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化凡之心

樹高千丈,落葉歸根。

卓家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卓雲仙與父親悄然離開了卓家。

經過此事,卓傅海的念頭漸漸通達,心境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本來他想帶着卓雲仙返回帝都,現在反倒不怎麼着急了,於是他們找了個安靜的客棧別院暫時住了下來。

東陵城中秩序井然,十分安穩。

卓傅海正在閉關,卓雲仙則走出了別院,來到東陵城的大街上。

只不過,爲了避免麻煩,卓雲仙隱匿了氣息,看上去與凡人一樣,而且還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衣書生。

東街繁華,人聲鼎沸。

卓雲仙不知不覺走到了仙道學堂外面,此時正是午課時間,其內書聲琅琅,不時傳來夫子先生的呵斥與教誨。

曾經卓雲仙便是再次啓蒙,對仙道修行有種莫名的執念……現在想想,心中仍是感慨萬分。

猶豫了片刻,卓雲仙還是走進了學堂。

與十年前相比,學堂內的一切已經完全不同,廬舍是新的,陳設也是新的,唯有卓雲仙當年學習的地方,依然保留着原來的樣子,勾起他許多美好的回憶。

廬舍之中,一張張稚嫩的臉龐十分專注,因爲老先生正在講述卓雲仙的傳奇事蹟,大家聽着滿是激動。

老實說,這還是卓雲仙第一次聽別人談及自己的過往,感慨之餘又覺得挺有意思,於是停了下來,默默站在門外……

“你們這些小傢伙,老是抱怨修煉很苦、學習很累,可是你們知不知道,帝師大人年幼的時候,神魂先天殘缺,連覺醒都做不到,然而他從來沒有放棄……”

“相比之下,你們天賦不差,現在又趕上天地遽變,元氣復甦,可謂是修仙最好的時代,你們有什麼資格抱怨的?”

“帝師大人十二歲纔開始修仙,十三歲逆斬雙橋高手,十五歲流落亂星海域,以一己之力謀劃算計,顛覆各方秩序,結束亂星海域六千年之亂局……”

“隨後,帝師大人十六歲重返太玄洲,戰命竅、鬥仙宗、斬妖魔,並且多次力挽狂瀾,破壞天門的陰謀詭計,拯救蒼生於水深火熱之中……”

“而最兇險的一次,莫過於兩年之前的天屍之亂,還有妖魔之禍,帝師大人九死一生,爲我們爭得一線生機……”

“從那之後,五國一統,大乾立國,纔有瞭如今的皇朝鼎盛,天下太平。”

“帝師大人的傳奇何止如此,遠的不說,就說前不久,四大仙宗叛亂,欲顛覆大乾皇朝,而後魔神降臨,欲屠戮蒼生,若非帝師大人及時出現,後果不堪設想……”

“老夫一直問你們,爲什麼修仙?有的是爲了榮華富貴,有的是爲了逞強鬥狠,還有的是爲了將來能夠好好生存……”

“可你們知不知道,帝師大人爲什麼修仙?”

“他說仙是一種信仰,長生不老、逍遙自在、超脫無上……那年他才十二歲。”

……

老先生說的口若懸河,下面的學生聽得津津有味。

卓雲仙沉默着,心緒有些起伏。

不知不覺已經十個年頭,很多時候卓雲仙都在考慮未來,很少去回憶過往,如今聽到別人提起,他才猛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忘記了初心,越走越遠。

過了良久,卓雲仙離開了仙道學堂,身上散透着幾分孤獨沉暮的氣息。

他無意識的走在大街上,路過一個又一個熟悉或陌生的地方,最終停在了一家包子鋪前面。

……

“卓雲仙!?真……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一個粗獷的聲音突然從卓雲仙背後傳來,透着一絲激動和難以置信。

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穿着廚衣的胖子快步跑來,渾身肥肉顫動,臉上還沾着許多面粉。

卓雲仙愣在原地,都市無數回憶涌上心頭。

“雲仙,我好想你,想死你了!”

胖子一把抱住卓雲仙,笑着笑着又莫名其妙的哭了。

卓雲仙回過神來,心裡生出一抹暖意:“包子同學,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一聲好久不見,包子同學哭得更厲害了,引得周圍之人紛紛側目。

卓雲仙在仙道學堂六年時間,包大同是他唯一的朋友,因此他有一半的回憶都與對方有關。

“好了好了,包子別哭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始亂終棄呢……你知道的,我不好男風。”

卓雲仙苦笑着拍了拍包大同的肩膀,後者哭聲戛然而止,臉上表情十分僵硬。

“我呸!”

包大同連忙退開兩步,與卓雲仙保持距離:“你這個臭小子一點沒變,老是喜歡損我,虧得我時常念起你。”

頓了頓,包大同不由分說,拉着卓雲仙走進包子鋪。

在別人面前,卓雲仙是高高在上的大乾帝師,但是對包大同而言,卓雲仙還是曾經那個少年。

……

十年未見,卓雲仙和包大同之間並沒有半點隔閡。

二人聊起往事,彼此唏噓不已。

當年卓家變故,包大同因爲和卓雲仙關係不錯,他父親怕孩子受到牽連,所以帶着一家人暫時離開了東陵城避禍,直到卓雲仙崛起之後他們一家纔敢返回這裡。

只可惜,如今的卓家,已不是當初的卓家。

包不同一直關心卓雲仙的消息,本來想過去尋找對方,但是當他得知卓雲仙的地位高高在上,故而放下了這個念頭,安安穩穩的過起了小日子。

“爹爹,這位叔叔是誰啊?”

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從後堂出來,蹦蹦跳跳的鑽進包大同懷中,然後好奇的看着卓雲仙。

“包子,這是你女兒?”

卓雲仙打量着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不由瞥了包大同一眼。

包子同學怒了:“卓雲仙,你這是什麼眼神?掀起我嗎?難道我就不能有這麼可愛的女兒?”

儘管很生氣,可包大同自豪的挺了挺胸,一副很傲嬌的樣子:“哼哼,我包大同雖然沒有你卓雲仙出息,可我好歹也是東陵城內遠近聞名的包子鋪大師傅,吃過我的肉包子,沒有人不說好。仙道修行我不如你,但是說到廚藝方面你肯定不如我,待會兒我就給你露一手,好讓你自慚形穢!”

“自慚形穢?呵呵。”

卓雲仙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他還真不虛這個。

當初卓雲仙爲了給淺陌弄吃的,可是費了不少心思,他現在的廚藝,放眼整個仙穹大陸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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