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心魔之誓

認真說起來,這位魔道老祖挺悲催的。

他曾是冰火聖地的領袖人物,天縱之資,可謂風華絕代。

只可惜他有眼無珠,錯信了自己的道侶,結果他那道侶竟然和門下弟子勾搭在了一起,而且趁他閉關之時偷襲重創他,險些置他於死地。

好在他也不是省油燈,暗自留了一些手段,拼着神魂受損逃了出來,險些修爲盡失。

直到數年之後,九魔老祖養好傷勢捲土重來,準備返回聖地清算一切,然而他卻被門下弟子栽贓誣陷,成爲了臭名昭著的大魔頭。

原本高高在上的聖地領袖,竟然成了人人喊打喊殺的大魔頭,如此巨大的落差如何讓人受得了?

於是九魔老祖棄仙入魔,成爲了真正的大魔頭,並且將整個冰火大世界弄得天翻地覆,人人自危。

因此,冰火聖地的覆滅,與九魔老祖有着直接的關係。

一個人,就是一個傳奇。

若是按照仙穹大陸的實力來劃分,九魔老祖當時的已經無限接近於天仙。即便是現在被鎮壓,卓雲仙估計對方的實力也堪比上界真仙。

……

“原來前輩也是個可憐人。”

聽着卓雲仙的感慨,九魔老祖覺得尤爲刺耳,冷冷哼聲:“小子,老祖我不需要別人可憐,那些害過老祖我的人,全都沒有好下場!”

卓雲仙心緒收斂,轉移話題道:“前輩剛纔說要許我好處?”

九魔老祖神情淡漠,緩緩開口道:“說吧小子,你想要什麼?只要老夫能夠做到,絕不食言。”

卓雲仙直言道:“我想要靈髓仙泉,還望前輩成全。”

“什麼!?這不……”

九魔老祖本能的想要回絕,但是話到嘴邊又哽住了。

靈髓仙泉非常珍貴,即便是九魔老祖平時也捨不得用,因此他的臉色有些爲難:“小子,你可知道這靈髓仙泉乃是冰火聖地孕育之精粹,一滴便可抵過你十日苦修,而冰火聖地萬年來也不過凝聚這麼一小潭。”

話音頓轉,九魔老祖復又道:“當然,只要你幫老祖我把封魔鎮靈碑取出來,老祖我可以給你一百滴靈髓仙泉表示感謝。”

一百滴便是一千日苦修,在九魔老祖看來,這已經是天大的好處了。

然而,卓雲仙搖了搖頭道:“一百滴不夠,我修煉遇到瓶頸,需要大量的積累,所以我想用這靈髓仙泉來完成積累的過程。而且我不太信任你,所以靈髓仙泉得先給我。”

“你……不行!絕對不行!”

九魔老祖大怒,想都沒想便直接回絕。

卓雲仙也不着急,只是默默站在原地負手而立,一副沉着淡然的樣子。

儘管靈髓仙泉就在眼前,但是有着九魔老祖的看護,卓雲仙不好強取,畢竟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真要動起手來,勝負且不說,若是逼急對方毀了靈髓仙泉,那就難受了。

如果能夠用一種比較平和的方式交易,大家都願意接受。

至於是否解封九魔老祖,卓雲仙卻有自己的打算。

……

沉默良久,九魔老祖最終忍耐不住了,這是他唯一離開的機會,等了三千年才進來這麼一個人,要是錯過了這一次,不知道又要等上多久。

“小子,你的條件老祖我可以答應,但是老祖我也不信任你,所以未免你拿了好處便跑路,你必須立下心魔之誓,放老祖我離開此地。”

九魔老祖沒有討價還價,而且他也不傻,自然知道如何取捨。

不過在他想來,卓雲仙只是個小世界的修仙者,連真仙都算不上,哪怕將整潭靈髓仙泉給卓雲仙用,又能用掉多少?只要自己能夠脫困而出,這裡的一切還是自己。

“好,我也同意前輩的要求。”

卓雲仙認真想了想,最終立下心魔之誓。

這樣的誓言乃是修仙者的禁忌,一旦立誓就必兌現,否則天罰降下,心魔滋生,後果不堪設想!

九魔老祖對此也很滿意,主動撤去靈髓仙泉周圍的禁制,龐大的虛影則返回水潭底下。

“仙道……魔道……”

卓雲仙目光微微閃爍,透着一絲莫名之色。

有的時候,卓雲仙時常會想,所謂的正邪善惡與對錯,其實都是爲心而已。但是生命層次的差距,已經無法用簡單的善惡來概括。

人們踩死一隻螞蟻,會難過嗎?大多數人應該不會。

人們食肉的時候,會憐憫肉食嗎?大多數人應該也不會。

就如同邪魔以萬物生靈爲食,它們非但不會有半點憐憫之心,反而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不知從何開始,卓雲仙的心態隨着實力的提升,漸漸有了微妙的變化,這讓他想到了第一次和淺陌見面時的場景。

那時候淺陌乃是萬古仙魂,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她面對那時的卓雲仙,同樣如小動物一般。

只是淺陌從未想過,自己會和卓雲仙定下結髮之約,“緣分”二字當真妙不可言。

……

轉念間,卓雲仙走到水潭邊,濃烈的靈氣將他籠罩其中。

這是卓雲仙第一次感受到被靈氣包裹的感覺,有種說不出的舒暢,就像是在乾枯沙漠中行走之人,突然飲下了一口清泉,沁澈心脾,飄飄欲仙。

曾經仙穹大陸是沒有靈氣的,修仙者只能以星辰爲引,藉助血脈之力修煉三魂七魄。

而如今的仙穹大陸,雖然天地元氣逐漸復甦,但是依然比較稀薄,跟此地的靈氣完全沒法比較,更別說靈髓仙泉。

不愧是一方大世界的萬古聖地,底蘊就是深厚!

微微感慨了一番,卓雲仙心神沉靜,直接盤坐在水潭旁邊,引導靈髓仙泉涌入體內。

他倒不怕九魔老祖突然搗亂,畢竟心魔誓言不僅僅是針對卓雲仙,也約束着九魔老祖。

更何況,卓雲仙被天罰枷鎖桎梏,同樣也是一種保護。

可現在的問題是,沒有煉化靈氣的功法,僅僅靠着身體的吸收,效果不是很理想,至少卓雲仙無法接受一年半載的修煉時間。

實際上,仙穹大陸的仙道文明有過斷層,不只卓雲仙沒有煉化靈氣的功法,其他勢力也難以獲得。

以前是用不上這樣的功法,現在卻被每一個修仙者視若珍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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