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範正有法力護體,時候長了照樣禁受不住。更要命的是對他來說,捱打的過程中精神上的羞辱遠大於肉體上的疼痛,這哪裡是在打他的身體呀,根本就是在不斷的打他的臉。
這宛如是在向所有的人說:你們不是說範正很強嗎?我現在就在打他,並且反覆的打,打呀打。
對於範正來說,這種精神上的折磨遠比捱揍更痛苦百倍千倍。他想要擺脫這樣的窘境,他竭盡全力的想要脫離姚樂天對自己的束縛,並試圖做出反擊。
但是最終他發現自己的所有嘗試都是徒勞的,無論他想要怎麼反擊,姚樂天都能第一時間做出及時的反應,一拳打過來,將他的精妙招式破掉,跟着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身上。
嘭嘭嘭嘭嘭嘭嘭。
拳拳到肉的悶響聲中,雖說範正憋屈的要死,但是一旁當裁判的執事卻不好讓姚樂天罷手,畢竟還沒完全分出勝負,他要是判定範正輸的話,範正未必服氣。
在這種情況之下,範正只能忍受着淪爲沙包的命運,現在的他已經是欲哭無淚。
他想不明白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自己擁有着凝法境小成期的的修爲,本以爲可以盡情的蹂躪姚樂天到死的,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的,還有沒有天理呀。
範正想要認輸了事,可是他實在不甘心呀。
這樣的窘境讓範正覺得每一刻都好像一輩子那麼漫長,但對於場外的觀衆而言,實際上並沒過去多久,以至於他們還完全都沒有從眼前這一幕所帶來的震撼之中醒過神來。
“哈哈……”黃旭看着這一幕,臉上都笑開了花。
範正被揍最丟臉的就是劉放,想起當年劉放毆打自己時的情景,再看看眼前,痛快呀。
黃旭現在都有種吃了仙果的感覺,渾身上下的好毛孔都呼啦一下敞開,自內而外的冒着涼氣,舒坦的要命。
尤其是看到了劉放那張陰沉至極的臉,他更是覺得前所未有的暢快。多年的積怨此時此刻算是出了個夠。
劉放死死地盯着正被暴揍的範正,心裡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搞什麼呀,我傳你炎陽掌是爲了讓你打別人的,不是讓你捱揍,反擊呀你!
“姚樂天,我跟你拼了。”範正大吼一聲,不顧一切的爆發出了凝法境小成期的全部的實力,雙手翻動,朝着姚樂天就是猛的拍出。
炎陽焚天。
這是焰陽掌最兇猛的一招,以範正此時的修爲本來是無法施展的,勉力使用的話絕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而這種損害會直接動搖他的道基,讓他以後的修煉之路變得十分艱難。
換成平時,範正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因爲一個修真者如果傷了道基的話,那無異於是自毀前途,跟自殘沒什麼兩樣。
但是現在他卻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哪怕就是死也得拉上姚樂天墊背。
何況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範正基本上已經絕望了,他意識到自己壓根不是姚樂天的對手。現在姚樂天根本就是在貓玩耗子一樣的耍弄自己,等到他玩夠了,最終自己還是難逃失敗的結局。
與其這樣,倒不如殊死一搏,只要將其幹掉,自己未必沒有進入內門的機會
。而進入了內門,就算自己的道基受損,將來也還是有恢復的可能的。
範正這一發招,體內的法力瞬間全都釋放出來,周圍的氣溫瞬間暴增十倍,而範正雙掌之上瞬息被熊熊烈焰包繞,轟的一聲朝着姚樂天轟擊而來。
“死開吧。”
姚樂天等的就是這一刻。眼見範正要拼命,跨步之間就到了他的身前,振臂出拳,嘭的一聲轟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臍下三寸是爲丹田所在,而姚樂天打的恰恰就是這裡。
“孽畜,安敢!”劉放見狀頓時眼珠子都紅了。範正被打敗那沒什麼,就算進不了內門也不算什麼,只要好好修煉,日後未必沒有機會。
可要是丹田被打爆的話,那就是徹徹底底的什麼都沒了,從此之後將只能是凡人一個。
眼瞅着自己多年的辛苦栽培都要化爲流水,劉放焉能不怒。斥責之時,身形一動就要上臺去將姚樂天斃於掌下。
“劉放,稍安勿躁。”可就在此時,黃旭卻將他擋住,慢聲慢氣地道:“我徒弟有分寸,放心吧。”
“放心個屁!”劉放被他攔住,忍不住爆了粗口,生死攸關的時候,他怎麼稍安勿躁,怎麼放心?
“住手。”充當裁判的外門執事見狀,大喝一聲,伸手就要阻止姚樂天。
姚樂天應手停下手來,他的拳頭距離範正的小腹不足三寸。可以說是險到了極致。不過拳罡卻也將範正撞得向後滑出四五米遠。
其實出手之時,姚樂天就已經料到裁判半會出手阻攔,因此真正的殺招並不是這一拳,而是之前暴揍範正之時送入他體內的法力。
儘管姚樂天打入範正體內的法力並不強,甚至於一時半會的都不容易察覺,但是其所在的位置卻是相當要命,都卡在了範正體內的穴竅之上。
若是把經脈比作公路的話,那麼穴竅就算是公路的交匯點,而法力則像是上面高速奔跑的車輛。如果百脈通暢,那自然是上面問題都沒有,但是如果有幾個穴竅出了問題呢,就車輛的同行肯定要受阻,堵車還算是小事。
真正要命的是前面堵了車,後面偏偏又有飛馳而來的車輛衝擊過來,那結果絕對是連環大沖撞,神仙來了也擋不住。
現在的範正就是這種情況,爲了施展炎陽焚天他幾乎是調動起了渾身的法力在體內的經脈中高速穿行。對於他來說,這已經是有點勉力而爲,可恰恰就在此時,隨着剛纔姚樂天那一拳轟出,雖然沒有打在他身上,但是之前進入他體內的法力卻因此而激活。
這就如同是在高速公路上扔了兩塊磚頭,造成的後果可想而知。
一瞬間,範正就覺得體內的經脈徹底的亂了套,法力衝撞之下,經脈八成受損,同時丹田也受到法力震盪,雖然沒有徹底毀掉,但也後患無窮。
噗。
範正猛的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一陣搖晃,而更加糟糕的還是他手臂之上凝聚的火焰並沒散去。
之前有法力護體,那自然是沒有問題,但現在氣息大亂,法力也隨之失控,以至於這火焰他是再也控制不住,瞬息間反噬其身。
裁判雖然及時出手將這火焰熄滅,但是範正的兩條手臂已經燒得漆黑
一片。
雖說經受了連番打擊,不過範正卻並沒昏暈過去,依舊保持着清醒,只是卻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姚樂天,眸子裡充滿了仇恨。此時此刻,他已經明白自己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全都是被姚樂天給陰了。
他是既恨,又迷惑。他想不明白,本來自己勝券在握的一場戰鬥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姚樂天這個妖孽一樣的傢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呀?我不甘心呀。
“我其實是想要救他的。”姚樂天滿臉無辜地道。
噗。
範正氣的狂噴出一口鮮血,兩眼一翻終於暈死過去,太不要臉了。
毫無疑問,這一場比斗的獲勝者當然是姚樂天。
對於這個結果,棋盤峰上將近九成的人是不願意接受。其中尤其以押了姚樂天會輸的外門弟子爲甚。
因此當裁判宣佈了姚樂天獲勝的結果後,棋盤峰上並沒有什麼歡呼聲,有的只是短暫的沉默後各種惡毒的咒罵。
儘管李若雪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咒罵不休,但是此時的臉色卻是一點也不好看。相比起其他人最多隻是輸了幾塊靈石來,她這一次輸的絕對是最慘的。
不僅是沒有得到惦記了許久的紫田玉,更是將上品的法器天虹帶輸給了陸琪,而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別人,恰恰就是姚樂天,這讓她心裡怎麼好受的了。
最讓她無法忍受的還是輸掉這場賭約帶來的其他負面影響。旁人會怎麼看她,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是有眼無珠,把姚樂天這樣的璞玉當成了石頭。
更讓她窩火的是如果姚樂天進不了內門,得罪他也就得罪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現在他已經得到了進入了內門的資格,而他也用連番的獲勝證實自己的實力很強。
這樣的一個強者自己非但沒能將其拉攏到身邊反倒結了仇,一想到這,李若雪就一陣的心煩。
姚樂天才懶得理會李若雪心情如何,剛一下場他就走向陸琪,得知她幸運的輪空而順利得到了進入內門的資格後,少不了又是一陣恭喜,隨即道:“走,有筆舊賬到了該收的時候了。”說着拉起陸琪的手就朝着葉峰走了過去。
當日陸琪和李若雪打賭,外門三大長老之一的葉峰乃是公證人。無論是陸琪的紫田玉還是李若雪的天虹帶都還放在他那裡,現在既然內門弟子選拔結束,姚樂天也得到了進入內門的資格,這場賭約自然要了要兌現的時候。
兌現歸兌現,不過葉峰也不可能就這樣隨隨便便的把東西給了陸琪,因此把李若雪也喚到了跟前。
李若雪本來是想要早點走人的,不僅是因爲心疼天虹帶從此要易主,更重要的是不想當着大庭廣衆的面低頭承認自己打賭輸給了陸琪。
對她來說,東西是小,丟臉是大。倘若真的當衆承認自己打賭輸了,那自己的面子以後真就不知道往哪裡擱了。
只不過沒等她趁亂離開,姚樂天就已經找到了葉峰,這讓她想走都走不成了。
而當日在宗事堂前李若雪和陸琪拿着姚樂天能否進入內門這事打賭又相當受人矚目,即便是在場的外門弟子不是人人都親眼見到,卻也都聽到過,現在見到有熱鬧可看,自然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