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葉辰走出了地宮。
夜裡的天庭,祥和而寧靜,但卻依舊有那麼一兩個勤奮的弟子在刻苦修煉。
葉辰微微一笑,扶搖直上,三兩步踏入了天庭大殿。
大殿中有一道倩影在佇立,此刻正仰看着太古星天,仔細一看,乃是紅塵雪。
“你很敬業啊!”葉辰笑了笑。
“在等你。”紅塵雪從太古星天之上收回了目光,拂手祭出了一道水幕,水幕中乃是一紫衣女子,神華環繞,恍若九天下凡的謫仙一般。
“對她,你不陌生吧!”紅塵雪看向了葉辰。
“紫萱,我的傀儡。”葉辰淡淡一聲,神色中閃過了一絲哀傷。
知道紫萱真正身份的,也只有他和太虛古龍。
她是一具傀儡不假,但其體內卻是藏着女帝月殤的一絲殘魂,這一點與太虛古龍有些相像,他們都與曾經的天下至尊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至於他臉上爲何閃過一絲哀傷,自然是想到了昔日在南召國的種種。
他有時會在想,若那時紫萱不飛走,她便可以護送他回到南楚,便也不會有其後悽慘的事情發生。
可偏偏造化弄人,紫萱的飛走,讓他最後的希望破滅,便只能寄希望於天香古國國師李肖,而一來二去中,終究還是出了變故。
“她不僅僅是一尊傀儡吧!”葉辰沉思間,紅塵雪開口了,話語帶着諸多深意。
“你我不用繞彎子,直接說。”
“我師尊在追殺降臨在北楚的紫袍人,而她,也在追殺那個紫袍人。”紅塵雪輕語道。
“她也在追殺那個紫袍人。”葉辰喃喃一聲,眸中閃着隱晦不定的眸光。
“事實證明,她的確不是一般的存在,戰力可與我師尊比肩。”
“你師尊和紫萱皆是通天之輩,滅了那紫袍人,應該不難。”
“被他逃了。”紅塵雪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逃進了嗜血殿總部,有嗜血殿的護佑,饒是師尊和紫萱的戰力,也只能望而止步。”
“你的意思是說,紫袍人與嗜血殿有莫大的關聯?”葉辰微皺眉頭的看着紅塵雪。
“尚且不知。”紅塵雪沉吟一聲,“以如今情報看,他們必定達成了某種協議,但無論是何種形式的聯合,於南楚天庭都不是好消息。”
“我讓你調的兵呢?”
“已於昨日,到達指定位置。”
“繼續追查那個紫袍人,還有紫萱以及你的師尊紅塵。”葉辰說着,已經起身,一步走出了大殿,其後還有縹緲的聲音傳回來,“夕顏交給你了。”
“明白。”紅塵雪深吸了一口氣,怎會聽不出葉辰話語中的意思,這是要讓她朝死訓練哪!
依舊是深夜,葉辰走出大殿,降臨在了天庭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之上。
遠遠,他便看到了一個蒼老的身影,此刻盤膝在雲團之上吸納天地精元。
那是於豐,一個未老先衰的少年,只有十幾歲,便已經蒼老不堪,其修爲和血脈不見得有多驚豔,但其屹立,在同輩人是鮮有人可以比肩的。
見過聖主!
見到葉辰到來,於豐慌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
葉辰微微一笑,一隻手已經放在了於豐的肩膀上,血脈之力和聖體本源齊出,頗具侵略性的涌入了於豐的身體。
唔....!
於豐一聲悶哼,神色瞬時變得痛苦了,卻是緊咬牙關,因爲他知道葉辰在幫他,這是無上的殊榮,他的命運,或許會在此刻,如鳳凰涅槃一般,重獲新生。
很快,他的白髮,便以肉眼可見之速度,褪去了白色,恢復了黑色,那佝僂的身軀,變得挺拔,那褶皺的皮膚,變得光滑有彈性,那雙渾濁的老眸,也恢復了清明,如泉水一般清澈。
“這纔是十六歲該有的年華。”葉辰笑了笑,依舊沒有收回手掌,而是用血脈之力和聖體本源幫其洗練身軀,拓寬其各大經脈。
啵!啵!啵!
於豐身軀不斷在顫動,啵啵聲響接連不斷,修爲在一路的攀升。
這並非是葉辰在助他突破,而是他的根基太渾厚了,所謂厚積薄發便是這個意思,他的身體如一座巨大寶藏,而葉辰的血脈之力和聖體本源便是打開那個寶藏的鑰匙。
也正如葉辰先前所說,於豐缺的不是修道的毅力,而是一個機會。
臨近黎明,葉辰才收回了手掌。
呼!
於豐一口濁氣吐出,神情激動不已。
如今的他,不在蒼老,就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精力旺盛,生機蓬勃。
多...多謝聖主!
於豐熱淚盈眶,說着就要跪伏在地。
安心鞏固修爲!
葉辰祭出一絲柔和之力,將其拖起,而後便轉身消失在了山峰之上,直至他遠去,纔有一道縹緲的聲音傳回來,“你當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放手去做,南楚天庭,會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山峰之上,於豐如一座豐碑一般佇立,似是永不會倒塌。
葉辰的話語,讓他熱血澎湃。
他從未感覺到如此溫暖,也從未如現在這般感覺南楚天庭如此強大,正如葉辰所說,天庭不止是一個名號,還是一個強有力的後盾。
天色已經大亮,葉辰來到了通往恆嶽的傳送陣前。
那裡,有一道身影佇立,似是在等待着他,仔細一看,乃是太虛古龍。
“磨磨唧唧!”太虛古龍沒好氣的瞥了葉辰一眼,便轉身走進了傳送陣。
“我也沒讓你等啊!”葉辰不以爲然,擡腳走進了傳送陣。
“我都沒看出來,天庭聖主還這般善解人意。”空間通道中,太虛古龍陰陽怪調的看着葉辰。
“於豐是個好苗子,那是人才。”
“這話我信。”太虛古龍摸了摸下巴,悠悠道,“說起來,他與曾經的一位大帝極其想想,我說的不是容貌,而是秉性和毅力。”
“哪一尊大帝。”葉辰眼光一亮,但凡有關大帝的,他都很樂意聽。
“元天大帝。”太虛古龍緩緩說道,眼中也帶着敬畏之色,“若說東華女帝月殤是玄黃一百三十帝中唯一一個個在五千歲成帝的人,那元天大帝便是玄荒一百三十帝中唯一一個在九千歲之後成帝的人。”
“活的時間最長的大帝是炎帝。”葉辰又開始掰着手指盤算着,“壽命最短的大帝是鬥戰聖皇、戰力最強的大帝是軒轅大帝、唯一一個戰死的大帝是玄古大帝、統治時期最輝煌的大帝是仙宇大帝、成帝時年歲最小的是東華大帝、成帝時年歲最大的是元天大帝。”
“元天大帝是一個另類的神話。”太虛古龍還在繼續說着,“相傳他早年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修士,沒有特殊血脈、沒有先天道統,乃是一抓一大把的那種,更誇張的是,早年的他,與同輩之人,竟相差三個大境界,可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人,卻是有着同輩之人所不具備的驚人毅力,愣是一步一步踏上了帝道巔峰。”
“所以,人不可貌相啊!”葉辰唏噓了一聲,“就如虎娃,誰會想到,六年前還只是凡人的他,六年之後會是我天庭的第一真傳。”
“不說元天大帝,說說你。”太虛古龍轉變了話題,話語頗有深意,“九陽之日將近了。”
“我記得。”葉辰深吸了一口氣。
“你或許可以先交代一下後事。”
“怎麼,你對我這般沒有信心?”葉辰饒有興趣的看着太虛古龍。
“你或許不知,那寂滅神體,是荒古聖體的剋星。”太虛古龍道出了一則秘辛。
“克...剋星?”葉辰愣了一下,“怎麼從未聽你說起過。”
“如今說也不晚。”
“你說的剋星,是指哪方面。”
“各個方面。”太虛古龍淡淡開口,“寂滅神體和荒古聖體從荒古時代便是天敵,寂滅神體更是以斬滅荒古聖體爲至高榮耀,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寂滅一族的神王,曾經絕殺過一尊堪與大帝齊肩的大成聖體。”
“真的假的。”葉辰驚到了,“能與大帝齊肩都被絕殺了,寂滅一族的那個神王,還能絕殺大帝不成。”
“大成聖體雖有與大帝齊肩的戰力,但絕殺大成聖體和絕殺大帝,是兩個概念。”太虛古龍緩緩說道,“我說過,天道循環,一物降一物,就如大成混沌體、大成聖體和大帝之間的關係一般,大帝是至尊一樣的存在,除非大成的荒古聖體,否則無人能斬滅他們。”
“這世界真是奇妙啊!”葉辰深吸了一口氣。
“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情,你可想聽。”
“直接說,哪那麼多廢話。”
“殺手神朝的聖子,和殺手神朝的神王神玄烽,好像是一個人。”太虛古龍摸了摸下巴。
“你這玩笑,可一點兒不好笑。”葉辰神情精彩的看着太虛古龍。
“我見過殺手神朝的聖子,也不止一次見過殺手神朝的神王神玄烽。”太虛古龍悠悠說道,“他們有着一樣的血脈、一樣的道則,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們有着一樣本命靈魂烙印。”
“同樣的本命靈魂烙印,你確定?”葉辰一臉不信的看着太虛古龍。
“不要質疑我太虛古龍一族的眼界。”
“這麼說,挑戰我的是神王神玄烽了。”葉辰眉頭擰到了一塊,“以他的身份、以他的級別、以他的修爲,竟會屈尊向我下戰書。”
“等會兒。”葉辰似是想到了什麼,“我也見過神王神玄烽,我也見過殺手神朝的聖子,他們的秉性,根本就是判若兩人。”
“所以,我纔沒有真正下結論說他二人就是同一個人。”太虛古龍悠悠一聲,“有同樣的本命靈魂烙印,卻是有相差頗大的秉性,通常這樣的兩個人,只有一種可能性。”
“我明白了。”葉辰眸光乍然一閃。
“明白什麼了。”太虛古龍饒有興趣的看着葉辰。
“殺手神朝聖子,是神玄烽的道身。”
“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