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已經有幾個人被天衛帶了進來,看這些人的衣着竟是一些雲天城周圍的門派和家族中人。
“你們看看,這可是你們各家被偷盜的陪葬品。”莊璧濤說道。
這幾人走了過來,各自拿過屬於自己門派或者家族的東西翻來覆去的細細查看。半晌之後,纔有一人道:“回稟莊大人,我這件看着像,但是卻並不是原物,因爲其中沒有我們門派特有的禁制。”
“我這件也是。”
“還有我的。”
……
有了一人開口,其他人也紛紛表態。所說的話也都大同小異,東西很像真的,但是卻都是仿品。
怎麼會這樣的?一聽這話,莊璧濤就跟被雷劈了一樣,頓時目瞪口呆,他之所以將這些失主一起帶來就是想要確保證據確鑿,到時候姚樂天和林羨魚固然無法抵賴,雲天西衛也同樣無法再護着姚樂天。
只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物證都搜查出來了,眼瞅着就可以將姚樂天和林羨魚的罪名敲定,將兩人踩得的永世不得翻身,替弟弟出上一口惡氣,可是自己找來的人證卻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這麼一來,他帶着手下興師動衆白跑了一趟倒是小事,麻煩的是自己越界到雲天西衛的轄區來查案本就是壞了規矩,若是能夠將案子辦成鐵案,雲天西衛就是再怎麼不滿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下來,可現在倒好,物證搜出來了卻被自己找來的人證給推翻了,這下子想收拾姚樂天和林羨魚都沒了藉口。
而自己卻不得不開始頭疼如何處理此事後續的麻煩。一想到雲天西衛隨後的反擊,莊璧濤就一陣頭疼。
他雖然身份顯赫,地位不凡,但是終究不可能在雲天城一手遮天。起碼該守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這一次他有錯在先,並且還查無結果,少不了要受些責難了。
“你們再仔細看看,別看錯了。”莊璧濤叮囑道。此時此刻,他還有些不死心。
“我們都看的清清楚楚,這些的確不是我們的東西,絕不會有錯的。”衆人異口同聲、斬釘截鐵地回答。
一聽這話,莊璧濤殘餘的一點希望也徹底的破滅。失望之餘他也意識到自己設局算計林家捎帶着對付姚樂天的想法徹底破產,這讓他感到不甘心的同時又無比的困惑,明明送來的是贓物,現在怎麼就成了仿品呢?
莫非林家早就發現了我佈置的局,所以將計就計反過來算計我。沒錯,肯定是這樣,可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被他們看出了破綻呢?
莊璧濤鬱悶了,不過莫東河卻是樂了。逆轉呀,自己猜的果然沒錯,這的確是個坑中坑呀,莊璧濤設局想要算計姚樂天和林羨魚,沒想到卻被倆人看破了意圖,於是兩人順手挖了個坑反過來算計莊璧濤。
真尼瑪坑人了,連我都差點被蒙了,劉朝奉和林羨魚演的是太逼真了,要不是有姚樂天提醒,我都快當真了。
儘管之前被蒙在了鼓裡,但是莫東河卻一點也不生氣,相反他現
在高興的很,能夠看着以往囂張不可一世的莊璧濤被坑的灰頭土臉,實在是太過癮太解氣了。
尤其是看着莊璧濤剛剛還囂張無比自以爲一切盡在掌控,但是隨着形勢逆轉,他臉上的表情也從洋洋得意陡然間變成了驚愕和難以置信,簡直是精彩到了極點。能看到此情此景,莫東河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沒有白來。
雖然心裡高興,不過莫東河的臉色卻越發的難看,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掌力轟擊之下桌子登時化成齏粉。
“怎麼能夠這樣呢?這哪裡是查案,簡直就是含血噴人呀!”莫東河看着莊璧濤,一字一句地道:“莊大隊長,我剛纔是聽你說的言辭鑿鑿才允許你搜查的,現在你查也查了,搜也搜了,但是卻是這麼個結果,一丁點的證據都沒有就想拿我們雲天西衛的人,莊大隊長,你們雲天東衛未免太霸道了一些吧,你必須得就此事給我們雲天西衛一個交代。”
交代個毛呀,我也是被人給坑了。莊璧濤現在心裡氣得要死,意識到自己被姚樂天和林羨魚聯手算計了的他,現在也是王八鑽火炕既憋氣又窩火,但是有些話他又不能直說,總不能告訴莫東河自己算計姚樂天和林羨魚不成反倒被算計了吧?
但是如果就此認栽,莊璧濤卻有些不甘心,看了劉朝奉一眼問道:“劉朝奉,既然你心裡沒鬼,爲什麼不想讓我們看到這些東西?難道不是你做賊心虛?”
現在莊璧濤是鐵了心要繼續找茬,只要能夠從劉朝奉這裡一丁點的破綻他就能夠翻盤。多少年了,他都沒有像今天這樣丟過這麼大人,要是就此認栽,他實在是不甘心呀。
“做什麼賊,心什麼虛?”劉朝奉現在也沒有了剛纔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梗着脖子道:“我不想讓你們看到只是因爲我發現自己看走了眼,收進來的都是些個仿品,這要是被我家少爺知道了,我的飯碗怕是要保不住了,誰想到你們卻非要說這些是什麼贓物,不過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說着,劉朝奉看向林羨魚,躬身行禮道:“少爺,老朽老眼昏花,以至於收來了這些個贗品,給林家當鋪帶來了巨大的損失還惹下了這麼大的麻煩,老朽無能,請少爺責罰。”
仿品,看走眼了,誰他媽信呀。莊璧濤一聽這話心裡就開始罵娘,劉朝奉是什麼人,那是雲天城中出了名的眼力驚人,鑑定法寶從來沒有走過眼,現在他竟然說自己看走了眼,把仿品當成了真品,並且一看錯就看錯了十四件,這樣的鬼話誰他媽信呀。
可是不管心裡再怎麼不信,莊璧濤都沒辦法反駁。只是他的臉色卻比之前又難看了幾分。
“您老這話就言重了。”林羨魚一把將他攙扶起來,道:“俗話說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何況人乎?看走眼就看走眼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這點損失咱們家還是承受得起,我倒是很慶幸您這次看走了眼,要不然的話,這些東西被人搜出來硬說是贓物,咱們就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一聽這話,莊
璧濤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兩下。這是當着禿子罵和尚呀。我忍。
莊璧濤忍了,林羨魚卻沒打算就此了事,繼續道:“劉朝奉,這次您老非但無錯,反倒有功,回頭少爺重重有賞,以後一定要注意了,咱們林家當鋪只收來歷清白的東西,那些個來路不正的東西是絕對不能要的,就算是能夠賺再多的錢也不能要,尤其是收購陪葬品這種喪盡天良、十惡不赦、全家死光光的行爲更是務必杜絕。”
林羨魚每說一句,莊璧濤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因爲莊家的不少店鋪也都收贓,甚至於連陪葬品也照收不誤。現在林羨魚這樣指桑罵槐,無異於是在當面打臉,並且林羨魚說的話還那麼毒,讓他心裡怎麼舒服的了。
“說得對。”姚樂天也拍拍手道:“做買賣嘛,就得講究個良心,倘若是利益薰心的話,那還真是跟禽獸無異了,再說了,你我都是天衛,更應該時時刻刻對自己以及身邊的人高標準嚴要求,怎麼能夠知法犯法呢,那成什麼?要是自己都立身不正,回頭還怎麼有底氣怎麼有臉去抓罪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做法,將來必定難逃天道懲罰,咱們是絕對不能這麼幹的,明白嗎?”
“明白。”林羨魚大聲回答。
聽着姚樂天這番正氣凜然的話,莊璧濤真是恨不得大嘴巴子抽他臉上。你們還能更無恥一點不?收購那些真品的時候你們怎麼不這麼說呀,現在弄了一堆仿品出來算計我卻說這樣的話,我呸。
恨歸恨,怒歸怒,但是莊璧濤卻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栽了。別說倆人並沒有指着他的鼻子罵,就算是真的罵他個狗血淋頭,他也照樣沒轍,誰叫他跑來搜查人家的店鋪卻沒找出證據來呢?
“莊大隊長,您現在搜了也搜了,查也查了,總該還給我們一個清白了吧?”姚樂天一臉嚴肅地說道。
“沒錯,必須得給個說法。”莫東河也表態道:“要不然的話,就算是告到統領那裡去我也決不罷休。”
“我會的。”莊璧濤咬牙切齒的回答道。
剛纔林羨魚,姚樂天你一言我一語幾乎都是衝着他來的,偏偏他捱了罵還不能發作,已經憋屈的想要吐血。現在莫東河又跳出來施壓,雖然心裡有着萬分的不情願,但是他卻不得不低頭。要不然真的鬧大了,他就更丟人了。
“此事的確是我們聽信了謠言,故而險些冤枉了好人,回去之後我們一定會進行自查自糾,避免此類事情再次發生。”莊璧濤幾乎是咬着牙說出的這番話,一字一句都像是從嘴裡迸出來的,隨後又看着林羨魚道:“現在事情已經查清,你是清白的,不用再擔心被人冤枉了。”
說到這,莊璧濤一揮手道:“咱們走。”
“莊大隊長……”姚樂天忽然叫住莊璧濤。
“你還有幹嘛?”莊璧濤剛剛不僅計劃破產並且還被指桑罵槐的臭罵一頓,現在心裡憋屈的無以復加,只想早點離開,現在被姚樂天叫住以爲他還想羞辱自己,冷聲道:“莫非你還想追究我的責任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