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勝的‘張弛有度’,在無聲無息之間‘震住’了場子。
原本高家在尚莊,都屬於那種不怎麼招人待見的戶。村裡人不少都知曉,高興其實是高小琴在外生的‘野種’。
這個敏感的詞彙,可不是從旁人嘴裡說出來的。而就是從她嫂子嘴裡流露出來的!
整天對外說,他們家爲了養這個男童,不知花費了多少。可只要不是傻子,心裡都跟明鏡似得。就高德順那胡吃狗油的德性,你們高家是憑什麼蓋起這二層別墅的?又怎麼買得起十幾萬的車?
不還是靠着你那個在外給人當‘小三’的妹妹嗎。
現在人家把孩子放你這了,不求你一視同仁。怎麼着也要念及着人家養你一家子的情,也要把最基本的‘吃好穿暖’給保證吧?
村裡人,都已經發現了一個定律。如果哪天高小琴開車來接孩子時,那天高興是穿的最好、最乾淨的時候,她前腳走,後腳就把孩子的衣服給扒下來。
按理說,孩子也到了上學的年齡了。
上半學期是高小琴親自來交的錢,他們也就把高興送去幼兒園了。畢竟現在農村都是校車車接車送的了。 這學期,能不是耽誤了。夫妻兩人只要起牀就把孩子拴在村口的大槐樹上。
用他們近門的話說:兩人又沒錢了,想要這種方式給高小琴要錢。
期間,也有村民替孩子出頭。可這年頭,自家的事還都問不完呢,怎麼還問的了他人的事?
現在高興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有些看不下去的好心村民,私底下偷偷摸摸的給他的呢。繼而,當肖勝等人來此‘質問’兩夫妻關於孩子事時,村裡是沒一個人出面幫襯着。
鞠完躬的肖大官人,轉頭望向了連忙攙扶起高德順的村婦。從容淡定的從兜裡掏出香菸的他,分別爹給了陳泰順及陳鵬舉,同時詢問道:“如果孩子是我們的,你準備要多少錢?”
“我跟你說,你別唬我哈。我大舅可是在淮城當官的。另外,就這件事而言,我們多少錢都不會點頭的。我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怎麼可能……”
“我去你媽嘞戈壁!老子現在問你,是特麼的給你臉。淮城當官?叫啥?哪個部門,官居何職?多少錢都不會點頭?你怎麼不說,如果我們真把他接走了,高小琴就不會給你們打錢了?把孩子當搖錢樹?那你得施肥、呵護啊。還想巧,還想好,還想買個老牛不吃草?”
說到在的肖勝,夾着香菸點向對方道:“你還是祈求這孩子跟老陳家沒一點關係吧。一旦親子鑑定出來……你大舅在淮城就是天王老子,我肖勝也不給他這個面子。”
就在肖勝與村婦說話間,去而復返的農婦端着一碗剛燉出來的雞蛋腦,上面撒着點蝦皮和蔥花,滴了幾滴香油。同時,身上還有一件八成新的厚襖。
看到這一幕的肖大官人,一改剛剛面對悍婦時的猙獰,取而代之那份和善,着實讓人大跌眼鏡。
“謝謝……”
把雞蛋腦端給了陳泰順,父愛氾濫的他,坐在石臺上親自喂着孩童。這一幕,讓不少村民私底下嘀咕,都期望着這幾個男人能把孩子接走脫離苦海。
姍姍來遲的警車,搖搖晃晃的抵達了尚莊村口。
在看到警車的一剎那,高德順兩口子跟見到親人似得就往那邊衝去。期間,身體肥碩的高德順還腳底打滑的重重摔了跤。這也使得現場崩發出了一陣鬨笑聲。
看到穿警服的男子下車,高德順就趕緊從兜裡把自己的好煙掏出來,一一散給這兩人。平常應該是有點關係,繼而,幾人之間是有說有笑的。
諂媚的笑臉結束後,高德順夫婦立刻變臉的指向了站在石磨前的肖勝三人。故意扯着聲音的喊道:“他們偷的我小孩,是個人販子。而且,還故意毆打我。你這我這半張臉……”
聽着高德順這噁心的‘告狀’聲後,不少村民都跟敢怒不敢言的瞪向這老肥。畢竟,人家身邊現在有警察撐着。對於村民來講,天生對穿制服的有所畏懼。
“哪一個啊?”跟着高德順走到肖勝面前的爲首男子,嘴裡叼着香菸的詢問着。
當高德順聽到這話後,雄赳赳氣昂昂的指向肖勝和陳泰順道:“就他們倆。”
“走吧!”
“去哪?”
“你說去哪?三合鎮派出所。”
聽到這話的肖勝,冷笑道:“爲什麼?”
“爲什麼?你跟我說爲什麼?光天化日之下,衆目睽睽之中,你公然……”
“你的證件呢?別告訴我是臨時工哈。”泯然一笑的肖大官人,從容淡定的回答着。
“哎呦喂,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身份證拿出來,趕緊的。”
當陳鵬舉聽到這話後,下意識往前衝了數步。而站在他面前的肖勝,直接單手攔了下來。
“你看看,他們這囂張的樣子……”在一旁煽風點火的高德順,指着被肖勝擋在身後的陳鵬舉。
“怎麼着,你還想襲警?”爲首男子佯裝要拔自己的警棍。
笑容變得冷峻的肖大官人,慢條斯理的從內兜裡掏出錢包。並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證遞給了對方!
“淮城大口鎮陳寨村……哎呦喂,大城市來的啊。怪不得這麼囂張。我告訴你,我懷疑你涉嫌……”
不等對方把話說完,肖勝直接打斷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對你所說的話負責嗎?爲了一根香菸,被扒掉了這身衣服不說,還有可能得罪一幫人。你覺得值不值? ”
“哎呦呦,好大的口氣。我告訴你,叫什麼來着。肖勝,我要是沒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不敢穿這身衣服。”
“啪啪……”
待到對方說完這話後,肖勝當衆給他鼓了掌。
隨後擡手看了下時間的他,輕聲道:“下午三點之前能把我送到淮城嗎?今天下午三點市局爲我召開‘表彰大會’,韓朗韓局長親自主持。別耽誤了……”
當肖勝說完這些後,兩名警員及在場的所有人都怔在了那裡。爲首的男子,半天才嘴角抽搐道:“你唬誰呢?”
“這事沒法亂吹牛逼吧。你打個電話詢問一下不就行了嗎。哦對了,以你的級別還沒這個資格。身份證在你手上的,你可以請示你的領導,讓他們覈實一下。我再問你一遍:不取證、不走訪排查、不聽取羣衆的口供,你就真準備這樣什麼都無所顧及的直接抓人嗎?”
說這句話時,肖勝的聲唄瞬間提供了幾許。
霎時間,現場寂靜的讓人感到可怕。而就在這個時候,肖勝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緩緩掏出手機的肖勝,看了下號碼後,隨即接聽。
“你到三合鎮了?我沒有,我現在還在尚莊。是三合鎮的派出所出的警……警員編號看不清。出警的車是xxx。”
“好,麻煩你了。”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後,爲首男子狐疑的望向肖勝道:“不會是設置的鬧鐘聲,故意在這唬我的吧?兄弟,手伸的很長啊。”
“如果我是你,肯定會再多等幾分鐘。”說完這話,肖勝從他手裡奪過自己的身份證,順勢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把身份證放入錢包的同時,肖勝對高德順說道:“我們這次來,無非是要確定下,這個男孩與老陳家是否有血緣關係。如果有,你的事就大發了。如果沒有,作爲他名義上的父親,你這樣虐待一個孩童,你良心何安啊?講實話,如果不是考慮到影響,我特孃的真想扇爛你的狗臉。”
‘嘀鈴鈴……’
肖勝這番話剛說完,爲首警員的手機突然響起。當他掏出手機看到標註後,雙眸驚恐的望了肖勝一眼。隨後轉過身去,畢恭畢敬的接通了電話。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沒問題,沒問題……”
掛上電話的爲首男子,再扭頭時,瞬間換成了一張燦爛如初的笑臉。
湊到肖勝身旁後,輕聲道:“肖總……”
‘嗡嗡……’
只覺得自己腦袋裡有一萬隻蒼蠅在亂竄的高德順,沒站穩的往後撤了幾步。若不是他媳婦攙扶着他,估摸着這龐然大物又要滑倒在了地上。
“既然警察都出面了,什麼事我們就去派出所裡處理吧。我們也需要有官方機構爲我們‘見證’一下。同時,我們也保留着對高德順的起訴權。衆人都聽到了,他剛剛污衊我們是‘人販子’。”
“不是,我剛剛捱打了啊。我……”
不等高德順說完,爲首男子猛然扭頭瞪了這廝一眼。嚇得後者直接哆嗦幾分的不敢再廢話。
原本想看到的場景沒有出現,反而對方一個電話,讓他們夫婦倆成爲了‘被告’。這讓高德順兩夫妻,頓時七上八下的。
“我跟你們說哈,不要覺得上面有人就可以爲所欲爲哈。現在網絡這麼發達,你們要是敢徇私枉法的話,我就去淮城告你們去……”
說翻臉就翻臉的悍婦,現在直接把矛頭直指自己叫來的這兩人了。
面對這樣的潑婦,處理起來得心應手的兩男子,根本就不吃這一套的直接把高德順夫妻二人拽上了警車。
與此同時,肖勝、陳泰順及陳鵬舉,也領着小高興上了金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