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的肖勝,迎上了在大廳‘吃白飯’的陳鵬舉。
還外帶打包幾份份的他,是真沒把自己當外人!
“吃着、喝着,你還外帶啊?”
“黎哥人耿直,我就說這奶茶喝的好喝。那就非要給我打包幾份,人家裝都裝好了。不帶走多閃人家面子是不是?再說,我要去掏錢,更顯我沒交朋友的誠意。”
聽着陳鵬舉‘口若懸河’的一番解釋,望着對方的肖大官人是一臉的懵逼。曾幾何時,一腳都踹不出來一個屁的大鵬哥現在口齒怎麼這麼伶俐,臉皮怎麼能如此之厚實?
哪怕是坐上了車,兄弟兩人還在打着嘴仗。現如今,還能與淮城勝哥如此‘歡快’鬥嘴的,在淮城真的屈指可數了。
‘嘀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讓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肖勝一邊回擊着,一邊從兜裡掏着電話。
“趙姐……”
“什麼?”原本臉上還面帶笑容的肖勝,不知在聽到什麼‘勁爆’的消息,整張臉變得陰沉起來。
“去濱湖世家,快!”
舉着電話的肖勝對開車的陳鵬舉說道。
“我馬上就到,沒事的……”
說完這話的肖勝掛上了電話。
“怎麼回事?”一邊調轉車頭的陳鵬舉,一邊詢問道。
“劉啓華突然堵在趙綺紅家門口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是讓我原諒他。通過貓眼看過去的趙綺紅,說他右手還有過包紮和血跡。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就把電話打到我這了。”
聽到肖勝這番陳述的陳鵬舉下意識回答道:“夏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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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上一秒做決定,下一秒就付之行動。這符合夏珂的做事風範!”
當肖勝急急慌慌趕到趙綺紅所在的樓層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劉啓華就跪在她門前的腳墊上。聞訊趕來的一老一少保安,蹲在那裡苦口婆心的相勸着。
自始至終都未有給劉啓華開門的趙綺紅,通過貓眼一直觀察着門外所發生的一切。
電梯‘叮咚’一聲響起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電梯口。
肖勝的出現,亦讓那兩名與其聊的頗爲‘投緣’的保安,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得。劉啓華在看到肖勝時,都沒起身的抹過身體。
左手捂着他那用紗布包裹的右手,上面浸透了的猩紅血跡還歷歷在目。
“勝哥,勝哥你可來了!劉總,這一直跪着不起身,你看……”
“勝哥,勝哥我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的打嫂子的注意。上次是我……”
有點懵圈了的肖大官人,不等劉啓華說完,指着他的手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一個大老爺們哭個屁啊。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手指,我的小手指。勝哥,這袋子裡裝的是我的小手指!夏總說了,這次事情‘勝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唯有斷指才能平息您的怒火!”
當在場的衆人聽到劉啓華這話後,一個個呆木若雞的怔在了那裡。特別是那兩名一早就來的保安,望着那裝着斷指的黑塑料袋,之前那個年輕點的還準備獻殷勤幫劉啓華提着呢。
得虧沒提啊,那可是一根斷指啊!
門外所發生的一切,趙綺紅自然是聽在耳中。當她聽到劉啓華的這番陳述後,整個人的內心是矛盾,一來爲肖勝的鐘意而覺得暖心,二來卻又爲他的‘暴戾’而寒心。
“誰告訴你唯有斷指才能平息勝哥的怒火?這事之前,咱們不都是斷吊嗎?”一旁跟上來的陳鵬舉,在此時突然接腔道。
而聽到這話的劉啓華,一臉驚恐的‘啊……’了一聲。就連那兩個保安,都瞪大眼睛的望向陳鵬舉。
門後面的趙綺紅因爲陳鵬舉的這句話,而臉色燒紅起來。知道他們兄弟倆‘德行’的趙綺紅,自然曉得陳鵬舉是在開玩笑的。
“大鵬哥,還嫌這不夠亂嗎?首先,這件事我很生氣。其次,我確實與夏總有過‘對峙’,最後,我絕不沒有要求他讓你斷指來平息我的怒火。我的原話是:我需要一個交代。”
當肖勝說完這些後,擦拭着眼角淚水的劉啓華,淚眼迷濛的詢問道:“勝哥,這個交代你滿意嗎?”
望着劉啓華那‘可憐巴巴’的樣子,真是‘氣不起來’的肖勝擺手道:“滾,滾,趕緊滾。現在拿着你這根手指去醫院還能接上,晚了就廢了。”
“謝謝勝哥,謝謝勝哥!我下次一定繞着嫂子走。不,這個小區我都不會再來了。”
說完這話,雙腿跪的都有些發麻的劉啓華,站起身時候還差點蹣跚的後躺過去。若不是他身邊的兩名保安攙扶着,估摸着已經被嚇破膽了的劉啓華,走路都打飄。
“哦哦,對了勝哥,夏總有封信讓我轉交給您。請您一定要過目,您一定要過目哈。不然,不然我……”
接過劉啓華遞過來那封還沾有血跡的信封,已經有些‘不耐煩’的肖勝,擺手道:“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做人,最少我不會在跟你有任何瓜葛。”
“一定,一定!”
“麻煩你們送他下樓!我看站都站不穩了。”
對於肖勝的客氣,兩保安顯得‘受寵若驚’。當天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是心知肚明的。可誰曾想到,沒過幾天就發展成這個態勢。
按照肖勝所說,他只是給劉啓華的‘主子’要個交代,人家就讓其親自登門‘斷指’致歉。
乖乖,啥叫牌面?這才真正叫牌面……
“對了,下次化妝的時候別用雞血。雞血‘細’,這天的溫度容易凝固。豬血不錯,記住了哈。”
待到劉啓華剛走到電梯口,轉過身的肖勝在端詳了信封上的血跡後,笑着對其說道。
而聽到這話的劉啓華‘噗通’一聲又跪了下來。這一次,連陳鵬舉都看不下去的喊道:“夠了,三四十歲的人了,孩子都老大了。怎麼動不動就學人家下跪啊。真要是想找你的事,還會讓夏珂那孫子知道啊?滾,麻利兒的。趁現在勝哥沒改變主意。”
‘叮咚……’
恰好電梯抵達這一樓層!
聽到陳鵬舉這話的劉啓華是連滾帶爬的鑽進了電梯內。而原本攙扶他的兩名保安先是一愣,隨後也趕緊躥了進去。
進入電梯後的劉啓華,一改剛剛‘聲淚俱下’的樣子。再次變得‘盛氣凌人’。
“今天發生的事,你倆要是敢露出去半句……”
“不會,不會的劉總。我們什麼都沒聽見、看見……”
電梯直抵樓下,剛剛還雙腿發軟的劉啓華一溜煙兒的就鑽進了自己座駕內。
‘嗡……’的一聲就駛離了現場。
望着黑色轎車離開的車影,年輕點的保安嘴裡嘀咕道:“什麼東西。”
聽到這話的老保安,笑着回答道:“看到了,這就是人性的真實寫照。連狗都不如……”
說完叔侄倆相視一笑的朝着值班室走去。於他們而言,小區裡只要沒事,就是最大的幸事!
這邊劉啓華他們剛下樓,趙綺紅原本那緊關的房門便‘咔’的一聲打開了。
“哎呦趙姐,巧了。你住這裡啊?”
伸手打着招呼的陳鵬舉,笑的那是玩味啊。
完全拉開房門的趙綺紅瞥了他一眼道:“看來敏子還沒教育好你。”
撇了撇嘴的陳鵬舉,湊到肖勝耳邊道:“我去車裡等你……”
“滾犢子!我跟趙姐關係清白着呢,對吧綺紅……”
直接把敞開了的趙綺紅,轉身獨自折回了房間。而說完這話的肖勝,咧開嘴角的拉着陳鵬舉往裡坐着。
“哎呦我去,這裝潢真夠奢侈的。”
“大鵬啊,什麼時候你也這麼‘嘴碎’了?”廚房內傳來了趙綺紅的‘埋汰’聲。
“趙姐,你也不看,我現在天天跟着誰跑。被狗勝帶着帶着就‘脫軌’了。我媳婦也這樣說我!說我現在有點油腔滑調了,跟狗勝一個熊樣。”
“哎哎,說誰呢?變着法子損我是不是?”已經不忍直視的肖勝,直接打斷兩人間的對話。否則,下午的這裡就成批鬥大會了。
也不見外的陳鵬舉坐在沙發上,不過當趙綺紅端來茶水和水果時,他還是主動起身接着。
此時的肖大官人已經撕開了信封,展開‘回信’時,他的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因爲開頭與其如此相仿。
“吾弟肖勝,見字如人。最近一切安好……”
“嚯,這是誰的字啊?好一手‘瘦金體’。”看着肖勝展開信件的趙綺紅,只瞄了一眼就被那行雲流水般的字體所吸引。
“劉啓華的主子,哦不對,他主子的主子。”
肖勝這樣回答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劉啓華是袁家表親,現在連袁菲都成了夏珂的‘牀、伴’,那還不是他主子的主子?
“你們這是‘信友’嗎?”
當趙綺紅道出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名詞時,擡起頭的肖勝看了他一眼,隨即和陳鵬舉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信友?現在網友都不可靠了,炮、友都成過去式了,信友還有說服力嗎?對手,他現在是……整個淮城最恨不得我早點死的對手,沒有之一……”
待到肖勝說完這番話後,趙綺紅臉上的笑容凝固在了那裡。沉默了半天,纔開口道:“我和小靜是不是又拖累你了?”
正啃着蘋果的陳鵬舉,在聽到這話後,停止了嚼咽。
“不是,反了吧?應該是狗勝連累了你們娘倆吧?是這個邏輯對吧狗勝?”
“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說完這話的肖勝,擡起頭望向趙綺紅道:“你……和我是一家人,沒有拖累這一說。”
‘噗……’
“我還是下去在車裡等你吧。總覺得自己是八百瓦的大電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