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
諸天神將嘶喝,戰意滔天,大多皆壽元無多者,皆將戰力強行提升到了最巔峰,雖不知這場大戰是否能贏,只知守住這座城牆,便是守住了希望,無論衆帝任何一個迴歸,他們都有翻盤的機會。
然,事實比他們想象的要殘酷。
只一擊,城牆便被轟出豁口,畢竟,城牆是臨時搭建,比不上南楚城牆的千錘百煉,防禦遠並沒有那般般強悍。
“來。”
玄皇一馬當先,獨戰九尊魔君,鬥上了蒼穹,月皇緊隨其後,亦是以一敵九,都是貨真價實的魔君,無缺的那種,戰入了虛空。
“螻蟻。”
魔兵魔將笑的兇殘,黑壓壓的如螞蟻,攻上了城牆。
“欺我諸天無人?”
皇者後裔、帝道傳承、隱世老輩皆前仆後繼,與天魔戰到了一處
轟!砰!轟!
兩域的戰爭,終是拉開了帷幕,一攻一守,打的如火如荼,喊殺聲中,城牆一截一截的斷裂,成片的人影葬身,有天魔的,亦有諸天的,人命如草芥,鮮血淌滿殘破城牆,滾滾血霧,肆虐天穹。
大戰,是慘烈的。
諸天修士無一人後退,沐浴着天魔的血,戰到了癲狂。
神將是人,亦是一個個瘋子。
能戰則戰,不能戰,會毫不猶豫的自爆。
俯瞰蒼緲,烏黑的天魔大軍中,那一朵接一朵綻開的血花,刺目而嬌豔,每有一朵綻開,便昭示着一條生靈的終結,身毀而神滅。
以此,爲身後衆帝,築起了一座血色的長城。
女帝哭了,雖是閉着眸,眼角卻有眼淚淌流。
這一幕,與萬古前的一戰何其的相像,無數人葬身,無數人粉身碎骨,屍骨堆積成山,鮮血淌流成河,只爲爭那一絲可憐的希望。
轟!砰!轟!
殘酷的大戰,並未因女帝的淚而停歇,反越戰越慘烈。
人在城牆在。
這,便是諸天神將所堅守的執念,因這份堅韌,殺的天魔聞風喪膽,一次次攻上城牆,一次次被打退,再不敢小覷他們眼中的螻蟻,一個個都如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哪是打仗,分明是玩兒命,一個猝不及防,便會有人自爆,每一次自爆,都波及太多人。
第一次,轟隆聲湮滅。
天魔大軍退了,上到魔君下到魔兵,握兵器的手都顫抖了。
再看城牆,乃是刺心的一幕。
除了有限的幾人之外,剩下的,多白髮蒼蒼,多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了,各個戰甲殘破,各個血骨淋漓,都已戰到了沒了人形。
戰爭,是殘酷的。
明知親人的屍骨,就躺在城牆下,卻無時間去看他們一眼。
“殺,給吾殺。”
第三天魔帝嘶吼,縱慾殺過來,卻被衆至強巔峰,死死堵在西方虛天,帝的身形是狼狽的,衆準帝的形態也極爲刺目,皆是拖着殘破身軀在戰,亦有執念刻在靈魂中,那便是將這尊帝堵在這裡。
“殺。”
帝的命令,還是很好使的,短暫的歇戰,天魔大軍又如潮翻涌。
“戰。”
神將們皆站穩了身形,還是前仆後繼,一個照面,便有上萬神將自爆,如一道血光,衝入天魔大軍中,綻成了一朵朵絢麗的血花。
轟!砰!轟!
轟隆聲不知傳自太古路,還傳自天地人三界,太古路在戰,諸天也在戰,不知多少魔柱降臨,有外域至尊降臨,大帝與天帝皆有。
“真看得起吾冥界。”
冥帝喝聲震蒼穹,一人獨戰八尊天帝,殺的陰曹地府險些崩潰。
“諸天,並非無人。”
道祖的冷哼,如萬古雷霆,震顫着仙穹,遭遇的陣容,比冥帝的更龐大,足有五尊厄魔天帝、三尊天魔大帝、一尊帝道聖魔。
戰!
人界,也已血流成河,蒼生的嘶吼,滿載滔天怒火。
東荒女帝仙軀染血,身披帝道戰衣,一人殺的三尊天帝一路潰敗。
蒼生有執念,帝同樣也有。
無論她是姬凝霜,還是東神瑤池,都會用命去守護那個古老的諾言,人在諸天在,至少,在她的丈夫回來前,還有一個家叫大楚。
這一日,該是三界最艱難的一日。
因女帝分離,冥冥中的遮掩,虛弱到極點,乃至無數魔柱降臨。
“列代大帝啊!顯顯靈吧!”
蒼生的嘶吼,是發自靈魂的咆哮,山河破碎,都在生死邊緣掙扎。
“吾等,聽得見。”
冥冥中,似有迴應,音色古老而悠遠,語氣沙啞而滄桑。
那是諸天列代的帝。
他們,纔是一座座真正的豐碑,鎮守在太古洪荒無盡歲月。
如今,他們也老了,也油盡燈枯了。
整個太古洪荒,都籠暮着濃濃的悲意,連吹拂的風,都是滄桑的。
“怕是等不來諸天的援軍了。”
紅蓮女帝輕脣微啓,一雙本該靈澈的眸,頗顯渾濁,眸光暗淡不堪,雪白的長髮,很好的映射了何爲歲月蹉跎,曾焚滅八荒衆神的帝,本是風華絕代,也蒼老遲暮了,也只記得一個叫魔淵的人。
“帝荒。”
東華女帝輕喃,亦白髮飄搖,暗淡的眸中,演繹的是一段情緣的溫存,至尊的愛戀,也敵不過古老的使命,已不知錯了多少輪迴。
“蒼生,還有希望。”
太虛龍帝淡道,白髮蒼蒼,通體籠暮着死氣,就連嘴角淌出的鮮血,都在滴落中,湮滅成了灰,縱如此,依舊如石刻雕像般堅韌。
希望!
這二字,聽的列代至尊都神色恍惚,怔怔的望着蒼緲,都在努力找尋那一縷光明,可目所能及之地,皆是昏暗的,找不出半點光。
“吾倒要看看,汝等還能守多久。”
陰笑聲驀的響起,載着讓人無法抗拒的魔性,陰森而暴虐。
“汝,着實可憐。”
軒轅帝淡道,瞥了一眼深處,能望見那尊萬古來最可惡的魔頭。
啊....!
怒嚎聲頓起,震得蒼穹電閃雷鳴,整個太古洪荒都在搖晃。
“撐不住了,莫再刺激他。”
鬥戰聖皇噴了血,沒好氣的瞥了一眼軒轅帝,隔三差五就來一回。
啊....!
吼聲方落,又聞一聲狼嚎,驚得鬥戰聖皇帝軀一顫。
“你丫的,是真有病啊!”
說話的乃鬼帝,罵的是玄帝,這是一尊極逗逼的帝,三天兩頭的狼嚎,都不知他爲嘛嚎,若非有使命在身,在場的帝必會將其拎出去,狠狠錘一頓,都特麼油盡燈枯了,還特麼有力氣大呼小叫。
玄帝不語,一嗓子嚎過之後,跟沒事兒人似的,許是用力過猛,還咳了幾口老血,待站穩,惹來的一雙雙斜視的眼神兒,有諸天的帝,亦有古天庭的帝,眼神兒寓意很明顯:再叫,踹死你丫的。
逗樂歸逗樂,沉默之後,衆帝的眸光又暗淡無比了。
歲月太久遠了,有一種希望之光,正漸漸湮滅,無諸天援軍,萬古的籌謀,將付諸東流,萬域的蒼生,也會在浩劫中,全部葬滅。
太古路上,依舊在戰。
天魔大軍已不知第幾次攻上城牆,也不知第幾次被打退。
看城牆下的屍骨,有天魔的,亦有諸天的。
還有英魂,在自爆中屍骨無存,洶涌血霧中,只他們的嘶吼殘留。
“殺,給吾殺。”
嘶嚎聲頻頻不絕,出自第一天魔帝,也出自第二、第三天魔帝,三尊帝,着實怒的肝腸寸斷,一個被困在鼎中,一個被雷火之海淹沒,一個被衆準帝堵在西方蒼緲,剩下的天魔大軍,陣容倒是絕對壓制對方,可過了這麼久,竟連一座殘破的城牆都未攻下。
“殺。”
天魔大軍重整旗鼓,聽着帝的命令,再次攻向城牆。
“要戰那便來。”
位面之子生劈鎧甲,獨自鎮守一方,殺的魔兵魔將潰不成軍。
如他這般,每一尊神將,都是一座不倒的豐碑。
幾番大戰,已有太多神將戰死,壽元枯竭者,已不知自爆了多少。
噗!噗!噗!
戰爭在持續,每一瞬都有人死,戰到屍骨堆積成了山嶽。
他們的堅守,並非無希望。
去看城牆另一側,無淚與若曦已在漸漸融合,也只她兩人,至於楚萱楚靈,還在昏厥中,但其身上,卻有永恆光,飄入若曦體內。
“你倆得快點,俺們撐不住了。”
小靈娃咋咋呼呼的,已非小人兒形態,已化作了霸王龍身,奔騰於虛天,在跟一尊魔君血拼,龐大的龍軀,血壑無數,也正因個頭大,淌流的鮮血墜落,才如漫天光雨,龍軀已不止一次被打爆。
不遠處,也有一尊龐然大物。
那是小猿皇,又化了本體,足有千丈龐大,拎着他的棍子,掄滅了一片又一片,血淋的身軀,比小靈娃更刺目,已殺到了力竭。
“無帝坐鎮,還真特麼撐不住場面。”
更慘的是夔牛,半個身軀都被打滅了,連手提的戰斧,也已斷裂了,已做好自爆的準備,或者說,在場每一尊神將,都有這覺悟。
“撐住。”
女帝輕喃,萬千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只這二字,最顯希望。
融合的過程,並不順利。
殘晝是死了不假,可殺機猶存,需融合才能真正抹滅,但有殺機作亂,纔是真的難以融合,她需要的是時間,神將們未必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