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惶恐。
費輕侯之所以敢直接以氣息壓人,就是因爲他自覺以自己的修爲足以輕鬆滅掉林羨魚和姚樂天,並且完全不擔心會受到什麼強有力的反抗。
畢竟無論是林羨魚的修爲還是姚樂天的修爲比起他來差的太遠,他根本就不擔心兩人的氣息能夠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
可是現在卻不同了,姚樂天的氣息之強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料。就算是他有着結丹境小成期的修爲,氣息不可謂不強,但是比起姚樂天卻也強不了太多。
如果真的要是硬拼下去的話,哪怕是他能夠取勝,最終也必然是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慘勝,這種結果絕對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他之所以針對姚樂天,除了是爲了向莊璧濤和莊璧凡兄弟倆示好外,同時也是跟自己出身的馭獸門打壓至仙派的策略有關,實際上費輕侯跟姚樂天之間並沒有什麼直接的仇恨。
這種情況之下,讓他幹掉錦上添花的時候費輕侯自然樂意,但是如果要冒着傷及自己心神的風險卻跟姚樂天死拼,他是斷然不會幹的。
修真者爲了修真求長生基本上個個都很自私自利,費輕侯也不例外。相比起自己的利益來,其他的都不算什麼。
因此當他意識到姚樂天的氣息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強得多的時候,他的確是有些驚恐,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多年的修爲此時毀於一旦。尤其是隨着雙方氣息的碰撞加劇,費輕侯再次震驚的發現姚樂天的氣息之凝實程度甚至比自己都毫不遜色。
這小子到底是怎樣修煉的心神呀,太強了,不過是虛丹境小成期就有如此強大的氣息,足見他的心神也必然極其強大,要是等到他的修爲達到我這樣的水平,雲天城天衛中誰還能奈何得了他?一想到這,費輕侯對姚樂天的殺心陡然間暴增。
只不過他想要除掉姚樂天的決心雖然更加堅定,但是卻絕對不想自己動手,尤其是以現在的方式除掉他。
因此短暫的碰撞之後,當意識到自己討不了什麼便宜後,費輕侯就已經開始收斂氣息,同時也傳念給姚樂天道:“罷手,如何?”
姚樂天之所以站出來也是爲了救下林羨魚,此時此刻他還真不想跟費輕侯拼個你死我活,畢竟這種氣息的碰撞根本就沒有什麼取巧的可能性,要是真的鬥下去只會是兩敗俱傷。
此時費輕侯想要罷手,姚樂天自然樂意,因此也逐漸的收斂氣息。
這一幕來得快結束的也快,就如同是雷陣雨似的,來勢洶洶卻很快就雲散天晴,但是在場的衆人卻一個個都已經被震驚的臉色大變。
這尼瑪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呀,費輕侯和姚樂天之間氣息對碰,結果竟然不是費輕侯壓倒性的碾壓姚樂天,而是雙方鬥了個勢均力敵然後各自罷手,這是真的嗎?姚樂天只是個新晉天衛呀,並且只有虛丹境小成期的修爲,他怎麼就能夠跟足足高了他一個境界的費輕侯鬥個旗鼓相當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所有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要是費輕侯知道衆人所想,肯定一口吐沫噴到這些人身上:狗屁,這小子的修爲的確是虛丹境小成期不假,可是氣息卻強大的堪比虛丹境小圓滿期。
“費隊長,不管對錯林羨魚都是我的隊員,該罵該罰都是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個外人來指手畫腳。”莫東河此時站出來擋在了姚樂天身前,怒視着費輕侯道。
剛纔莫東河見到費輕侯要以氣息壓迫林羨魚,就已經猜到了他的打算,本想過去救援時不料姚樂天卻是搶先了一步。
當時莫東河既爲姚樂天這種行爲滿意,同時又暗罵他自不量力,可是正當他準備釋放氣息幫姚樂天對抗費輕侯時,沒想到兩人卻同時收斂了氣息。
這樣的結果讓莫東河震驚的同時也是狂喜,他當然不會以爲費輕侯這是忽然間發了善心,決定手下留情,費輕侯之所以這麼做肯定是他沒有信心能夠打敗姚樂天。
這豈不是說姚樂天的氣息不比費輕侯差多少,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棒了,氣息強大就是心神強大,前途無量呀。莫東河越想越是高興,對於費輕侯差點毀了姚樂天的舉動也就越發的氣憤,因此現在的他說話都帶着幾分殺氣。
“林羨魚雖然被借調去了雲天西衛,依舊算是雲天東衛的人,又是我曾經的手下,我怎麼就管教不得?”費輕侯這話自己說出口時都覺得底氣不足,頗有幾分強詞奪理的感覺,因此也不打算跟莫東河再繼續爭辯,直接道:“若是你覺得我做得不對,可以找上頭申訴,我現在很忙,沒時間跟你掰扯此事。”
說着,費輕侯一揮手放出了雲舟,掃了身旁的隊員們一眼道:“都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登船。”
“哼。”莫東河見他這樣耍無賴,倒是真沒辦法繼續追究下去,很是不爽的冷哼一聲後也放出了雲舟。
“莊二少爺,多謝您大老遠來的前來送行,您請回吧。”費輕侯之所以沒急着離開,也是因爲此時莊璧凡還沒走,他可不想自己走後莊璧凡又被姚樂天和林羨魚收拾一頓,所以言辭恭敬的請他離去。
“也好。”莊璧凡也不傻,當然知道當然林羨魚沒收拾自己並非是忌憚自己莊家二少爺的身份,而是有費輕侯幫自己出頭,現在他要是走了,自己可就孤立無援了,因此點點頭道:“那我就祝你一路順風,諸事順利了。”
“多謝。”費輕侯聽出了莊璧凡話裡的意思,笑道:“必定不會讓您失望。”
莊璧凡這才一臉滿意的離開,將進城時卻又再次回頭看了姚樂天和林羨魚一眼,目光之中滿是冷酷之意。
等到莊璧凡離開,費輕侯也暗暗出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莫東河道:“莫隊長,咱們這一次同路,路途遙遙,可得留點神呀。”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莫東河冷笑道。
費輕侯冷哼一聲,轉身上了雲舟,片刻後雲舟便騰空飛走。
“
看來這次衣錦榮歸的大戲可要熱鬧了。”莫東河目視着費輕侯等人乘坐的雲舟離去,意味悠長地自言自語道。
此時在雲舟之內,林羨魚同樣是陰沉着臉道:“大人,費輕侯這廝是鐵了心的要抱着莊家的粗腿跟咱們過不去了,莊璧凡這次擺明了是來示威的,我估計費輕侯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咱們可得早作準備了。”
“嗯。”姚樂天點點頭。其實不用林羨魚提醒他也看的清清楚楚,別說費輕侯本來就是依附於莊璧濤,一直跟自己不怎麼對盤,就算是沒有這層矛盾在,單憑他出身馭獸門這一點,跟自己就是天然的敵人。
馭獸門和至仙派對於萬獸坑的爭奪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之前費輕侯成了天衛,馭獸門借勢壓了至仙派一頭。現在自己回去,至仙派未必不會動念頭借勢將面子找補回來。
費輕侯帶着胡損衣錦榮歸想必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馭獸門吃虧。
這樣一來一往,就算是唱起了對臺戲。除非有一邊低頭認輸,否則的話,只怕是這場擂臺還有的打。
姚樂天身爲至仙派裡出來的人,當然不可能置身事外,他也不打算息事寧人,既然戲都已經開鑼了,那就唱下去吧,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樂天,你呀就把心放進肚子裡,衣錦榮歸是幹嘛的,那就是大夥幫襯着你讓你風光一把,有我們幫你撐着場子,就算是跟他費輕侯打擂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誰怕誰呀?大夥說是吧?”張衝滿不在乎地說道。
“那是,咱們雲天西衛怕過誰?雲天城裡都還得講講規矩,出了城雲天東衛那幫孫子要是敢跳的話,咱們就把他們往死裡拍。”
“說的沒錯,瞧費輕侯那德性,有什麼呀,真要是鬥起來,他們東衛的人未必乾的過咱們。”
……
有了張衝挑頭,一衆老隊員紛紛開始表態。
在場的衆人沒有一個笨蛋,剛纔那場面是個什麼情況人人心裡都清楚的跟明鏡似的。尤其是費輕侯什麼出身在場的人都知道,姚樂天什麼出身衆人也都知道,馭獸門和至仙派之間的矛盾更是無人不知不人不曉。
此番姚樂天和胡損同時衣錦榮歸,兩個門派又是死對頭,這個時候要說不互別苗頭都沒人會信。
這種時候該幫誰,一衆老隊員自然是清清楚楚。往小裡說,這是力挺自己的隊友,要不然姚樂天栽了面子就等同於是自己栽了面子。要往大里說,這已經不簡單是姚樂天和胡損之間誰衣錦榮歸時更風光的問題,也不是至仙派和馭獸門誰能壓誰一頭的問題,而是雲天西衛和雲天東衛的有一次交鋒。
就憑這一點,衆人就不能讓姚樂天吃了虧,自然是人人積極,一定要把費輕侯那夥人給幹趴下才行。
此時莫東河也走進了雲舟,見衆人說的熱鬧,也沒有阻止。只要不是正經的執行任務時,莫東河其實是個很隨和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有不少老隊員不叫他隊長而叫老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