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陷入了毒蟲羣和煉屍包圍中的厚土峰弟子一眼,秦洛川略微猶豫了一下,又瞭望向他的一雙雙眼睛,一咬牙,招了招手,示意其他人和他一起離開。
其他幾個人中雖然也有人心中不忍,但是他們也知道以他們幾個人,出去了也是白搭。就算天屍宗和五毒宗的宗主不動手,就是那些數量衆多的毒蟲和煉屍就會將他們全部留下。
介於敵人已經大批量地侵入了宗派腹地,孟翔等人都不敢在飛在空中,那樣雖然速度比較快,但是一旦他們被發現,陷入了包圍,可能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經過短暫的商討,衆人一致決定從地面上突圍,雖然速度慢了一些,但是由於他們熟悉地形,安全性要高不少。
走了大約三個小時,一行人已經逐步接近了五行山的外圍。雖然一路上也遇到了幾次危險,但是所幸都是有驚無險。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秦洛川停了下來,向衆人做了一個有敵情的手勢,所有人立刻安靜了,並且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不一會,修行者敏銳的五感讓他們聽見了鳥翅扇動的聲音。循聲望去,是一隻翼展只有一尺多長的灰色小鳥,很不起眼,是灰雀,一種五行山中極爲常見的鳥類。
衆人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都覺得自己太敏感了。五行山那麼大的範圍,即便入侵的敵人再多也未必能夠將每一個角落都關注到。
那隻灰雀在衆人藏身的樹林上方盤旋了一下,就向遠處飛去了。所過之處,又有一些鳥兒飛起,不過它們都沒有和它選擇一個方向。
就在秦洛川將目光從那隻不起眼的灰雀身上收回來,準備帶領衆人繼續向五行山外面走的時候,孟翔突然從身邊一棵荊棘上拔下了一根二寸長的尖刺,一甩手射了出去。
下一瞬間,那隻已經飛出去了大約兩百丈的灰雀陡然跳了一下,然後打着旋從空中落了下來。
“師弟,你這是做什麼?那只是一隻普通的灰雀而已。”秦洛川攔住了準備向灰雀掉落的地方趕去的孟翔。
“師兄,你讓開。我覺得那隻灰雀可能有問題。”
一行人很快就趕向了灰雀掉落的地方,距離老遠就聽了鳥雀撲騰翅膀的聲音。趕到跟前一,衆人立刻感覺到了不對,荊棘刺明明已經插入了灰雀的腦袋,,換作一般的灰雀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但是它卻還顯得很精神。
孟翔伸出手指輕輕一點,一道刀氣激射而出,利落地將灰雀斬成了兩半,立刻內臟血液流了一地。衆人的臉色也都同時變了。
灰雀的血液居然是紫黑色的,而且散發一股難聞的臭味,更準確地說是是屍體腐爛的味道。
“走!”秦洛川和華九對視一眼,立刻帶領孟翔等人鑽進了樹林,在樹枝間跳躍前行,一口氣跑出去了接近百里,衆人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剛纔真是好險啊!如果不是師弟發現了那隻灰雀有問題,我們恐怕就有大麻煩了。”華九顯得有些心有餘悸。
“是啊,真是多虧了師弟。”秦洛川將頭轉向了孟翔,“師弟,大家都沒有發現那隻灰雀有問題,你是如何發現的?快給大家說一說。”
見衆人投來的好奇目光,孟翔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我能夠發現那隻灰雀有問題,並不是說我比大家更高明,而是和我修仙之前所從事的職業有關。”
“職業?”
“不錯。我在修行之前是一個獵人,對各種飛禽走獸的脾性有一些瞭解。灰雀算是一種相當普通的鳥,其他鳥類見到它根本沒有自動躲避的可能,更何況其中還有一隻遊隼,它可是以灰雀爲食的。所以當我見灰雀飛過,其他鳥類紛紛避讓,連它的天敵遊隼也不例外時,我就感覺到它有問題。再說了,即便我的判斷錯了,殺一隻灰雀也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華九搖了搖頭,說道:“師父說得不錯,事事留心皆學問。”
說着,他的神情陡然暗淡了下來,“也不知道師父師叔他們怎麼樣了?要不是他們竭力我們擋開了各種攻擊,我們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從鬥技場中衝出來。”
“大師兄,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師父師叔修爲高深,敵人雖然很多,也很強,但是他們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
“是呀。我們應該相信師父和師叔的本領。”
見到秦洛川和孟翔都安慰他,華九的臉色好了一些,強笑說道:“二位師弟,你們說得對。師父和師叔都是高人,不會輕易遇險的。反倒是我們,我們一定儘快離開,纔不會成爲師父和師叔的負累。”
一行人默默地在山中行走,憑藉着樹木山石的掩護,雖然數次有敵人和煉屍飛過,但是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不過距離五行山的邊界越近,他們的心情反而變得越沉重。
五行山的地形有些特別,五座山峰坐落在一片大平原之上,山的四周並沒有多少樹木,甚至連一些比較高的草都不多。孟翔等人離開五行山的範圍後,就需要穿過了一片兩百里寬的草地,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將完全暴露在敵人的視野中。
秦洛川和衆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選定好一條路線,等天黑之後再行動。雖然修行者和一部分鳥類的夜視能力都是很強的,但是在黑暗中總不如白天得遠。
其實他們選擇夜間再走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救治傷員。昏迷中的白展鵬和處於半昏迷中的盧小川雖然被華九喂下了護心丹,護住了他們的心脈,讓他們的傷勢沒有惡化。
但是紫陽宮宮主釋放的道術所攜帶的紫陽真火極爲厲害,如果不極快治療的話,護心丹的效果恐怕就要失去作用了。
在山體新挖出的洞穴中,華九與華安華全師徒忙碌了起來,華九給白展鵬和盧小川治療,華安打下手,華全則給其他人處理內外傷。
天色擦黑的時候,治療終於告一段落了,華九和華安華全師徒三人的臉色都不好。雖然白展鵬和盧小川都恢復了意識,但是侵入他們體內的紫陽真火卻始終無法完全清除,而紫陽真火不除,它就會消耗他們的本源之氣,一旦本源之氣耗盡,他們就徹底沒救了。
白展鵬蠕動着乾裂的嘴脣,用微弱而嘶啞的語調安慰華九:“大師伯,你……你不用難過。你已經盡力了,是我和盧師兄的命不好,怪不得別人。天黑了,你們將我兩個留下,我們將敵人引開,你們突圍出去,務必要爲我們烈陽峰留下希望。有朝一日,我們烈陽峰能夠重新崛起,我和盧師兄也就含笑九泉了。”
盧小川接着說道:“白師弟說得不錯。怪不得大師伯,是我們的命不好,該着我們有此一劫。大師伯,你們離開後,幫我轉一個傳人,讓他繼承我的衣鉢。這是這麼多年來對符咒的研究心得,我不忍心它隨我一起化爲塵土。”說着,他掙扎褪下了手指上的儲物戒指,顫抖着遞給華九。
華九接過了儲物戒指放入了懷中,然後突然伸出雙手,每一隻手都捏着一隻雪亮的銀針,飛快地在白展鵬和盧小川的身體上刺了幾下,他們很快就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秦洛川向華九,一臉擔憂,問道:“師兄,情況真得這麼糟糕嗎?”
“實際情況更糟。紫陽真火是紫陽宮鎮派功法紫陽神功衍化出來的本命真火,霸道異常,可以焚化萬物。它們已經侵入了展鵬和小川的經脈和臟腑,如果不是護心丹的藥力在起作用,他們早就五臟六腑化爲焦炭而死了。”
“難道他們就真的沒救了嗎?”
“那也不是。據我所知,還有一物可以解除他們體內的紫陽真火。”
“什麼東西?”這下不僅秦洛川興奮了起來,孟翔等人也是精神爲之一震。
華九見衆人對他投來的希翼的目光,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說的能夠救展鵬和小川的靈藥叫做九陰果,至陰至寒,可解一切火毒。但是九陰果我只是在醫書典籍上到過,至於它的模樣和產地我根本就一無所知。”
聽了華九的話,孟翔等人眼中的希望之光立刻就黯淡了,紛紛低下了頭,沉默不語。整個山洞中的空氣變得越來越沉悶,讓衆人覺得有一些喘不過氣來。
就在孟翔感覺到洞穴中的空氣壓抑得快要爆炸的時候,華九和秦洛川終於有了動作,分別將白展鵬和盧小川綁在了背上,其他人也站了起來,準備穿過大草原了。
走出了洞穴口,撤掉迷陣之後,孟翔了一下懷錶,凌晨兩點五十分,正是一夜中最黑暗的時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刻鐘之後,他們就會越過大草原。
一行人從他們藏身的山頭下來,按照他們選定好的路線,迅速來到了五行山的邊緣。所有人都像夜的幽靈,沒有發出了一絲一毫的聲音。
在孟翔通過墨羽鴉得知附近沒有敵人和煉屍的蹤跡後,一行人就像蝙蝠,悄然無聲地滑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他們用的是飛行術,雖然沒有駕馭法寶飛行的快,但是勝在動靜很小。
似乎那句俗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應驗在了他們的身上,孟翔一行人順利穿過了大草原三分之二的距離,沒有遇到任何險情。衆人一直懸着的心稍稍地放下了一些。
然而就在孟翔等人認爲自己安全了的時候,他們的身後突然光芒大盛,並且響起了爆炸聲和廝殺聲。
孟翔回頭一,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也不是什麼人打了和他們同樣的主意,準備趁夜色離開五行山,但是他們的運氣顯然沒有他們好,他們被敵人發現了。
然而最讓孟翔惱火的是,那些被發現的人逃跑的方向居然正對着他們。他們居然成了城門失火被殃及的池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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