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只有看到了更爲廣闊的天地,纔會意識到自己所處之地不過是這片廣闊宇宙中的一粒小小塵埃罷了,這粒塵埃雖然是你誕生與成長的家園,凝聚了你大多數乃至全部的經歷與情感故事,但在浩瀚的天地當中,這粒塵埃實在是太渺小太脆弱了,它隨時都有可能被各種各樣的災難所摧毀!
這粒微塵並非是一個絕對的安全港灣,如果生命貪戀它的脈脈溫情而捨不得離開這裡,那麼這裡實際上就變成了雪月仙子口中的那個美麗鳥籠,鳥籠雖好,但裡面的鳥兒卻是一羣可憐蟲,它們無法到外面的天空去搏擊風浪,去挑戰生命的極限,去創造更高級別的文明,它們的鳥籠看似堅固,但那只是它們自以爲而已,在宇宙的大風大浪中這個籠兒卻是無比脆弱,隨時都有可能傾覆其中…
許多生命所創造的文明不就是這樣悄無聲息消失的嗎?
所以,家園再好,也必須居安思危,高瞻遠矚,看得更高、更遠、更未來!
狡兔尚且三窟,作爲擁有文明的智慧生命,更不能被安逸的生活假象所迷惑,被眼前的成就所耽誤,而是要清醒地認識到周圍的天地並不平靜,危險可能隨時會到來,甚至有可能從內部爆發,從而不斷進取,不斷挑戰,將生存與發展的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在不斷創造更高級別文明的基礎上,在適當的時候也要勇敢地走出去,到大風大浪中去磨練,去提升,去突破,只要能力達到了,去到哪裡又不會是自己的美好家園呢?!
雪月仙子的婉嘆引起了衆人心裡的共鳴,在開拓了眼界之後,他們反而深深地意識到了危機的來臨…
不錯,覬覦天罡星的強敵太多了!
除了這些強不可敵的黑洞族之外,散佈在天罡星周圍的星系與外星強者太多太多,其中有一些已經來到這裡,還經營了許久,而他們的目的無一例外都是眼饞自己腳下這些天罡寶石…
老虎再強,恐怕也難敵羣狼地撕咬,更何況自己是一隻小貓呢?
衆人一念及此,不禁面色凝重,瑟瑟發抖…
司輕煙哀嘆道:“雪妹妹說的有理呀,我們鸞鳳族就是一羣真正活於籠中的鳥兒,以前還以爲自己活得很不錯,但現在看來原先的生活只不過是末日來臨前的最後瘋狂罷了…”
“哎呀,你們也沒有必要這麼傷心吧?畢竟好日子也過過了,現在要逃也來得及嘛!”玉琪兒好久沒說話,現在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
“這…”衆人一怔,不禁面面相覷,真的要逃嗎?!
司輕煙哼道:“玉妹子,那你說要逃去哪裡?”
“肯定是隨遇而安嘛,找個偏僻一點的,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再用陣法掩蓋起來,還有就是帶上足夠的財富,好好地過我們的小日子多好!”玉琪兒說道。
“你以爲你那所謂的偏僻之處,再用陣法就沒人找得到了嗎?”司輕煙冷聲道。
“這…”玉琪兒一怔。
司輕煙續道:“我們天罡星外面不就有我們自認爲很高級的遮掩陣法嗎?但那些外星強者還不是一個接一個地跑了過來?剛纔我們不是從小鐵這裡看到了無數外星生命星球?它們的位置有些就躲在比我們想象中偏僻之處更加偏僻的地方,但還不是被人標在了星圖之上?!”
“這個…”玉琪兒一聽臉色有些尷尬,說不出話來了…
司輕煙嘆道:“在這些高等種族的眼裡,泛星空中的一切洞若燭照,我們這些低等種族之人註定無處可逃!想要偷偷地躲起來過小日子,也是一個無法實現的奢侈之夢哪…”
雪月仙子一旁附和道:“司姐姐說的不錯,我們這些籠中之鳥,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外邊的人有多厲害,象本星那個遮掩陣法,現在看來只不過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罷了,而且,就算我們真的逃了出去,我們有能力保護自己嗎?我們在籠中的時間太久,已經失去了搏擊風浪的能力,只怕一支外星強敵的艦隊就能夠將我們擊沉於星空的深淵之中,或者當我們在異星重新打造出一個小世界之時,只要來了一支外星強敵艦隊,就可以讓我們陷於萬劫不復之境地!!!”
“沃…”衆人聽得一陣輕呼,感覺更加不好了!
沒錯,現在再看這片泛星空,目光所及之處似乎皆有強敵環伺,這可如何是好?
自己這些人就象待宰的羔羊一般,別人都已經拿着刀在“霍霍”磨亮了…
“族長,你看…”惜花仙子忍不住對仝毅喚了一聲。
仝毅剛纔有那麼一刻的失神,因爲他在關注着朵羅術與伯顏之間的比拼,現在朵羅術已經突破到了第三十五層,而伯顏則剛剛突破到第三十四層,兩人的前進速度雖然大幅減弱,但他們所創造的奇蹟讓所有人熱血沸騰,整個都城西市的人都在爲他們吶喊助威…
只可惜,現場那些瘋狂吶喊之人不知道的是,朵羅術來到天罡星的目的是爲了控制這個星球,奪取這裡的財富,奴役這裡的生命,他們就象雪月仙子口中那些可悲可憐的鳥兒,正在爲製作鳥籠之人喝彩稱頌…
仝毅回過神來,心中暗歎一聲,爲自己這些人先小小地悲嘆一下,接着說道:“在我看來,各位心中有所憂慮其實是件好事,最怕的就是我們這些人心中沒有絲毫危機感,那纔是本星真正的災難!”
“仝帥,你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趕緊說說你有什麼辦法啊!你可是聯盟的盟主,盟主是幹什麼的?不就是帶領大家保住這個星球嗎?現在如此危險,再這樣子下去天罡星真的是沒法呆了!!!”玉琪兒不耐煩地尖聲叫道。
衆人看着有些不可理喻的玉琪兒,臉上均是露出略略厭惡的神色…
在座的人都知道這隻騷白狐對仝毅迷得不得了,以前總是抓住一切機會對他獻媚獻情獻愛,但今天不知怎的象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居然對仝毅吼了起來,難道是因爲求愛不得積攢的怨氣一次性地爆發了?!
衆人都有些可憐地看着仝毅,包括司輕煙在內…
鐵印則在一旁暗自發笑,卻是對玉琪兒有些可憐,在他看來,這隻騷白狐又哪裡知曉其中的奧秘?想跟星運宮搶人,怎麼可能?
既然凌道子選擇幫助仝毅,那麼仝毅就算是星運宮的人了,而白狐族與星運宮相比,簡直什麼都不是,不管是人還是前程,都是天淵之別,仝毅只要不是眼瞎和腦短路,自然不會與玉琪兒發生什麼交集,而且,就算沒有星運宮,仝毅本來也是清心寡慾,潔身自好,根本不想與這隻有點濫情的騷狐狸發生點什麼,因爲他知道,就算自己與其發生了點什麼,也只不過是在她的騷情名單上加多一個名字罷了,但要付出的代價卻是會大到無法想象…
當然,仝毅與司輕煙還知道,玉琪兒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又盯上了凌道子,而凌道子卻已離開了天罡星,她一時之間對這個打擊無法釋懷,纔會將這股怨氣轉移到同樣對她不理不睬的仝毅身上…
對玉琪兒有些近似於歇斯底里的吼叫,仝毅根本沒有理會,而是續道:“其實,強者有爭霸之道,弱者也有求存之道,只要我們明白了自己實際上是處於弱者的身分與地位,那麼接下來才能找到更爲實際的選擇!”
“選擇?你認爲作爲弱者的我們,還有什麼選擇權嗎?”玉琪兒哼道。
“當然!作爲弱者也不能妄自菲薄,如果把自己貶得什麼都不是,那同樣也是走極端的表現…”
“哦?那就請仝帥說說,我們選擇什麼呢?現在這種情況,似乎沒有什麼可選擇的吧?強敵一來,我們就全趴下了!”玉琪兒冷聲道。
“確實…仙子所慮甚是,不過,目前天罡星人還沒有到山窮水盡之地,畢竟我們後面還有一個靠山,那就是天罡黑洞族,只要他們不敗,那我們天罡星就不會有事!”仝毅說道。
“但現在有建陽、巳水與泰佬三個黑洞族在對付他們,他們想要不敗也難!”玉琪兒哼道。
“那倒不一定,我們也知道,建陽與巳水只是各派出一支遠征軍罷了,而泰佬族的實力本來就遠低於天罡黑洞族,這樣一支聯軍能否打敗他們實存疑問…”仝毅分析道。
“這…”玉琪兒一怔,暫時閉上了她那張略顯刻薄的嘴…
因爲這個問題一時之間還真說不清,畢竟在場之人對黑洞族之間的爭鬥根本就沒有什麼概念,他們到底是怎麼打的?戰場到底在哪裡?如何分出勝負?
總之,關於黑洞族人的一切,說實話這些人都只是剛剛接觸到而已,在他們心中,他們寧願不知道這一切,也就沒有那麼多煩惱的事情需要去考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