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大名戴林,是周昊發小也是周昊唯一的朋友。
周戴兩家屬於世交,無法考據的說法是兩家已經交往幾百年。
戴家世代廚師,雖然不是御廚,但一直在孔府給衍聖公做飯也是不得了的榮耀。周昊私下認爲,可能也是沾了給衍聖公做飯的便宜,戴家也跟着成了一個近千年的古老家族。
戴林的父親戴福保,現在在千佛山下開了一傢俬房菜會所,客人非富即貴。
周昊覺得隨身流書中最有效的賺錢途徑便是瞄準高級會所裡的土豪權貴們,也只有他們能夠給他提供大把的修煉資源。
行軍酒畢竟只是最不起眼的一個方子,周昊可以確定自己以後會需要更多地資源,那麼自己就必須拿出更多的上古秘方或者修煉者的手段,這行軍酒便是周昊拿出來的第一個利益,剩下的就看戴家如何運營了。
周昊需要能夠幫他處理商業上的盟友,作爲普通人,周昊自認爲自己沒有經商的天賦,而作爲修煉者,周昊實在是無法想象自己如何耐着性子和各色人等周旋着、算計着,這一點,非不能而屬不願。
“昊哥,我老爹說了,別客氣,隨時都可以。你現在在哪裡?”
“家裡啊!”
“等着我,現在就過來。”
周昊還沒有說話呢,那邊就已經掛掉了電話。
得,等着吧!
知道好友毛毛躁躁脾氣的周昊慢慢的走到沙發前,想了想從空間裡拿出十壇二十斤裝老酒和二十瓶瓷瓶裝的藥酒,將客廳塞的滿滿的。
在空間裡時,周昊並沒有特別注意到這些外包裝。但經過空間存放了短暫時間後,本是普通陶瓷廠批量燒製而成的瓷器,無論酒罈還是瓷瓶,居然都散發着一種晶瑩、圓潤的光澤。
周昊楞了一下,沒有在意,只是簡單覺得包裝品相好更容易賣出大價錢。
戴林很快便到了周家。
戴林是典型的魯省大漢。按他的說法是叄十八男人。一米八的個頭,一百八十斤的體重加上那個十八公分,前兩項周昊認可,至於最後一項,在周昊記憶裡面,幼兒園時候,那一處也就像個毛毛蟲而已。
兩個人熟悉到了極點,沒有任何客氣和寒暄。
見到戴林,周昊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然後指了指門口那壇酒,沒有理會戴林一副哭臉的樣子,自己優哉遊哉的一手拎兩瓶瓷瓶,站在門口。
“次奧,這玩意有多重啊?”結結實實的將一個酒罈抱在懷裡,戴林看着輕鬆自如拿着4瓶酒的周昊,有些不滿的抗議着。
“一罈二十斤酒,重嗎,是不是自助餐吃多讓你變虛了?要不我給你抓帖藥補一補?”
“我去,連酒加罈子三十斤左右,滑不溜丟的只能抱着,你試試好不好拿。還有,我很嚴肅的告訴你啊!兄弟還是童子雞,堅挺着呢!”戴林粗着嗓子,一邊往電梯走一邊用着大嗓門吆喝着。
兩兄弟滿嘴開黃腔,一點正經都沒有的吵吵鬧鬧的到了戴家會所。
相信如果周昊爸媽看到後會跌破自己的眼睛,因爲此時的周昊絕對不是他們印象中那種不苟言笑,滿嘴之乎者也的老學究樣子。
戴家會所是千佛山下的一個大大的園子,一間四進四出大四合院被戴父打通並裝修成會所,經過多年經營已經是整個魯省所謂高管富商、雅人騷客裝十三以及喜愛魯菜的饕餮最愛來的頂尖美食會所。
車子直接停在會所後門,車一停,就有兩個黑衣大漢迎上來。
周昊什麼都沒有帶,就這麼空着手慢悠悠的下車,對着打頭年長一點的壯漢咧嘴笑了一下說:“王哥,最近身體如何,找時間再給兄弟練練手唄,有幾套針法有點手生了!”
周昊口中的王哥實際上是戴林的師兄,算是看着周昊和戴林兩人長大的人。周昊當年學鍼灸的時候沒少拿老王練手,老王自然也沒少吃苦頭。
所以那大漢本來笑嘻嘻的樣子,聽到周昊這麼一說臉色頓時變了,連連擺手道:“少爺客氣了,老王我最近有些忙。那個……老爺子在裡面等着,您快點進去吧,剛纔還在罵您回家這麼久都不過來呢?”
“得嘞,我先進去,回頭有時間咱們兩個喝一杯。”周昊給老王拱了拱手,轉身往後門正對的一間偏房走去,這時戴林也一搖三晃的跟了上來。一個黑衣人抱着酒罈,老王也拎着四瓶酒跟在他們身後。那抱酒罈的人掂了掂手中拿沉甸甸的酒,撇撇嘴說:“頭兒,這什麼人,那麼拽,這種瓶子裝的酒讓咱家拿出來賣,有點掉價吧!”
老王對周昊背影努了努嘴說:“你新來沒多久,記不記得入職時提到的另一個股東周家,這位就是周家的小少爺,少東家光着屁股長大的鐵桿兄弟。還有救命周家出來的藥酒你也敢嫌棄?搞不好是周老爺子最新搗鼓出來的。我估計這瓷瓶的酒是他帶來的禮物,這壇酒估計是大少說的那種賣錢的酒,別搞混了。去吧,這壇酒送去品酒師那邊,然後讓他儘快估個價。”
老王進了辦公室後,正好看到周昊正笑眯眯的給戴父捏肩。戴父齜牙咧嘴的,滿臉說不出來的酸爽。
看到老王進來,周昊順勢停手,拿旁邊的白毛巾擦了擦手,輕輕坐在戴父右手邊的太師椅上。伸手接過老王手中的酒放在八仙桌上。沒有說話,手指一擰就將封口的泥蠟打開。
一瞬間,一股濃濃的、醇厚的、悠長的香氣從瓶口飄散而出。也是一瞬間,諾大的正廳已經瀰漫着撩人的香,似酒香卻沒有一絲酒的味道,卻又比茅臺略輕,比汾酒更悠長。
戴父頓時挺起來腰,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了看周昊,又看了看桌上那款式簡單到有些簡陋的瓷瓶。鼻頭不斷的翕動着,臉頰上已經出現了紅暈。
呵呵一笑,“戴叔,這藥酒第一次出手,藥量和濃度沒有把握,先少品一點,慢慢來!”。
周昊本來以爲下一步應該是品酒了,沒曾想戴父卻雙手輕輕捧起那瓷瓶,兩眼露出一副非常癡迷的樣子,手指還不斷的在輕輕摩挲着瓷瓶的表面,嘴裡還在輕輕的說着什麼。
湊了過去,周昊和戴林兩人都差點吐血。
因爲戴福保此時嘴裡嘀咕的和那酒沒有半點關係。“嘖嘖,看這器形應該是典型的宋遼時代的梅瓶樣式,但這瓶口卻是現代口,但這包漿可做不得假啊,怎麼着也有兩百多年的歷史,這感覺應該錯不了啊!真是奇怪了,這底款‘昌南莊’是那家的窯口,這釉也不對啊……”
周昊哭笑不得,倒是忘記了自己這位世叔還是一個喜歡古董的主。
器形?這個可是真的,周昊特意在網上找到的瓷都出品的高檔仿古瓷器,只不過這底款是人家的商標。
這眼神,周昊突然舉得自己世叔會不會是個古董半桶水,自己正經現代化工業產仿古瓷都能讓他鑑定到二三百年前去了。
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戴叔,這瓷瓶網上買的,您看是不是該品酒了?”
“網上買的?不應該啊,小子,你看這光澤……”戴父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爲周昊將自己的手機打開,最頭一條,昌南莊經典仿古梅瓶100只的交易記錄出現在眼前。
“啊,我說着瓶口怎麼那麼奇怪,這仿古水平夠高的!”戴父自己看了幾眼手機然後和手裡的酒瓶對照了一番,不由的老臉一紅將酒瓶放在桌上感嘆了起來。
“叔,別念叨了。嚐嚐酒?”
戴父點了點頭,從旁邊的小茶几抽屜裡面拿出個白玉牛眼酒杯,想了想又換了一個最小號估計也就一錢杯。小心翼翼的給小杯倒滿酒,然後自己直接端起酒杯,沒有任何品酒的過程直接一口悶掉,然後端坐在椅子上閉目閉嘴屏氣半天不動。
只見到他全身微微發顫,臉上出現兩團不正常的紅暈久久不散。再後來,戴父額頭冒出來豆大的汗滴,慢慢的全身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溼,身上居然慢慢的冒出白色熱氣。
好久,戴父依然沒有張開眼睛而是輕輕的吁了一長口氣。先是肉眼可見的一道黑氣帶着一股惡臭,隨後一絲清淡的藥香之氣從戴父口中吐出。
“小昊,這藥性太厲害,你戴叔沒壓住,只能浪費了。對了,你父親或者周老品過沒?”
半天后,戴父終於睜開眼睛,冷不丁的冒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