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悅絲自覺手段心計都不差,可與這兩位對線,每次都覺得力不從心。
“是。”
她只能老實回答道。
“如今朝堂上,百官對於陛下的擁護程度空前,所以皇上覺得若是公開表示要參加朝北行,定然會遭到大臣們的聯名反對。
與其到時候鬧到君臣不合的地步,還不如先偷偷開溜,等大臣們發現了也爲時已晚。”
聽唐悅絲說完,太后呵呵一笑道。
“這的確像是他會做的事…不過想瞞着朝中百官可沒那麼容易,至少需要後宮給他打掩護,所以你是來勸老孃幫他的?”
“是的。”
太后放下手裡的碗筷,笑眯眯的說道。
“要老孃答應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唐悅絲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她接下來就聽見太后說道。
“你得陪着皇上一塊去。”
“娘娘,我若是一塊去了,我父親可能會將我留在天啓的。”
唐悅絲露出一副可憐相說道。
“所以你要想辦法說服你父親與皇室結盟啊!如果在向北行的途中,能讓皇上與你父親達成合作,那你的擔心不就是多餘的了?”
太后不以爲然的說道。
“可若是我父親不答應的後果,太后有想過嗎?”
唐悅絲提醒道。
“向北行可不是在涼州,天策府的幾千鐵騎不可能又一次在虎豹騎的眼皮下將我帶回皇都。”
太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拍手道。
“是的哦!這樣風險確實有些大,那就換一個條件吧!”
她注視着唐悅絲,將她真正的打算說了出來。
“皇上今年15歲,距離行冠禮還有三年,舅媽的要求也不過分,就是希望絲絲你啊,能在皇上行冠禮那年與他真正的成婚。”
聽到這近乎直球的話,縱使是唐悅絲這樣經常玩弄人心的小魔女也驚嚇的小嘴微張,她愣了好一會才緩緩說道。
“舅媽…您就這麼想讓我做您的兒媳婦啊?”
哦哦!有戲啊?
太后是過來人,一下就聽出唐悅絲這話裡並沒有太多拒絕的意思,於是她直接起身,坐到了唐悅絲身邊,然後在她耳邊低語道。
“絲絲,舅媽怎麼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你覺得我那個兒子怎麼樣?”
唐悅絲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紅着小臉回頭看了看周圍的宮女,她雖然多智近妖、敢愛敢恨,但要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口,難度還是太大了。
太后立刻就會意了,她擺了擺手道。
“你們先下去吧!”
待驅散了大殿裡的一衆宮女太監,唐悅絲才聲若蚊蠅的回答道。
“舅媽,皇兄他...生的漂亮,又有才華...”
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但從她的語氣上看也跟承認了沒有什麼區別了。
於是太后趁熱打鐵的追問道。
“那絲絲你並不排斥嫁給他咯?”
唐悅絲猶豫了好一會,才緩緩點了點頭。
平心而論如果要在漢王和小皇帝之間做出選擇,那她肯定是選擇小皇帝,就像她之前說的一樣。
論容貌,李慶安更對她的胃口,論才華,不管是皇家學院,還是出版社的事情都讓她不得不生出佩服之情。
作爲天啓郡主的高貴出生,唐悅絲從未奢望過自己未來的婚姻裡能有愛情這種奢侈的東西,但經過這段時間與李慶安還有範家姐妹相處,她卻驚奇的發現自己似乎對範家姐妹生出了些許嫉妒之情。
雖然不知情愛是什麼滋味,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小姑娘很快意識到自己可能對李慶安有了別樣的感情。
說來也是,李慶安雖然身爲皇帝,卻一點架子都沒有,雖說就算端着架子也未必對自己有用,但如此隨和還是讓她不自覺的放縱起來。
在他的面前不用注意身份,不用矜持着淑女的禮節,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開心了還能欺負他來出氣。
之前,她雖然有意識到這個情況,但卻始終不敢深想,因爲害怕自己越陷越深。
可如今,太后捅破了這層窗戶紙,直接將問題擺在了她的眼前,她卻不得不正視了。
見小姑娘的神色不斷變幻,太后心裡也是一陣好笑。
這唐悅絲手段心計樣樣不差,要說是隻修煉成精的小狐狸也不爲過,可遇到這男女問題卻也一樣是糾結不已,畢竟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嘛。
“那個…舅媽我雖然不討厭皇兄,可也還沒到想要嫁給他啊?”
“這不用着急,舅媽剛纔不是說了嗎?這距離皇上行冠禮還有三年呢!這麼長的時間,足夠你們培養感情了,說不定到時候你們兩個小傢伙根本等不到三年呢!”
“可是,舅媽,我雖然不排斥與皇兄成婚,但皇兄好像卻有些排斥我…”
回想起李慶安對待範家姐妹態度與對待自己時的截然不同,唐悅絲又說道。
“這個不用擔心,那傢伙只是覺得你是他表妹,所以纔跟你保持距離,等老孃給他開導開導,就沒問題了。”
太后卻不以爲然的說道,不從她的話來看,卻是把李慶安的小心思吃的透透的。
……
“老朽不同意!”
範府裡,龐維興剛說完李慶安要親自參加向北行的計劃,范雎便立刻反對道。
“龐兄你這是在想些什麼呢?我們好不容易纔等到陛下這樣的明君,怎麼可以讓他冒如此大的風險?”
龐維興卻是說道。
“範兄,這風險大,收穫也大啊!範…”
“不需要!如今楚王伏誅,漢王遠遁,朝中逆賊也已盡除,陛下威望如日中天,羣臣擁戴,只需韜光養晦,定能力挽狂瀾,中興大秦!”
龐維興話還沒說完,就被范雎粗暴的打斷,他嘆息一聲又放緩語氣說道。
“老朽知道,這些年來朝中武官一直被文官系壓制,首當其衝便是天策府,龐兄這些年來苦苦支撐,日子過得艱難。
所以有機會擴充武官系,龐兄自然不願放過,這些老朽都可以理解,但凡事都要注意度,過猶不及的道理不用老朽來說吧?”
龐維興苦笑道。
“範兄,老夫承認,在支持陛下去參加向北行這件事上,老夫是存有私心的,但…”
“龐兄不必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