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復了)
常林作爲海軍大將,手下還有三個副將:郝有才、高世榮、何新鬆;其中何新鬆暫時負責海軍陸戰隊。
五艘鐵甲艦緩緩調整,深夜下黝黑的海面上,好像五座黝黑的小山峰,在緩緩盤旋。黝黑的炮筒,開始上揚;足有陸地火炮兩到三倍長度的炮管格外猙獰;尤其是兩艘新的鐵甲艦上,那305毫米口徑的炮筒,好似通往十八地獄的“便捷通道”。
嘩啦啦的海浪衝刷,卻不能撼動鐵甲艦分毫。
只是安陽這五艘鐵甲艦太靠近海邊了,在調整角度的時候,就被岸邊一個警戒的士兵發現。
韓小偉打了一個哈欠,作爲一個剛剛入伍的新兵,自然要受點欺負。比如眼下,別人都休息了,自己卻在站崗。
還好,韓小偉不孤單,周圍還有好幾個新兵。衆人正在討論“國際形勢”。討論北方和安陽的戰鬥、討論“那得是多少軍功”、討論攻城略地的豪爽、暢想升官發財的美好未來。
幾人正討論的熱烈,正對海面的韓小偉忽然震驚的指着海面:“看……看……那……那是……什麼?!”
有人哈哈大笑,“韓小偉,你小子肯定想趁我們轉頭的時候,踢我們一腳!哼哼,大家別上當!”
但還是有人轉頭了,一個魁梧的男子豁然起身,“不好,這是……鐵甲艦!是安陽的!不好,敵襲!敵襲……”
男子放聲呼喊,嘹亮的聲音,在寧靜的夜裡傳出很遠很遠,頓時無數燈火點亮,一些築基期高手和少許金丹期高手當即飛出房屋,在高空四處尋找。
“東方,在東方!”看到有上層軍官飛來,那個魁梧的男子指着海面,神情頗有一些驚恐。
所有大大小小高手、大小軍官等轉頭看去,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黝黑的夜色下,海面上正有五艘龐大的船隻停靠;海浪滾滾,但船隻卻紋絲不動,穩如大山。
“安陽的鐵甲艦!”
“安陽從海上打過來了!”
“混蛋,快通知少將軍!”
一片慌亂……
一時間,海邊亂作一團,誰能想到安陽竟然如此大膽,竟然敢主動攻擊晉國。尤其是海邊這些晉國的軍隊,幾乎都是新兵、也沒有什麼戰鬥經驗,平常都是被欺壓的對象;新兵能欺壓的,就是那些手無寸鐵、老老實實曬鹽的貧苦百姓。
現在,面對被傳的神乎其神的鐵甲艦,這些人就慌了!其實安陽對鐵甲艦並沒有保密,反而到處宣傳,形成安陽的一個武力威懾的象徵。只是信息一旦流傳,就容易失真;安陽的鐵甲艦被描述成“運輸着毀滅力量的、龐大的戰爭法器”。
然而他們發現鐵甲艦的時間,太晚了一點。就在他們慌亂的時候,晉國人忽然發現,鐵甲艦上有橘紅色、橘黃色等光芒噴出。
“不好,它們攻擊了!”
話音剛落,一些高手就隱約看到一點黑影迅速閃過;而後就感受到地動山搖、火光沖天,最後纔是火炮轟鳴的聲音、炮彈穿梭的尖嘯、爆炸聲、破碎聲以及慘叫。
兇猛的爆炸肆虐、火光沖天而起,破碎的房屋被炸到幾十米高空;305毫米炮彈的第一次功來亮相,就與衆不同。不少飛在半空的築基期高手,直接被炸飛,生死不知。白澤鎮的城牆等等,直接就被炸燬十幾米,一些倒黴的士兵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就煙消雲散。
一團團硝煙沖天而起,個別地方甚至開始燃燒,刺鼻的氣味在擴散……
韓小偉目瞪口呆,只覺得心臟都已經不敢跳動,思維已經僵硬,眼中看到的,就只有那一團團升騰而起的硝煙。黑夜下,混沌不明的硝煙,好似魔焰般翻滾、充滿了死亡的恐懼。
“啪嗒……”一件物品砸落韓小偉腳下,韓小偉麻木的低頭,豁然驚恐的慘叫一聲,那竟然是半個破碎的腦袋!
然而炮轟並沒有結束,炮彈不要錢一般,紛紛砸落。不同於陸地火炮,軍艦上現在使用的,幾乎全都是150毫米、240毫米和305毫米口徑的火炮,連105毫米口徑的都很少。
每一次炮彈砸落,都是一陣的地動山搖,海浪在沸騰、沙灘在翻滾、大地在顫抖,城牆、房屋、士兵等等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沙雕一樣紛紛破碎。
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這強橫的爆炸,連幾個躲避不及時的金丹期高手,都被炮彈撕裂——305毫米口徑的火炮,專門爲金丹期高手設計!這種強大的炮彈,連元嬰期都不敢正面碰撞。
忽然,韓小偉感覺有人拉了自己一把,不等韓小偉反應過來,就一頭栽到殘破的城牆內側。韓小偉摔得頭暈眼花,轉頭看去,卻是剛纔那個魁梧的男子,這是韓小偉小隊的隊長。
見韓小偉看來,這隊長顫抖的說道:“我感覺到一種特別的危機……”
話音未落,四周陡然傳來一片“噗嗤”聲,就看到不少還飛在天上的築基期高手,渾身血液飛濺、部分築基期高手直接被撕裂,身體好像朽木樁子一樣四處飛落。那少許的金丹期高手,猝不及防之下,也紛紛受傷。
而城牆上一些呆愣的士兵等等,直接炸開,血液殘軀漫天飛舞。
等了一會之後,纔有“突突”的聲音傳來。
韓小偉眼睛都瞪直了,“這……這……這……”
“機炮!這是機炮!”小隊長渾身顫抖,死死的蜷縮在角落裡不敢動彈。韓小偉也有樣學樣,蜷縮在角落中,頭頂還頂着一塊石板。
戰爭爆發的太突然,白澤鎮根本就沒有什麼準備。
白澤鎮是一個“軍鎮”,不是鄉鎮的“鎮”,而是鎮守的“鎮”,是一個駐軍的軍事單位。過去,白澤鎮向北,防禦大夏國,防止大夏國從海邊發起攻擊。但是最近幾十年,大夏國哪有能力去進攻別人啊,所以這軍鎮也就慢慢鬆懈了。
沒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如此慘烈的戰鬥——或者說單方面屠殺。
炮彈、機炮形成雙層屠殺,別管是普通的士兵、還是煉氣期七八九層的精英、甚至是築基期小高手,在這狂猛的攻擊下,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只有金丹期還有能力逃命,卻沒有一個敢發起衝鋒。
炮火轟鳴許久,似乎根本就沒有停止的可能!韓小偉小心地躲藏着,從來沒有想到生命會如此脆弱;就在視線可及之處,韓小偉看到一個金丹初期的高手,在痛苦的翻滾,他的雙腿已經炸斷,血流不止。
韓小偉認識這個人,是一個很兇狠的將領,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打罵下屬。所以,韓小偉根本就沒有想到要出去救這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對方生命一點點流逝。
忽然,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韓小偉心中大喜——援軍嗎?整齊的腳步意味着成建制的隊伍,而不是慌亂逃命的。
韓小偉就要起身……
忽然,韓小偉眼神緊縮,一支黑黝黝的鐵棍頂在那個即將死亡的金丹期將領腦袋上……
“砰!”
腦袋炸開,一股渾濁的血水噴出!韓小偉直接呆愣了!
旁邊又有陌生口音的聲音傳來:
“好了,所有的守軍都要滅口,沒死的,都要補槍。找找,要是有可能,活捉程立秋;不能活捉,死了的也行。”
“將軍,要不要抓幾個活口?審問一下這裡的情況?讓他們互相指認?”
“嗯,不錯。這裡就有兩個。你們兩個,雙手舉起來,慢慢走出來!”
“啊……”韓小偉心中徹底涼颼颼的,是我嗎……是我嗎……是我嗎……
砰!一顆子彈打在韓小偉腳邊,“出來!我數三個數,不出來直接擊斃!”
“真的是我!”韓小偉呆愣愣的,木然的舉起雙手,一點點站起來,走了出去。這一刻,韓小偉只覺得自己從身體到靈魂都是麻木的。
內心反覆就是幾個字:要死了……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忽然,韓小偉感覺一點冰涼的東西,頂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是剛纔那根黑色的鐵棍!韓小偉心臟不爭氣的跳了起來,感覺褲襠一陣溫熱……
耳邊飄飄忽忽傳來嚴厲的聲音:“來,不想死的話,先發個誓言。乖乖的,否則這子彈可不長眼睛。”
“發……發……發什麼……誓言……”韓小偉渾身都在顫抖。
就在這時候,旁邊有一個略有威嚴的聲音傳來:“好了,別玩了。連名字都不知道,臨時發誓也不可靠。
多抓幾個人,讓他們分別帶隊招認,如果交代錯誤的、無法對齊口供的,就地槍斃就好。這方法簡單有效。”
接下來,韓小偉一直沉浸在恐懼中,那黑黝黝的鐵棍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腦袋。而韓小偉也迷迷糊糊的帶隊,很快就在廢墟中找到了少將軍程立秋的府邸。
接下來,韓小偉發現,這些安陽的軍人在府邸的廢墟中,抓到了足足三個“程立秋”。
韓小偉頓時心中有莫名的期待——他們能偵查出哪個是真的嗎?
然而接下來的變化,讓韓小偉骨頭都開始發涼!帶頭的那個安陽的軍官直接下令:全殺了,留下屍體慢慢辨認。
咯吱……韓小偉發現自己的牙齒都在打架。
這命令一下,三個“程立秋”頓時都傻了,一個個哭爹喊娘表示我是假的、我們都是假的,後院有一個地下密室,那裡纔有真的程立秋。
在三個假的“程立秋”帶領下,隊伍很快就來到一個假山,假山靠近水面部分,有一個蜿蜒的洞口。顯然,如果直接進入這個洞口會很危險。
“他們會怎麼做呢?”韓小偉忍不住好奇。然而接下來韓小偉就知道什麼叫做野蠻。
帶頭的那個安陽軍官喊了三遍後沒有會迴應,這軍官直接冷笑:“發信號,後退!”
而後韓小偉就發現有三個安陽軍人開始忙碌起來,不知道在弄什麼;而後就有足足七個信號發射升空。信號奼紫嫣紅、十分漂亮。
信號發射後,遠處海面也升起一個明亮的信號;安陽的軍官立即帶領衆人後退,一直後退出程立秋的府邸,還繼續後退十幾丈。
韓小偉正疑惑呢,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尖嘯,幾乎同時一聲爆炸從前方炸開,猛烈的火焰沖天而起,硝煙滾滾衝上幾十米高空,似乎是魔鬼在叫囂。本就殘破的廢墟徹底被夷平,高溫的衝擊波、黃沙、飛屑碎片席捲而來。
韓小偉恐懼中,就發現身邊有安陽的軍人隨手扔出幾張似乎金屬一樣的卡片,而後就看到一層法術光芒擋在前面——那金屬卡片是符篆?有這樣的符篆嗎?好小!
然而爆炸並沒有結束,接下來足足還有三顆炮彈砸落,碎石都被炸成了石粉,曾經繁華的府邸,徹底成了一片鬼蜮。
再次來到那個假山後,韓小偉目瞪口呆;假山已經徹底被炸開,看得出來那裡有一個規模龐大的地下建築羣;但現在這地下建築成了露天建築,還被無數的泥沙埋葬。藉助火焰法術的光芒,可以看出這裡有不少死亡的屍體。
這是程立秋的一個保命的避難所,但現在這避難所,已經成爲災難所。很快就有俘虜從這裡面找到了真正的程立秋——福大命大,竟然還有一口氣吊着。
而看到安陽的軍人去而復返,倖存者紛紛走出來投降——麼麼的,安陽太野蠻了。
這一場戰爭前後用時不過四十多分鐘就徹底結束。白澤鎮這裡駐守的一萬左右士兵,就只有不足百人倖存。如此,這些倖存者也被逼着滴血發誓——我不反抗,我聽話,哪怕安陽人打我,我都不反抗……如此種種誓言。
弄完了這些之後,韓小偉看到那些安陽的軍人,直接用法術引來海水,將所有的鹽田、庫存等等,全都毀掉!這些積累了好幾年的鹽,又迴歸大海了。
這還不止,還將白澤鎮這裡所有能燒的東西,全都燒掉;包括賬簿、糧食等等。唯獨只有一點,安陽的人,不去搶劫百姓、奸+淫等,只是能毀掉的全都毀掉。戰爭,本來就是毀滅的。
一個時辰之後,韓小偉看到大約五千之數的安陽軍隊,浩浩蕩蕩南下了,沿途所過,所有的鹽田、庫存、生產物品等等,全都毀掉,絕對不留一點。如此,晉國想要恢復原來的生產能力,至少要三兩年時間。
而這三兩年時間,還要“祈禱”安陽不要再來破壞。要是這邊剛剛建設好了,安陽就過來“慶祝”一遍,晉國以後別想曬鹽了。
鐵甲艦一路向南馳騁,炮彈接連不斷。此外,停在鐵甲艦上的20架大型的四發動機飛機,也起飛。這些飛機不做別的,專門去海邊附近的州府送快遞——你們惹怒安陽、而獲得獎勵的炸彈到了。
20架飛機很招搖,就害怕別人看不到自己;明明有隱身的陣法也沒有開啓。就是要告訴晉國人——我們光明正大的來報復了!
一開始,晉國州府還有不少人仰頭觀望——這是什麼東西?而後發生的景象,讓不少晉國的人,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20架大型飛機,一次性投下八百多顆炸彈,所有的炸彈一股腦扔到城主府,而後就是地動山搖的爆炸,毫無準備的城主府直接被炸飛了;衛兵、官員等等,漫天飛舞。
其實,這已經不是純粹的戰爭了,根本就沒有什麼戰爭目的;說穿了就是報復——你敢攻擊我?那我就要報復你!
一個城主府……兩個城主府……20架飛機只要半個小時就能攻擊一個目標,每一次都是扔下炸彈就跑,返回鐵甲艦上裝載炸彈。
偶爾會有幾個修真者嘗試攔截,結果毫無準備的他們,立即品嚐到了機炮的滋味。
這一場肆虐,一直持續到這天傍晚,晉國東方大大小小的,有40多個城主府、軍鎮、糧庫等被轟炸,損失無法計算。而晉國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同樣,海邊進展也很順利。一天時間,五艘鐵甲艦和五千陸戰隊,就“清理”了500公里的海岸,所有重要的軍鎮都被拔掉,數以萬計的晉國士兵戰死。
晉國大約有四千裡、也就是兩千公里出頭的海岸線,一天清理500公里,最多五天時間就能將晉國的海岸犁一遍。
不過傍晚時候,等晉國大軍抵達之前,五艘鐵甲艦已經退入大海,並且向北返航了——這一天打的太過癮了,五艘鐵甲艦、高達8000多噸彈藥,一天時間就消耗乾淨。
還有兩架飛機直接飛往仙帶河北岸,將這裡的情況告知嚴正清。
…………
遠方海洋上,龍公主靜靜地觀察,整整觀察一整天時間。旁邊是衛哲,這個和安陽交易的直接負責人。
龍公主敖輕雪永遠是那樣的高貴、美麗,還有點點冷傲:“衛哲,你如何看安陽的潛力?”
衛哲想了想,緩緩說道:“暫時看來,有幾分前途。但終究是偏離修行的大道,恐怕修行路上,走不長久。”
龍公主敖輕雪微微一笑,“你有沒有發現安陽的高手有些多?尤其是海軍那些人,竟然幾乎全都進入築基期。你說,這意味着什麼?”
衛哲一愣!
龍公主背影緩緩消失在用珊瑚和美玉雕砌的房間,只有一句話語留下:等這次戰爭結束,我嘗試與安陽結盟。
瀛洲東海龍宮要與安陽一個小小的郡結盟?衛哲眨了眨眼睛——我應該、好像、大約沒有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