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青在黑暗中醒來,伸手不見五指,有那麼瞬間,他幾乎以爲自己失明瞭。
要不是在不遠處幽幽閃過一道光的話。
那道光很黯淡,同時也很銳利,有種不知道在哪裡見過的感覺。
還沒有等他想出那到底是什麼,角落裡有人冷冷道:“命大的崽子,果然沒死。”
這聲音嘶啞低沉,帶着獨有的怨毒。
府青渾身寒毛倒豎,心中警鈴大作,戒備心提到最高。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他的同伴呢?
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心懷敵意的敵人在這裡?
難道那羣來自東海的人,還是放棄了他嗎?
想到那個身材嬌小玲瓏,面如桃花的俏麗身影,他的心臟緊緊一搐,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過。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暗提靈力,防備着對方的攻擊。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他能感覺到對方那種噴薄而出的殺意。
然而靈力才從內府提起,他的心便沉了下去,不知爲什麼,這些從內府提起的靈力,竟然沒有順利輸送到他的四肢,令他連小指頭都無法動彈。
難道還是修煉家傳功法跟身體衝突的原因麼?
他想起自己父親最後那幾年的癱瘓在牀,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如果他成了一個走火入魔的癱子,那樣他還不如死了的好。
那個人卻沒有急着撲上來結果他,只是方纔那道光再次閃過。
府青這纔想起來,他少時曾跟父親上山打獵,曾經遇見一頭老狼,當時那頭老狼渾濁的黃眼睛內閃過的就是這種神色。
貪婪,猶豫,而又怨毒。
後來他們才知道,那頭老狼竟然想把他們父子誘入狼羣的包圍圈中。
那一年的風雪特別大,大雪封山,狼羣沒得吃的,只好鋌而走險。
幸好他父親不是普通的獵人。
現在他見到對方眼睛迸射出的光芒,竟然跟當時那頭老狼一模一樣。
一定是有什麼詭計!
或者他也不清楚我的虛實,所以纔沒有立即撲上來。
府青問:“你是誰?我認識你嗎?我死沒死,與你何干?”
他問得盛氣凌人,顯出自己很有底氣的感覺,好不讓對方發覺他壓根不能動彈。
他自問自己的語氣拿捏得很好,在黑暗之中的,對方也無法考究他臉上的表情是不是僞裝得夠完美。
沒想到他話一出口,對方竟然嘎嘎的笑了起來。
“虛張聲勢的小子,原來你已經傷得不能動啦?”
府青的心沉了下去,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對方立即識破,也不能說自己反應不快,實在是對方太過老奸巨猾。
他知道對方看透他的底細,再無顧忌,馬上就要出手。
不禁微微閤眼,等待着即將到來的殘酷命運。
就在這個時候,黑暗中飄過一縷若有若無的香味,十分清淡,然而特別好聞,雖然只有一絲,卻沁人心脾。
府青心道,這是什麼花香,如此好聞。
一陣勁風,將花香吹散,正是敵人來襲。
府青雖然在閉目等死,卻也不能坐以待斃,條件反射的伸手擋在前面。
他完全沒有想到,剛纔自己連小指頭都不能動,爲何現在卻能擡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