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那句回去研究,衆準帝接連離場。
身後,黑壓壓的人影,是目送他們離去的,各個神色多不相同,有人還深陷九紋丹中,意猶未盡,至今不敢相信九紋出世,丹聖葉辰,又締造了神話;有人則在想那怪物,膽子不小,大楚第十皇煉的丹他都搶,嚴重低估大楚,被聖體鎮壓。
“好戲散場了,各回各家。”
“你說,那顆九轉還魂丹,能否復活那尊洪荒大神。”
“必定能,不然邪神就白死了。”
議論聲此起彼伏,此刻想起邪魔,多神色悲涼,獻祭成了丹之靈,只爲復活她的愛人,那顆還魂丹,承載了她情的夙願。
天玄門。
衆準帝已分成兩撥,一撥如九殿閻羅、太上老君、元始天尊他們,拎着那頭怪物走了,如此出類拔萃,那得好好研究研究;一撥如東凰太心、帝尊神將、大楚皇者他們,都留在了小竹林,九轉還魂丹煉出來了,能否復活已死人,全在今日。
映着皎潔月光,吞天魔尊輕輕拂了手。
但聞嗡的一聲,一座老石牀被取出,其上躺着一具古老的肉身,正是牧流清,不知塵封了多少歲月,元神早已葬滅萬古。
葉辰上前,取了還魂丹,輕輕按入其肉身。
而後,便是混沌火,包裹了牧流清全身,煉化着還魂丹的藥力,藥力隨之化開,磅礴的生靈力,洶涌翻滾,非丹之氣可比擬,如一片汪.洋,一次次淹沒牧流清,更有一絲絲一縷縷的神力,涌入了他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奇經八脈,給這尊古老的軀體,蒙上了一層璨璨的金輝,歲月灰塵都被吹散了。
葉辰雙目微眯,能透過其體表,望見最本源。
九轉還魂丹的藥力,已遍佈牧流清全身,一點一滴的融入其中,煉製還魂丹的材料,每一種都是世間珍品,但凡稀有的仙料,先天都自帶莫名的神力,諸多仙料成一丹,諸多神力自融合,會交織的一股新的神力,既是那傳說中的還魂神力。
能否復活。
衆準帝目不斜視,皆頭回見還魂丹,至於能否復活,無人知曉,只知這尊洪荒大神的軀體,多了那麼一絲靈性,也不知是邪魔的靈,還是牧流清的靈,聚在其眉心,經久都不曾消散。
這一等,便是一日。
待夜幕降臨,才見牧流清身上的光華,極盡湮滅,靜靜躺在石牀上,依如石刻雕像,一動不動,古老滄桑氣掩也掩不住。
“這就完了?”
天老地老愕然,衆準帝也多皺眉,服了還魂丹,都等着他復活呢?可足等了一日,啥反應都沒,哪有要復活的絲毫跡象。
當下,衆老傢伙們皆望向葉辰。
葉辰不語,看老子有吊用,你們未見過,我也是第一次啊!
如此,匆匆又一日,依舊未醒。
他們在等,大楚人也在等,聽聞此事,四方修士也來了一撥又一撥,總有幾個人才,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天玄門外溜達,想知還魂丹是否復活了洪荒大神,也想知那怪物啥來歷。
可惜,天玄門已戒嚴,誰都不讓進。
第三日,老不正經的準帝,扎堆兒湊上了前,繞着石牀轉起了圈兒,揣手的揣手,捋鬍鬚的捋鬍鬚,更有一兩個不安分者,還會伸出手,捏一捏牧流清的身體,比想象中還更僵硬。
第五日,造化神王施了造化力,無果。
第六日,人王自牧流清體內,攝出了一滴血,懸在半空看了良久,還曾以此施了周天演化,血是真的血,卻無半絲生靈。
第七日,葉辰取了小葫蘆,給其融了一絲帝蘊,無用。
第八日,衆準帝都老實了,都尋了座位,大多都雙手託着個下巴,百無聊賴的等着,這若無法復活,他纔是真的扯淡。
夜幕,又悄然降臨,星輝月光傾灑。
“醒了。”
伏崖一聲咋呼,驚得衆人一陣尿顫。
何需他說,衆人也望見了,能見牧流清的手指,輕微顫了一下,旋即便見他緩緩開眸,眸子是空洞的,神色也是木訥的,像極了一尊傀儡,就那般躺在石牀上,怔怔的望着浩瀚星空。
聖尊上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然,牧流清如若失明,眼睛都不帶眨的,也無絲毫的氣息。
“還魂丹已喚回他一絲靈。”帝姬輕語。
“欲要徹底復活,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東凰太心悠悠道。
“僅是時間問題了。”
衆準帝們深吸了一口氣,卻也都嘆了一口氣,牧流清雖復活了,可邪魔卻死了,這對苦命的戀人,終是不能再續前緣。
他們,便如彼岸花,一爲葉一爲花,她生他死,她死他生,花葉不想見,生死永相離,達成了夙願又怎樣,空留遺憾。
一時間,一股濃濃的悲意,籠暮了小竹林。
葉辰驀然轉了身,漸行漸遠,在小竹林外,望見了坐在石頭上的秦廣王,白髮蒼蒼,木訥的發呆,如失了魂的行屍走肉。
葉辰一聲嘆息,輕輕走過。
不多久,東凰太心他們也出來了,只剩魔淵守着牧流清。
天玄門地宮,他們再次現身。
“可復活了。”
見葉辰到來,研究怪物的閻羅他們,紛紛投來目光。
“已喚回一絲靈。”
葉辰回了一句,便定身在了祭壇前,那頭怪物,就被封在上面,已不在血繼限界狀態,並未沉睡,一雙碩大的眸,骨碌碌的轉動着,本就猩紅似血,瞧見葉辰時,又多了一抹猙獰。
“有靈便能復活。”
這邊,衆閻羅們也如先前的劍神他們,深吸了一口氣,也嘆了一口氣,想象不到牧流清醒來後,得知真相,該有多傷痛。
壓下了嘆息的思緒,衆準帝又把怪物給圍了,上下左右的掃量着,怪物的血脈亂七八糟,記憶也混混沌沌,找不出端倪。
葉辰施了推演,極盡追溯,倒是找到了源頭,卻混沌一片。
“真是變異的生靈?”
人王皺了眉頭,世間所有血脈,他基本都見過的,如怪物這等,還是頭一次見,本源混亂不堪,還有血繼限界,他是咋開啓的,又爲何要奪丹,究竟啥個來歷,有太多太多的疑惑。
被衆準帝盯着,怪物越笑越猙獰,無視所有人,只看葉辰。
“你,認得我?”葉辰淡淡道。
怪物只笑不語,這一點,閻羅們早已習慣,圍着他研究了足九日,問啥啥不說,就擱那笑,都不知爲嘛笑,你丫很開心?
“拉走,一鍋燉了吧!”
“都不知是個啥,還真不好意思下口,中毒了可不好。”
“吾以爲,烤了更靠譜。”
幾個老傢伙,如若說相聲,你一言我一語,不想着找怪物的出處,淨尋思着咋吃,這麼大的個頭,還得找個大鐵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