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依伸手取過陳峰留下的地形圖,故意拿到老糊塗旁邊,裝作漫不經心地道:“小胖,你說這採花大盜,吸收血肉精華和女子精氣,在九個地方,間隔九天,這是在布個什麼陣法呢?”
夏小胖會意地道:“我看絕不是什麼陣法,就憑咱小胖的陣法修爲,還有我不知道的陣法?”
“切,你就吹吧”,喬依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故意將地形圖向老糊塗那裡斜了斜,道:“不知道就不知道,還硬說什麼不是陣法,那你說說這是什麼?”
他口中和夏小胖打着嘴仗,眼角的餘光卻是瞥向一旁的老糊塗。果然,老糊塗藉着舉起酒杯喝酒的遮擋,偷偷瞥了一眼下面的地形圖。忽的,他眼角一縮,眉頭竟然緊緊鎖起。
喬依嘴角裂開一抹輕笑,這老糊塗果然見多識廣,這等邪門的東西,似乎他也識得。
酒水順着酒杯邊緣緩緩滴落,老糊塗似乎渾然未覺,喃喃地道:“咒法,以陣法爲基的咒法……”
喬依和夏小胖雙眼同時一亮,夏小胖道:“老糊塗,你剛纔說什麼咒法?”
老糊塗一怔,醒悟過來,打了個哈哈,道:“什麼咒法,我啥時候說什麼咒法了?”
夏小胖急道:“就是你剛纔說的咒法,還說什麼以陣法爲基的咒法。”
老糊塗搖了搖頭,耍賴道:“沒有,老糊塗沒說,是你聽錯了。我說小胖子,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麼耳朵比我老人家還不好使?”
夏小胖正欲再追問,喬依卻是擺了擺手。老糊塗能夠在有意無意地提點他們一句,已是十分不錯。如果他不想說,想從這個老滑頭嘴裡套出點話來,只怕二人還差幾百年的道行。
伸手將地形圖收了起來,他拉着夏小胖行到一旁的左邊坐下。只是,夏小胖嘴中仍是喃喃念道個不停。
“咒法,以陣法爲基的咒法,咒法,咒法……”
喬依拍了拍他,笑道:“小胖,你魔怔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倒時候抓住黃雪鴻,不就知道了?”
夏小胖搖了搖頭,道:“往日只知道陣法,禁制相通,想不到這世間竟還有人將神秘的咒法,和陣法結合到一處,真想見識一番
。”
“我看你還是別見識最好,一旦見識了,意味着咒法也就完成了,那等於是說,還有一個無辜的少女遇害。”喬依瞪了他一眼道。
夏小胖摸了摸腦袋,嘿嘿笑道:“我這不是好奇嗎?咒法和陣法結合,想想都令人激動。”
“你激動什麼,這等害人的咒法,有不如無。也只有魔教那等邪惡之人,方纔創的出來,這等邪惡的法門。”
“魔教,魔教怎麼了,這咒法又不是人人都學。”客棧外,一道柔媚的聲音響起,帶着絲絲不屑。
這聲音熟悉至極,喬依和夏小胖轉首去看,但見客棧門口一道紫影一閃,進來一名女子。
女子一身紫色衣裙,面若芙蓉,媚意天生,一顰一笑,一嗔一怒,都美得風情萬種。
“小……小樓姑娘,怎麼是你?”喬依面色微紅,幾年未見紫小樓,乍見之下,除了一絲久別重逢的驚喜,他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哼,怎麼就不能是我?怎麼,有了小情人,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紫小樓怒道。
喬依面色更紅,期期艾艾地道:“怎……怎麼會呢?這……這不是多年未見,驚……驚喜交加嗎?”
“小樓姑娘,你好啊!數年未見,你仍是這般美豔迷人,不知還認識故人否?”夏小胖走上前來,笑道
紫小樓柔媚一笑,道:“夏師兄你好,幾年未見,你倒是又壯實不少啊?”
夏小胖打了個哈哈,道:“謝小樓姑娘誇獎。”
紫小樓螓首微點,再次將目光放在喬依身上,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道:“呦,不錯嘛?我本以爲長平四十萬厲鬼兇殘無比,現在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嗎?”
喬依眉頭輕皺,道:“此言何意?”
紫小樓哼了一聲,道:“困了你五年,也沒見你皮破肉綻胳膊殘腿缺,我看這四十萬厲鬼多半是浪得虛名
!”
“哦”,喬依摸了摸鼻子,不知怎麼接話。這女子出口太惡毒了,居然咒他少胳膊少腿。
“那個,小樓姑娘,喬依,你們多年未見,敘敘舊,我就不在這打擾了,呵呵!睡覺,睡覺去了!”夏小胖憨厚一笑,摸了摸腦袋,朝着紫小樓拱了拱手,然後再朝着喬依眨了眨眼,轉身上來去了。
喬依怒瞪了他一眼,暗罵這傢伙沒義氣。
“怎麼不敢說話了?某人是不是揹着我做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做賊心虛啊?”紫小樓得勢不饒人。
喬依瞄了一眼吃飽喝足,打着呼嚕沉沉睡去的老糊塗和小糊塗,道:“我……我哪有?”
“沒有?”紫小樓媚眼一瞪,道:“沒有我怎麼就聽說,某人揹着我,找了個小情人,一從五行困陣脫困,就巴巴地趕過來,拜見岳父岳母?那什麼,見面禮準備的不少吧?”
喬依面上更紅,急道:“哪像你說的那麼不堪,我和語兒早就認識了。”
“哦,原來是青梅竹馬啊?那就是久別重逢,舊情重燃了?”紫小樓怒道。
喬依知道辯不過她,連忙岔開話題,道:“小樓姑娘,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呢?”
紫小樓橫了他一眼,蓮足輕移,圍着他轉來轉去道:“我本來懷着故友之情,每年都到五行困陣外,給你燒上幾串紙錢。沒想到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那些冤魂小鬼太遜,愣生生被你闖了出來。所以了,我來看看你是傷是殘,要是後半生不能自理的話,看在你送我玉墜的份上,給你送上幾塊碎銀,表表心意。”
喬依輕咳一聲,他算是從紫小樓這段惡毒的話語中,聽出來了。紫小樓分明是來專程看望他的。想到語兒和魚魚提起的,每年放在五行陣外的那一簇紫海棠,喬依心中一軟
。
他柔聲道:“多謝你了!”
紫小樓再度哼了一聲,只是聽那聲音,已是沒了幾分怒意。
不再糾纏此事,喬依邀請紫小樓到一旁坐下,輕聲道:“小樓姑娘,聽你剛纔所言,似乎知道這個咒法?”
紫小樓眉目流轉,在他臉上看了看,喬依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臉,道:“怎麼了?”
紫小樓道:“你可知道我是出身哪裡?”
喬依想了想,道:“魔道四公子,媚公子美名天下遠揚,你是出自百花谷。”
紫小樓輕哼一聲,道:“什麼美名遠揚,在你們正道之中,是臭名昭著吧?也不知道是誰,把人家和那四個臭烘烘的臭男人排在一起,真是氣死人了。”
喬依乾咳一聲,道:“你出身百花谷,這又怎……哦,對了黃雪鴻的娘程驚雪,便是出身你們百花谷。小樓姑娘,我可找對人了,你快說說看,這咒法是怎麼一回事?”
紫小樓白了他一眼,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喬依長大了嘴巴,啞口無言。
是啊,人家爲什麼要告訴他?二人分處正魔兩道,理應敵對。自己又和她不沾親不帶故,不對,故人之情倒是有一些,只是看樣子,紫小樓還生着氣呢,這點故人之情也不明不白的沒了。
嘆了一口氣,喬依面色一正,道:“既是如此,小樓姑娘,咱們面也見了,故友之情也敘了。此乃天山腳下,天劍門的地盤,小樓姑娘身爲百花谷弟子,在此地出現,多有不便。咱們正邪不兩立,混在一起,惹人非議。如果沒什麼事,你還是回去吧!”
言至此處,他起身站立,拱手道:“這兩日來回奔波,十分疲倦,喬依要回房歇息去了。就此告辭了,小樓姑娘還請自便。”
言罷,他竟轉身離去,幾步移過,眼看便要走上樓梯。
“你……你……你站住!”嬌柔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