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四哥沒事吧。”慕容復長劍斜在摘星子脖子上,問向身後衆人。
“脈象平穩有序,沒有傷到,但就是全身無力而且神智不清。”包不同看完風波惡的脈象後,舒了一口氣。
“哼,若是傷了風四哥,我這就要了你的狗命!”慕容復手一橫,長劍微微上移半分,在摘星子的脖上劃出一道淺薄的傷口。
“別別別,你要殺了我,他也必死無疑。”摘星子冷汗直冒,連忙喊叫道。
“嗯?”慕容復聞言,雖是絕了他的殺意,但手中劍卻變劃爲刺,將摘星子的右肩刺出一個洞口,鮮血淋漓染紅了摘星子那件破爛的白衣。
“嘶。”摘星子面色繃的鐵青,趕緊點了幾個穴道封住傷口。心底已經對慕容復的恨意又上漲了數層。
“這是三門青風毒。”這時候阿紫攙扶着面目蒼白的段譽走了過來,見到風波惡的狀態說道。
“阿紫姑娘,你能認出這毒,那是不是也可以解掉!”風波惡聞言,大喜道。
“不行。這毒是星宿老仙丁春秋特地爲大師兄製作的護身毒,我只是個被擄上山的小丫鬟,平日裡也只是聽人說起過這毒,我解不了。”阿紫搖頭說道,說着說着眼圈就開始泛紅,想起了在山上慘無人道的日子。
“這...”包不同滿面尷尬,又讓這小丫頭想起悲慘的時光了,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
摘星子冷冷地看着這邊的表演,雖然心裡不忿,但對自己的小師妹的演技還真無話可說。明明是星宿派數一數二的魔女,殺人不眨眼,偷雞摸狗之事因爲沒少做了,如今裝的卻跟遭人非禮的黃花大閨女似的。
不過雖然心裡誹謗萬千,但摘星子也只能跟着阿紫一起裝,因爲這毒阿紫還真能解開。若是自己不配合,到時候逼得阿紫將這毒一解,自己豈不是必死無疑。
“咳咳,慕容復,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到時候你這忠誠的部下也會隨我同去見閻王,小爺到時候還能帶一個走,不虧!”摘星子一把推開慕容復的長劍,哈哈大笑。
“你!”慕容復大手一揮,長劍就脫手而出。
“叮”地一聲刺在摘星子身旁的地面上,摘星子滿身冷汗噌的就冒出來了。剛纔有那麼一瞬,他真真確確在慕容復的眼中看到了殺意。
雖然心裡很虛,但是摘星子表面還是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但他那往後瞄的小眼神卻出賣了他。
“後面有什麼東西?剛纔他就在這裡設阻,似乎是不想讓人通過這條路,裡面大有問題!”慕容復看到摘星子的表情,心底有了幾分自信,輕笑一聲。
“怎麼樣才能給風四哥解毒。”慕容復說着話,慢慢向摘星子身後那彎道走去。
“等一下!”摘星子見到慕容復快走到那拐角處,連忙喊道。
“怎麼?莫非是有見不得人的事情?”慕容復口頭上說着,腳下動作卻不停,往那邊越走越近。
……
“啊!”
一聲慘叫突然在拐角後響起,慕容復眉角一挑,抄起斜刺入地上的寶劍直接衝向那邊。
摘星子看到慕容復的身影如風一樣消失,心中“咔嚓”一聲,呆在了原地,哭喪着臉道:“完了,完了。”
此時阿紫將段譽放在地上由王語嫣照看,自己走向前來,看到摘星子如喪考妣的表情,小聲在摘星子耳邊開口道:“嘖嘖嘖,我英明神武不可蓋世的大師兄怎麼落得如此下場。”
摘星子瞄了阿紫一眼,傻笑一下,又自顧自的發呆起來。
阿紫心中驚奇萬分,連忙追問道:“大師兄啊,你是不是奉師父命令要守住這裡?”
阿紫見摘星子絲毫不理會自己,嘿嘿笑道:“大師兄安心了,以師父的脾氣,頂多就廢掉你的手或腳,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如果是丁春秋的話就好了,呵呵。”摘星子看都不看她一眼,搖頭道。
“啊,大師兄你敢直呼師父名諱,你完了啊,等我稟告師父,你這條命都保不住,到時候我就是星宿派的大師姐,威風凜凜,萬人敬仰啊。”
“呵。”摘星子看傻子一樣看向阿紫,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噓,丁春秋早就歸西了。”
“你說什麼?”阿紫驚呼道。
“啊!”“啊!”
摘星子還沒說話,兩道刺裂的喊叫聲就從轉角處傳了過來。
“這聲音好熟悉。”段譽此時面色有了兩分紅潤,但是不捨得離開王語嫣的身旁,依舊裝作一副難受的樣子道。
“這,這好像是公子爺!”包不同把昏迷的風波惡放在一座一丈寬的平穩巨石,聽到聲音驚叫道。
“表哥!”王語嫣花容失色,一把推開段譽就衝向了那轉角。
“唉幺。”段譽一個重心不穩直接趴在了地上,吃痛喊道。
不過此時沒人注意到他,包不同看着王語嫣和慕容復相繼進入那摘星子拼命阻擋之地,心中大急也想跟隨前去,但是又要照顧風波惡脫不開身,急得滿頭大汗。
此時剛好看到段譽,包不同一把抓住他說:“看好老四,出了什麼事情唯你是問。”說完也一腳踏空,掠過崎嶇小路衝入二人進入之地。留下一臉懵逼的段譽待在原地。
“公子爺,你沒事吧。”包不同邊跑邊喊,但是跑了小一會兒也沒看到慕容復的身影,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好的念頭,加速了腳下的步伐。
“阿紫,扶我過去。帶你看一下師尊的遺體。”摘星子雙目一寒,對阿紫道。
“啊,好。”阿紫不敢相信摘星子的話,癡癡地道。
……
“公子爺!”包不同穿過一道密林,終是見到了滿面血跡的慕容復。
此時的慕容復已經不復之前的瀟灑公子模樣,頭冠已經不見,變爲披頭散髮的樣子。身上的白衣也破落不堪,手裡握着一把只剩下劍柄的殘劍,活脫脫一個乞丐樣子。
“公子爺,沒事吧。”包不同說着就要前來。
慕容復雙目通紅,大聲道:“站住!不準過來。”
“可是…”包不同突然目光一斜,這時纔看到將慕容復變成如此模樣的罪魁禍首。
那人以後背對嚮慕容復,身穿一白色衣衫,在包不同這邊能看到那人的側臉。劍眉星目,刀砍斧削,雖說只是半張臉,但包不同依舊能感受到那人身上那種不同於世的氣場,如風,如雲,浩蕩灑脫,逍遙天地。
“表小姐!”包不同瞳孔一凝,發現王語嫣此刻整個人靠在樹上,動都動彈不得,似乎有一根無形的繩子把她綁住了一般。而且王語嫣嘴巴微張,腮幫子缺高高鼓起,真的跟塞了一塊布料似的。
包不同見狀,不敢耽擱,右手抽出長劍,腳下猛然一動,整個人如同一條蛇一樣彈了出去,轉瞬間就要到達王語嫣所在之地。包不同握着長劍,一劍刺去!
“小心!”慕容復大喊,將手中殘劍扔出,想要助包不同一臂之力。
“滾!”
那背過身的白衣男子依舊沒有回頭,隨手彈了兩道氣勁嚮慕容復與包不同打去。
“咻咻”
兩道氣勁猶如兩把匕首一樣,劃過空中擦出輕微的聲響,而後穿雲過雨就抵達包不同身旁。
“這是!”包不同只是感覺一道寒冷至極的氣勁打向自己,但是根本感受不到這氣勁的方位,忙不迭地舉起手中劍試圖抵擋。
只聽“乒”的一聲,包不同心神俱寒,他手中的長劍應聲而碎,化成了兩段。而後他感覺有一股寒冷至極的真氣進入自己的胸腔,痛苦的嘶叫着被生生打了回去。
包不同撕扯着自己衣服,痛苦地在地上翻滾,他感覺自己體內彷彿有一塊萬年寒冰在不斷翻騰,穿過自己的胸部,穿過腹部衝向下方。
另一邊的慕容復有着之前的經驗,用斷劍和自家的斗轉星移終是將這股邪門的真氣導在了距自己半尺處的地面。
看着地面由原本的溼潤變成乾燥凍結起來,上面的雜草也“咔”地一聲分成兩半,慕容復驚魂未定地吞了口唾液。
真氣外露,寒冷至極。
這白衣男子自然就是林寒。
林寒命令摘星子在一邊給自己守關,另一邊也佈下幾道冰寒真氣,防止突發的意外。
也幸好林寒多做了一手準備,在他的“移靈大法”即將成功,眼看着丁春秋體內的真氣即將盡數進入虛竹體內之時。慕容復闖了進來,而且還是橫衝直撞而來。自以爲聰明的他一劍就刺破林寒裸露在外的真氣,結果這幾道林寒精心設置的真氣卻把他炸的衣衫襤褸。
心中有氣的慕容復自不量力,手握長劍竟然再次向林寒襲來。林寒強忍着“移靈大法”對體內氣血的限制,冷冽一指點嚮慕容復。直接把慕容復擊飛數丈之遠,這也就是慕容復慘叫的原因。
“哼。”林寒深吸一口氣,體內的北冥神功飛速運轉。雙手再次點在丁春秋與虛竹的身體之上,以自己的北冥神功化爲一道橋樑,將林寒在丁春秋體內鑄成的熔爐通過林寒的身體,緩緩移動到虛竹的體內。
方纔林寒已經差點就可以成功了,但是因爲慕容復的打攪。這熔爐再次回到丁春秋的體內,以至於熔爐內有一成的真氣化爲烏有。
如今鎮住二人之後,林寒再次運轉北冥神功將那熔爐從丁春秋的體內拖引向虛竹體內。不是他不想先了解慕容復二人,而是這熔爐已經受損,若不盡快轉移,恐怕很快就會化爲烏有。屆時林寒就白白損耗自己的內力來做這“移靈大法”了。
不過慕容復似乎是被林寒之前的動作驚到,在林寒全神貫注施法之時竟不敢有所動作。林寒感覺着那熔爐已經穿過了自己的身體,緩緩向虛竹體內移去,心底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這時其餘的幾人也來到了這邊,遠遠地看到阿紫攙着摘星子,段譽揹着風波惡向此地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