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夕陽最有一縷餘暉消失在西方天際,一聲嘹亮的軍號預示着上元城的大門即將關閉。
在距離城門不遠處,一匹棗紅色的健馬,向着城門走來。馬上的旅人似乎一點也不着急,任由坐騎緩步而行。
這位旅人正是蕭紫陽,他並非不着急進城,但他實在心疼坐下這匹上等良馬。
若有懂得相馬之人,便能認出,他胯下這匹健壯的棗紅馬乃是西涼名種,燕山馬。此馬只產自金州燕山腳下,因而得名。
這匹馬是蕭紫陽在中山城中花重金購得。他身體極重,也只有這種良馬才能駝的動。
雖然他一路上並未催馬快行,但一天下來,這匹健馬也常常被他壓的渾身汗水淋漓。
今日因爲要趕着日落前到上元,一路上不免行的稍稍有些急,到了傍晚,馬兒竟然吐起了白沫。他只得任馬兒慢行。
蕭紫陽終於在城門即將關閉前進入了上元城,他在城門附近的一家客棧就近歇了下來。
他將馬交給小二,又塞給他一塊碎銀,請他悉心照顧。
客棧裡客人很多,大部分人都帶刀佩劍,似乎是江湖中人。
蕭紫陽覺得有些奇怪,留意聽這些人的言談,沒用多久,他便搞清楚了這些江湖人聚集於此的原因。
原來,武林中臭名昭著的淫賊紅綢客正在楚州肆虐,一年之內,他竟姦殺了境內十多個大戶人家小姐。
這些武林人士都是一些有正義感,或者想出名的人,他們尋着紅綢客的蹤跡追蹤而來,大家一致認爲紅綢客下一個目標定是在上元城裡,此時上元城許多客棧都住滿了這些追殺紅綢客的武林人士。
紅綢客爲禍西涼十年有餘,身背無數血債命案,在西涼國可謂赫赫有名!
說紅綢客赫赫有名,倒不是因爲此人武功有多麼高強。而是是因爲他的歹毒和狡詐。
說紅綢客歹毒,是因爲他每次採花之時,都是先用紅色綢緞將被害女子手腳綁在牀上,然後用紅綢在被害女子的脖子上打上死結。他綁的不鬆不緊,既不會讓被害者馬上窒息,又不會讓被害者非常痛苦,之後他纔對被害者實施強暴。
紅綢客另一個出名的地方是他的狡詐。他在西涼國四處作惡十年之久,引起武林公憤,被數百上千人四處追殺,還能逍遙自在,就可見一斑了。
蕭紫陽自認爲自己不算個壞人,但是也不是那種正義感氾濫的俠客義士,如果紅綢客就在眼前害人,蕭紫陽不介意與他拼死一戰,但是像現在這樣,大海撈針一樣的到處亂找,他自是毫無興趣。
蕭紫陽用過晚餐後,要了間上房,早早歇息。
第二天一早,蕭紫陽出了客棧,騎着馬直奔上元城最大的藥材鋪回生堂,它是襄安城裡的回生樓在此地的分號。
《紫玉生煙》從第四章開始,其輔助修煉的藥方中便有了一些十分名貴的藥材,若非如上元這般大城市便很難配齊。
蕭紫陽買足了幾種特別難配的名貴藥材後離開了回生堂。
他打算動身離開上元城,找一處山青水秀的小鎮住下來。但是,當他看到回生堂旁邊的名劍閣時卻動了心思。
蕭紫陽慣使的兩柄斬馬刀不過是普通貨色,而如今他身具無窮之力,那兩柄斬馬刀早已不堪使用了。
蕭紫陽轉身向名劍閣走去,打算買一把好刀。
將馬交給店門口的夥計,蕭紫陽正要跨進店鋪大門時,從門內走出一位衣着華美,一臉虯髯的中年人。
此人身材瘦長,虯髯幾乎將臉遮個乾淨,一雙渾黃的眼睛看起來有幾分猥瑣。他看見蕭紫陽微微一愣,似乎認識蕭紫陽但是又想不起來的樣子。
蕭紫陽見此人如此表情,不禁仔細看了他一眼,而後兩人便錯身而過。
不知爲何,蕭紫陽也覺得此人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但他卻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此人。
蕭紫陽少時便聰明過人,有過目不忘之能,他若想不起來,只能說明至少在近幾年之內沒見過這人。
蕭紫陽來到櫃檯前,在擺放長刀的貨架前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時,一名夥計迎了上來,“這位客官,您想買把什麼樣的刀,本店從最普通的百鍊鋼刀,到最名貴的玄鐵寶刀應有盡有。”
“玄鐵寶刀?”蕭紫陽一聽不禁提高了聲音問道。
所謂玄鐵寶刀,並非指玄鐵鍛造的寶刀,玄鐵珍貴異常,尋常黃金中摻入一成,便立即成爲身價十倍的紫金,更何況用來鍛造刀劍!
玄鐵是一種極爲稀有的金屬,其價值乃是等重黃金的百倍!這種金屬的不凡之處在於,它具有化腐朽爲神奇的能力!
普通頑鐵中只需參入一絲半點的玄鐵,立即便能打造出削金斷玉的神兵利器!
“這位客官,玄鐵寶刀雖然少見,但本號乃是名劍樓的分號,這樣的寶刀卻是能拿的出來。”夥計臉上堆着職業的笑容,聲音平和,並沒有一般大店鋪中夥計的驕橫。
蕭紫陽不禁心動,問道:“不知這玄鐵寶刀什麼價錢。”
夥計答道:“本號中現存有三把寶刀,最便宜的,是一柄短刀,作價兩萬五千銀通寶。”
蕭紫陽摸了摸口袋,問道:“短刀?不知有多長,其他兩把呢?”
“不如我帶客官去三樓看看吧。”說着小二單手一擺,做了個請的手勢。
蕭紫陽摸了摸鼻子,“算了,兩萬五千銀通寶的寶刀我可用不起。”
“看看不買也是不打緊的。”夥計微笑道。
蕭紫陽想了想,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請前面帶路吧。”
蕭紫陽隨着夥計上了三樓,這裡並沒有櫃檯,也沒有兵器;在這間寬闊的大廳裡稀稀拉拉的擺着十來張桌子,每張桌子旁邊都站着一位妙齡少女。
在大廳的四角上還有屏風隔開的四個雅間。這種擺設,使這裡不但不像一個兵器鋪子,反而像一間格調高雅的茶樓。
夥計領着蕭紫陽來到一張桌子旁邊,請他坐下,道了聲稍等,便從一道側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