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看見開口的人,那師叔便怒喝出聲。
馬蹄聲踢踏作響,瞬間這仙門弟子便驅馬四散,把外人露在了中間。
來人身跨一匹棗紅駿馬,正是葉天。
他早前讓自己馬車左轉深入山林,爲的就是讓前後兩隊人馬都落在自己身後。
此時馬車已經在山林深處某個地方停住了,他便騎了馬回頭找上了這小隊人馬。
聽他們說話似乎是有備而來,而且還知道沙城的事情,但他們並非是沙城的人。
“你們是什麼來歷?”
感受着這羣仙門弟子的靈力波動,葉天並不着急動手而是先開口問話。
騎馬領頭的師叔臉色陰沉並沒搭話,而是低聲喝道:“白馬戰陣!”
聽見喝聲周圍弟子便紛紛或前或後調換位置,幾乎是瞬間便凝成了個陣法。
若是有對上古仙門弟子在,一眼便能看出這羣人來歷。
畢竟把陣法叫做戰陣的人可不多。
而樂意騎馬甚至還有馬上戰陣的仙門更是隻有一個。
千湖門。
這千湖門雖說在上古仙門中威名不顯,可實際上絕非庸手。
被戰陣圍困其中的葉天也明白了自己眼下的處境,不禁眯起了眼睛。
這羣上古仙門熱衷於各種陣法,是他們和普通門派最爲明顯的區別。而葉天在這些讓人眼花繚亂的陣法上已經吃過太多虧了。
而破解陣法最簡單的方法便是在陣法形成之前提前出手。
瞬間他身上氣息暴漲,分身境的威壓毫無保留地往四周傾斜而去。
跟自家師叔出門的弟子都不一般,大多都是金丹巔峰,距離元神境不過一步之遙。
可他們在這如大山似狂潮的龐大威壓下壓根就沒有還手之力,瞬間個個面如白紙身形搖晃。
“借師尊神力,邪魔散退!”
忽地聽前頭師叔怒喝出聲,當即一陣幽藍靈力猶如水波般往四周盪漾開去。
分身境。
那師叔和葉天境界相仿,實力不俗。
這下可讓葉天一下想起了那靈心門的副門主。
那副門主是他第一個碰上的分身境修士,明明境界相仿,那副門主卻能以碾壓之勢取勝。
這什麼師叔不會也……
一下葉天心中便咯噔出聲,頓時體內巫妖秘法遊走過四肢百骸,叫他目露紅光身形變得快如鬼魅。
嗖。
聲響下那棗紅駿馬依舊嘶鳴狂奔,而馬背上葉天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輾轉身形直奔那師叔而去,正正和那盪漾開來的幽藍水紋相撞。
雖說手中並無法寶,可葉天左手掐訣右手捏劍指猶如天神降世,氣勢上絕不輸半分。
轟隆,巨響下葉天生生撕開了這陣陣藍色幽光,直奔不遠處的師叔而去。
可那師叔卻似乎早有預料,更是嘴角上揚笑了起來。
“能從沙城中逃出來的葉天,也不過如此。”
師叔眼眸流轉寒芒,頓時兩手合掌在前吐字出聲:“師尊助我,引天雷誅魔!”
話聲剛落這萬里晴空竟生生劈下一道驚雷,直奔葉天頭頂去了。
這驚雷發紫,其中蘊含的澎湃靈力叫葉天也不禁臉色微變。
可閃電速度奇快無比,瞬間便劈了下來。
所幸葉天身負巫妖秘法速度不差,堪堪躲開這雷劈之處。
但一蘇麻卻瞬間咬上了他四肢百骸,驚雷中的澎湃靈力也往體內疾衝而來。
這驚雷雖並未直接劈中葉天,但其中靈力壓根沒有分毫消散,而是順着瀰漫在四周的幽藍光芒傳到了葉天身上。
“戰陣結成!”
此時四周仙門弟子高喝出聲。
他們各自駕馬堅守自己位置,凝成了個妙極戰陣,將身中術法的葉天困在其中。
嘩啦啦……
鳥羣似乎永不停歇,在森林上方掠過。
馬車停在了山林隱蔽處,非但馬伕不見蹤影,就連馬車上的人也不見了。
但此時地面咯噔作響,後頭有兩架馬車緊追了上來。
“師兄……”
左邊的馬車傳出一個柔弱女聲,聽上去像是個受了驚嚇的小女孩一般。
右邊馬車則傳出個豪爽男聲:“師弟他們得手了,看來我們兩個是白跑一趟。”
這兩人地位比另一領隊的師叔更高几分,實力自不會弱。
他們一眼不往那廢棄的馬車看去,只是顧着自己說話,似乎壓根不怕樑葵藏身馬車裡。
隨後是師妹沒忍住開口爭功道:“那是個圈套。”
右馬車裡的師兄哈哈笑起道:“誰說不是呢。佈置在那馬車裡的陣法明顯得一眼就看得出來。我們一旦靠近,便有十三把長劍從四周衝來,馬車裡又有毒煙還有飛針,屬實險惡。”
師妹咯咯笑起道:“那佈置這個陣法的人還真是庸手,不如我們抓她來玩玩,總不能真的白跑一趟。”
話音剛落右邊馬車便被掀開了車簾,一高大男人負手下車,咔嚓脆響是他一腳踩在了馬車旁一隻螞蚱上。
尋常螞蚱縱使被碾成肉醬也絕不會是這般清脆的咔嚓聲響,除非這螞蚱並不是螞蚱,而是傀儡。
這男人下了車兩眼便一刻不離百步開外的一枚巨石。
那巨石被堆放在這山林裡着實有些突兀。
“似乎有人自作聰明瞭。”
嘆了口氣,師兄回頭望自己身後也跟着下了車的師妹道。
這師妹身形臃腫偏偏聲音嬌嫩如七八歲女孩,她掩嘴咯咯笑道:“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麼?”
話音未落,一枚石子嗡地掠過半空直接轟在了那巨大的石頭上。
這石子雖小卻堅硬至極,唰地貫穿了整顆巨石,更叫那巨石顯露蛛網裂紋咔嚓裂成了不知多少碎片。
可師兄妹兩人卻忽地臉色微變,只因巨石之後並沒有他們預測的人影出現。
人影不在巨石之後,偏偏就在他們兩人身後。
轟隆!
剎那間一陣巨響,惹得這林地中紛飛起漫天枯葉、
可煙塵中依舊有兩個人影疾衝而出,正是千湖門兩個弟子。
“可惜了那兩輛馬車。”
身形臃腫的師妹皺眉埋怨。
那高大師兄則爽朗笑起道:“那得叫毀了馬車的人賠才行。”
雖說他們滿嘴跑馬車,但各自心中都對眼下境況瞭如明鏡。
方纔這兩個自稱老手的人的的確確是落入了圈套裡,可如今情況絕沒到失控的地步。
只要他們想,就絕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