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就相當簡單了。
喝了一杯茶,順手在某份文件上籤了個字,領到了一張身份卡片,彷小南便悠哉悠哉地離開了鎮守總府。
真說起來,並不正式屬於鎮守總府編制內的巡查使便就是這麼簡單。
只要巡查司這邊通過認可了,走個手續,籤個字,領張卡;然後回去將巡查使守則看兩遍,這接下來兩年你就是正兒八經的巡查使者了。
看着手中這張身份證大小,除了背面的國徽變成了一條盤龍之外之外,其他規格近乎一般無二的巡查使證件,彷小南輕輕地笑了笑,放回了口袋裡;然後在那首先領路少年那羨慕的目送之下,順着那幽靜的小道下景山而去。
只是此時,在看似平靜的鎮守總府院內,卻是熱鬧非凡。
“進來!”
聽着門口傳來的輕輕敲門聲,譚千畝心情極佳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那邊緩緩推門而入的一人,笑着揮手,道:“老張啊,來來...坐坐坐!”
旁邊的屬下看到來人,趕緊起身恭敬地道:“張巡查長!”
“嗯!”張巡查長點了點頭,然後便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那屬下給張巡查長泡了杯茶,便退到一旁垂手站着;他是譚千畝親信不錯,但明裡下,特別是面對這等手握重權的巡查長不敢有絲毫不敬。
看着張巡查長那似乎有些陰鬱的神色,譚千畝輕輕地朝着屬下揮了揮手。
屬下會意地小心退出辦公室去,將門輕輕關上。
“怎麼了老張?你們北區出什麼事了嗎?怎麼這副臉色?”譚千畝笑呵呵地道:“難道那陶金成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司長...陶金成倒是沒出什麼幺蛾子,不過你應當還不知道吧?那白開明帶着彷小南去做了辟邪針測試!”張巡查長一雙細長的雙目中閃過陰冷。
“哦...我知曉這事,怎麼樣?結果出來了?”聽得這話,瞧着張巡查長的表情,譚千畝眉頭微緊,原本方纔心頭的愉悅漸漸的有些消散,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出來了!”張巡查長看了一眼譚千畝,緩聲地道:“是純淨級別!”
“什麼?”譚千畝愣了愣神,愕然地看向張巡查長:“老張,你說…什麼級別?”
對於譚千畝的反應,張巡查長一點都不意外,苦笑道:“我說是純淨級別,跟府主一樣!”
“嘶...”譚千畝驟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端起茶杯緩緩地抿了一口,定了定神,臉色已經一片陰沉的譚千畝這纔看向張巡查長,冷聲道:“沒問題?”
“不會有問題,裘老頭出了報告!”張巡查長眯了眯眼睛,搖頭道:“宇文的運氣還真是好!”
譚千畝的眼睛也眯了眯,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點了點頭,將眼中的一抹失望深深的掩飾了起來,道:“看來老師應該也會知曉此事!”
“這是自然!”張巡查長嘆了口氣,道:“不過還好只是一個巡查使,本身修爲已經金剛了,不然...”
“呵呵...也沒什麼;宇文已經是關門弟子,老師不可能再收徒;與我們也沒什麼關係了,只是那林家這回麻煩卻是大了!”譚千畝輕哼了一聲:“純淨級別的巡查使,這就算是掉半根毫毛,白開明都會跟對方死槓!”
“是啊...哎…”張巡查長輕哼了一聲,附和道:“老徐向來跟林家走得近,估摸就他會有些頭疼!也沒咱什麼事!”
說罷之後,張巡查長便起身,道:“行了誒,我就是擔心您不知道,特意來說一聲...我先回去了,還幾個報告還沒看!”
“去吧去吧...我也還兩份文件沒簽!”譚千畝起身稍稍地送了送。
“張巡查長您慢走!”外邊的屬下恭敬地送了送這張巡查長,這才又走回辦公室來。
等他關上辦公室的門,回過頭來,便發現譚司長臉色已經是一片鐵青,這心頭驟然便是一寒,剛還輕鬆愉快的氣氛,不知何時已經煙消雲散。
心頭微微驚疑,這一下是怎麼了?
林江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險些把手中的啤酒杯給摔落到地上去了。
倒是一旁的那個雄壯男子,微微一愣之後,旋即便驚歎地笑了起來,道:“了不起!要不是辟邪針測試不可能作假,我真的難以相信!”
林江強喘着粗氣,瞪圓了眼睛,死死地看着眼前的雄壯男子,突然端起杯子仰頭”咕咚咕咚”兩口將杯中的啤酒全部喝下,然後狠狠地將杯子頓在桌上,轉身便走,一邊走,一邊哼聲道:“不行,我得找司長去,這樣的人怎麼着都得弄到咱們武鎮司來!”
“去吧去吧…老林,但我跟你講,去也是白去,司長不會管這樣的事!”雄壯男子呵呵地笑着道。
“不管我就去找府主…二十來歲的金剛,而且還是純淨級別,這樣的人若是到了咱們武鎮司,說不得將來又是一個神通境…”林江強頭也不回地咬牙道。
雄壯男子聳了聳肩,不再言語什麼。
遠在千里之外的林大長老,此時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地上一隻極品紫砂茶杯早已經是碎裂成了幾塊。
“純淨級別...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純淨級別級別!”林大長老手微微地有些發抖,目光有些散亂髮直。
作爲三家五派中有數的大家族,這每年都會有兩個巡查使者的名額;雖然最近幾年送過去的林家子弟都沒有再進行辟邪針的測試,但林大長老對辟邪針測試自然清楚的緊。
一個被辟邪針判定爲純淨級別的鎮守總府巡查使,或許並不具有什麼實際的現實意義;
同樣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除了可以大致判定出一個人的整體陰暗程度之外,辟邪針測試也並不具有太大的意義;
但一旦到了極致,比如說邪暗,仰或是純淨;這判定意義就非同小可;後邊隱藏的東西,卻驚人至極。
就如同五年前的那個被測定爲邪暗的少年人,原本能夠被確定的罪行最多不過是被廢;但卻被巡查司直接滅殺。
而作爲邪暗對立面的純淨,代表着這個被測試者,本身所修煉的功法便絕對是光明正大的性質,不會沾染任何邪暗;同時也代表其內心的純淨程度。
若是內心偏向陰暗,那麼就算是他本身修煉的功法再怎麼光明正大,也不可能出現純淨級別,最多也就是能達到清澈,或者是中等,而不可能是純淨。
可想而知,一個內心純淨光明,修煉功法也純淨光明的人;基本上任何齷蹉事兒都不可能能夠栽到對方頭上;就算是這個人真做出什麼邪魔外道的事,只要沒有足夠的證據,也沒有人會相信。
就算真有足夠的證據,只怕也會被人質疑是否被栽贓!
原本要對付一個鎮守總府的巡查使者,這困難程度和風險已經是極大;而一個純淨級別的鎮守總府巡查使者,要對付他,只要他不自尋死路,基本上就不太可能。
更別說一個純淨級別的巡查使者,必然會被那位修界第一人那楊那府主所關注到。
林大長老此時已經被這個消息,徹底的打擊到了極致…
而接下來林家需要作出怎麼樣的反應而應對,似乎已經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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