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獵殺

程瑗出了成衣店,就皺了皺眉,凡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在修士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那小廝動的手腳,她早已發覺,只不過不願惹麻煩而已。想了想,程瑗並沒有去掉自己身上的那種藥粉,一來,她完全有把握對付那位男子和他的手下;二來,她實在好奇那位男子的目的。她自覺自己容貌並不是很出衆,按理說應該不會惹起別人的注意啊!

刻意放慢了腳步,程瑗直走到一輪上弦月出現在西邊的樹梢時,那位男子才帶着幾個家丁追了上來。程瑗在月光下轉過身來,淺淺一笑道:“我已經等許久了,說吧,你們到底想怎樣?”

那男子放肆的笑道:“小姑娘,交出你佩戴的玉墜,我心情好的話,可以饒過你。”

原來是因爲玉鑰匙,因爲玉鑰匙底端比較鋒利,她平時都將它佩戴在衣領外面,在碧落山獨處時倒沒什麼,可是在人來人往的地方,玉鑰匙難免不會被人覬覦。這次幸好是個凡人,若是一個修爲高過自己的修士,那麼就真的危險了。

想到此處,程瑗鬆了口氣,知道並不是自己惹來的麻煩,心裡放心不少。而一旁的男子早將她視作了囊中之物,說完話之後把手一揮,幾個家丁就呈包圍狀向程瑗慢慢逼近。

程瑗淡淡一笑,看在這個男子變相提醒她不要示寶的份上,她就不跟這幾個凡人計較了。修仙界雖然不準修士殘殺凡人,但若凡人不自量力挑戰修士的尊嚴,那修士也不用忍耐。

可程瑗並不想殺這幾個在她眼裡如同螻蟻的凡人,口中唸唸有詞,雙手打出法訣,把道士記憶裡的一種**術施展了出來。那**術很是厲害,施展後程瑗的眼睛就浮上了一層朦朧的光,先後看了這幾人一眼,立時包圍她的幾個家丁和那男子都變了神色,變成一副任她驅使的表情。

“把你們身上的值錢物品留下,然後回你們該去的地方。”程瑗冷冷的吩咐道,這幾個人被她抹去了這段記憶,玉鑰匙的特別就不會泄漏出去了。

這幾個人現在被程瑗控制了心神,不到半個時辰不會清醒,所以都很聽話的將身上的值錢東西拿出來,恭敬的奉給她後,一一離開了這裡。待他們走遠後,程瑗才細細看了他們留下的東西,那位男子拿出的財物最多,兩枚白玉佩、幾十兩銀子,幾位家丁的就少多了,不過湊了一兩碎銀子。

把這些財物放到儲物袋,程瑗看看天色,是時候去會會那位山魈了。走過那片荊棘叢生的草地,程瑗就來到了那座山魈藏身的山谷。上幾次來鄉鎮,程瑗都小心地繞過了這裡,現在自己有了實力,終於不用躲閃了。放開神識,程瑗感受了一下方圓幾裡的周遭情形,就把目光投向了西北方向的一處山洞。

那山洞正是山魈的棲身之所,藉着月光,程瑗避開腳下的枯枝,輕捷的來到了洞口。那山魈似是在昏睡當中,對她的到來並不在意。程瑗卻不想放過它,微一動念,上品法器赤霞劍就飛了出來,那赤霞劍已被她重新滴血認主,她將手微微指向洞口,赤霞劍就化爲了一道紅光飛向了洞裡。

“嗷”,只聽一聲怒吼,伴隨着赤霞劍出來的正是上次追趕程瑗的山魈。程瑗將手一伸,把赤霞劍抓在手裡又放回了儲物袋,上品法器消耗的靈氣非她煉氣期二層的修士所能支持,要贏得山魈,只能施展法術。

山魈是一階下品土系妖獸,相當於煉氣期初期的修士。月光照在它覆滿黑毛的身軀,一對獠牙反射着淡淡的光芒,更顯猙獰,它惱怒程瑗的偷襲,雙手一左一右抓來,帶着陣陣的腥風。

程瑗不慌不忙,雙手連施法訣,兩道火光就飛向山魈。被這火光一阻,山魈停下了對她的襲擊,本能的揮動雙手避開火光。程瑗不給它喘息的機會,掐動法訣,又是一道火光射來。

那山魈連連被她發了幾道火光,渾身上下的黑毛燒的只剩了一半,當下怒急攻心,狂吼一聲,震得遠處的樹木都微微搖動了起來。程瑗知道自己已經逼急了它,馬上它就要使出全力來反擊自己了。因此,程瑗凝神聚氣,目不轉睛的盯着山魈,等着它最後的招數。

山魈吼完,氣勢頓漲,進入到異常狂暴的狀態中,雙手連連揮動,帶起腥風陣陣,意欲將程瑗撕成碎片。程瑗只覺山魈揮動之下,身體自然而然的生出了土黃色的光芒,看來它是將看家本領都使出來了。

程瑗仗着輕靈的身體,一一避開了山魈的攻擊,時不時的打出一道火光企圖打破它的土系防禦。這樣僵持了一炷香時間,山魈的土系防禦罩終於在程瑗的攻勢下開始微微顫動,山魈的攻擊也開始緩慢起來,狂暴的眼神已經消失,看來它支撐不了多久了。

程瑗此時也好不了多少,發出了幾十道火光,全身的靈氣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好在她得到了道士的積蓄,將全身剩餘的靈氣化爲一道火光阻住山魈的又一次攻擊。程瑗立時取出儲物袋裡裝養氣丹的玉瓶,取出一粒嚥下,全身的靈氣立時恢復了一半。

看那山魈不怕死的又衝了過來,程瑗輕嘯一聲,雙手翻動下,一道火光迅速的奔向山魈,只聽“噼啪”一聲,土系的防禦罩立時土崩瓦解,山魈的胸口也被火光燒了一大片。此時,它已經沒有了力氣怒吼,身軀一顫,轟隆倒地,眼睜睜的看着程瑗走近,取出法器,將它擊斃。

程瑗用赤霞劍將山魈擊斃後,按照道士的記憶剖開山魈的後腦,果然發現了一顆黃色的珠子。那珠子蓮子大小,在她的手中散着淡淡的黃光,程瑗想着道士的記憶,妖獸與修士不同,它們自進入一階下品就會產生妖丹。妖丹凝聚着它們所屬法系的精華,就比如眼前的山魈,它的妖丹就是一顆一階下品土系妖丹。妖丹對於妖獸和修士的作用也不同。妖獸可以直接服用妖丹提升修爲,修士卻需要加入輔助的靈草煉成丹藥後才能服用。

但不管怎麼說,這是自己獵殺的第一隻妖獸的妖丹,程瑗將它小心的收了起來,就用火光把山魈的屍體焚化,然後進入到了山魈棲身的山洞。凡妖獸棲身之地,大多有一些天材地寶。這附近除了山魈並無其他的妖獸在此棲身,這山魈存在得蹊蹺,說不定可以在裡面找到原因,程瑗取出銀龍硯護在自己身前,又吞下一粒養氣丹,慢慢進入到了山洞深處。

裡面黑漆漆一片,程瑗用神識感受了一遍,並無什麼靈氣波動的地方,難道山魈不是在守護什麼東西。程瑗不死心的拿出一塊修仙界常用的月光石,淡淡的光芒就照亮了山洞。

山洞最裡面堆着一些動物的白骨,一邊的角落裡還有一些動物的皮毛,散着陣陣的惡臭。仔細看了一遍並無什麼異常之處,程瑗不願聞那惡臭,便欲離開。可是就在此時,頸下的玉鑰匙起了波動,發出淡淡的光芒,看來這裡確是有什麼寶物吸引到玉鑰匙了。

程瑗試着感應玉鑰匙的波動是朝哪個方向發出的,站立了一會兒,程瑗的目光就投向了那堆白骨旁邊的一處空地。取出赤霞劍向那處空地一擲,一陣土霧騰起,上面的一層浮土被擲破,底下露出一個黑深的大洞。

程瑗這才恍然大悟,山魈是土系妖獸,自然善於掘洞,這山洞不過是它洞府的外圍,真正的洞府應該就在這大洞裡。放出神識,程瑗覺察到這洞有一丈多深,想了想,把銀龍硯護在身前,提氣一縱就跳了下去。落地後,雙腳踏上的是軟軟的鬆土,拿出月光石一照,只見這洞有幾丈大小,內寬外窄。

未及查看周遭,程瑗就感到了玉鑰匙的波動,無奈一笑,她順着玉鑰匙的波動緩緩向一面土牆走去。那土牆並無什麼特別之處,程瑗也感受不到任何靈氣的波動,但玉鑰匙總是不會錯的。她這次並沒有用赤霞劍試探,萬一損傷了寶物就不好了。

取出那把用鐵器磨製成的短劍,程瑗小心的用短劍一點點掘起土牆上的某一處。掘了有半尺多深,終於一根紫黑色的根莖露了出來。又掘了半個時辰,才現出那樣寶物的原形,原來是一隻一尺多長的何首烏。

這何首烏形如人狀,全身發着紫黑色的光芒,看來已有幾百年,只是尚未修成靈體,所以並無靈氣波動,只有妖獸的天生本能才能感應到它,尋常修士根本感應不到。程瑗若不是有玉鑰匙,也發現不了這隻何首烏。

大凡人蔘、靈芝、何首烏等山中異寶,長到千年就可化爲靈體。可是往往只過了幾百年的成熟期,就會被修士採來煉丹或被妖獸吞食用來進階,所以化爲靈體的並不多見。眼前的何首烏不知爲什麼並沒有被山魈吞食,反倒便宜了程瑗。

不過程瑗因爲玉鑰匙的原因,並不想像大多數人一樣把它換爲靈石,能被玉鑰匙發現的一定不是尋常之物。她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到了儲物袋,準備回去後把它栽到道士的碧府內。那洞府有幻陣守着,尋常人發現不了那裡,而修士又不會無緣無故來這凡世中的碧落山。她將何首烏栽到那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從山魈的洞裡出來,程瑗又馬不停蹄的去了道士所建的碧府,靠着道士留下來的記憶,程瑗把何首烏栽到一處隱蔽的場所後,又在它周圍佈下了一個隱靈陣,這樣,任是有妖獸闖進來,也發現不了了。

把何首烏安妥好,程瑗回到樹洞時已經是天亮時分了。有了那些人孝敬的財物,程瑗也就不急着出去獵殺野獸了。

把和山魈的爭鬥細細回憶了一遍,找出自身的一些不足,程瑗這纔開始打坐進行休息。煉氣期二層的修爲經過這次獵殺,明顯穩定不少。看來就如道士所想,和人或妖獸比鬥確有提高修爲的作用。只是,這附近就只有一隻山魈,想要提高修爲看來只能靠打坐修煉和服用養氣丹了。

春去秋來,偶爾去看一眼碧府中的何首烏,接下來的一年裡,程瑗幾乎不出樹洞,日夜在裡面修煉。聚靈陣、玉鑰匙、養氣丹,有了這些外物,程瑗的修煉速度終於走上了正軌,短短一年,就已經進入到了煉氣期五層,而她這時不過才十一歲。

修士修到了煉氣期三層,就可動用飛行法器在空中飛行。而到了煉氣期五層,修士就有進行煉丹、煉器的資本了。程瑗進入到煉氣期三層後,就覺自身又起了一些變化,至於到了煉氣期五層,法訣打出的竟然是一道火球了,眨眼間就將一棵古鬆燒了個一乾二淨。

一直忍耐到煉氣期五層的修爲穩定了,程瑗才試着駕馭了一次彩雲綾,只是消耗的靈氣卻也不少。至於煉丹煉器,因爲道士是煉丹師的原因,程瑗對煉丹比較熟悉,所以也比較有興趣將一堆靈草煉成可以幫助自己提升修爲的丹藥。

只是要學煉丹,就勢必要有靈草,程瑗已經研究了道士留下來的書籍,其中一本就是丹方,而煉丹的手法,有道士的記憶,也沒有什麼問題,缺的就是靈草。

道士煉製的養氣丹已經被她吃得差不多了,在她學會自己煉製丹藥之前,勢必需要從其他修士那裡用靈石購買一些丹藥,否則自己的修爲的速度就會慢下來。

還有自己也需要不斷的接觸修士和獵殺妖獸提升自己的修爲,老憋在這處無人的山裡也不是長久之計。

種種原因使得程瑗在鞏固了煉氣期五層的修爲後,決定去尋找道士記憶中的修仙勝地。

三月裡的一天,程瑗把所有的物件裝進儲物袋,又最後看了一眼何首烏,然後望了一眼不遠處和母親相依爲命幾年的住地,踏上了茫茫未知的修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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