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說來話長。”
聽了王辰的問題，黎明長嘆一聲，有些慼慼然，說着：“其實我也不想的，只是不得不如此，才接連叛出師門。”
王辰看着黎明有些暗淡的眼神，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
不過，黎明沉默了一下，倒是開始說話了，那表情與其說是告訴王辰，還不如說是自言自語的探明內心。
“一直以來，我就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如周圍的師兄弟都不一樣，與整個太華門都不一樣。”
“太華門對我很好，功法，靈材，丹藥，什麼都從來沒缺過，我師傅也很關心我，待我如親子一般。”
“可是，我與他們不同。”
“他們喜歡奢華，喜歡鋪張，喜歡張揚，雖然這其中帶着特別的智慧，但我不喜歡，即使裝作和師兄弟一樣，也真的不喜歡。”
黎明的臉色有些落寞，似乎回想起以前的往事，不過其中帶着複雜的表情，似是感傷，似是遺憾。
“後來我便離開了太華門，來到了小雷音寺。”
“小雷音寺是佛修聖地，本來我以爲會符合我的心意，只是待過一段時間之後，心中才覺得更加的煩悶。”
王辰很疑惑，問道：“爲什麼？”
黎明痛苦的笑了笑，說着：“小雷音寺的佛修是個什麼樣子，你應該也聽說過。所謂的勸惡爲善，救苦救難根本就是一個謊言。一個大大的騙局。”
王辰點了點頭，想起了所謂的轉生，道：
“小雷音寺之中有一種轉生，簡直就是殘殺孩童。”
黎明點了點頭，神色之中帶着悵惘，半晌，眼神又堅定起來，口中道：“那轉生秘術是小雷音寺的根本。小雷音寺之中佛家九經沒有一種，根本算不上什麼佛修傳承大派，可是憑藉這秘書仍然成爲了天元大陸大門派。”
王辰聞言不禁搖了搖頭，心中也是思緒萬千。
“要是大道宗也有這樣的秘術我會禁止嗎？”王辰捫心自問，片刻之後，心中才有些想法：
“修煉秘術是沒有錯的，但這秘術本身就是有問題的。要是在大道宗，這種秘術一定要被禁止的。”
王辰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見識這麼多，自然知道很多隱情。
比如，王辰用世界之力收取一片區域內的生物，就會遭受天元大陸的壓制和反噬。這就是天地之間的規則，也是一種因果。
因果玄奧，就與此類似。
使用這種秘術，看起來沒什麼壞處，可本身就相當於奪取了一個本來存在的生命。這也是要受到天地的壓制的。
這還與殺人不同，殺人是已經存在好久了。可這轉生秘術，就是在孩童還未出世之前就篡奪生命。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使用這秘術，度天劫時候的難度會大大增加吧！”
王辰詢問的道，黎明頷首承認，沒有隱瞞什麼。
兩人之間也暫時沉默了下來，各自喝着靈酒，想着自己的事情。
王辰是在琢磨這天地之間規則，因果，玄奧的事情，修爲越高，領悟的越多，王辰反而是越迷惑，忍不住嘆息，道：
“這世間倒是何爲大道？”
這嘆息與其說是疑問，倒不如說是王辰捫心自問。
王辰的疑問倒是讓黎明訝然一笑，隨後站起身來，走向遠處，面向了遠處的大海，大海波濤洶涌朝着海面撲來。
海上無風三尺浪，也就是這個模樣了。
“王兄弟，”
黎明轉過身來，看着王辰，然後指了指身前的大海，頗有些意氣風發，豪氣叢生的模樣：“你可知道，以前我也想你一樣迷茫，只是在那迷茫的時候，我還是義無反顧的往前衝，朝着自己的目標努力。”
“我所堅持的便是大日普照，天下共暖。”
王辰站起身來，靜靜的看着黎明等着他的闡述。
“在太華門，我沒有看到我的道，因此，我捨棄了同門師兄弟，捨棄了待我如父的師傅，毅然拜入小雷音寺。”
“在小雷音寺，我更失望，更是沒有看到我的道，不過在小雷音寺我博覽經書，誦讀佛經總算有些收穫。”
“後來，我便叛逃了出來。”
黎明哈哈一笑，指着遠處激盪不息的潮水，說着：“你可知道我想要說的是什麼？”
王辰搖了搖頭，靜靜的聽着。
黎明接着道：“這世間的道便如同這潮水，每時每刻都有，每時每刻不同，我的道就是我要追尋的道。爲了我的道，我義無反顧，即便是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無怨無悔。”
“那你是如何找到你的道的？”
王辰問道，黎明聞言倒是有些感傷：
“當你發現你最不願捨棄的東西的時候，那就是你道。”
王辰思緒有些複雜，神魂之中一時間千萬個念頭閃過：“到底什麼是我最不願捨棄的東西？”
一時間，荒島之上竟然寂靜下來，只剩下海浪拍打岸邊譙石的嘩嘩聲音。
若是獨孤任一再次，旁邊的雪姨定會心底大駭：
“怎麼可能，還沒成爲仙人的修士，就能領悟這麼高，這話竟然與帝君說的有幾分相似，而且其中的意味竟然相差無幾？”
半晌兒過去，王辰才搖頭一笑，把心中紛亂的思緒收了起來。
“着急什麼，以後的路還很長，不用着急這個，反正這選擇等到以後也不遲。”
不過，王辰沒有意識到，心中這樣安慰自己的時候，其中自己心中已經大抵有了一些判斷了。
回過神來，王辰便問道：
“黎大哥，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黎明笑了笑，道：“之前，我是準備去中央仙域的，哪裡有天元大陸幾乎所有的頂尖大神通修士在。”
王辰點了點頭，這事情王辰也聽說過。
中央仙域，既然以仙域命名，在天元大陸可謂是獨一無二的，幾乎所有的頂尖大神通修士都在那裡。
萬獸尊者，也在那裡。
王辰也很想去看看，見識一下哪裡的頂點大神通修士，劍修只有不停的戰鬥，才能更快的進步。
戰鬥，能幫助王辰領悟玄奧。
“不過，現在我打算變一下，先去靈州，哪裡還沒有什麼大勢力，我飛昇仙界之前，想先建立自己的門派，門派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大日法華寺。”
王辰點了點頭，道：“也好，黎大哥既然有這份心思，便去做吧，不過記得對門下弟子吩咐一聲，我弟子也建了了門派，在雷州，名叫大道宗。”
“好！”
黎明十分高興，隨即與王辰豪邁的飲起酒來。
“今日過後，我便是一派之主了，作爲佛僧，再也不能飲酒了，來，幹！”
黎明說道，不斷的與王辰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