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霾的天空下起了淫雨,一陣一陣的帶着煙雲,遮掩了前路。遠處一座巍峨聳立的大山,朦朧在綿綿的雨意之中。
天空中,一抹濃雲飄過,籠罩着下方的幾道光芒。濃雲下,沒有一絲雨意,卻奇異的仿似遮雨的雨幕,在濃濃的溼意之中,開闢了一方小天地。
“玲瓏,你這碧水清蓮沒想到還可以這麼用,果真是上好的法寶
。”夏小胖一邊御使着日曜劍,一邊朝着身後的謝玲瓏豎起了大拇指,誇讚個不停。
魚魚嘻嘻笑道:“小胖哥哥,玲瓏姐姐的碧水清蓮當然厲害,七峰大比時,可是打的你抱頭鼠竄。”
喬依笑道:“魚魚,你可是說錯了哦?”
魚魚疑惑地道:“大哥哥,哪裡錯了?”
喬依在夏小胖殺人的目光中,呵呵笑道:“不是抱頭鼠竄,是捂着屁股鼠竄纔對。”
衆人哈哈大笑,幾個年輕男女行在一處,渾然沒有因爲天氣的溼重,而有絲毫的沉悶。
夏小胖圓臉通紅,好在臉皮夠厚,嘿嘿笑了笑,也不在意。
雨勢越來越大,夏小胖摸了摸乾癟的肚子,道:“喬依,天山就要到了,今日太晚了,不宜去拜訪。我們下去尋個客棧,吃點東西,借宿一宿,待天色放晴,我們再去如何?”
喬依點了點頭,拍了拍有些激動的語兒,示意她不用急。衆人方向一轉,向着人煙聚集的地方行去。
天山腳下,悅風客棧。
雨勢不停,許多人堵在客棧之中,這家不大的客棧,竟是滿滿當當。六人好不容易尋了張桌子,團團圍坐,喬依看了看夏小胖,笑道:“小胖,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今日你請客。”
“我請客”,夏小胖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只要和喬依在一起,他就沒有想過銀子的事,伸手摸了摸身上的錢袋。
“小二,過來!”夏小胖高聲叫道。
客棧來客不少,卻多是躲雨之人,少有來用飯的。店小二見幾人氣質出衆,心道大買賣來了,貓着腰跑了過來,點頭哈腰道:“幾位客官,你要點什麼?”
夏小胖一甩頭,道:“你們家最爲拿手的……”
店小二笑道:“我們悅風客棧最拿手的,有五樣佳餚,遠近馳名,過往客官都要品嚐一番,我給您幾位弄一份來嚐嚐?”
“好啊,好啊,小胖哥哥請客,魚魚要吃好多好吃的
!”
夏小胖輕咳一聲,拉着店小二,道:“那個小二哥,你們這最拿手最便宜的素面,給我們來上六碗,再給那條狗來一盆。”
“咦……”衆人齊齊投來鄙視的目光。
喬依不屑地道:“小胖,謝師妹可看着呢!你要不要這麼小氣,就讓你請一次客,居然請我們吃素面,就算我答應,大家也不答應,大家答應,小青也不會答應!”
吼!
小青聞聲站起,虎視眈眈地看着夏小胖圓滾滾的屁股。
“小二哥,別理他,我來點,他來付錢!”謝玲瓏得意一笑,朝着夏小胖吐了吐舌頭。
店小二跑了過去,道:“姑娘,您要點些什麼?”
謝玲瓏咯咯一笑,道:“你們店裡什麼好吃,什麼貴,就給我來什麼。另外,給小青來個五十斤的肉食。還有,給我們開四間上房。”
“好嘞”,店小二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看了看夏小胖,遲疑地道:“客官,要不您把錢先付了。”
夏小胖眉頭一皺,道:“費什麼話,難不成我還能少了你的銀子?”
店小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可說不定,有些人吶,就是那樣。穿得有模有樣,就是來仗着行頭吃白食的。請個客就請幾碗素面,您還是提前付了比較好。”
夏小胖切了一聲,道:“我那是和他們鬧着完呢!咱可是有錢人!多少錢?”
店小二思索片刻,道:“一共五兩紋銀。”
夏小胖伸手掏出一塊銀子,掂了掂,拋給店小二,道:“拿去,不用找了!”
店小二瞪大了眼睛,盯着手裡五兩重的銀子,仰天一陣無語,你這也得有的找啊!
幾人呵呵一笑,夏小胖倒也不是真的小氣,不過是耍寶來玩玩
。片刻後,酒菜上桌,幾人說說笑笑,吃得很是歡暢。
“你聽說了沒有,咱們成安縣,最近來個採花賊,已經禍害了好幾家的姑娘了。”旁桌的一個鄉紳模樣的人,低聲道。
“我剛纔外地回來,還真不知道,你快說說。”坐在鄉紳左手邊的富商打扮的人急道。
鄉紳道:“這事要從一個月前說起,先是五里外的五穀鎮,一個大戶人家的姑娘被害了,接着是三裡外的魏家莊莊主的女兒,到了現在都禍害了七八個姑娘了。”
富商疑道:“怎麼,沒有官府來管麼?”
鄉紳嘆道:“怎麼沒管啊?你都不知道,那些姑娘的死狀,可是極爲恐怖,像是被什麼鬼怪吸了精氣,形容枯槁,仿似乾屍一般。一個倒也罷了,接連幾個,民聲載道,官府又怎能不管?成安縣衙派出了大隊人馬,結果不但沒有抓住採花賊,反而被連捕頭和衙役,一同都被殺害了!”
富商驚道:“怎麼會這樣?”
鄉紳接着嘆息一聲,道:“我聽說那個採花賊不是凡人,會妖法。”
“會妖法?”富商疑惑地道:“咱們這可是天山腳下,十幾裡外的天山上,便住着正道修真天劍門的仙長,就算那採花賊會妖法,他怎敢來這裡放肆?”
“別提天劍門了!”鄉紳搖頭道。
“怎麼了?”富商不解地道。
鄉紳似有嘆不完的氣,搖了搖頭,道:“官府管不了的事,自然便求上了天劍門,天劍門派下了幾名弟子,下山除害。卻沒想到,幾日後,五名弟子分別在兩個地方被發現。其中的兩名女弟子,竟和那些受害的姑娘一般,被凌辱致死。聽說天劍門高層勃然大怒,派下門下衆多弟子,前來除害。只是採花賊沒有抓住,被害的姑娘又多了兩個。而且,見過採花賊的人,都死了,也就是說,至今爲止,還沒有活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
富商面色一變,拱手施禮道:“天劍門的人,也沒抓住?王兄,多謝提醒,陳某告辭了。我趕緊讓我家的芸兒,去別處躲一躲去。”
鄉紳點頭道:“去吧,去吧,我就是想提醒你,萬事小心啊
!”
富商應了一聲,轉身匆匆而去。
鄉紳搖頭道:“幸虧我家沒有女兒,否則這提心吊膽的日子,可怎麼過?”言罷,丟下銀兩,轉身離去。
喬依五人齊齊放下了碗筷,唯獨魚魚懵懂無知抓着個雞腿,啃得不亦樂乎。
喬依道:“小胖,你怎麼看?”
夏小胖靠在椅背上,拿着根牙籤,嘴裡哼哼唧唧了幾句,見是衆人一臉的責怪,連忙扔掉牙籤,道:“天劍門的師兄師妹也有被害,此人修爲只怕不低,而且能在衆多天劍門弟子的巡視中,覓得機會下手,可見此人狡詐之極,而且必是極其擅長收斂氣息,隱藏自身。”
喬依點了點頭,右手平伸,輕輕敲着桌面,道:“方纔那個富商說道,那些受害的女子死狀恐怖,形容枯槁,仿似乾屍。我想,那採花賊吸收的,乃是這些女子一身血肉精華和精氣。”
謝玲瓏道:“喬師兄,這是鬼道異術麼?”
喬依搖了搖頭,道:“不是鬼道異術,反而更像一種魔功。”
“魔功?”夏小胖皺着眉頭思索一番,道:“據我所知,魔道有吸血一門,亦有合歡採補之法,吸噬對方精氣,卻沒聽過說有這種連人血肉精氣一起吸噬的。”
喬依思忖片刻,道:“血肉精華屬陽,女子精氣屬陰,一陰一陽,相互抵制,同時吸收煉化,從沒聽說過有哪種魔功如此霸道?”
夏小胖疑道:“既是不太可能用來修煉魔功,那或者他吸收煉化這些東西,並不是用來修煉呢?”
謝玲瓏給了他一個白眼,不屑地道:“不用來修煉,他吸着玩啊?那豈不是變態狂魔?”
喬依搖了搖頭,道:“也不一定,不用來修煉,或許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用來壓制反噬,防止走火入魔。”
語兒嬌聲道:“喬依哥哥,什麼壓制反噬,防止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