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踏上飛舟之後,先將一瓶靈髓倒入驅動陣法之中,這艘飛舟若是僅僅依靠他的元力飛行,恐怕很快就會將他的元力抽個一乾二淨,哪怕是使用靈髓,消耗都極爲驚人,若非凌天之前儲存了足夠多的靈髓,絕對不敢這麼奢侈,直接用這艘元神下品飛舟趕路。
奔霄飛舟被激活之後,立刻化成一道黑色的流光,穿進雲層之間,飛舟上陣法啓動,破開雲霧,瀰漫出一層黑色的光罩,使得飛舟破開重重雲霧,朝着陽城疾飛而去。
陽城距離七星堡有數十萬裡之遙,不過對於速度奇快無比的奔霄飛舟來說,也只是半個月的功夫罷了。
凌天每日都在飛舟的靜室之中修煉,揣摩由金蓮洞府中得到的鎮海雲龍訣,這門秘法修煉起來極爲艱難,首先要在識海中觀想出滾滾波濤,然後再來觀想雲龍戲海的,龍分五爪,每一爪都代表着一重境界,哪怕凌天能夠將最差的一爪之境修煉成功,秘法一出,恐怕連元神初期修士都要任由他宰割。
他有着修煉天河真訣的基礎,原本以爲觀想出一片滄海應該是極爲容易的事情,沒想到每一次試着觀想滄海時,都會失敗,那萬頃波濤起伏的壯觀景象,他根本無法以神念勾勒出來。
所以更不要說在滄海之中,觀想出一條鎮守識海的雲龍,煉虛下品秘法,如果這麼容易就能夠修煉成功,又怎麼能夠對得起它的名頭與威力?
凌天倒也沒有氣餒,只是先將這門秘法放到一邊,準備等回去南滄域,星極城之後,出海尋一處僻靜島嶼,每日看着大海波濤起伏,潮起潮落,看着海面上時而風平浪靜,時而驚濤駭浪,靜心感悟大海蒼茫,相信只要有所領悟,絕對能夠踏出修煉這門鎮海雲龍訣的第一步。
陽城與中天域那些大城池比起來,規模要小上許多,座落在一處山脈附近,若不是山脈之中有些煉製法寶需要用到的材料,恐怕這裡根本就不會有一座城池出現。
出現在凌天視線裡的這座城池並不大,依山而建,卻自有一股雄渾的氣息,他將奔霄飛舟收起,然後在數十里之外就落到地上,隨着一個商隊前行,緩步走進了陽城之中。
進城之後,凌天隨意的打探了一番,然後就問清了季家的底細。
陽城季家,乃是這座城池中的二流勢力,家族中只有一位萬象巔峰修士坐鎮,以季子川的實力,在季家的天賦,在季家自然是極爲受到優待。
凌天信步朝着季家宅院所在的地方走去,這座城池錯落有致,層疊而起,有山路相連,頗爲崎嶇,城中修士出行,都是騎着一種形如角馬,深有鱗甲的妖獸,這種妖獸行走山路之間如履平地,速度極快,最適合在城中奔行。
“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季家,季子川的命符已經碎裂,別指望他還能夠繼續護着你們!”尚未走到季家那頗爲奢華的宅院外面,凌天就聽到前方傳來
一陣隱隱的哭聲,還有個少年憤怒的低吼。
那個聲音極爲尖銳刺耳的聲音居然提到了季子川,頓時引起了凌天的注意,他一個閃身,就出現在季家宅院正門前面,然後發覺這裡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季家大門前面跪着兩個女子,一大一小,大的那個約莫有三十多歲的模樣,穿着素白長裙,相貌頗爲秀麗,雖然身披縞素,哭得梨花帶雨,卻也有一番動人的韻味。
跪在她旁邊的女孩只有十歲左右,如同粉琢玉砌,極爲可愛,正用小手揉着眼睛,粉嫩的小臉上滿是淚痕。
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站在他們身邊,正對宋家大門正中那個穿着青色錦袍,獐頭鼠目的中年修士怒目而視。
他轉過頭,看了眼身邊的白裙女子,然後高聲道:“丁翔,若我哥哥還活着,你敢如此對我?就算我哥哥命符碎裂,但他對季家有功,你們就是這樣對待他留下的孤兒寡母?還有季子云這個禽獸,居然對我嫂嫂動了非分之想,讓你來難爲我們,難道不怕事情傳出去,丟盡咱們季家的臉面?”
那個叫做丁翔的青袍中年嘿嘿一笑,冷哼道:“季子山,你居然敢污衊我家少主,該當何罪?若季子川這個死鬼是爲了咱們季家的利益而死,絕對不會有人將你們逐出家門,只可惜他爲了一己之私,想要去闖那金蓮洞府,結果死在裡面,害我們季家平白損失一位中天榜上的天才,未來的元神境修士,想想咱們季家在他的身上投入了多少資源,我沒治你們的罪,就算對得住他了,你們還想怎樣?”
停頓片刻之後,丁翔又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季子山,繼續道:“你若是有本事,能夠進階萬象境,或者是衝上中天榜,自然能夠帶着你嫂嫂住在家族提供的宅院之中,享受供奉,只是你資質平庸,無法讓家族爲你付出資源,居然還敢在咱們季家門前喧譁,你還不速速滾開,否則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凌天微微皺眉,這才明白當日季子川爲何會託付自己一定要將納戒交到他弟弟的手上,若是直接交給這些季家的人,恐怕最後納戒裡面的東西都會被這些人私吞,根本不會讓這個叫做季子山的年輕人知道。
“季子川這留下的孤兒寡母也真是倒黴,他的命符突然碎裂,接着季家的人就要將他們掃地出門,簡直是翻臉無情啊!”
“聽說季子川只是旁系弟子,若不是天資驚人,也不可能被季家花大力氣培養,那個季子云可是季家少主,修爲比季子川差得太遠,而且還窺視季子川夫人的美貌,所以纔會爲難他們!”
“季家的人如此無情,恐怕以後很難吸引強者爲他們賣命了!”
……
旁邊那些圍觀的修士們也都紛紛搖頭議論,倒是讓凌天隱隱聽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季子山聽到丁翔居然對自家大哥不敬,臉上怒火涌動,
握緊雙拳,發出一聲怒吼,朝着丁翔撲去,狠狠揮出右拳,想要將這可惡的傢伙痛揍一頓。
不過他雖然勇氣可嘉,但實力卻差得太遠,只有紫府後期修爲,還沒撲到丁翔面前,只見丁翔身後一個萬象初期修士突然站出,狠狠一腳揣在了他的胸口上,直接將他踢得倒飛出去,重重撞在了對面的牆壁上,接着身子軟軟滑倒下來,嘴裡更是忍不住噴出了一口怒血。
“不自量力!”丁翔揹着雙手,冷哼一聲,接着徑直走進季家大門,然後那扇硃紅色大門轟然關上。
且不說剛纔出手的那個萬象初期修士,就算是丁翔本人,都有着萬象中期的修爲,否則也不可能成爲季家的大管家,總領家族一切事務,地位之高,甚至還在一些長老之上。
“子山,你沒事吧!”那個穿着素白長裙的美婦從地上站起,走到季子山身邊,俏目微微泛紅,對他低聲問了一句。
“叔叔,等我爹爹回來,一定讓他給你報仇!”小女兒也跑了過來,拉住季子山的胳膊,柔聲安慰他。
聽到小女孩的話,季子山與那個白裙美婦同時眼眶一紅,淚珠差點就滴落下來。
那些圍觀的修士都嘆息着離開,片刻之後,原本熱鬧非常的季家大門前,除了季子山他們三人之外,就只有凌天依舊站立在這裡,顯得十分突兀。
凌天緩緩走到季子山的身邊,然後輕聲道:“你可是季子川的弟弟?”
“你是誰?”季子山警惕的看了凌天一眼,季子云對自家嫂嫂一直不死心,誰知道會不會派人設計陷害,一切都得小心纔是。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與他一起闖過金蓮洞府,他在闖關之前,將一枚納戒託付給我,說他若是未能順利過關,就請我將納戒送回陽城,交給他弟弟!”凌天笑着對季子山解釋了一句,雖然季子山修爲一般,不過那股誓死也要保護家人的意志,卻是讓凌天有些欣賞。
“不可能,我哥哥可是中天榜上的天才,連他都沒有闖過金蓮洞府,你怎麼可能成功?”季子山聽到凌天的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這才掙扎着站起來,將自家嫂嫂和侄女護住,擺開架勢,對凌天沉聲喝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季子云派來的走狗,想要圖謀我家嫂嫂,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凌天沒想到季子山居然不相信自己,苦笑不得的將季子川交給自己的納戒取了出來,拖在手心裡,遞到季子山的面前,低聲道:“你自己好好看看,這可是你哥哥的納戒?”
“子山,這的確是子川的納戒,我絕對不會看錯!”不等季子川開口,那位穿着白裙的美婦卻是將納戒認了出來。
季子山低聲道:“嫂嫂,你確信沒錯?”
“絕不會錯,這枚納戒我每日都看着夫君戴在手上,怎麼可能認錯!”白裙美婦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繼續泫然欲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