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冢之下，劍墓深幽。
古劍歌將卓雲仙送入墓地之後，便自顧離開。
直到現在，他纔將卓雲仙當作自己人看待，而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哪怕有一天，卓雲仙真的離開南炎洲，他在九劍仙宗的身份地位永遠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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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友，你來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驀然響起，卓雲仙默默朝前走去。
只見幽暗的石室中央，擺放着一具水晶棺材，其內放置着一個安睡的小姑娘，微薄的生機，彷彿隨時都可能熄滅。
卓雲仙知道水晶棺裡的小姑娘，便是古劍歌夫婦唯一的孩子古靈兒。
在水晶棺上方，懸空盤坐着一名白髮白眉，氣質如劍的老人。只不過對方體內沒有半點生命的氣息，整個身子若虛若實，忽明忽滅。
“晚輩卓雲仙，見過葬劍前輩。”
卓雲仙上前見禮，倒是不難猜測老人的身份。
實際上，在卓雲仙第一次進入劍冢的時候，他便隱隱有所感應，劍冢之下應該埋藏着什麼秘密，只是初來乍到，他自然不好窺探九劍仙宗的辛秘，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也幸好卓雲仙沒有好奇一探究竟，否則古劍歌等人絕對當場翻臉，更別說邀請他加入九劍仙宗。
想想也對，作爲九劍仙宗最後的底牌，若是外界有人知道葬劍老人身體出了問題，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亂子。
葬劍老人上下打量着卓雲仙，饒有興趣道：“小友知道是老夫是誰，一點都不驚訝，難道小古已經告訴你了嗎？”
卓雲仙搖了搖頭道：“宗主什麼都沒說，是我猜的。”
“小友果然是個很有趣的人。”
葬劍老人不覺笑了笑，隨即想到什麼，心裡多了幾分感慨與苦澀。
卓雲仙微微皺眉：“前輩現在這個狀態？”
“沒錯，其實老夫已經死了……準確的說，我的肉身已經死了。”
葬劍老人豁達的笑了笑，不以爲然道：“人雖死了，魂還活着，我以上古兵解之法，轉修劍靈之體。儘管仙道無望，卻能長久的守着宗門，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卓雲仙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心裡多了幾分敬重：“不知前輩找我來此，有何吩咐？”
葬劍老人苦笑着擺了擺手道：“小友謙虛了，老夫現在可沒有資格吩咐你，找你來主要是爲了看看你，感謝你。”
“感謝我？”
卓雲仙不由愣了一下，似乎有點意外。
葬劍老人點了點頭，認真道：“是啊，老夫應該感謝你。你的事情，小古已經跟我說過了，若不是小友的幫助，九劍仙宗沉痾難清，將來只會走向衰敗。而且，你引動天地異兆，降下劍道本源罐體，使得老夫從假死忠甦醒，如此大恩，老夫如何能不謝。”
頓了頓，葬劍老人嘆了口氣道：“可惜老夫現在這樣的狀態，也幫不了你什麼，不如你自己說說有什麼要求，老夫儘量滿足你。”
“不用了，多謝前輩厚愛。”
卓雲仙搖了搖頭，並未提出任何要求，以他現在的底蘊，九劍仙宗能夠給他的確實不多。他之所以全心全意幫助宗門，一是爲了因果，二是爲了佈局。
只有九劍仙宗更加強盛，卓雲仙才能夠不被束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包括進入南炎聖地。
“……”
沉默良久，葬劍老人緩緩開口道：“其實，老夫找小友來此，的確有一事相求，還希望小友能夠答應。”
“前輩請講。”
卓雲仙自然不會輕易許諾，不過他也相信老人不會害他，畢竟他的價值遠比表面看上去要大得多。
葬劍老人語氣略顯疲憊道：“想必小友已經看出來了，老夫雖然轉修劍靈之體，可靈體無根，若是沒有承載之物，老夫也堅持不了多久，所以……”
“那晚輩如何幫忙？”
卓雲仙微微皺眉，仍就氣定神閒的樣子。
葬劍老人古怪的笑了笑：“小友難道就不怕老夫奪舍重生，借屍還魂？”
“不怕。”
“呃……呵，呵呵。”
葬劍老人眼角抽動了一下，表情頗爲尷尬。他很想問問對方，這麼直接真的好嗎？
事實上，卓雲仙的確不怕別人奪舍。且不說他的神魂意志超脫無上，單是他識海中的天邪老鬼就不是好惹的主兒。就算奪舍，那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吧？不排隊怎麼行？
好吧，卓雲仙承認自己想多了，不過他相信葬劍老人不會無緣無故害他，對方能夠犧牲自己給古靈兒渡入生機，說明對方不是無情無義之人。
更何況，劍修境界越高，越不會做出違心的事情，以葬劍老人的心性和修爲，豈會恩將仇報，自污劍心？
果然，葬劍老人指了指卓雲仙背後，正色道：“老夫想借小友背後長生劍一用，將來若是找到替換之物，老夫便將此劍歸還與你。”
“長生劍！？”
卓雲仙取下古劍，輕輕摩挲了一下，並無貪念不捨之意：“前輩，長生劍是我在劍冢所得，本就是宗門之物，前輩若是需要，晚輩自當歸還。”
說完以後，卓雲仙將長生劍遞到葬劍老人身邊。
葬劍老人接過古劍，輕輕搖頭道：“神劍有靈，擇主而生……長生劍乃是第一代劍宗之物，雖無靈性，但是品質極佳，用來承載劍靈之體再合適不過。既然長生劍選擇了你，那麼你便是它的主人，相信這也是先祖的意思。”
“呃，那就依前輩的意思好了。”
卓雲仙見老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也就不再推脫。
然而，就在葬劍老人準備將自己身融入長生劍的時候，一道無形之力將他排斥在外，根本融不進去。
這下老人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啪！”
長生劍忽然爆發，從葬劍老人的手中掙脫出來，繞了一圈之後，飛會卓雲仙身邊。
“這……”
卓雲仙驚訝的看着手中古劍，又看了看一臉錯愕的葬劍老人，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葬劍老人無奈的嘆了口氣，面色複雜道：“劍已認主，強求不得，都是命啊！此事就此作罷，麻煩小友了。”
卓雲仙聞言默然，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能聽出老人語氣中的蕭索和苦澀，他也想要幫助對方，只是想要保持靈體不散非常困難，除非能夠找到類似長生劍之類的寄靈之物。
忽然間，卓雲仙想到了一樣東西，或許能夠幫到葬劍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