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總,你也別來無恙啊……”
待到肖勝朝着她們走來時,就站在圓桌前的陸情面帶微笑的對肖勝說道。
講實話,兩人真的算是已經‘神往’很久了。
無論是於公還是於私,因爲中間夾着趙綺紅、衆生基金,都讓彼此在從未蒙過面的情況下,把對方的資料或者說老底查了個遍。
沒辦法,在彼此的心中皆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假想敵人。
最少,肖勝一直如此。而陸情呢,之前還有點看不上對方。所以,才讓齊宗盛過去噁心了他一番。當然,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然而,陸情的‘輕視’換來的則是復生在淮城的舉步維艱。
上週復生剛摘得淮城幾家礦場的開採權,這周就頻發‘事故’。只要有一點在操作上不當,周邊的村民也好、村委會也罷,各個都跟打了雞血似得往鎮裡告,往市裡告。
多家媒體‘蹲班蹲點’的守在那裡,硬性監督着復生的開採。講實話,人家也沒影響你正常工作,美名曰‘監督’。
可這樣的話,就影響了集團的採礦效率不說,也使得開採人員各個枕戈待旦的。
更誇張的是,既然有某些礦場出現了用人荒。那都已經不是工資待遇的問題了,而是當地村民既然打出了要爲後代留下青山綠水的旗號,抵制復生的開採。
就在今天,一篇名爲‘環保,你爲何有兩套標準’的文章引爆全網。
企業環保的查處越發嚴厲,甚至有的工廠直接掐電禁止你生產。打的就是環保的名義!但企業所產生的污染排放物是多少?
數據羅列的一清二楚!同等條件下,礦場的開採又產生多達數倍的污染源。爲什麼他們會被批准!
這篇文章的矛頭直指復生,與此同時文章還指出了復生在競標還未開始的時候,便已經派人去接手礦場的‘事實’。
借用文章的撰寫人來講,既然都已經‘許諾’給人家了。爲什麼還要裝模作樣的舉行什麼競標儀式?
這是演給誰看的?
這篇文章的報道,着實起到了‘打蛇打七寸’的作用。
復生在淮城的行動,這纔剛剛開始,便已經擱淺了。相關部門迅速進駐,進行深入調查。就連復生駐皖的總經理齊宗盛都被帶走調查。
而受此影響的復生集團,在全國多地皆遭到了抵制。霎時間,這家有着‘正規手續’的能源公司,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陸情從未想過,一個小小的淮城會牽扯到她的整個企業根基。現在還坐在餘杭的她,晚上就要乘機回京。作爲復生的ceo,她需要及時的處理整件事。
公關部已經在行動了,但就目前來看收效甚微。反倒是幕後推手,接二連三的扔出‘重磅’消息。整的原本就被動的復生,越發的難堪。
也正是基於這種大環境,才迫使着陸情不得不主動與肖勝取得聯繫。這纔有了今天下午的這場會面……
否則,以陸情或者說復生能源帶給他們的‘優越感’,對方怎麼也不會主動邀約肖勝的。因爲哪怕到現在,在所有人眼中,肖勝都不過是個‘投機分子’。
在淮城,藉助馬老二起家,攀上中寧的耿鵬飛壯大。忽悠着黃成功最終上了賊船,又‘逼迫’着賈青不得不暫且放棄對豐華的控制權。
縱觀肖勝的發跡史,就是一部‘可歌可泣’的‘投機倒把’。
踩在巨人的肩膀上,一點點平步青雲。
最少,在陸情這一層次的人眼中,肖勝就是這樣的‘幸運兒’。
肖勝了解他們的心態,也從不給他們‘犟’什麼。他更喜歡用事實說話!
無論是白貓黑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無論是投機倒把也好,還是靠自身本事也罷,我能讓你跪着高歌《征服》就夠了。
“陸總,你可比資料照片上漂亮多了。怪不得當年趙程爲你葬送了趙家,過後還能讓趙家二少明媒正娶。”
開場的一番話,就算是‘笑裡藏刀’。
趙黃兩家的‘恩怨情仇錄’,那都是老黃曆了。雖說在業內都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但現在敢當着陸情的面提及這事的人,縱觀整個圈子那絕對是屈指可數。
估摸着就連李涯爲了‘討好’復生,都小心翼翼的避開雷區。
可現在,第一次見面的肖大官人當場就提及了這件事。他的這一開腔,着實讓現場的氣氛凝固在了那裡。
而此時,陪着他們倆站在那裡的簡雪等三人,顯得無比尷尬。
陸情的臉上微微動容,任誰都看得出來,她處在憤怒的邊緣。
“怎麼?許你在北邊圈子裡不止一次的提及‘趙四xiao jie’老牛吃嫩草,就不准我‘老生常談’啊?”
說這話時,自顧自拉開椅凳的肖勝順勢落座。連伸手與其握手的趨勢都沒有!
自己翻開茶杯,自己又斟滿了茶水。擡起頭的肖大官人,泯然一笑的開口道:“我說不來吧,你非要讓我來。講實話,就目前的你和我而言,無論是於公,還是於私,都尿不到一個壺裡。”
“抱歉,我說話太粗魯了。可是詞糙理不糙!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本着以和爲貴的態度,做生意、完成自己對金主的投資承諾。可是你們呢,總覺得像我這樣從底層爬上來的小人物,得給你們這些出身高貴的大人物讓路。否則,那就是罪孽。”
說到這,肖勝端起了茶水豪飲了一口。根本就不想是在飲茶,更像是爲解渴。
在這個過程中,已經整理好情緒的陸情雍容的落座。待到她坐下後,簡雪等三人紛紛也隨之坐下。
“看來肖總,還是對我們怨念很深啊!”
“你說呢!來餘杭前,復生那個叫什麼,齊宗盛,齊總……‘叭叭’的跑到我家門口,差點給我上演一出‘全武行’。復生入淮我阻礙了嗎?復生收購四海商會,我插手了嗎?復生發展下線與吳坤開貨運公司,插手物流我干涉了嗎?”
“收礦場,利用四海商會涉足原材料市場,藉着吳坤父子在淮城貨運方面的關係網,暗地裡撬我的單。這些在我看來,都是正常的商業運作。部分手段惡劣了點,但都是生意場上的人,大家只要別太過分,放你們入淮。”
說到這,身體靠在椅背上的肖勝,笑容變得冷冽起來道:“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代表着你們就可以在我頭上爲所欲爲。我不是沒給齊宗盛機會,我告訴他三天之內給我送來一盞一模一樣的紫砂壺。那個沙壺是雖說是景德鎮官窯的,可市價絕不過千的。”
“彼此都給對方一個臺階下,大家相安無事多好!可他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小人物也是要尊嚴的,不只是你們這些大人物嗎。沒辦法,他喜歡玩我兄弟就陪他玩好嘍。我們能把李涯像狗一樣攆出淮城,還在乎一個黃家的旁親齊宗盛嗎。”
當肖勝直言不諱的提及李涯,還用‘狗’這個詞來形容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的望向眼前這個囂張的年輕人。
別說在冀省了,哪怕是在餘杭、江南又有哪個人敢像肖勝這樣用詞形容李涯的。
而聽到他這話的陸情冷笑道:“肖總,你這是無知者無畏嗎?”
“不,就是單純的囂張!就像我現在去冀省能被李大公子,玩得體無完膚一樣。他去淮城,我總有辦法讓他遍體鱗傷。同樣的,如果我現在想邁入晉省的地界,很有可能被黃家玩得直不起來腰。但在淮城,我想讓他滾,他不滾都不行。”
“所以,你今天如果約我來是關於淮城的事宜話。那麼我已經告訴你我的底線了。”
說到這,身子前傾的肖勝,單指敲着桌面上一字一句的說道:“齊宗盛必須滾!否則,我可以向你保證。像今天這樣的大手筆,我每半年給你玩一次。”
說完這些,肖勝不顧在場的四位女士,自顧自的掏出了一根香菸。點着之後開口道;“對了,各位把錄音都關上了吧。我敢當衆說這麼囂張的話,不是沒準備的。再者,你也不去淮城打聽打聽。我肖勝在淮城養了一支專門玩高科技的隊伍。每年七位數的投入,不只是爲了聽響的。”
當肖勝說完這話後,把兜裡的一串鑰匙扔到了桌面上。掛在鑰匙環上的那枚黑色儀器,此時此刻不但發出‘嗡嗡’的聲音,還亮着紅燈。
做完這一切後,側過頭的肖勝又向不遠處的攝像頭擺了擺手道:“衛總只能看見畫面,聽不到我們說話的。從始至終我都保持着很燦爛的笑容。畫面就是放出去,也沒人相信你們的轉述嗎。”
在肖勝說完這些後,扭頭望向了自己右手邊的夏佳彤。迎上肖勝的微笑,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的她,把手放在了桌子下面。
不知道她在桌子下面有什麼樣的操作,但肖勝只看到了她肩膀的蠕.動。
隨後,他的目光投向了對面的路情。後者淡然自若的把摁下了腕上的‘手錶’!
“厲害了勝哥!”
“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而善戰者,無赫赫戰功!你們玩得這些,都是玩剩下的。你們用我最擅長的技能,來針對我,覺得合適嗎?”
說完這話,肖勝扭過頭去。緩緩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掛在簡雪耳垂上的那枚耳墜上!
“這個耳墜給你的氣質不符,蠻適合賈茹的。割愛送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