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止於小山處,那條河也同樣是從山的一處山洞開口處流出。山洞似乎有一定的深度,從外面看去,隱約能看到一點對面的光亮,卻又不甚清晰。
衆人騰身而起,進入山洞。通過使用火焰照明,他們發現這山洞經過了人工的後期開鑿,所有的棱角全部磨平,不管是走上去還是飛過去,都沒有什麼危險。
過了大概五里左右,前面的亮光越來越明顯。通過另一端的出口,衆人眼前一亮,一個新世界般的地方出現在他們眼中。
一座小城。沒錯,應該用一座小城來形容,而不是村子。城應該是二三裡見方,面積不大,規劃得十分整齊。這裡的建築全是使用的多層建築,以土石結構爲主,輔以木料。外城牆不高,只有半丈左右,並不是用來防禦的,而是用來美觀的。裡面的建築風格,萬朋非常熟悉,確實都是以靈雲和靈霄兩派的建築風格爲主,這也說明這個地方與兩派之間關係密切。
小城座落於一個盆地之中,在城牆之外,還有大片的區域,都被開墾成了田地,形成了整齊的壟格,其中還有不少的人造水池。一條小河將這些水池連接起來,一邊進入山洞,一邊經過了小城。
田地之中主要以農作物爲主,但是現在看來也是雜草叢生,似乎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近看時,那些作物也是嚴重退化,即使還能用,產量也會低得可憐。在田地表層,還有很厚的未收割作物的殘枝敗葉。
萬朋心中的壓抑感慢慢浮起,這說明,這些作物應該是很長時間沒有人打理過了。
田間的小路還存在,是一條青石鋪制的一丈左右寬的路,衆人沿這條路直行,一直到小城的城門樓處。
城門樓建得有三丈左右高,共分兩層,第一層主要是城門,第二層隱約有屋子。在城門正上方,用建築的石料打出了一個光滑面,上面使用正楷寫着“殿堂”兩字,兩側是浮雲狀的花紋裝飾。
沒有人把守,沒有人進出,整個小城除了偶爾的獸鳴,一片寂靜。
往城內走,三三兩兩的貓狗結伴而行,但是一見到人,立即跑開。也有一些雞鴨出入,同樣對人很是畏懼。
“我們從此處分開,分別搜索,然後在後城門處集合。如果見到有人,也先集合之後再去拜會。”萬朋雖然這樣說,但是他直覺之中,能遇到人的可能性,似乎根本就沒有。
這裡曾經是一個世外桃源,或者說現在也是桃源,但是,曾經發生在雲霄殿堂後人身上的事情,卻是充滿了殺戳和血腥。
按照分工,萬朋從上午一直搜索到傍晚,幾乎每個房間都仔細看過,也沒有發現有人。到處是厚厚的灰塵,生活器件卻是擺放得極爲整齊。他到後城門時,其他人還沒有到,可見他人的查看工作更爲仔細。
但是即使如此,每個人回來時,都是一臉的壓抑。萬朋知道想找人是不可能了,於是便問道,“有什麼其他發現?”
謝婷道,“雲霄殿堂之中,實際上各種生活設施齊全,我還查看了他們的醫療所,裡面的藥品雖然已經過期,可是卻是檔次很高。在中部靠右,服務設施集中的地方,有一箇中央殿,那裡面有一些玉簡和紙質線裝書籍,我們應該去看看。其他的各處,實際沒有太多要看的價值了。”
於光耀、由水清也是點頭,他們的發現與謝婷基本相同。由水清補充道,“在那個服務設施集中區的左側部分,有一個祖祠,其中供有牌位和趙靈雲、花采菁的塑像。另外,那裡有一副骸骨,應該可以看得出,是最後一個死在這裡的人。再往西,有些城牆和建築被破壞,與奉學提供的信息相吻合。”
“我們先去祖祠看看。”說完,萬朋讓由水清引路,幾人很快到達了祖祠。
祖祠並不比其他建築高大,相反由於是雙層建築,比周圍的要矮一些。但是在建築方法上,明顯爲了長期保留減少修繕,用料和工藝都更講究。
進去之後,那副骸骨就在祖祠正對面的蒲團之上。萬朋先是行了一禮,接着擡頭去看趙靈雲和花采菁的塑像。一看之下,萬朋不禁一愣。
這趙靈雲,居然在眉宇之間,與自己曾經的師傅趙治川有幾分相似!
一時間,萬朋有些失神。
這樣站了一會兒,他再去看花采菁,是一個端莊而又尊貴的妝容,笑容恬淡而嫺靜。
莫非……這個趙靈雲,曾經是趙治川的先祖?若真是這樣,那麼,趙靈雲當年在靈雲派必然也是有妻室,而到了練霄之後,可能妻室無法帶來,最終與花采菁相戀。
也許這種結果,說不上誰對誰錯。對於一個元嬰修者來說,離開玄霄,便不太可能與妻室相見,除非他的妻子也能達到這個級別並來到練霄。另外,愛情這事,本來也是兩相情願。
當然,這是比較大膽的推測。也不排除,趙靈雲來此地時,妻子已亡,花采菁也是同樣的情況,所以二人更加相愛相惜。
只是綜合衡量起來,也許趙靈雲有家室的可能性更大。從花采菁的儀態看,不可能是一個普通修者,可能在靈霄派,原來也有一定的地位。這樣一來,一個有聲有名的人,與一個有婦之夫相戀並且私奔,自然靈霄派會把這賬算到靈雲派身上,對於接受雲霄殿堂,不管是感情上還是理智上,都會難度非常大。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人家的後人,也生活了那麼多年。萬朋向着兩尊塑像又拜了兩拜,其中既有對先輩的緬懷,也有對他們在極端不順利的環境之中,堅持自己愛情的勇氣的敬意。
祖祠之中並沒有太多的東西可看,萬朋出來之後,又將門原封不動地關好。之後,他走進了中央殿。
這裡明顯是一個會議場所,進了門之後是一個大廳,裡面有一張大桌子,邊上有十幾把椅子。繞過大廳,經過樓梯可以到達二樓和三樓,裡面是整齊的書架。
書架使用特殊的方法,設置了書籍的防腐,所以即使是線裝書,也依然保存完好。兩層樓的書籍應該不下千冊,玉簡片也是有上百個,對於這樣一個小城鎮來說,收藏也還算是豐富。
玉簡片好辦,萬朋只需要使用靈識掃過,就可以在短時間內將所有內容複製到新的大容量玉簡片之中。而那些線裝書,卻沒有這樣的辦法,只能一本一本地翻閱,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內容。
“我們分工吧。”萬朋大概將書櫃分成四個部分,“每個人負責一部分。我們要從中尋找這幾方面的信息,靈雲派的起源,發展,大事件,靈雲秘簡,靈雲遺籽,以及靈雲相關的功法法訣。你們只需要從中將可能包括這些的書籍找出來,我再進行細選。這個時間可能比較長,但是希望大家幫我個忙。”
其他三人紛紛點頭,按照萬朋的要求,立即開始翻閱。萬朋自己則是先將所有玉簡複製,因爲玉簡纔是最可能修者留下的東西。之後,他也是開始翻閱線裝書,每到翻過一本,便又將其規整地放回原位。
可是,翻過二三十本之後,萬朋發現,這些線裝書中未必有那些自己想要的內容。這些線裝書,明顯是爲了人們能在這個桃源中生活下去而收藏的,其中內容,以各種生活技能爲主,包括了種植、醫藥、採礦、冶煉、建築、狩獵等各種內容。
換句話說,如果再有一批人來到這個地方,只需要一邊維持生活,一邊研究這些書籍,就完全可以使生活越來越好。
不過,萬朋並不會因此而變得粗心。每一本書,他都仔細地一頁頁翻過去,順手又將同類的歸到一起。這畢竟是靈雲先祖留下的東西,他不希望任何一本書出現意外的損壞。
一連三天,衆人都是在翻書查閱。最終,這些線裝書之中,涉及到靈雲派歷史及大事件的共有十本,基本上所述內容,與靈雲派那時的藏書都是一致的。而與靈雲秘簡或靈雲遺籽相關的,實際上是提都未提。靈雲的功法法訣有七本,但都是入門性質的修煉法訣。
一個明顯的結論擺在衆人眼前,讓人覺得有些失落。萬朋嘆了口氣,“也許,這裡確實沒有什麼東西。那些玉簡片,我也都看過,和這些線裝書的內容類似。”
“或者是我們忽略了什麼了。”謝婷並沒有萬朋這樣悲觀,“此前,不是傳說雲霄殿堂之中有寶物麼?所謂無風不起浪。靈雲派極力保護殿堂,並留下線索,不可能僅僅是爲了保護愛情這麼簡單。而且,那時候靈霄派,也對雲霄殿堂進行了部分破壞,這是事實。也許,我們的方向錯了,我們將兩件事情混淆在一起了。”
萬朋一時沒有明白謝婷的意思,“兩件事情混在一起?哪兩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