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妖孽。”楊閣老打了個哆嗦,隨之跟上葉辰的腳步,在他眼中,前面的葉辰,已與怪物無異,特別妖孽的那種。
再到誅仙鎮,已是深夜。
葉辰直奔自家小園,楊閣老不緊不慢的跟着,擱後面搖頭晃腦的,都跟到了葉辰家門口了,還沒要走的意思,時而還會輕咳一聲,彷彿是在提醒葉辰:你身後,還有個大活人呢?
葉辰挑眉,不止一次瞥向楊閣老。
直到他進家門的前一瞬,他纔開竅,原來,他是忘了點啥,忘了啥呢?忘了傳楊閣老輕功秘籍,他先前說過的,不然,這老頭兒怎會一路跟他到這,他記性不好,人老楊可沒忘。
“直說嘛!”葉辰白了一眼。
“老朽以爲,你總會想起的。”楊閣老語重心長道。
“淨整沒用的,等着。”
葉辰進去了,不肖三分鐘,便見一部古卷,被其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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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上秘籍,麻溜走。”
“得嘞!”
楊閣老接下,笑的合不攏嘴,一手懷抱着黑玄鐵,一手攥着秘卷,今夜還真喜事不斷,得了打造兵器的神鐵,還得了一宗絕世秘籍,一個機緣,一個造化,今夜,註定睡不着了。
回了酒樓,他緊閉了房門,放下黑玄鐵,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秘卷,秘卷寫滿了文字,每一個字,都蘊含不可言喻的氣蘊,闡述着太虛步奧妙,除此之外,還有葉辰的諸多感悟,一併寫在其中。
“妙,着實妙。”
燭火前,楊閣老看的直叫好,連他這修了幾十年內力的武林高手,都忍不住讚歎,從未見過如此玄奧的秘籍,將輕功的奧義,闡述的淋漓盡致,讓他在一瞬間,有了些許的頓悟。
驚喜之餘,他也不免受寵若驚,如此秘籍,堪稱武林至寶,葉辰說傳就傳,一點兒不含糊,這是把他當自家人哪!榮幸至極。
收了激動的思緒,老楊便揣着秘卷出了房門,來到後院,按照秘籍所寫,一步步嘗試。
奈何,他資質平平,難破太虛奧義,整的滿頭大汗,也沒能學到些許皮毛。
越是如此,他越驚喜,一學就會的秘籍,那是九流貨色,如太虛步這等,需日積月累的領悟,方能得其真諦。
這點,倒是沒錯,自葉辰當年學得這太虛步,前前後後已有幾百年,才真正堪破奧義,更遑論一個凡人。
眨眼,已是黎明。
酒樓後院,楊閣老還沉浸在秘籍領悟中。
而這邊,葉辰已到酒樓門口,不緊不慢的擺放行頭,今日未見楊閣老擱這等着,他並無意外,老楊是個隱世的武林高手,卻也是個武癡,太虛步何等玄妙,換誰都會無法自拔的。
“老爺爺,給你吃。”楊閣老沒來,小楊凡卻來了,一如既往,手捧着熱騰騰的肉包子,笑的憨厚淳樸,純真而無邪。
葉辰微笑,並未拒絕。
小傢伙很懂事,揮了揮小手,便跑去私塾了。
一個包子下肚,葉辰又擺起了經典的動作:雙手託着腮幫,百無聊賴,沒人來算命,那就等着唄!
不知何時,他才側目,瞥向一方。
熙攘人羣中,有三五道人影,相互攙扶,一瘸一拐的走來,各個頭髮蓬亂,衣衫襤褸,臉色也蒼白,看樣子,受了不輕的傷,乍一看去,像是逃荒的人,可仔細一瞅,才知不是普通人。
他們,正是先前去探古墓的武林高手和異士,去了幾十號人,卻只回來三五個,看其神情,還殘留着恐懼色,很顯然,在哪老墳中,遭了不少厄難,如今還能活着,已是上蒼恩賜。
熱鬧的大街,因他們的出現,變的更喧鬧。
路人都很默契的讓出一條道,聚在大街兩側,對這些人指指點點,投去的,皆一雙雙異樣的目光,渾身是血,走到哪,都會惹世人關注。
那三五個人,各個笑的自嘲,故意遮掩面容,相互扶攜着,進了酒樓。
這趟探墓,何止傷亡慘重,近乎全滅了,不進不知道,一進嚇一跳,簡直顛覆人生觀。
更可笑的是,他們連主墓在哪都未尋到,笑的自嘲是應該的,他們一個個都太自不量力了,以爲通曉些許陰陽五行,便天下無敵了,誰曾想,被一座古墓,虐的擡不起頭。
“刺激。”葉辰收了眸,一點不意外,啥表情都沒,若硬說感慨,倒是有點,那便是這些人,竟還能活着出來,真是奇蹟。
沒多久,楊閣老出來了,樂呵呵的,想來,也是瞧見那些人了。
“那秘籍,可還好用。”葉辰一語不鹹不淡。
“博大精深,玄奧至極。”楊閣老說話時,語氣都是顫抖的。
葉辰一笑,並未言語,一部由修士秘法,改良的武林秘籍,足夠楊閣老享用一生了,莫說僅剩四十年,縱再活一世,老楊也難堪破真諦,不過,這是在凡間,悟些皮毛,足傲視羣雄了。
這便是凡世,一尊仙,縱被封成凡人,一樣可傲視天下。
楊閣老又走了,去領悟太虛步,臨走前,還卜了一掛。
這一日,除卻楊閣老,再無人來,葉辰的一天,過的平淡無奇。
夜幕,應時降臨。
葉辰不緊不慢的收拾了行頭,吃了一碗陽春麪,便回了小園。
月下,他通體星輝普照,內力的修煉,再上一層樓,他如今的功力,頗是身後,普通的人,想要追上他,起碼修煉百年。
三個時辰的打坐,他在靜謐中,陷入了沉睡。
楊閣老這邊,就很忙碌了,修了太虛步,滿頭大汗的歸來,抱出了那塊黑玄鐵,拿着一個名爲放大鏡的玩意兒,研究了整整一夜,這可是打造兵器的神鐵,一旦鑄出,必是絕世神兵,削鐵如泥,自不在話下。
可惜,黑玄鐵太硬,普通的火焰,根本無法融化,連他的佩劍,也被震成兩半,絲毫撼不動,更莫說把其內的雜質剔除。
楊閣老無奈,揣着手坐在牀邊,眼巴巴的看着窗外,急躁的等着天明。
在他看來,葉辰必有方法融化玄鐵,他好似無所不能。
焦急的等待中,東方終是映出了一抹紅霞。
楊閣老翻身起來,安放了黑玄鐵,便杵在酒樓門口,如一尊門神,一雙老眸望着一方,滿是希冀。
酒樓的掌櫃和店小二見之,各個撓頭,不明所以,只因這些時日,楊閣老的舉動太反常,每日都起的特別早,飯都沒吃,便跑去門口,知道的,他是武林高手,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看門兒的。
在他的注視下,熙攘的人羣中,葉辰拎着桌椅出現了。
“我來我來。”大老遠,楊閣老便迎了上去,甚是熱籠,幫葉辰擺放座椅,一衆行頭,都給安置的妥妥當當。
“咋樣,黑玄鐵硬不硬。”葉辰似有若無的說道。
“小友既是知道,那可有融化之法。”楊閣老搓了搓手。
“天降的玄鐵,普通的火焰,自難融化。”葉辰慵懶的坐下,“如這等鐵質,需用天地間的力量,方能化開,譬如雷電。”
“雷電?”楊閣老聽的愕然,下意識仰頭,先看了看天空,這才又看葉辰,乾笑道,“雷電可不是鬧着玩的,別劈壞了。”
“壞不了。”葉辰慵懶一聲。
“那感情好。”楊閣老呵呵一笑,坐在了桌前,每日必有一掛,今日也不例外,算的是姻緣,還想着他那轟轟烈烈的愛情。
葉辰倒沒賣關子,知無不言。
又是匆匆一日,夜幕總在悄然間降臨。
今夜的葉辰,很有情調,親自下廚,做了幾道美味小菜,喝着小酒兒,仰望着星空。
自被封成凡人,他周天演化的能力,也被束縛不少,很難看出,是否有人應劫過關,又是否有人葬身厄難,亦不知大楚,如今怎樣,過的可好,可有想他。
一個誅仙鎮,整整的異域他鄉,身在這裡,讓他不由憶起了六道輪迴,孤寂的要發狂,一點點的存在感,都難能可貴。
很快,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
葉辰惺惺的搖頭,搬着桌子,回了屋中。
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園中微風,甚是清涼。
“小友,可在。”葉辰正惆悵在思鄉中,突聞園外一聲呼喚,仔細聆聽,乃楊閣老。
大半夜的,葉辰本不想搭理,可那老頭兒,卻很自覺,門兒都不走了,一躍進了小園。
葉辰臉黑,翻身起來。
待望見老楊的那一瞬,他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不怪他如此,只因楊閣老此刻的形態,着實搞笑,站在那搖晃晃的,衣衫襤褸,懷抱着那塊黑玄鐵,臉龐烏七八黑的,最霸氣的還是他的頭髮,整個都打起了卷兒,還冒着黑煙兒。
如他這等形態,猛一看,像是摸了電門,仔細一瞅,才知,這他孃的是遭了雷劈啊!而且,還被劈的不輕,朝死來的。
“小友,你那方法不行啊!”楊閣老疼的齜牙咧嘴。
“你別告訴我,你是抱着玄鐵,去讓雷電劈的。”葉辰緩緩走下石階。
“不然咋弄。”
“這智商,真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