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飛

月色如水,灑落在寂靜的小鎮之中,升騰而起的霧氣讓被窩裡的人家抓緊了暖被,也遮蓋了天空的繁星,遠看之下猶如月宮仙子灑下柔美的白紗一般,令人神迷。

喧鬧了一整天的小鎮此時也收起了玩心,進入了安眠。

幾聲悠揚的雪梟鳴叫奏起了安眠曲,悠遠的犬吠聲劃破寧靜的夜空,一道瘦小的身影扛着一把大木劍悄悄離開小鎮,步履蹣跚。

看着小鎮門口的幾條獵犬狂吠,扛着高自己一頭的大木劍的少年趕緊出聲制止。

“大黃狗,莫要再吠了,這才讓爹孃睡下,你若把他們吵醒了,明日定要把你買來燉香了下酒!”少年樣貌清秀,雙目炯炯有神,說話卻是老氣橫秋。

此少年名叫寒飛,乃大唐關風鎮人士,今年方纔十二歲,父母是鎮子中有名的布匹大商。

此時寒飛卻是要出去鍛鍊身體和劍法了。大年初一寒飛收到了父母的賀年禮,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本劍譜,聽爹孃說是有名的威遠鏢局的壯士們練的劍法,便迫不及待的出門練去了,完全不顧冷風的吹襲。

見大黃狗似乎怕了自己,寒飛齜牙一笑,緊了緊身上的皮襖,扛着大木劍便迎風走出了小鎮。

寒飛偷了爹爹的大木劍,踩着積雪便走到了鎮外的小樹林中。白天寒飛已經將劍譜簡單的砍劈動作記得熟透,所以舉着大木劍揮砍也沒有絲毫的生澀。

這就得源於他自小就跟着爹爹搬運布匹而鍛鍊來的力氣了,揮舞這大木劍並沒有感到多大的重量。加來白天還不斷的空手揮砍學習。這一上手,自然沒有多大生澀,簡單的就學會了。

“砍有豎砍,斜砍,着力點在劍柄處,而劈的着力點在前部,劍刃向下。”腦海中回想着劍譜的指導,寒飛不斷的重複着簡單的動作。

“呼!”大風颳來,伴隨着一陣寒流,天空驟然下起了大雪,寒飛一個不慎,渾身一個哆嗦便摔倒在地。嘿嘿一笑,擡頭望天,看着飄下的鵝毛大雪。寒飛怔怔出神,好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繼續揮舞起那單調的砍劈動作。

深夜了,寒飛依舊不停的揮砍着大木劍。耳邊的冷風吹到身後,撞擊到枯樹上,震落積蓄的雪花。

突然,前面小鎮猛然火光沖天,雜亂的呼喊聲驚醒了正在專心練劍的寒飛。“怎麼回事?”

看見小鎮火光四起,寒飛哪裡還練得下去,抓着大木劍就往回跑,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深深地小腳印。

剛回到小鎮口,只見幾頭大黃狗瘋狂的掙扎吼叫着,猙獰的面容嚇了寒飛一跳。再看小鎮,寬大的街道上,數十人舉着火把,怒喝着追逐前面奔跑的黑衣人。

“賊!”只一眼,寒飛就確定了前面那人的身份。立馬提起大木劍,指着前面的小賊,大聲喝道:“前面的小賊,還不住腳束手就擒,莫要小爺我給你一劍!”如此喝着,寒飛已經抓起大木劍衝了上去。

寒飛樂歪了,剛練劍練到興頭上,就有人過來試劍,豈不是美事。

看前面一小男孩也氣勢洶洶的舉大木劍殺來,那小賊又怒又喜。暗罵一聲當賊膽小,就不顧一切撞向寒飛,心中暗想,就算你拿着木劍,也要將你撞飛。

寒飛見黑衣賊撞來,大喜。趕忙站穩腳,雙手抓着大木劍劍柄,將大木劍舉過了頭頂。

“劈的用力點在於劍柄與劍刃中間再稍下,力小於砍,但準確度高,可劈敵命穴。”腦中迅速閃過劍譜的劈敵要訣,見黑衣賊就要撞上,寒飛雙目猛地盯住黑衣賊脖頸,雙手猛地一沉。

“呼!”平地一股風聲響起,大木劍劍刃快速切下,黑衣賊不料寒飛木劍劈的如此之快,眨眼間便被劈中脖頸,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幸好大木劍是鈍劍,不然估計會腦袋搬家。

“噹啷!”大木劍脫手飛出,寒飛似乎用完了全身勁力,雙手發抖的坐到了雪地上,嘿嘿傻笑着。

而這時那些追逐的小鎮居民才追到跟前來,看着寒飛嘿嘿的傻笑,又驚又喜,隨後紛紛讚歎寒飛學了手好劍法。

片刻後,人羣中突然鑽出來兩人,寒飛一看,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連忙蹦起,取回大木劍藏在身後,低下了頭。

來人一男一女,看起來頗爲慈祥。他們面上驚慌之色剛剛退去,便見到寒飛那認錯的模樣,有氣也無出發。中年男子長相端正,雖說不上英俊,卻也有幾分瀟灑。他板起臉說道:“飛兒,深更半夜跑哪了?你可知你娘有多擔心?”

寒飛微微擡起頭,偷瞄了眼站在父親身旁的孃親,見孃親面帶微笑,心中就喜。擡起頭咧嘴就笑。“知道啦爹爹,孩兒錯了,下次不會了!”

見寒飛如此笑容,即使寒易宏再有氣,也一下子泄了。只能對着楊燕苦笑道:“都是你寵的。”

楊燕嘻嘻一笑,蹲下抱住寒飛,道:“飛兒懂事,不也是我寵出來的。”

寒飛往母親懷裡蹭了幾下,感覺特是溫暖,立馬丟下大木劍,抱住了母親。

寒易宏苦笑一下,走到黑衣賊身上搜了幾下,搜出一顆灰色的小珠,慎重的收到懷裡後,抱拳對着四周舉着火把的衆人道:“多謝各位仗義相助,小弟才能找回鎮店重物,明日小弟定會爲各位送上上好布匹,以做酬謝。”

“哈哈,寒兄弟客氣了不是,有賊大家一起抓,不然被溜走了,日後大家豈不都遭了殃。”幾名大漢爽朗的笑出聲道。

一名稍顯肥胖的婦女走了出來,摘下頭上的布巾,有些氣喘道:“大夥說的是,寒大掌櫃的就不要破費了,你們做生意也不容易。而且啊,這小賊還是令郎抓的。”說完,還讚賞的跨了句寒飛。

寒飛頗爲受用,臉蛋紅撲撲的,心裡說不出的得意。

寒易宏一聽,詫異的掃向寒飛,當看到寒飛背後丟下的大木劍時,方纔醒悟,笑罵道:“你好生大膽,爹爹的劍都敢偷。”

“糟了!”寒飛暗呼一聲,將頭深埋母親懷裡。

楊燕見孩子受驚,白了寒易宏一眼,嗔道:“是你送的孩子劍譜,孩子好奇要練,偷了你的劍怎的?

“呃……呵呵……”寒易宏被楊燕這一眼電的有點心虛,趕忙傻笑圓場。

“哈哈哈哈哈——”四周鄰居見寒易宏受窘,頓時哈哈大笑。

幾名漢子擒了黑衣賊去見官府,寒飛則是跟着父母回到了家中。

一回到家,寒飛本想回去睡覺,可是一看父母臉色,頓時嚇了一跳。此時父母面上哪裡還有笑容。

見父母嚴肅,寒飛自知做錯了事,低着頭坐在桌前,沉聲不語。

許久,楊燕才說道:“宏哥,咱們走吧。”

“走?能走哪去?”寒易宏從懷裡取出那顆灰色的小珠,臉色疲憊的道:“爲了它,有多少人付出了寶貴的生命。”

寒飛偷瞄了眼那不起眼的灰色珠子,心道:“原來是爲這珠子啊,還以爲爹孃在怪我呢。”

楊燕微笑的揉了下寒飛的頭,道:“孩子,原本不想讓你這麼早知道的,不過既然發生此事了,想必危險也會隨之而來,不得不告訴你了。”說完,向寒易宏示意。

寒易宏嘆息一聲,看了眼寒飛,道:“這是寒家的家傳寶珠,名爲混原珠。”

“混原珠!!”寒飛震驚一下,隨即興奮的拍桌子站起,道:“是不是外面傳的有名的那個神奇的混原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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