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維生素(下)

“老大,你們來了。很好,你們知道卡恩都做了什麼嗎?”查理紅着眼睛叫了起來。

“他殺了約翰,殺了傑瑞,殺了湯姆,草他麼!天知道他還殺了多少人!”查理有些癲狂,“狗屎的維生素,那是人,那是活生生的人制造出來的!”

“這個**不如的傢伙,我要殺了他,你們要阻止我嗎?”查理紅着眼睛反問道。

勞爾臉色一變,有些不敢置信,“查理,這其中是不是有些誤會。卡恩博士不是那樣的人!”

“那是你看錯了!我看錯了,我們都他麼的看錯了!”

查理怒吼起來,指着那頭此刻已經嚇着縮成一團開始裝死的變異鸚鵡,“那頭鸚鵡目睹了一切,何況,我還找到了這個,就在那投料口裡面,那是傑瑞的戒指。”

“你他麼的殭屍都不吃人,你吃人!我一定要宰了你!”

查理想起當初李墓都放棄吃他,心情就更加激憤,到頭來這做人的連頭殭屍都比不上。

“查理,冷靜,冷靜下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會阻止你,好吧。但現在讓我們冷靜下來,也許你應該喝一杯咖啡冷靜一下。”

勞爾輕聲勸說着,看向卡恩博士,“卡恩,你就不準備解釋一下嗎?”

卡恩悶哼一聲,捂着自己被槍打中的腿,“首先殭屍是要吃人的,這是它們屬於生物體的本能,不可能改變。知道爲什麼嗎?”

“因爲我們這些倖存者身上都有對直死病毒的抗體,或者說抗體不合適,我們體內分泌了一種酶,可以抑制直死病毒的濃度,從而可以將直死病毒對基因鏈造成的影響放緩到極弱的程度。”

“而殭屍需要這種酶來抑制它們體內不停分裂的直死病毒,維持基因鏈不徹底崩潰。現在你明白了嗎?我們對於殭屍來說就是解藥,可以抑制直死病毒濃度的解藥。所以殭屍見到人,就會變得瘋狂。”

“那不是直死病毒對它們的控制,而是生物體的本能,對於中了毒的它們來說,我們就是解藥。”

“所以殭屍要吃人,而且是爲了生存,必須吃人,不可能改變。”

“而你說的那些人,他們都要死了,我沒有足夠的藥物可以治療他們,那爲什麼不讓他們爲活着的人做出更多的貢獻。有了這維生素,你們只要不被殭屍直接咬中,輕微的擦傷,說不定都可以挽救你們的命。”

“這是解藥,對殭屍來說,是如此。對人來說,也是如此。”

卡恩博士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到讓查理覺得心寒無比。

所以查理只是用力的頂住了卡恩博士的腦袋,“我不管你有什麼狗屁的理由。我只知道,你殺了他們。而且,還用最殘忍的方式吃掉了他們!”

卡恩博士就冷笑起來,“說什麼殘忍。這只不過是科學的需要而已。你知道天花病毒嗎?最開始的時候爲了治療天花,皇帝會下令讓人感染天花病毒,用無數人去活一個人。你會說殘忍,但如果沒有那樣的殘忍,天花或許到了現在也是絕症!”

“你說我殘忍,只是因爲你不知道在科學中,從來沒有殘忍二字,只有值得不值得。”

“你他麼的放屁!”

查理紅着眼咆哮了起來,“如果這不是末世,你他麼的敢嗎?早他麼的被槍斃了你!你以爲現在末世就沒人管了?就可以爲所欲爲了?我告訴你,不可能,天不來管,我來管!”

“你他麼的給我去死吧!”

“白癡。你以爲這世界變了?我告訴你,這世界從來就沒有變過。就算不是末世又如何。不一樣是人吃人的社會。只不過披上了一層合法的皮。”

“要麼吃人,要麼被人吃。不過如此。”

“小孩子才分對錯,成人只認利弊。”

卡恩博士冷嘲一聲,“好了,你任性夠了,放開我。我要回去工作了。”

“他麼的,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查理就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手指緩緩用力,“所以,去對約翰說,對湯姆說,對傑瑞說,看他們原不原諒你。”

“查理,不要!”

勞爾大叫起來。

砰!一聲槍響。

所有人都愣住了,查理有些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胸口,一點血花亮了起來,目中閃過一絲被背叛的痛苦,掌中手槍無力滑落。

“該死,狐狸,誰讓你開槍的!”

勞爾怒視着突然開槍的狐狸。

“老大,卡恩博士不能死。”狐狸冷冷開口說道,“何況這件事情我們早就知道了不是嗎?查理不能接受,那就只能殺了他。”

查理眼中就閃過一絲絕望,這句話比狐狸忽然開槍殺他都更加讓查理痛苦,原來他以爲是卡恩博士背叛了他們,可是結果卻是更加的讓人痛苦。

原來,從一開始,他們什麼都知道,只有他矇在鼓裡而已。原來在勞爾他們心中,真正的背叛者不是卡恩博士,而是他。

原來不是這個世界太瘋狂,而是他太善良。

想到這裡,查理就無力的倒了下去,鮮血染紅了他的胸口,嘴角咳血,眼中沒有半點光彩,他還能說什麼,他還能做什麼。

“見鬼,爲什麼會這樣!”

勞爾就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一把扶住查理,按住他的傷口,對一旁的戰術小隊成員咆哮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來幫忙。將查理和卡恩都扶到實驗室去。”

“我草!卡恩,你有辦法救活他沒有?”

一羣人手忙腳亂的將查理和卡恩扶到了實驗室,實驗室的手術檯上,李墓安靜的閉着眼沉睡,身上被捆上了一條又一條的合金鎖鏈。

但所有人都沒有空去看他了,幾人手忙腳亂的拿出醫藥箱,一面幫卡恩止了血,一面有些無奈的看向此刻不停咳血的查理。

“老大,算了吧。他已經救不活了。”

有人嘆了口氣,說道。

“閉嘴。狐狸,你個王八蛋,難道你在軍中就學會向隊友開槍嗎?”勞爾用力想要按住查理胸口的鮮血,但鮮血卻是越流越多,止都止不住。

“老大,你還有其他辦法嗎?”狐狸只是反問了一句。

勞爾就無言以對,他自己都無法確定如果狐狸沒有開槍,那當查理準備殺卡恩的時候,他會不會開槍。

答案,勞爾不敢去想,因爲他知道那個答案,說出來,沒有意義。

“真是愚蠢的傢伙。”卡恩皺着眉頭,自己給自己取出了彈殼,臉色蒼白。

“該死的,勞爾,就因爲你的疏忽,造成了這麼多不必要的麻煩,打斷了我的研究,破壞了生產線,可惡,我還被他打傷了!”

卡恩煩躁的咒罵起來。

“你閉嘴。”勞爾怒斥道。

“你個白癡,不是說了,在我們回來之前,不要搞這種事情嗎?草,你不亂來,會發生這種事情!”

卡恩冷哼一聲,“反正事情已經如此了,你們快點搞定。不要打擾我工作。”

勞爾有些氣急敗壞,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深吸一口氣,拔出了自己的手槍,“對不起,查理。我幫你解脫,放心,我答應你,我會好好安葬你。”

查理嘴脣蠕動,似乎迴光返照一般,看了眼那被捆綁在手術檯上安靜的李墓,就忽然笑了起來,鮮血從嘴角蠕動,似乎想要說話。

勞爾就湊上前去,“查理,你要說什麼。”

“可以……給我看看那吊墜嗎?我……早就想買一個。”查理的聲音很輕,勞爾點點頭,看見被放在桌子上的吊墜,一把抓了過來,放到查理手中,“你看,慢慢看。好不好。”

查理輕輕握着那吊墜,就笑着點點頭,“我……”

勞爾連忙靠近,“慢慢說,不着急。”

“我說……我草你們全家!”

勞爾的臉頓時黑了下來,而查理卻是咳嗽着笑了起來,緩緩按動了那吊墜,幽藍的光芒瞬間籠罩而起,空靈的聲音驟然響起在實驗室中。

“只因在人羣中多看了你一眼,從此再也無法忘記你容顏……”

空靈的聲音之中,勞爾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槍,眼中寒芒閃過,沒有猶豫,砰砰兩聲,直接命中了查理的心臟,鮮血就肆意的灑落下來。

“將他好好安葬。”勞爾聲音有些嘶啞。

卡恩就嘲笑一聲,“我還以爲被他罵了之後,你會變得冷酷一點。”

“我不會把我的戰友交給你,不管他認不認可我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他的屍體落在你手中,不管是拿來做維生素,還是拿來喂殭屍,我都不能接受。”

勞爾惡狠狠的瞪了卡恩一眼,“不要以爲我不知道那頭M2是怎麼回事!卡恩,你的瘋狂,最好不要超出我的界限,否則,我會殺了你!”

“虛僞的傢伙。”卡恩譏笑一聲。

“我知道這個世界很瘋狂,想要活下去,就要比這個世界更瘋狂。但不代表我會同你一樣,至少,那虛僞,可以讓我覺得好過一些。”

勞爾冷笑一聲,示意狐狸他們帶走查理的屍體。而勞爾伸手抓向那吊墜,要關閉那幽藍的投影。

咔嚓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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