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陽伸手在那管事身上摸出一封信來;就着月光,只見信封上寫着“兵備使劉大人親啓”,落款爲“文榮軒”。這文榮軒便是文員外的名字。
蕭紫陽將信封口火漆夾在掌心片刻,片刻後,火漆已經微微變軟,他小心的打開信封,就着月光將信讀過一遍。
蕭紫陽臉上陰沉的似要滴出水來,眼中竟然泛出殺機。
文員外在信中與本縣劉兵備使約定,請其使帶兵協助高手圍殺蕭紫陽!並誣陷蕭紫陽爲真正的紅綢客。還囑咐劉兵備使多帶弓箭手。承諾事成之後,許他五千兩銀子。信中還提到將請上元城著名高手,金勝傑和湯佩前來相助。
金勝傑和湯佩,蕭紫陽是久聞大名,這兩人乃是楚南武林著名高手;想來是文員外經歷紅綢客事件後特意結交的。
蕭紫陽此時可說是怒火中燒,自己怎麼說也對文家有恩,這文員外不愧是能坐到朝廷二品大員的人,心狠手辣竟然至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要置人於死地!
蕭紫陽沉思了片刻,他將信重新裝入信封,小心封好。又將信放入那管事懷中,縱身出了馬車。
第二天,蕭紫陽以自己身有要事,向文員外告辭。文員外卻百般挽留,還主動提出,要將的十五萬賞金交給蕭紫陽,但由於府中現銀不夠,請蕭紫陽一定多等幾天。看着文員外熱情之極的樣子,蕭紫陽心中是一片冰涼。
憤怒之極的蕭紫陽,裝作大喜過望的樣子:“文員外你此話當真,竟然有十五萬兩這麼多,哈哈,那別說多等幾天,便是幾十天也不妨事啊!”
“吳大俠你就安心住下,也讓小老兒有機會聊表感激之心。昨晚老弟路途勞頓,不敢讓老弟多飲。老夫備了幾壇窖藏二十年的上好狀元紅。我知老弟乃是海量,今晚一定要盡興。”文員外拉着蕭紫陽的手說道。
“噢,有此等好酒,我若不一醉方休,豈不是愧對員外的美意嗎!”蕭紫陽一副饞嘴模樣。
“哈哈哈,好,吳大俠果然是江湖中人,老夫就喜歡你這樣的豪爽漢子。”文員外拍着蕭紫陽手臂大笑誇讚道,說完轉頭向着們外喊道:“來人。”
“老爺有什麼吩咐。”一青衣小廝走進來躬身道。
“去叫文錦來。”文員外吩咐道。
不一會,隨着開門聲,文錦走了進來。
“文錦啊,今天的事情先放下,好好陪着吳大俠散散心。”文員外對錦吩咐道。
“是,老爺”
見此,蕭紫陽站起來拱手道:“文員外,你諸事繁忙,我便不打攪了,文錦小弟現在也是一店掌櫃,陪着我一個閒人卻是不該,這雙平鎮大街小巷我都瞭如指掌,哪還用的着人陪伴。”
文員外見蕭紫陽如此說,怕引起他生疑,便沒在堅持。
告辭文員外,蕭紫陽信步走出了文府。不知是怕被蕭紫陽發現自己的陰謀,還是自信沒有露出破綻,文員外並沒有安排人盯梢。
蕭紫陽在鎮上走了一圈,來到一家賭場,在賭場中一直消磨的日頭偏西。
蕭紫陽晃晃悠悠來到一個小巷子,見四下無人,身體一陣抖動,轉眼間便由一個身材筆挺,面容冷俊的少年,化作一個身體健碩的彪形大漢,就連面容也被頭頸間隆起的發達肌肉拉扯的變了樣子,身上的鬆的武士服,也被撐的圓滾滾的。
接着,蕭紫陽從懷裡拿出一物敷在臉上,用手摸了幾下,一張白淨的臉頓時生出滿臉虯髯,便是有人湊近細看,也絕看不出絲毫破綻。蕭紫陽自信,自己如今的樣子,恐怕二柱等幾個朝夕相處的人見了都不一定認得出來。
蕭紫陽改變身形的法門乃是《紫玉生煙》練到第六重時,對全身肌肉控制由心後,自然而然掌握的一種法門。
那副幾可亂真的假鬍鬚,卻是安家姐妹根據他從紅綢客那裡得來的《易容真解》特意爲他製作。
《易容真解》蕭紫陽雖然不感興趣,但是安家姐妹卻如獲至寶,將其中手段學了個七七八八。
蕭紫陽從懷中拿出一枚小小的銅鏡,看過自己的臉,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巷子。
易容後的蕭紫陽一搖三晃的來到一家頗爲偏僻的客棧,要了一間上房,吩咐夥計不許打擾後便進了房間。
蕭紫陽恢復了本來面目,從後窗出了客棧,回了文府。
夜色逐漸籠罩了雙平鎮,文府中燈火通明,下人們來往穿梭,美味佳餚流水般送入隱隱傳來歌舞聲的大廳。
大廳中七個人分席而坐,每人面前的桌子上都擺着十多道精美的菜餚。每位客人身邊都有一位佳人爲客人添酒。在大廳中央,五位身段柔軟窈窕的歌姬,隨着絲竹之聲翩翩起舞。
坐在正中主位的文員外爽朗的大笑道:“來來來,吳大俠,我給你介紹下,”他指着坐在左手首位的一個白胖子對蕭紫陽道:“這位是慶豐米鋪的東家朱員外。”
蕭紫陽急忙端起酒杯道:“早聽說慶豐米鋪乃是雙平鎮最大的糧行,糧食生意遍佈楚州,今天能見到朱員外,真是三生有幸。來我敬朱員外一杯。”
朱員外哈哈一笑,隨着笑聲,兩腮上的白嫩肥肉一陣亂顫。他端起酒杯道:“吳大俠的名字我可是久仰了,當日聽說有人在文府斬殺了淫賊紅綢客,我第二天便來拜訪,想要見識一下此等英雄人物,可惜吳大俠已經飄然而去,這兩年來我每每想起便深感惋惜。今天文員外招待吳大俠請我作陪,我是欣然而來啊;在下酒量雖淺薄,但是吳大俠敬的酒,我捨命也要相陪,來,飲勝。”說完朱員外仰頭乾了杯中之酒。
“好,朱員外雖不是江湖中人,但卻有江湖人的豪氣,飲勝。”
接着,文員外又爲蕭紫陽介紹了其他四人,這四人坐在左手的均爲雙平鎮上有頭臉的糧商,而坐在右側蕭紫陽下首的兩人都是文家商行大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