓林的手,艱難的說:“隊長……謝謝你……那我就放心了……最後我還想求隊長一件事……給我個痛快……”
“不!趙貴飛,你不能死……”吳永強眼裡含着淚水,緊緊的抓住趙貴飛的肩膀,痛徹心扉,“你還不能死,你得好好的活下去!”
趙貴飛轉過頭看着吳永強,勉強的擠出了一絲微笑,說:“兄弟……你不用傷心……我來布洛斯圓盤本來就沒打算活着回去……這輩子能和你搭檔……我知足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求求你……給我個痛快……”
布克頓林拍了拍吳永強的肩膀,說:“聽他的,滿足他這個請求,你來執行吧。”
吳永強看着趙貴飛那痛苦的表情和強忍傷痛的笑臉,終於下定了決心,站起身來拔出了手槍,把頭轉向一邊,扣動了扳機,“砰砰”兩聲打中了趙貴飛的胸部,正中心臟部位。
趙貴飛帶着一絲微笑,停止了呼吸。
吳永強轉過頭去,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他蹲下了身子,右手緩緩的放到了趙貴飛的眼睛上,把趙貴飛的眼皮摸了下來。
“兄弟,你一路走好,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一定會替你照看好!”吳永強忍不住的趴在趙貴飛的身上痛哭失聲。
布克頓林對圍在周邊的黑曼巴護衛隊隊員發號施令道:“所有人,快速挖一個坑,把我們的戰友趙貴飛填埋,然後上路,快!”
雖然衆人過了河,但是這裡的危險無處不在,說不定還有其他的危險在伺機進攻,所以他們的動作必須快速,不能在掩埋趙貴飛的過程中遭遇了伏擊。
龐小南一直守在木橋上,直到全部人過了河,他正要往回走,小田莉瑪衝了過來。
黑曼巴護衛隊都守在趙貴飛的旁邊,沒人關注科考隊的動作,小田莉瑪的行爲十分危險,要是河裡再有大型食肉動物襲擊,那就是把所有人的安危置之度外了。
可是小田莉瑪可管不了這麼多,她對那條白色鱷魚充滿了好奇。
龐小南看到小田莉瑪衝過來,嚇了一跳,可是轉眼間小田莉瑪就到了河中央。“我靠,你幹什麼!不要命了!”龐小南擋在了白色鱷魚的前面,衝着小田莉瑪大喊,一個人不要命,是會拖累整個隊伍的。
“你讓我看看那條鱷魚。”小田莉瑪撥開龐小南的身子,就要到白色鱷魚的屍體旁邊去。
龐小南一把拉住她,說:“我的姑奶奶,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做了你科學研究嗎?這河裡可是危機四伏,要是你再有什麼閃失,我們可承受不起了。”
“這不是有你嗎?”小田莉瑪可不管那麼多,硬生生的從龐小南的身邊閃了過去,又回頭補了一句,“你別忘了我們這次行動的目的,不就是爲了搞清楚這新布洛斯有些什麼秘密嗎?”
龐小南無話可說,只得靜靜的守在了小田莉瑪的身邊,看着她對白色鱷魚進行研究。
小田莉瑪先是拿出照相機對白色鱷魚一陣猛拍,然後收好相機蹲在了鱷魚屍體旁邊,拿出小刀割了一小塊鱷魚皮放進了樣本包裡。
接着她伸出手去掰鱷魚的嘴巴,可是任憑她用盡吃奶的力氣,都無法把鱷魚嘴巴掰開。於是她擡起頭看着龐小南,說:“你愣着幹什麼,沒一點眼力見,幫我把鱷魚嘴巴掰開。”
龐小南無奈的走到了白色鱷魚的頭上,再次伸手擡起了鱷魚的嘴巴,“你快點,在這裡多待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
“知道了,囉嗦。”小田莉瑪拿出放大鏡,蹲在鱷魚的大嘴邊,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奇怪,這是鯊魚的牙齒。”小田莉瑪反覆的觀察比對,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什麼?鯊魚牙齒?”龐小南大驚,“你是說,這個鱷魚長了鯊魚牙齒?”
“沒錯,這的確是鯊魚牙齒。”小田莉瑪拿出一個鉗子一樣的工具,要給鱷魚拔牙,可是她使了幾次力,都無法把牙齒拔下來,鱷魚的牙齒太緊了。
“你快幫忙,幫我把這顆牙齒拔下來。”小田莉瑪把鉗子遞給了龐小南,“拔下一顆牙齒,我們就上岸。”
小田莉瑪並不是不要命的科學家,她也知道在這裡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險,早點完工走人才是王道。
龐小南接過鉗子,一手擡着鱷魚的嘴巴,一手拿着鉗子鉗住了鱷魚的一顆牙齒,然後發力一拔,一顆巨大的尖牙就被他拔了出來。
龐小南鬆了手,鱷魚的巨大嘴巴合上了,他把牙齒和鉗子交給了小田莉瑪,“走吧,別在這裡待着了,我們上岸再研究。”
小田莉瑪走在前面,龐小南在後面跟着,同時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又有鱷魚從水面上跳出來。
幸好,直到兩人上岸,都沒有遇到襲擊。
看到龐小南帶着小田莉瑪上了岸,布克頓林走了過來,對龐小南責備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剛剛損失了一個戰友?”
龐小南無奈的垂下了頭,“知道。”在他剛剛擡起鱷魚嘴巴的那一剎那,在他看到趙貴飛的身體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趙貴飛沒救了。
“知道你還帶着小田莉瑪教授站在那裡?”布克頓林指着河中央,氣不打一處來,他知道這不是龐小南的錯,但是又不好責怪小田莉瑪,畢竟那是客戶,所以只能含沙射影的怪到了龐小南的身上。
“少校,不怪龐小南,是我自己跑過去的。”小田莉瑪回過身子來替龐小南開脫。
“小田莉瑪教授,”布克頓林嚴肅的看着小田莉瑪,“希望你能夠服從我們的命令,不要到處亂跑,這裡到處是危險,要是你出了什麼問題,不但我們難辭其咎,而且很可能還會影響到其他人。”
“知道了,保證以後服從命令,”小田莉瑪吐了吐舌頭,“這次是我不好,請少校不要責怪龐小南了。”
布克頓林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再理會龐小南和小田莉瑪。
小田莉瑪拉着龐小南走到了託泰克差斯基的身邊,對託泰克差斯基說:“老師,我有一個重大的發現,那條白色鱷魚,長的是鯊魚的牙齒。”
“什麼?這不可能!”託泰克差斯基叫了出來,“鱷魚和鯊魚是兩個物種,不可能混到一起的。”
“那條鱷魚,有沒有可能是鯊魚和鱷魚雜交的呢?”龐小南問了一個不專業的問題。
“不可能,不同物種之間存在生殖隔離,種羣間的個體不能自由交配,或者交配後不能產生可育後代。”託泰克差斯基當即否定了龐小南的猜測。
“什麼是生殖隔離?”龐小南打破砂鍋問到底。
“生殖隔離指由於各方面的原因,使親緣關係接近的類羣之間在自然條件下不交配,或者即使能交配也不能產生後代或不能產生可育性後代的隔離機制。對真核生物來說,無論它們在形態上的差別有多大,生殖隔離應該是兩個羣體能否真正分化成不同物種的關鍵,這種隔離機制可以是地理的、行爲的或其他方式;而生殖隔離總會伴隨着一些形態或遺傳上的變化,雖然這些特徵可能與生殖隔離本身並無多大關係,但往往成爲分類學家或分子進化生物學家區分種的依據。”小田莉瑪的專業基礎也不差。
“那爲什麼黑人和白人可以雜交呢?”龐小南覺得黑人和白人就是親緣關係接近的物種,他們都能生育後代。
小田莉瑪哭笑不得,耐心解釋道:“黑人,白人等並不是不同物種,而是由於地理環境扥因素的不同,表現不同,充其量只能說是不同的亞種,就像婆羅虎和華南虎一樣。”
“哦,原來是這樣。”龐小南這纔有所領悟。“那你的意思,鯊魚和鱷魚是不能雜交的咯,那爲什麼鱷魚的嘴裡會有鯊魚的牙齒?”
小田莉瑪把拔下的鱷魚牙齒交到了託泰克差斯基的手裡,說:“老師,你看,這就是從那條鱷魚的嘴裡拔下來的牙齒,確實是鯊魚牙齒。”
託泰克差斯基接過牙齒只瞄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說:“確實是鯊魚牙齒,太奇怪了。”
託泰克差斯基用食指和拇指摩挲着那顆鱷魚牙齒,又看了看已經死翹翹的白色鱷魚,自言自語道:“難道是鱷魚產生了變異嗎?”
“如果是變異,只是牙齒髮生變異也太奇怪了。”小田莉瑪跟着託泰克差斯基的目光看向了白色鱷魚。
“不,它的皮膚也變異了。”託泰克差斯基把牙齒還給了小田莉瑪,“還有,它的體型比一般的鱷魚還要大,這不是現代物種的鱷魚。”
“你是說,這是一條史前鱷魚,而且皮膚和牙齒都產生了變異?”小田莉瑪疑惑的看向她的老師。
“不好說,”託泰克差斯基嘆了一口氣,“這新布洛斯的動物都很奇怪,我也說不準,這條鱷魚究竟是什麼物種,到底是自身的特性還是產生了變異,都不好說,不好說啊,再看看吧……”
“爲什麼你們一定要猜測它是變異呢?”龐小南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說不定它就是鱷魚和鯊魚雜交的,在這個神奇的地方,一切皆有可能呢。”
“呵呵,年輕人,”託泰克差斯基轉過頭看向龐小南,“你的想法很大膽,確實,我們不該侷限於已有的知識,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也許自然法則也是全新的。”
黑曼巴護衛隊已經把趙貴飛的屍體掩埋,布克頓林回到了科考隊的中間,宣佈說:“大家剛纔都看到了,我們的一個隊員被鱷魚殺死了,這個新布洛斯的叢林裡充滿了危險,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會給各位配備武器,你們必須學會自衛,因爲有些時候,我們可能不能及時的保護你們,真的出現危險的時候,大家可以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進行反抗。”
布克頓林揮手把烏震招了過來,然後對科考隊員們說:“你們中間有會用槍的,我給你們配備手槍,如果不會用槍,我給大家配備短刀,現在,請會用槍的舉手。”
科考隊員們大多是在實驗室裡埋頭苦幹的人,大部分人都沒有接觸過槍支彈藥,所以舉手的人寥寥無幾,只有小田莉瑪和牛皮克拉斯教授舉起了手。
“好,烏震,你給兩位教授每人一把槍。”烏震走了過去,將兩把黑曼巴護衛隊成員的配槍交到了小田莉瑪和牛皮克拉斯的手上。
布里奇摩爾根也舉起了手,問道:“少校,我能要一支衝鋒槍嗎?”
“你會用衝鋒槍?”布克頓林疑惑的看向布里奇摩爾根,雖然大多數富翁都有玩槍的習慣,但是會用衝鋒槍的人還是少數。
“會用。”布里奇摩爾根點了點頭,他家裡有一個槍械房,裡面收集了世界上大多數國家的知名武器。
“烏震,把趙貴飛的槍給他。”趙貴飛是狙擊手副手,這次進叢林並沒有攜帶狙擊槍,而是佩戴了一把小型衝鋒槍。
烏震拿着衝鋒槍走過去,把這支沾滿了血跡的衝鋒槍交到了布里奇摩爾根的手上。
布里奇摩爾根熟練的拉了拉槍栓,試了試準星,然後把槍掛在了右肩上,一看就是行家裡手。
布克頓林皺了皺眉頭,看布里奇摩爾根的身手,似乎平時經常用槍,也不知道他用槍殺過人沒有。
這時託泰克差斯基發話了,“我老頭子一輩子沒有玩過槍,也沒有玩過刀,就算是配一把武器給我,我也不知道使用,所以我就不要刀槍了。至於危險嗎,聽天由命吧。”
“老師,我保護你。”小田莉瑪自告奮勇的站到了託泰克差斯基身邊。
“大家別誤會,”布克頓林見科考隊懷疑黑曼巴的專業素養,覺得有必要補充說明一下,“不是我們不能保護大家,只是如果大家自己身上有武器的話,多一份保險,我們黑曼巴護衛隊,一定會竭盡所能的保護大家的安全,這一點請大家放心。”
這時候慄三明教授也發話了,說:“我和託泰克差斯基教授一樣,一輩子沒有舞刀弄槍過,所以我也不要了,我和託泰克差斯基教授的想法一樣,既然到了新布洛斯,那就隨遇而安,聽天由命。”
“好吧,各位,那我們就不勉強大家攜帶武器了。”布克頓林無奈的看向烏震,“你統計一下我們現在的彈藥情況,接下來還有很多未知的危險,我們的武器要省着點用了,不然到時這些槍就成廢鐵了。”
烏震點了點頭,應聲答道:“是,隊長。”
“走了半天,大家都餓了吧,要不要坐下來吃點東西再走?”布克頓林看向三三兩兩站在岸邊的科考隊員,建議道。
“布克頓林少校,”慄三明教授指了指黑曼巴護衛隊剛剛填埋趙貴飛的地方,“我們在這裡吃東西,不太合適吧,還是再往前走走,換個地方。”
布克頓林也看向了那個土堆,想想也是,現在誰有心情吃東西,就算要吃,也不是圍在死人的旁邊吃,“好,那我們就照慄三明教授說的,繼續往前走,要是大家走不動了,再停下來吃東西。”
“龐小南,你和李易斯照例走在隊伍的中間,”布克頓林開始部署隊伍的隊形,“我和大副走前面,烏震和南德格勒殿後,金志勳、吳永強和達沃汗汗在外圍警戒。”
布克頓林這樣部署是有含義的。
作爲隊長,要身先士卒,所以他必須走在前面。而大副布宜諾斯基的方向感好,由他領路,隊伍不會走偏。
龐小南和李易斯是功夫高手,徒手格鬥能力強,所以他們倆是貼身防護的好選擇,能夠突破火力襲擊科考隊的怪獸,只能用武功制服,龐小南的戰鬥力有目共睹,至於李易斯,雖然暫時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潛力,不過既然是貝大軍招進來的,武功應該不會差。
烏震是戰鬥官,由他殿後,既能預防有怪物從後背偷襲,又能在後面通觀全局,及時進行火力支援。
南德格勒是醫務官,由他在後面觀察,能夠及時發現受傷的隊員,從而及時的衝上去進行救治。
外圍的三個機動人員,吳永強是狙擊手,他能及時發現遠處的危險,並在必要的時候補槍。金志勳雖然是通訊官,但是反應很快,黑曼巴的成員都是多面手,他也不例外,他的槍法很準。至於爆破手達沃汗汗,他的一顆炸彈能夠殺滅大片的敵人,但是炸彈是雙刃劍,如果在近處爆炸,很可能傷到自己人,所以他應該在外圍。
佈置好了隊形,布克頓林大手一揮:“所有人,出發!”
一行人從剛進叢林的19人隊伍,纔不到半天時間,只剩下了17人,恐懼籠罩在科考隊員的身上,他們都是用心搞科研的科學家,心理素質遠不如長期在刀尖舔血的黑曼巴護衛隊,雖然來布洛斯圓盤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真的碰到死人這種殘忍的事情,好多人的心中還是受不起打擊。
對於經歷過血與火考驗的黑曼巴護衛隊來說,死幾個人是家常便飯,即便是失去副手的狙擊手吳永強,在埋葬了趙貴飛之後,也沒有顯得過分悲傷,很快就調整了心情,投入到前行和警戒的狀態中。
越往密林深處走,樹與樹之間的距離越大,但是地面上的花花草草開始增多,地上也開始凹凸不平,時不時的由大塊的岩石出現,樹林裡的景色也開始美麗起來,不知名的巨大花朵到處盛開着。
突然,前面開路的布宜諾斯基聞到了一股屍臭味,他警覺的捂住了鼻子,對布克頓林說:“隊長,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屍臭味?”
布克頓林皺起了眉頭,他的嗅覺比南德格勒差一點,但是此時他也是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沒錯,就是屍體腐爛的臭味。
布克頓林屏住了呼吸,回過頭去示意大家停止前進,然後對布宜諾斯基說:“我去前面看看。你在這等着。”
布克頓林端起了衝鋒槍,小心翼翼的往前邁了出去。
沒走多遠,屍臭味越來越濃烈,布克頓林心下起疑,這麼濃烈的屍臭味,說明屍體還很新鮮,難道這裡又有猛獸不成。
想起在叢林的外圍碰到的那條巨蟒,那燻人的口臭還令自己回味不已,差點就送了命,布克頓林忍不住用手遮住了鼻子,心裡懷疑這裡可能又有巨蟒出現,而且很可能是巨蟒的老窩。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不好辦了。一條巨蟒都花了黑曼巴護衛隊大量的子彈,要是剿滅一窩巨蟒,只怕彈藥不夠用。
而且,能夠剿滅這個巨蟒窩倒還不錯,如果巨蟒的數量超出了估計,只怕所有人都得葬身在這裡。
但是眼下布克頓林並沒有看到一條巨蟒,所以他不敢輕易下結論,他必須先找到發出屍臭味的源頭。
布克頓林的腳步愈發的慢了下來,他輕輕的擡腳輕輕的放,生怕弄出太大的響動引起巨蟒的警覺。
隨着屍臭味越來越濃烈,布克頓林知道自己離氣味的源頭應該是不遠了。
但是他仍然沒有看到巨蟒的身影。
突然,他看到一朵巨大的花朵,這朵花足有兩人多高,至少3米,而且花是直接開在地上的,也就是說,這朵花沒有枝幹。
花長的很奇特,中間有一根大大的花心,花心比花瓣要高,花瓣不多,只有三五片,每一片都有一米多寬,花瓣的外面是金黃色,裡面是紫紅色,“這花瓣當被子都嫌大啊。”布克頓林在心裡感慨道,這新布洛斯的叢林裡真是無奇不有,這是他這輩子看到的最大的花朵。
“難道臭味是從這花裡發出來的?”布克頓林起了疑心。
但是很快,布克頓林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見過的所有的花,都是帶花香的,他就從來沒有遇見過發出臭氣的鮮花。
布克頓林立馬警覺起來,光注意欣賞花了,差點忘記這裡可能會是巨蟒的老窩,“對了,但凡是稀奇植物的周邊,都會有猛獸守護。”
布克頓林的經驗告訴他,一朵花要長這麼大,肯定是周圍有猛獸保護,不然長不了這麼大,早就被動物給吃掉了。
想到這裡,布克頓林端起衝鋒槍,四下張望,希望找到那個守護這朵花的猛獸。
可是讓他失望的是,周圍並沒有什麼毒蛇猛獸,“難道是猛獸出去獵食了?”
布克頓林小心翼翼的朝着那多巨大的花靠近,感覺屍臭味越來越濃郁,連他這樣經常與屍體打交道的人,都忍不住肚子裡要翻江倒海了。
突然,和之前一模一樣的一條巨蟒出現在了布克頓林的眼前,沒有做半點停留,就張開血盆大口朝布克頓林咬了過來。
那熟悉的氣味衝進了鼻孔,讓布克頓林頭暈目眩。
布克頓林感到一陣巨大的恐懼,他本能的擡起手想開槍,可是手上卻怎麼也使不出力。
“啊嗚!”巨蟒的血盆大口轉眼包裹住了布克頓林的頭部,用力一咬,布克頓林一下子沒了知覺,“我死了嗎……”
大副布宜諾斯基見布克頓林出去了幾分鐘都沒有回來,心裡隱隱感覺不妙,他召集了吳永強、龐小南和達沃汗汗,一起前往布克頓林出發的方向。
不知道過了多久,布克頓林覺得有人在耳邊呼喚他:“隊長,隊長……”
“怎麼,你們也死了嗎?”布克頓林緩緩睜開了眼,看到了身邊的黑曼巴護衛隊的成員,“你們也是被巨蟒咬死的嗎?”
“隊長,你還沒死呢。”剛剛龐小南掐了布克頓林的人中,才把他叫醒。
“沒死?”布克頓林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全身上下,完好無損,可是之前他明明被巨蟒咬了一口,不死也得有些血跡纔是,“我剛剛被一條巨蟒咬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布克頓林覺得龐小南在騙他,這幾個隊友一定是在騙他。
“隊長,你就是暈倒了,這裡哪來的巨蟒?”布宜諾斯基帶着幾個黑曼巴護衛隊的成員去找布克頓林,發現布克頓林倒在了一朵巨大的花面前,但是身上沒有傷,龐小南探了探布克頓林的鼻息,發現沒有斷氣,就果斷的給布克頓林掐人中。
“隊長,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太臭了。”龐小南拉起了布克頓林,朝大花的外圍走去。
“我真的沒死?”布克頓林邊走邊問,還是不能相信這個讓人高興的事實。
“要不我掐你一下?”龐小南話沒說完就朝布克頓林的腰上下手了。
“啊……”布克頓林殺豬一般的叫了出來,“靠,你踏馬的想死啊,下手這麼重!”
“現在你相信自己沒死了吧。”龐小南聳了聳肩,覺得自己很無辜。
布克頓林這纔回轉身朝着那多巨大的花看了過去,“我想起來了,剛剛我是靠近花的時候,那條巨蟒才咬我的,而且那條巨蟒長的和之前攻擊我的那條巨蟒一模一樣,現在看來,我一定是出現了幻覺。”
布宜諾斯基指着那朵大花,對布克頓林說:“隊長,屍臭味就是從那朵花裡發出來的,太踏馬臭了,這花有古怪,長這麼大,又這麼臭,你說是不是食人花啊?”
“食人花?”龐小南來了興趣,“這世界上真有吃人的花嗎?”
“被聽他瞎說,食人花根本不吃人,其實應該叫大王花。”吳永強對食人花有過了解,“食人花是大王花的別稱,因爲花的直徑很大,又加上花體本身會散發出一種腐爛的屍臭味,所以讓人以爲他會吃人,纔會有食人花這個名字的由來。大王花的直徑有一米多,重量有十幾斤,它的花心是一個大空洞,可以讓一個小孩坐進去。大王花是一種標準的寄生植物,生長在原始森林和沼澤地帶,形態十分嬌豔。”
吳永強看了看那朵大花,補充道:“很明顯,這不是大王花,這朵花有3米多高,花型和大王花差遠了,雖然味道可能差不多,不過外形真的不像。”
“那它是什麼花?”布克頓林氣不打一處來,竟然被一朵花給搞暈了,“它竟然能使人產生幻覺,我懷疑它真的會吃人。”
“到底是什麼花,我們把小田莉瑪教授帶過來不就知道了嗎?”龐小南興沖沖的往回走,“她是生物學家,應該認識這種奇怪的花吧。”龐小南迫不及待的要搞清楚這朵花的來歷。
“走,這裡不宜久留,”布克頓林手一揮,帶着布宜諾斯基等人跟上了龐小南,“是得把小田莉瑪叫過來看看,這什麼鬼花,差點就讓我……”
布克頓林想起剛纔的情形就有些後怕,要是沒有隊友們來找他,他躺在那裡,很可能被經過的野獸給吃了,或者,那朵花說不定也會伸出枝蔓什麼的,把他捲到花心裡面消化了,一想起那朵花的屍臭味,布克頓林就不寒而慄。
回到隊伍中,布克頓林召集所有人朝着那朵花走去,很快,大家都感到那屍臭味越來越濃,科考隊員的心裡都有些發毛。
“大家不要怕,這個臭味是一朵花發出來的,前面沒有猛獸。”布克頓林看到有些人卻步不前,不忘給大家打打氣。
很快,衆人就看到了那朵神奇的大花。
“小田莉瑪教授,你看看這是什麼花?”龐小南迫不及待的看向了小田莉瑪。
“這是……這是泰塔魔芋啊……”小田莉瑪捂着鼻子跑到了大花的面前,用手撫摸着大花的花瓣,擋不住的興奮。
但是,很快小田莉瑪就憋不住氣了,她急忙轉身朝隊伍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