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轟隆,帝劫浩大。
如此動靜,自惹蒼生雲動,從蒼緲俯瞰,人影聚成的一條條溪流,已自四海八荒,涌向一片死寂星域,站滿了浩瀚星空。
擡眸去眺望,極道的雷電,已聚成了雷海,轟隆聲響徹寰宇。
“是誰。”
太多人喃語,窮盡了目力,望見的僅一道模糊的人影,正沐浴着億萬雷霆,一路逆天攻伐。
“是他。”
渡帝劫者,世人多半都認得。
乃李逍遙。
他,該是爲今諸天現存的,最後一尊少年帝了。
“這都能證道。”
烈火戰體也在,揣手嘖舌,也已到準帝巔峰,深知冥冥壓力,玄荒一百三十帝的帝道烙印,雖已孱弱不堪了,卻依舊存在,一百三十帝后的東荒女帝,帝道烙印正強,其後的葉辰,還更甚瑤池,加上回歸的帝,或多或少都有帝道烙印壓制,這等境況,證道難度可想而知,那個叫李逍遙的竟做到了。
“還真是他。”
紫府仙體、九幽魔體也在、或者說,新一代的妖孽基本都在,多喃喃自語,皆同時期的人傑,與那位比起,真差了太遠。
至今,他們都不知李逍遙,究竟是哪冒出來的,只知現世後,便如開了神級掛,壓都壓不住,今日帝劫,驚天地泣鬼神。
“好強的神罰。”
“那貨,也未免太逆天了。”
“時代造英傑?”
議論的話此起彼伏,震驚、疑惑、詫異...各種神態各種演繹。
“有意思。”
諸天的大帝,也隔空眺望,驚異不斷,諸天有帝道烙印壓制,而且,比任何一個時代都要強,這般的禁錮,竟有人能逆天證道,換做他們,實難做到。
“能否看出來歷。”
造化神王說着,瞟了一眼龍爺。
龍爺搖頭。
瞧其他帝,基本也一樣。
當年,東荒女帝都看不出,衆帝同樣看不出,知那貨身份的,着實沒幾個,非他們眼界不夠,是李逍遙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遮掩,是與女帝有關。
這,都歸功於冥帝。
那尊巔峰帝,爲了李逍遙,可謂煞費苦心,以帝道的大神通,爲其重鑄了元神,爲其再造了年輪,選了一尊最帥的軀體,還借了女帝法則,掩了他的魂與相,前前後後足一千多年,整的與前世,再無半點關係。
做了這麼多,可不是閒的,聖體家有一顆小白菜,那得拱了。
事實證明,他那一千多年,並未白費,真就造了個逆天妖孽。
“真有你的。”
葉辰拎着酒壺,笑的莫名,準荒帝嘛!自知是誰渡劫,正因知道,才頗想對冥帝豎個大拇指,你特麼的,還真是個人才。
“竟證道了。”
葉靈輕喃,難掩震驚之色,也知是誰渡劫,卻不知那人來歷,對此曾不止一次找葉辰問過,而葉辰的迴應,皆只笑不語。
如今,葉辰還是一樣。
怎麼說嘞!既是重新來過,便絕不會插手,成與不成全看那小子的本事,起碼得抗揍才行。
“好一個李逍遙。”
他身側,姬凝霜輕喃一笑,當年看不出,今成天帝自能看出。
看破不說破。
後輩姻緣,便看後輩造化。
“又返老還童?”
天界,道祖瞟了一眼天荒,瞧見葉辰小娃的模樣,神色奇怪,比起這個,他更多的是震驚,震驚葉辰進階速度,走時是大帝,如今迴歸,已是準荒帝,他這個大帝巔峰,在其面前,儼然已成一個微弱的小蝦米。
轟!轟隆隆!
伴着轟鳴,極道帝劫更強,浩大的雷海,掩了足百萬裡星空,肆虐的雷電,交織飛舞,一道道枯竭,一道道演化,可怕的毀滅之力,自那片死寂星域,無限蔓延星空,整的觀戰者,一退再退。
更多人前來,僅遠遠望着,就感心悸,被雷光懾的雙目溢血。
“那,不是一般的帝劫。”
這話,無人反駁。
在這麼多帝道烙印壓制下,逆天破關,並非普通帝劫能比的,說到底,是打破了某種禁忌。
萬衆矚目下,雷劫消亡。
不過,極道帝劫並未落幕,帝道法則身的劫數,已應運而來,第一尊顯化的,還是葉辰的。
其後,便是東荒女帝。
伴着轟隆,一尊尊法則身,一尊接一尊的臨世,如一顆顆璀璨的太陽,光輝普照世間,皆體繞極道仙則,皆有帝道異象演繹,奧妙的天音,響滿星空,毀天滅地的威壓,籠暮乾坤。
咕咚!
不知有多少人暗自吞口水,只因陣仗太大,一尊尊帝道法則身,如大白菜,紮了個大堆兒。
李逍遙不語,默默望着。
他能證道成帝,實屬意外,沉眠中一瞬頓悟,沒想過會破開帝道屏障,更沒想過在諸天渡劫,因爲,會惹外域來攻,所謂破關和帝劫,皆是在無意識中完成的,恍似冥冥中有一隻無形的大手,自身後推了他一把,使一切,都好似順水推舟。
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真正帝劫已來,帝道法則身已顯,他需逆天進階。
轟!砰!轟!
未等法則開攻,便聞轟隆,天地人三界皆有,乃一根根擎天魔柱,外域真會見縫插針,這邊有極道帝劫,那邊便有動靜,厄魔的有,天魔的有,聖魔的也有,一眼望去,足有上千根之多,莫說衆帝,連葉辰都不由挑了眉,陣仗未免太龐大。
不過想想,也並非無緣由,先前,是天庭女帝撐着冥冥大陣,後是瑤池、冥帝和道祖支撐。
如今,天庭女帝不在諸天,曾經的三帝組合,只剩一個道祖,冥冥大陣的神力,已大打折扣,遮掩的力量,自也不如先前那般玄奧。
可這麼說,凡諸天有動靜,譬如帝劫,外域都能瞬間捕捉到,如今的擎天魔柱,便是最好的證明。
“是不是造孽了。”
李逍遙輕喃,陰差陽錯下的帝劫,很可能會引發一場戰火。
“安心渡劫。”
葉辰一語,傳遍諸天。
“誒呀?”
聽這話,衆帝都來了精神,看得出那是葉辰,咋返老還童了。
“個頭不高,逼格晃眼。”
謝雲揣着手,唏噓又嘖舌,別看那廝是小孩,但立於縹緲最峰巔,比太陽更璀璨,萬道光芒迸射,晃的大帝都睜不開眼。
“那是...葉辰?”
“吾諸天的戰神,回來了。”
“咋變成小孩了。”
世人多仰眸,多神色怔怔,已記不得上回見葉辰,是哪年哪月,只知如今的他,強的沒邊兒,帝在其面前,都跟鬧着玩兒似的。
還真是,那廝無論走到哪,都是最晃眼的那個,特別是那種...發自靈魂的氣質。
“貌似沒咱啥事兒。”
夔牛唏噓,找地兒蹲那了,順手拎了酒壺,對所謂的擎天魔柱,直接無視。
衆帝也一樣,本如臨大敵,但瞧見葉辰後,都跟沒事兒人似的,他可是準荒帝,有他杵在縹緲峰巔,莫說上千的擎天魔柱,縱來幾萬,也一個都過不來,縱能過來,也不夠他一巴掌打的,除非準荒帝級,否則,來多少都是炮灰。
很快,永恆的仙光綻放,灑滿了天地人三界,籠暮了每一根擎天魔柱,滾滾魔煞被瞬間抹滅。
不過,他並未摧毀魔柱。
外域送的禮,那得收着,來一個滅一個,來兩個滅一雙。
沒辦法,準荒帝任性。
“都站好了,某人要裝逼了。”
司徒南招呼了一聲。
“能不能先從老子身上下去。”
腳下,有人大罵。
仔細一瞅,乃是熊二那貨,差點被司徒南踩成一坨了,自這廝證道歸來,三天兩頭的欺負他,成了帝就是不一樣,臉皮都厚了。
嗡!嗡!嗡!
三界嗡動,第一批魔兵魔將,已率先出了魔柱,可不是一兩個,那是一片接一片。
尷尬的是,出了擎天魔柱,連開場白都沒,便被永恆光普照,當場被拖入幻境,一個個神色木訥,雙目空洞,耷拉着倆手,如一具具無魂的行屍走肉。
“運氣不錯。”
葉辰說着,小手那麼一揮,從魔兵魔將中,拎出了一尊強大的魔君,那是一個轉世人,若未記錯,前世乃天玄門的一個長老。
只可惜,也只尋見這一個。
葉辰施法,化了其天魔血脈與記憶,隨手放入了天玄門。
至於剩下的魔兵魔將,一瞬打滅,血與骨,魔光與煞氣,都成飛灰。
“就說嘛!正經時他很正經。”
造化神王捋鬍鬚,任由外域進來,殺人是其次,找轉世纔是主要。
“幾千年了,猶記使命。”
蕭辰微笑。
所謂使命,便是尋轉世人,只要他還活着,便不會忘卻初心。
“有個疑惑,至今未解。”
“死的人,轉世到諸天我理解,咋還能轉世到外域呢?”
不少後輩看衆帝。
“天道...有輪迴。”
人王捋着鬍鬚,寥寥五字,便是很好的解釋,無論芸芸衆生,亦或外域的魔,都在天道中。
有輪迴不假。
不代表所有人,都能輪迴,冥冥自有變故,冥冥自也有變數,有些個事,說不清也道不明,便如天道,高高在上,有它能掌控的,卻也有它掌控不了。
嗡!嗡!嗡!
說話間,更多的魔柱嗡動,幾乎每一根,都有魔兵魔將如潮涌出,在他們看來,出了魔柱,或許便是殺戮的天堂。
實則,無異於鬼門關。
在來之前,該是不會想到,諸天有一尊神鎮守,就擱那守株待兔呢?
“沒有。”
葉辰一眼掃過,暗自搖了頭。
既是沒有,那還說啥。
準荒一念,便是毀天滅。
自然,聖魔是特殊照顧的,他是不捨得殺的,每有一尊聖魔,都會被他永恆化滅,會被攝取本源,而後,成聖體的養料。
“來至尊了。”
話落,便見一根魔柱嗡動,有一道雄偉的人影踏出,貨真價實的帝,自帶逼格,魔煞滔天。
可惜,出魔柱便是黃泉路,魔兵魔將扛不住永恆,身爲帝的他,一樣不夠看,被拖入幻境。
轟!砰!轟
自第一尊外域帝降臨諸天,便成連鎖反應,頗多擎天魔柱嗡動,出來的不再是魔兵與魔將,而是一尊尊帝,大帝初階到天帝巔峰皆有,各個魔煞滔天。
“寶貝兒們,歡迎來諸天。”
葉辰的話,縹緲而古老。
一句寶貝兒,逗樂了世人。
看來,某人縱成了準荒帝,依舊尿性不改,不見有至尊威嚴,逼格倒是越發豐滿了。
噗!噗!噗!
其後畫面,就無法無天了,外域帝來了不少,卻是一尊接一尊的被滅,天帝巔峰也不例外。
來了諸天,便受壓制。
最主要的是,他們遭遇的,乃一尊準荒帝,且是聖體一脈的,雖只八成戰力,依舊威震寰宇,準荒不出,誰能與其櫻鋒。
不過,降臨的外域至尊中,也不乏出類拔萃者,如一尊厄魔天帝,竟破了永恆幻境,瞬間又遁回了魔柱,腿腳賊是麻溜。
“哪去。”
葉辰說着,小手隔天探入了魔柱,方纔遁入其內的厄魔天帝,又被他拎了出來,一掌打滅。
第一批帝降臨,全軍覆沒,這也盡是第一批,後面會有更多。
無人擔憂。
葉辰便是主心骨,有他在,除卻外域荒帝,誰過來都不好使。
“天有不測風雲。”
“月有陰晴圓缺。”
縹緲之上,葉辰話語不斷,正揮動着他的小手兒,左一下右一下,在虛無抹來抹去,如一個粉刷匠,抹的頗敬業。
他,還是那個話嘮。
每抹一下,必有一句話語,也不知他是在吟詩,還是在作對。
不過,瞧他那傳神的表情,好似時刻都在昭示一句古老的真理:我就是我,不一樣的傳說。
這,或許是在逗樂。
逗樂之餘,乾的卻是正事,他那揮動的小手兒,可不是在刷牆,是在抹滅外域殘存的痕跡。
沒錯,是痕跡。
外域來諸天,一個個炮灰,可不是白做的,每有一尊帝葬滅,或多或少,都會留某種痕跡,此痕跡集聚到了一定的程度,會刻成烙印,外域憑此烙印,是能尋到諸天的,抹滅痕跡,是個技術活兒,以前都是女帝暗中在做,此番,不過是將此事,擺在明面上罷了。
與天博弈,得長腦子。
天道無神智,不代表它傻,大決戰前,也在無意識中做籌謀。
PS:祝書友北念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