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哥,我要是你無論是老蒼,還是這個侯倩倩,哪一個都不會放過。”
副駕位置上的房小壯,透過倒車鏡望向寒風中竭斯底裡吶喊的那個婊、子。眼中盡顯不屑的嘀咕道。
“怎麼個不放過法?一個連尊嚴都放棄了的女人,一個長滿獠牙唯利是圖的男人。都不過是一羣這輩子都止步於社會金字塔中層的跳樑小醜罷了。老話說的好,狗咬你一口,你總不能再咬回去吧?人賤自有天收,他們兩人的日子,以後會很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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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的肖勝,看着手中那隨着麪包車的行駛而左右搖擺的u盤。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樣的籌碼,他手裡掌握的越多,越容易他以後的佈局。但同時,危險也就越大了。
“但是勝哥,對待敵人的仁慈,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萬一老蒼破釜沉舟……”
“敵人?如果他們真配得上的話,我肖勝也就永無安寧之日了。小壯,不是誰都配得上我們親自出手的。雖然旁人常說,這是個物慾橫流的社會。只要有錢有權,沒有什麼事擺不平的。這話我部分時候贊同!可同樣的,這也是個法治社會。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
“外面的世界不好嗎?”
待到肖勝剛說完這話,親自駕車的陳泰順,立刻以身說法的回答道:“太特麼爽了……”
“哎,順子哥今天你原本滴酒不沾的。怎麼那個琴姐一來,撩上幾句你咋就端杯子了?”
一旁的小壯笑着打趣着。
“她給我的是果啤,沒什麼酒精度的。”
“呦呦是嗎!對了,我從老蒼那裡套出了一些關於‘琴姐’的消息,你有沒有興趣?”
一路上,竟雞、巴瞎扯的小壯跟陳泰順扯了一路子的蛋。
而陪着肖勝坐在第二排的陳鵬舉,則輕聲詢問道:“李志武這事,你怎麼處理?”
“冷處理!”
“嗯?不準備把事鬧大?”
聽到這話的肖勝,笑着回答道:“鬧大幹什麼?兩個大孩子打架,扯着家長就沒什麼意思了。”
望着肖勝那‘運籌帷幄’的笑容,陳鵬舉笑着反問道:“有具體計劃?”
“狗屁的計劃啊,順其自然。這麼跟你說吧,老蒼這些年是攢了些積蓄,不過都放給信貸公司了。從現在到明早,他的錢肯定短時間要不回來的。沒錢怎麼跑路?另外,突然間消失的老蒼會帶給李志武什麼信號?如果你是他,你會怎麼辦?”
“惶惶不安!畢竟這事,一旦被捅破了。就是他‘身敗名裂’了。特別是涉及到舊縣的棚戶改造,他也怕被曝光啊。”
“對嗎!我找他談,就落了下乘。得他找我談,被老蒼逼着找我談。”
聽到肖勝這話的陳鵬舉,下意識反問道:“老蒼會走這一步?”
當陳鵬舉說完這話後,泯然一笑道:“世上很多弱者,極少數是因爲善良質樸,而主動選擇退讓。更多的,可能是一種自以爲是的狡黠處事智慧,處於劣勢,卻並不是真的佔據禮儀理義。相反,一旦有利可圖,猙獰程度、可憎程度,絲毫不遜於任何人。”
“他能爲了錢,不顧自己主子的秋後算賬,來設計我。那他也能爲了錢,不顧一切的去威脅李志武。這樣的人,要麼被社會玩死,要麼是被警察槍斃。前者是多數人的常態,後者就是我們新聞上看的通緝犯了。”
當幾人折回陳寨村時,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三點多鐘了。
怕回去驚擾了睡眠很淺的二老,肖勝直接就跟陳泰順去他家裡睡覺。
兩個光着屁股一起長大的男人,鑽進被窩後,竟然沒有了剛回來時的睏意。睡在‘吱吱’作響的板牀上,兩人抽着煙,望着頭頂那佈滿蜘蛛網的樑柱。
兩人聊了些關於火車站擴建項目的進展情況,陳泰順又跟肖勝說了些洪山的軼事。大部分時間裡,都是陳泰順在說,肖勝在聽。
“睡着了?”
滔滔不絕的說了近十分鐘的陳泰順,在看到肖勝沒有吱聲後,輕聲詢問道。
“沒有!在等你把話題拉到正池上。順子哥,你不覺得你跟我聊的這半個多小時,是東一錘,西一榔頭,毫無邏輯性可言嗎?對於一個平常思路無比清晰的成年男子而言,出現這種情況,要麼是你愛上了我,要麼是你在做鋪墊,把話題拉到正池上。”
“前者,我是無福消受。我覺得是後者……”
聽到這話的陳泰順,起身瞪向躺在那裡的肖大官人,隨即說道:“把牀頭櫃抽屜裡的‘開採露’拿出來,我今晚就要向你證明,我有多愛你。”
“哈哈,禽獸啊!說重點……”
聽完肖勝這話,原本已經坐起身的陳泰順,乾脆就披上外套,直接靠在了那裡。點着了一根香菸,沉默了好一會兒。
黑暗中,肖勝望着身旁那被忽明忽暗的煙火,映射的臉龐。同樣披上外衣做起來的肖勝起身道:“也給我來一根。”
“什麼事讓你這麼糾結。我覺得從我這次回來之後,你就有點患得患失的。咱兄弟倆,除了女人不能共享之外,其他的啥不能說的?”
聽到這話的陳泰順,掐滅香菸道:“在我入獄之後,高小琴是不是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在村裡?”
“啊?應該有這個回事,那個時候我還沒畢業。不過聽老人說道了,回來的時候明顯胖不少。隨後又恢復原樣了。怎麼了?”
又提及高小琴時,肖勝便意識到事情有什麼不對勁了。
“她有個孩子……”
“不是,你想表達啥?她有個孩子,是你陳泰順的?”
“今年快五歲了,去掉懷胎十月的時間,年齡是對得上的。”
聽到陳泰順這話的肖勝,頓時來氣道:“哥,我親哥。你讓我咋說你呢。年齡相仿就是了?幼兒園快五歲的都在小班呢。”
“不是,她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及這件事的。火車站的擴建項目啊?”
“她沒提,也沒多說什麼。就是在初六那天,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原本我是不想接的,可我覺得還是要跟她說清楚。當時電話接通之後,她身邊確實有個孩子。”
說這話時,掏出手機的陳泰順掏出了手機,翻開了微信。在與高小琴的聊天記錄裡,確實有一張小男孩的照片。還別說,整個孩子的五官輪廓,跟陳泰順還真特麼的帶像。
怪不得,陳泰順會如此患得患失的。
“孩子現在在哪兒?”
“高小琴的老家,戶口掛在了她哥的名下。”
“尚莊?”
“嗯!”
“墨跡個啥,白天就去做親子鑑定。是咱的娃,憑什麼跟人家的姓。”
聽到肖勝這話的陳泰順,緊皺眉梢道:“可我一直想不清楚,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爲什麼這麼久了,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告訴我。而……”
“孩子是無辜的。明白嗎?我擦,怎麼聽到這消息,我比你還激動呢。別想那麼多哈,就目前的時局來看,陳家兄弟真的已經是秋後螞蚱了。河道清理工程,便已經讓他們資金玩不轉了。更別說火車站擴建項目了。不瞞你說,靳大海和靳小海也已經進了老賀家的黑名單。”
“我讓人把他們的場子‘金碧輝煌’的內部監控給黑了。從裡面篩檢出了胡天雲的那一段,直接交給了賀子明。這事,他們會氣我,可更氣的肯定是靳家父子倆。”
“從大局上來講,現在的咱們纔算是真的‘跳出五行中’了。淮城各個權貴們都有桎梏,就躲得清閒。我隨後的計劃,就是埋頭搞發展。必須在淮城重新洗牌之前,最少也是之後吧,我們最少要武裝好咱自己。”
“在這個期間,咱不惹事,但也絕不怕事。誰都害怕自己會是被下一個清洗的對象。所以,他們也不敢明着跟我們鬥。看清局勢了嗎順子哥?”
“咱現在是站着討生活,誰特孃的都不怵。明白?”
聽完肖勝這囉嗦的一大堆後,陳泰順咧開嘴角的重重點了點頭。
“對了,那個孩子叫啥?”
“現在隨他哥的姓,姓高。全名高興。”
“哎呦我去,這名字喜慶。聽着就想咧嘴。不過順子哥我還是得提醒你,在親子鑑定沒有出來結果之前,你可不能同情心氾濫啊。”
“你這不是廢話嗎。你哥我還沒那麼賤呢。睡會兒,睡醒了再說。”
“得嘞!”
三點多睡的肖大官人,戀牀到六點多才醒來。當他睜開眼時,身邊的陳泰順已經不見蹤影了。麻利的穿上衣服,走到窗口處的肖勝看着站在庭院水池前的陳泰順,一身得體商務裝的在那裡臭美着呢。
鬍子已經刮乾淨了,連鼻毛都是修葺過的。
“慢慢的搗鼓哈,我先回去一趟。洗漱一下,咱八點集合。我這就去叫大鵬哥。”
“嗯。我這一身咋樣?”
“帥到掉渣了!要不這樣順子哥,咱這次去把高小琴她嫂子也一起接回來吧。反正,高興都習慣叫媽了,省的改口了。”
“你還能再不要臉點嗎?”
聽到這話的肖勝,聳了聳肩膀笑着出了門。先是瞥了下村口,看到小賣部還沒開門。然後,轉身朝着自家走去。
‘滴滴……’
身後的轎車喇叭聲,讓肖勝下意識轉過身。當他看到葉薇的小白緩緩朝着自己這邊駛來之際,站在那裡的肖大官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