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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徹的主分身懸立於仙獄宇宙的星空之中,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低聲宣告:“從今日起,仙獄之內不再需要任何器靈!我乃仙獄之主,將由我自己來掌控一切……”
到現在,老黑還是不明白主人要做什麼。雖說,聽起來自己的器靈身份將要被剝奪了,可老黑毫不在意這點事情,只要主人能夠渡過眼前這場近乎無解的危機,即便讓自己粉身碎骨,就此消失,那也是不算什麼。
蘇徹轉頭看來,衝着老黑溫和一笑:“老黑,我要以身合道,化身爲仙獄宇宙的天道。你感覺,這個主意怎麼樣?”
“啊?”
老黑愣了愣,吶吶說道:“以身合道?不會對主人構成什麼傷害吧?”
蘇徹搖搖頭,低聲說道:“現在這種處境,哪還顧得上這些……但你放心,即便不成,也只是浪費了這具主分身而已。”
“那就試試吧。”老黑搔搔腦袋,實在不怎麼理解以身合道有什麼作用。
蘇徹閉上雙眼,心念擴散到整個仙獄一層的宇宙空間:“以仙獄之主的名義,我決定,我爲天地,以身合道!”
“我爲天地,以身合道!”
“我爲天地,以身合道!”
“我爲天地。以身合道!”
整個仙獄的內部空間,到處激盪着蘇徹的心靈旨意,短短的幾息之內,星空內所有的星球全都停止了轉動,一切生靈,一切事物,全都定格不動。整個世界陷入了靜止狀態。
以身合道!
蘇徹剛剛從外界大宇宙那裡學懂了一些東西,當機立斷,作出決定。以這具主分身與仙獄天道相融合,天道既是我,我既是天道。
思想與天地法則融合一起。身體與宇宙空間融合一起,這就意味着,仙獄寶塔將會變成蘇徹的主分身,再也不是一件單純的法寶了。
聽起來簡單,卻是極盡複雜,相當危險的一件事,畢竟,這只是一個想法,沒有任何的經驗可談,必須準備充足。有了完全把握方可爲之。
而現在,爲了擺脫眼前這場危機,把仙獄空間的掌控權從器靈雪玉那裡奪回來,蘇徹只能冒險行事,像這樣賭一把了。
嗡……
仙獄宇宙蕩起了一陣空間顫動。蘇徹的主分身暴漲萬倍,變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但這不是巫族的變身之術,而是這具身軀即將分崩粉碎的一種預兆。
而這時,卻又另外一股截然不同的壓榨力量作用到蘇徹的主分身之上,明擺着。是要阻止他此時此刻的這一行爲。
“雪玉?”
如同巨人的蘇徹緩緩擡頭,低聲笑道:“你怕了?”
星空之中,千里之外,雪玉的絕世容易慢慢地凝現出來,輕聲說道:“蘇徹,不要在無謂掙扎,你這樣做,毫無意義。”
“既然是毫無意義,你還管我做什麼?你應該躲在暗處看我的笑話纔對。”蘇徹冷笑:“既然你現身而出,企圖破壞我的以身合道,便證明,你怕了,便證明,這方法一定有效。”
“蘇徹,不要在抵抗了。”
雪玉展現出她的溫柔一面,語氣輕柔,神態誠懇:“我父玉煌天只需要你在外面的本體之身,以及這尊仙獄寶塔,你若願意配合,我可以代爲承諾,保留住你這具主分身,以及你秦家、蘇家所有親朋好友,還有天音、玲瓏等紅顏知己的周全。”
“你還是可以與他們享受天倫,享受人生,享受生命中的種種樂趣。我還可以勸父親保留你的修爲實力,通過這具主分身,若干年後,你還會成爲混沌中的頂級強者,繼續尋找屬於你的創造宇宙世界的機會。”
“甚至,我也願意永遠陪伴在你的身邊,如同之前以仙獄器靈的身份那樣,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照顧你,扶持你,這樣不好嗎?”
“蘇徹,不管你是否願意相信,我都要說,自從你得到仙獄寶塔的那一天開始,我便在這裡默默地看着你,與你一起細細體會着成長道路中的點點滴滴。”
“這些年裡,我所有的心思全都凝聚在你的身上,雖說,這一切都是父親的設計與佈局,表面來看都是在算計你,可是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都是存活在你的腦海之中,與你同喜同憂,同哀同樂。你的每一點思想轉變,我都是知道的,清楚的,同時,它們也在深深的影響着我。”
“今日的這一切,實際上,都是你我合力創造出來的。老黑,便是你和我共同創造的第一個輔助器靈;仙獄的每一層,也是在我指引下,通過你的努力,我的配合,才得以逐層開啓。”
“蘇徹,我不騙你,我已經習慣了與你在一起,甚至可以說,你我早就在無形中結爲一體,難以分割,我怎麼忍心看着你被父親滅殺掉呢。”
“同樣的,我也不忍心看到你我合力創造出來的這一切,因爲你的消亡,它們也跟着毀滅殆盡,一切歸零。”
說到這裡,雪玉揮手指向星空中的那些生命星球:“你若繼續頑抗下去,真的會失去所有的這一切,你我共同創造的這一切。我不忍心啊,蘇徹,它們不只是你一個人的功勞,同樣也有我的一份心血凝聚在裡面,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我不想失去它們,同樣的,也不想失去你。”
雪玉的這番話極富深情,如訴如泣,聽起來相當真誠,相當感人,蘇徹卻是不爲所動,反倒覺得心頭惱火。
“默默的關注我,照顧我,扶持我?”
蘇徹冷聲笑道:“知道了這些事實,我只覺得,你是躲在至深之處的一條毒蛇,時機一到,就會竄出來對我發動致命一擊。與你結爲一體,難以分割?哈哈,我怎麼聽得這麼噁心呢?”
一貫毒舌的老黑卻是暗暗低嘆,到現在仍是難以接受,這麼多年裡,一直與自己保持溝通的‘仙獄的自主意識’竟然是眼前的這個雪玉。
開啓仙獄寶塔的每一層,除了主人自己的意思,仙獄意識也會降下種種引導與暗示,尤其是前三層的功能,都是根據主人當時最爲迫切的某種能力而自主設定的。
現在來看,也就是她的意思啊。
“這都搞了什麼?怎麼會這樣啊!”
老黑覺得腦袋都要炸開了。
嗡……
仙獄星空之內,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仍在對抗,蘇徹的萬丈身軀不斷地膨脹收縮,連帶着整個宇宙空間也在不停顫動。
蘇徹想要以身合道,雪玉利用她器靈身份的掌控之力卻在拼命阻止,目前來看,兩種力量相互抵消,似乎永遠都無法分出一個高下。
好在,仙獄內已是時間靜止,一切事物都處於定格狀態,糾葛了這麼長時間,外界的大宇宙世界也僅僅過去了千萬分之一個剎那,玉煌天的毀滅力量也在與仙靈宇宙的天道之力相對抗,暫時還影響不到蘇徹的本體之身。
玉煌天能耐再大,現在也無法以他的力量干預到仙獄宇宙的內部變化,畢竟,蘇徹纔是仙獄之主,此時此刻,他也幫不到女兒雪玉的任何忙。
“蘇徹,不要再白費力氣,我不會同意你以身合道的。”
雪玉儘可能語氣溫婉地勸道:“爲了今天,父親提前準備了數億年,一切種種皆在他的算計之內。現如今,他的能力已是超乎想象,再怎麼樣,你都不可能鬥得過他。頑抗下去,你只會死路一條,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就此毀滅……聽我一聲勸,就此放棄吧,通過仙獄這件法寶,你已經有此成就,即便沒有了它,也不是失去一切,只要還活着,以後就有機會。”
“你還真能囉嗦啊。”
蘇徹的臉上盡顯不耐:“唧唧歪歪的,很是煩人!我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所以,你還是找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覺吧。”
說話間,手腕一翻,不知從仙獄空間的何處位置召來了一枚藍色水晶,啪的一下捏成粉碎。
對面的雪玉神情一愣,她的虛幻影像立時出現了一種很不穩定的閃爍,似乎隨時有可能熄滅。
“這是……”
身爲器靈的雪玉,頓時感覺到思想意識有了迷失跡象,如同蘇徹所說的那樣,難以抵禦的無邊睡意驟然襲來。
這是怎麼回事?
唯有蘇徹才知道,這種昏睡狀態是提前種下的一種詛咒神通,也是當初從莫爾德神商人那裡買到的特殊寶物之一。
這種詛咒力量,提前在某個人的身上種下,一經激發,就能對方昏睡許久,具體時間,根據對方的修爲實力有所區別,卻能讓普通的混沌旅行者昏睡至少三日。
只不過,它的施術方式比較複雜,屬於一種偷襲暗算之道,在戰鬥之時幾乎不可能作用到混沌旅行者那樣的強者身上。
雪玉的修爲實力並不高,就連仙尊都不是,此刻只能以仙獄器靈的身份來抵禦這種詛咒力量,卻不知能否撐得過去。
雪玉意識到情況不妙,卻不明白,自己何時遭受了蘇徹或老黑的暗算;更加想不通,他們連自己的真身藏在何處都不知曉,憑什麼能夠暗算到自己。
“不明白是嗎?”
蘇徹笑道:“這一份詛咒力量,早在一萬年前,我便悄悄地種在了蘇念兒的身上,這件事就連老黑都不知道,你當然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