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煉氣一層

後山是一座靠近無心山脈的一處小山峰,山頭上有不少天然溶洞,由於不在深山老林,所以這些山洞裡並沒有什麼野獸,最多就是蝙蝠什麼,很適合用來閉關修煉。

方家一有子弟達到某個層次想要做突破,都會來此地,即便是當初方鴻,在突破築基期的時候,也是在此處閉關,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安全的,這也是王南放心王莫來此地修煉的原因。

兩人沿着山林小道,半日後來到一處比較陰涼的山洞,玉凝幫着王莫收拾下東西,清理了山洞內的蛛絲灰塵後,又小心地輕聲呢喃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望着玉凝離開的身影,王莫覺得有股怪怪的意味,卻又說不上什麼。

拋開這些古怪的想法,王莫徑自來到山洞內的石臺上,靜坐下來,閉目沉神,腦海中出現那片赤紅色的經文。

轉靈訣!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不至於那麼痛苦呢?”

王莫坐在石臺上,托起下巴沉思,三轉之力,衍生出三倍於旁人的靈力儲量,這對王莫來說具有相當大的誘惑性。

片刻,王莫又一次閉上眼睛,掐起法訣,決定再試上一試,按着先前的經驗,只需要將順三轉逆三轉完成,那股痛楚就會自行消散。

深吸一口氣,王莫開始按着上面的筋絡走向,運轉起來。

順三轉,和昨天上午一樣,很順利,體內涌入一股暖流,通體舒暢,但到逆三轉時,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全身筋脈靈根被切割的感覺一度浮上來,使得王莫的臉龐扭曲起來,身體不住地顫抖,但他咬牙切齒地堅持,打算將這三轉完成。

終於,在王莫的極力堅持下,逆三轉如願完成,但在完成的一剎那,王莫收回運轉的靈力,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逆三轉,實在不是人練的,每一次的運轉,都需要莫大毅力。

不過,付出總有回報,順逆三轉後,王莫恢復力氣後,感受着體內的靈氣,發現靈氣變得更爲濃厚,靈力也粗了一圈。

看到這本想放棄的心再次恆定,他倒不信自己會敗在一本煉氣口訣之下!

衝着這股韌勁,王莫喝了口水,又一次閉目運轉起來。

順三轉,逆三轉,不停的在王莫體內交替運轉,外界一股股淡淡的靈氣也在這種功法運轉下慢慢進入王莫的身體,這個速度,卻比一般修士足足快上數倍!

王莫對此自然不知,此刻他正在和體內的逆三轉做着激烈鬥爭。

每一次的逆三轉所引起的切割疼痛,遠非常人所能想象。即便是地獄熔鍊也難以形容,每一次逆轉。王莫的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額頭豆大的汗珠揮如雨下,浸溼他的衣衫,從逆三轉開始,就沒幹過。

在經歷數天的順逆三轉後,王莫驚訝地發現,逆三轉引發的疼痛感,似乎減輕不少,倒不知是因爲神經麻痹,還是真的因爲靈力凝聚而減緩。

痛苦減輕,王莫嘗試加快運轉口訣,卻驚訝地發現口訣雖然快了,但那痛楚並沒有太多增加。

這下,王莫有點樂了,心中忽然有了猜想,是不是隨着自己的修煉時間延長,這種痛苦會減輕甚至消失?

於是,王莫抱着一絲期待,按着順逆三轉的方式,讓靈氣在體內遊走。生成絲絲靈力。

一開始,倒真的給王莫猜對了,體內切割的疼痛,在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地減緩,不過這種減緩效果,到了後期,不怎麼明顯,體內依然殘留着微微的刺痛。

即便如此,王莫已是慶幸不已,這種疼痛,還是能夠承受的。

於是,王莫徹底沉寂下來,全身心地投入到凝練靈力之中,外面的一切,都不能入他的眼耳……

王莫在這山洞內已經閉目凝練靈力足足有一個多月,中間除了玉凝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稍微休息會兒,其餘的時間都沉浸在修煉之中。

一個多月來王莫一直在與轉靈訣的逆三轉引發的疼痛做着鬥爭,雖然這個過程十分的艱辛,但效果非常明顯,別人需要兩三年時間才能達到靈氣充體巔峰的境界,卻被王莫短短一月就達到,如是被外人知曉,一定會瞠目結舌,當然這和他本身的資質也有關係。

“沙!沙沙!”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從山洞外傳來,正在修煉的王莫猛地睜開眼睛,法訣一收,扭頭衝着聲音產生的方向低喝一聲:“誰?”

“王少爺,是我,玉凝!”一個柔柔的聲音從茂密的叢林裡鑽了出來。

已是夏末,天氣卻依舊炎熱,玉凝穿着一件薄薄的粉色輕衫,勾勒出成熟女子惑人的身姿,只見她探出臻首,撥開山洞內分叉出來的樹枝,輕移碎步來到王莫跟前,手中提着一隻竹籃。

“玉凝,把東西放那邊就行。”王莫擡了下下巴,讓玉凝把竹籃放到不遠處的平地上,接着又閉上眼睛。

玉凝輕輕點頭,按着王莫的吩咐將竹籃放在了平地上,轉身看到王莫額頭細密的汗珠時,取出一塊絲巾,想上前替他擦拭,卻發覺對方閉目沉神的樣子。

玉凝躊躇一陣,不好意思打擾,便將絲巾擱置在竹籃上後,輕聲退下,但就在她要走出山洞的時候,王莫忽然想到什麼,睜開眼衝着玉凝道:“玉凝,最近有人找過我嗎?”

玉凝嬌軀微微一滯,轉身思索一陣後,道:“王少爺,不久前方成少爺和方晴小姐找過你,得知你在山洞內修煉,也沒接着問,就離開了。”

“知道了,你回去吧。”瞭解這些後,王莫先讓玉凝回去,自己則思索起來。

方成來找自己正常,畢竟去小葉山取靈石是他出的主意,不過這方晴一起過來,又是作何?

方晴,由於是二長老方傑的孫女,所以王莫聽過一些,不過與她沒什麼交集,更加不瞭解對方的爲人,眼下與方成一併過來,難道也是因爲靈石的事情?

吐了口悶氣,王莫也懶得思索這些,既然他們來找自己,多半是準備得差不多,那麼自己也得趕快進入第一層,以好回與方成匯合。

而體內的靈氣,已經相當充盈,估計再修煉幾天,就能夠達到最頂峰,到那時便可凝聚靈元了。

於是,王莫二話不說,手心掐訣,運轉靈氣。

數日後,王莫所在的山洞內充滿了一股浩蕩靈氣,靈氣澎湃形成一個不算太小的靈氣漩渦,王莫盤膝坐在漩渦中心,淡定自若,經過一個多月的積蓄,體內的靈氣完全達到頂峰,有着溢出的感覺,今天他決定衝擊第一層。

“呼——”深吸一口氣,周遭的空氣立刻翻滾,涌入體內,但王莫並不着急,而是默默運轉煉氣口訣,把空氣過濾,將其中的靈氣抽取而出。

根據煉氣訣上所述,王莫知道凝聚靈元,不單單靠的是資質,更是一種穩,來自心神的寧靜,他必須將心思平定,穩定地衝擊,不然即便再好的資質,也會浪費。

再度深吸一口氣,王莫便感到一股充盈的靈氣入體,融入每一寸血液體肉,靈氣如同沸騰般翻滾,隨着煉氣口訣運轉,詭異的收縮、膨脹。

王莫神色如常,呼吸並未有所改變,依舊保持固定的三進一出模式,心神更是無比的寧靜,在他的這種心境下,體內積蓄的靈氣,已然到達一個高峰!

那些沉入身體的靈氣,漸漸的,翻滾越來越劇烈,縮漲的頻率也越來越快,只是由於轉靈訣的緣故,王莫體內依然是微微的刺痛。

王莫對此卻毫不在意,依舊運轉轉靈訣,因爲此刻若不運轉它,必然會導致凝聚的靈元無法承載三倍的靈氣量。

在靈氣旋轉到極限時,王莫爆喝一聲:“聚!”

他的雙眼,在這一刻驀地睜開,一道精芒升起,整個人的氣質,隨之一變,體內的靈氣在這聲呵斥下,猛地顫動,只聽得“滋滋滋”的聲響,所有的靈氣,在轉靈訣的運轉下,紛紛凝聚,最終變成一團眼珠大小的光球。

“沉!”

王莫再一喝道,將所有的精力完全集中於一點,作用在那團靈氣光團之上,靈氣光團,微微一顫,隨着王莫的吐息間,慢慢地向下沉去,在即將到達下丹田之際,猛地跳動數下,小小的光團,竟然有擴大之勢。

感應到此,王莫眉頭一鎖,趕緊調整心態,同時忍着疼痛,加大口訣的運轉,心神完全與之融合,他決不允許在這個關鍵時刻出現一絲偏差。

“嗡!”

那團靈氣光團吱叫一聲,又一次縮小,甚至比上次還要濃縮,抖動幾下後,沉入了下丹田。

做完這些,王莫並未放鬆,精力時刻盯着這團不安分的光球,直到片刻後,未曾出現意外,王莫這才放心,緩緩地睜開眼睛,長吐一口氣。

煉氣第一層,成功!

摸了摸額頭,王莫發現,自己的額際已經沁出汗水,衣衫更是被汗水打溼。

不過這些汗水,瀰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儼然是在凝聚靈元的時候,把體內的一些毒素逼出體外,使得氣血純淨,以便後續的修煉。

煉氣,煉的不單單是靈氣,更是血氣、精氣、魄氣,元氣……

抹了把額頭的汗水,王莫不由得一陣感慨,在最後凝聚出靈元的一剎那,一股驚喜涌上心頭,險些令他失了寧靜之心,差點就要功虧一簣,好在最後,王莫還是收攝了心神,避免這個烏龍。

“終於到了煉氣第一層,一會兒收拾下就可以下山了。”

王莫心思一轉,成功突破到煉氣一層,不免有些激動,因爲他發現,在突破入煉氣一層的剎那,自己的身體出現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情況。

他的五官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提升,不管是視覺,嗅覺還是聽覺,完全和往常不一樣,他能夠看清山洞邊角處的一根根纖細的蛛絲,也能夠聽見山洞內壁上一條爬蟲鑽洞的聲音,在這一刻,王莫覺得自己的味覺觸覺定然也提升了一個檔次。

欣喜之下,王莫又握了握拳,就感到體內一絲若有若無的靈氣在波動,這絲靈氣,不再像先前那樣呈遊離狀態,而是從下丹田慢慢溢出,補充到身體四處。

如果把靈氣比作雨水,那麼靈氣充體境界中的靈氣,就好比落到野外的雨水,時間一久,便會消失,而煉氣期的靈氣,有了靈元的輔助,就像進入大壩,有了棲息之地。

激動過後,王莫忽的意識到自己身上濃重的汗味,略一皺眉,便起身來到水邊,褪去外衣,縱身躍入水中。

清涼的溪水立刻洗去王莫身上的汗味,令他精神煥發,眼神中充滿了湛湛精光。

少頃,王莫浮出水面,爬上岸,來到石臺邊,他沒有整理東西準備下山,而是翻看起煉氣訣後面幾頁,這裡面記載了一些煉氣第一層使用的小法術。

比如御風掌,草上之風,偃其方向。施術者能夠通過這個法術,左右受術者的行動方向,四面八方,任其擺佈。

火焰術,非常適合王莫火屬性的靈根,掐動法訣後能夠催發出火焰,根據靈力灌注的多少,使出的火焰也大小不一,如果靈力很多,甚至可以施展火焰之牆,火焰分舞等衍生法術。

另外還有控物術,專門控制小物體的飛行,雲步訣,加快行動的速度等等。

王莫好奇之下,開始嘗試御風掌和火焰術。

然而,王莫本以爲自己需要很大功夫才能練成,卻意外地發現僅僅試了不到十次,就能夠一一掌控,只是還有點生澀,但王莫也不急,要熟練掌握是需要實戰經驗的。

於是,王莫非常高興地收拾東西下山去了。

山路依舊是原來的那條,被濃郁的樹林遮擋,投射下清涼的陰影,此刻王莫的心思與一開始上來的時候迥然不同,現在的他充滿了自信和實力,就等着和方成他們匯合。

沿着山路而走,王莫很快就看見山腳下自家的院落,不過在那院落中,除了父母和玉凝外,竟然還有兩道人影,一人王莫熟悉,是方成,還有一人,是名青衫女子,應該就是方晴了。

方成與方晴恰好今日過來看望王莫的父母,卻見着山腰處,一道白色人影漸行漸近,兩人相視一下,有點高興,趕緊朝着王莫小跑而來。

“王莫,太好了,你總算下來了。”

方成見到王莫下來,又發現他已經到了煉氣第一層,未免有些詫異和興奮過頭,竟然直呼姓名道。

對此王莫只是淡然一笑,道:“方成表哥不也是麼,恭喜你進入第一層了。”

說着,王莫目光一轉,看向方成身後的方晴,托起下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道:“這位表姐……”

“哦,他是我堂姐,方晴,這回也和我們一起去。”方成立刻接上話茬,低聲道,“堂姐已經到了靈氣充體的巔峰,只是無法突破,想想應該是缺少靈氣的緣故。”

“就我們三人?”

“嗯!”

“好,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三人,想想也不算多,王莫便詢問起出發時間,他得先有個準備。

“明天后山小樹林集合。”

方成再次壓低嗓音,王莫是非常滿意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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