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學院的信圭平臺炒瘋了。
靈符堂萬人辯符大會,嚴謹師尊霸氣側漏,力壓周治師尊大獲全勝!
嚴謹師尊正式黑袍弟子朱魚收入自己的門下作爲親傳弟子。
黑袍弟子朱魚,一年之後將會和歐聖梅大師的首席弟子云峰現場鬥法,一決高下。
朱魚是何方聖神?
黑袍弟子修煉一年,就可以和精英弟子比肩?還公開鬥法?
整個信圭平臺上,關於這些問題的爭論炒作,幾乎就要讓整個平臺給爆掉。
朱魚這次是徹底出名了,被譽爲第一黑袍弟子,連帶103宿舍樓外面,這幾天都多了很多紅袍修士,無疑,對朱魚這個人,很多人都難掩好奇。
陳中這幾天很忙。
朱魚被嚴謹師尊帶到後山修符,陳中儼然成爲了朱魚的代言人。
這小子就是個人來瘋,天生有吹牛的潛質。
朱魚大戰靈符堂九名紅袍弟子的事蹟,幾乎被他說成了演義。
朱魚在103號樓生活修煉的點點滴滴,也被他無節操的拔高放大,成爲了他吹噓的資本。
當然,拔高朱魚,就是在拔高他自己,一時他在103號樓,儼然也成了名人,進出103像螃蟹似的,橫着走,身後還跟着人數不少的馬仔。
……
一個十分簡陋的小院。
院子中間突兀的立着一塊無字的石碑。
石碑前面放着水果,靈食,仙釀對諸般祭祀用品,看上去有一股子莊嚴之氣。
石碑前面站着三個人。
歐聖梅師尊像一杆標槍似的站在最前面。
他的身後,雲峰一襲紫色的法袍,衣袂飄飄,風姿卓越。
田小丹則嬌俏玲瓏,小臉紅撲撲的,甚爲可愛。不過這一刻,她可不敢調皮,和師姐以及師尊一樣,規規矩矩的站着,神情肅穆。
“符道衰落,符道衰落啊!”歐聖梅輕輕的嘆息,眼睛盯着前面的石碑,眼眶紅潤:“符道衰落即天道衰落,我十字符門,本應爲天下符道之翹楚,奈何……奈何……”
“弟子愧對我十字符門之列位仙師……”
“天下符道凋零,符道淪爲旁門小道,近百十年以來,符道修士更是零落,萬千天才,視符道爲旁門。師弟嚴謹,爲求一親傳弟子,竟然……竟然……不得不……”
歐聖梅越說越激動,說到後面,更是哽咽連連。
田小丹和雲峰對望一眼,田小丹眨眨眼睛,雲峰皺皺眉頭,依舊一臉肅然。
這幾天外面炒作朱魚,她是躺着也中槍。
和朱魚現場鬥法?一年之後?
雲峰心頭只有苦笑,自己堂堂精英弟子,和一名黑袍低級修士鬥法,竟然能引起如此多的關注,這對她來說,有些難以接受。
符道即殺道,雲峰苦修攻殺之符這麼多年,戰力縱然及不上學校精英弟子之中的最強者。
可是和一名黑袍弟子比,又豈能是同一級別?
雲峰承認朱魚頗有符道天賦,尤其是對基礎符文,很有一些歪腦筋。
可是攻殺之符,又豈是一點點天賦就能速成的?
“雲峰,小丹!”
“弟子在!”
歐聖梅神色肅然,他的手上拿着一本薄薄的絹書:“今天你們是第一次到這裡,這裡是我十字符門的一處祭拜之地,你們記住,今天祭拜此處,你們就是我十字符門的弟子了!”
歐聖梅眼光精芒閃爍:“十字符門,天下第一攻殺符門,當年我門仙輩,征戰整個華夏大陸,所向披靡,滅殺無數道門仙門,其聲名響徹華夏大陸。”
歐聖梅眼望天空,似乎陷入了無盡的遐想和緬懷之中,眼神之中盡是神往之色。
他將手中的絹書遞給雲峰,良久,方道:“此爲我十字符門之無上修符之法門,《十字符經》,你拿去和小丹一起去參悟吧!”
雲峰和田小丹兩人同時動容。
“謝謝師尊!”雲峰激動的道。
“你嚴謹師叔……”歐聖梅一開口,他眉頭遽然一蹙,道:“我們走!”
他雙手一揮,下一刻他連帶雲峰和田小丹兩人皆瞬間消失在原地,走得無影無蹤了。
朱魚跟在嚴謹後面,這幾天他被老頭整得有些狠。
在嚴謹師尊公寓修煉室修煉,不用掏晶石,能狠狠的節省一筆晶石。
奈何,嚴謹卻驟然提高了對其符道的要求,二十四兵符法訣,短短三天,朱魚手都掐麻了,才勉強堪堪的窺到一點門徑。
攻殺之符修煉,和普通符修煉完全不同。
攻殺之符必須有師尊指點,另外還需要超越極限的反覆練習,操控,才能夠略微把握到一點皮毛。
這就如同地球上的彈鋼琴一樣,鋼琴曲的調門,旋律,和絃,意境等等皆瞭然於胸,可那些都是紙上談兵,精通原理,悟透意境以朱魚學霸級的智商,還真算不得什麼。
但是,是不是能夠把一個曲譜,通過自己的雙手完全演奏出來,則完全是另一碼事情。
攻殺之符就是如此。
二十四兵符,以符化二十四般兵器,看似簡單,真正動手去將符文法訣完全掌握,熟練運用,還真不是容易事情。
嚴謹古板嚴肅,對法訣控符要求幾乎就到了苛刻的程度。
朱魚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必須符合規範,否則其必定暴跳如雷,狠狠的訓斥。
朱魚遇到了一個如此重視基礎的師尊,而他自己卻是毫無基礎,可想而知,他被訓得有多慘。
“師尊,我要修煉多久,才能到您的程度?”
“不知道!符道無止境!”
“師尊,符道如此博大精深,攻殺之符更是難度極高,一年之後,我能夠和雲峰師姐現場鬥法嗎?”
“不知道!萬事皆有可能,符道達者爲先!”
“師尊,如果我失敗了,是不是等於是您的符道失敗了?”
“不知道!符道博大精深,勝敗豈能一時定?”
朱魚白眼珠就要翻出來了,和嚴謹師尊對話,就是這麼吃力,繞來繞去,就是幾句冠冕堂皇的廢話。
“師尊,您和歐師伯,究竟誰的符道造詣更深,那一天如果院座大人不阻攔,誰勝誰負?”
嚴謹微微蹙眉,眼睛瞟了朱魚一下,朱魚嘆一口氣,心想估計自己又白問了。
“他勝不了我!”
“啊?”朱魚嘴一下張得老大,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糟老頭子,心想這話王八之氣側漏啊,這麼自信?
“師尊,院座大人說您那個……執拗狡猾,對師伯陽奉陰違,是這樣嗎?”朱魚斗膽道。
“胡說八道!”嚴謹勃然作色。
“什麼叫陽奉陰違?對師兄尊敬,這是陽奉嗎?這是起碼的倫理禮儀!堅持自己的符道正解,這是執拗嗎?這是道心堅定!”
朱魚愣了一下,又道:“師尊,歐師伯所言符道即爲殺道,我認爲也頗有道理,您……”
“嘿嘿!”嚴謹冷哼一聲,“什麼符道即殺道,他殺了大半輩子了,也沒見他殺出什麼名堂來?符道依舊衰落,劍道依舊橫行,神魔煉體依舊逆天,可是劍道和煉體之道,能不諳符道?
所以,符道是大道之基,乃實用之道,這有什麼錯?”
朱魚皺皺眉頭,陷入了無邊際的思索之中。
忽然他一擡頭,看見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已經跟隨嚴謹到了一處庭院之中。
院子裡面矗立着一面無字石碑,石碑前面放着十分豐富的祭品。
嚴謹站在石碑前面,怔怔不說話。
“朱魚,你要記住,我們是十字符門,十字符門號稱是天下第一攻殺符門,傳承了千萬年之久,符道衰落了……”
嚴謹長嘆一聲,心中似乎有無盡的失落。
良久,他緩緩轉過身來,手上拿着一冊絹書。
他鄭重的將絹書遞給朱魚,朱魚接在手中,瞟了一眼,絹書之上四個歪歪斜斜的字:“十字符經”。
嚴謹道:“這是我十字符門每一個入門弟子都會得到的一本無上符經。”
他輕輕的咳了咳,道:“不過,你不要寄予太大的希望,這東西玄之又玄,沒什麼用處。我和你歐師伯參悟了幾十年,他悟出符道即爲殺道,追求殺戮之路,殺了大半輩子,依舊殺不出一個小小的南海城。我更是什麼都沒悟到,白白浪費了光陰。
你收下吧,從此以後你體內會自動出現十字印記。
如果將來遇到同門之人,這是你身份的象徵。”
“我們還有同門嗎?”
“不知道!興許有,也許沒有!”
嚴謹嘴角翹了翹,彎起一個弧度:“走吧,看來我們來得太早了,師兄剛纔帶弟子來過了,他還沒感嘆夠呢!符道衰落即天道衰落,這都是杞人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