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許監慌亂之間,忽然有人從外面進來,大聲叫道:“祖師,白逸雲不見了!或許她已經死了,連屍骨都沒留下!”
話未說完,那位天仙弟子看見許監就像大烏龜一樣,被人摁倒在地上,頓時驚呆了。
“祖師,祖師……啊呀……不好……我去叫人來……”
說着,他倉皇往外跑。
然而他沒能跑出去,卻又被逼了回來。
大門外,桑子明和白逸雲走了進來。
此時的白逸雲面色慘白,身體消瘦得不成樣子,她雖然是地仙,洞天世界中有一些儲備資源,但也不能五千年得不到供應,所以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幸虧桑子明來的及時,將她救了下來。
白飛兒見了,心中激動,衝上來抱住白逸雲:“外婆,你怎麼瘦成這樣了?你受苦了!”
白逸雲用顫抖的手指着許監,道:“我不遠萬里,前來投奔前輩,然而卻被囚禁起來,關在水牢中,五千年不吃不喝,差點兒就死了!”
另一側,蓮香的四隻手,分別摁住許監的四肢,一手扯着他的頭髮,還有一手,扯着他的耳朵,口裡說道:“你這老傢伙,爲什麼如此邪惡?白婆婆前來投奔你,你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行嗎?你究竟犯了什麼邪?爲什麼將她關入水牢?”
許監面色黑中帶紫,被一個小姑娘扯着耳朵訓話,一口老血差點兒噴出來。
他勉強答道:“白逸雲奏不出高深的《雲門》,又不肯答應將白飛兒叫來,我只是想讓她吃點兒苦頭,並沒有要害死她的意思……”
按理說,白逸雲也會奏《雲門》,只不過遠不如白飛兒,跟許監門下衆多天仙比,並不是那麼突出,所以許監纔不在乎。
蓮香轉頭問道:“相公,要不要殺了這老頭兒?”
許監急忙道:“不能殺,不能殺!我是仙音門長輩,還是黃帝宮太上長老,更是仙王伶倫的孫子,你們若是殺了我,將來會有很大的麻煩!你看我,身體這麼差,都已經風燭殘年了,還是放了我吧。”
他作爲祖仙,竟然說出這樣求饒的話,讓那位天仙驚呆了。
許監卻不在乎,反正大殿中也沒幾個人,衆多弟子都被他攏入袖中,聽不見他說的話,只有一人在外頭,將來把此人除掉,或者打發到天涯海角去,就沒有知道,他如此難堪的形樣子。
桑子明和白飛兒、白逸雲低聲商量了幾句,然後開口道:“許先生,你將白婆婆囚禁多年,已經傷了她的仙基,造成嚴重的後果。而且,你還畫影圖形,四處通緝白姑娘,貶損她的名聲。你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聽他這麼說,許監的心裡略微安定了一點兒,說道:“我知錯了,我願意做出賠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要能將這件事了了,無論做什麼,他都會答應。修真人性命最緊要,失去一點身外之物,還是可以忍受的。
蓮香收回幾隻手,讓許監坐起來,卻將一隻手置於他的頭上。
許監張嘴吐出一件拳頭大的錦囊,從裡面倒出百萬仙石,堆在大殿一角。
桑子明讓白逸雲將這些仙石收起來,口中卻道:“不夠!太少了!這點兒補償,還不夠塞牙縫的。”
許監心裡一緊,又抖了抖錦囊,倒出兩百萬仙石,堆滿了大殿一半的空間。
蓮香卻探手一抓,將錦囊奪過去,丟給了桑子明:“相公,這件錦囊似乎是寶貝。你看看,裡頭有什麼好東西!”
許監瞪大了眼珠子,叫道:“姑娘,不可!這是祖父留給我的,裡面有他老人家留下的神魂印記。你們若是處罰了印記,會有意想不到的後果!”
桑子明並不在意,他掌控了時空法則,捏着錦囊一角,輕輕抖動着。
仙石源源不斷的滾出來,被三女和白逸雲收起來,其中還有數萬塊仙晶。
仙晶是七階以上的仙靈脈吐出來的晶體,主要供金仙和仙王修煉進階時使用。這種東西在靈界極其罕見。
許監心裡就像被刀割了一樣,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對方怎麼能在沒有抹去神識的情況下,從仙器錦囊中取出仙石和仙晶?那些東西,都是他積攢千萬年聚集起來的!
他作爲黃帝宮太上長老之一,平日裡並不缺仙石,而且迎來送往,見過一些從天外來的高階修士,得到一些珍貴的仙晶。
可是他沒有領悟足夠的天道法則,所以陷入困境,無法進階,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進而受到上天的懲罰,這跟仙石多寡沒有關係。就像一個病人,山珍海味擺在跟前,他也吃不下去。
可是,這筆財富都是他的財富!如今卻被對方搶走了!
所以許監的面容開始變得扭曲起來,心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你們出了門,我再召集黃帝宮所有弟子滿世界追殺!我不信你們能逃到天外去!哼哼,吃我的,早晚都給我吐出來!”
然而他卻不知道,桑子明掌握了“明心見性”的法門,能看出他心中的歹念,所以對白飛兒道:“許先生心裡不服,你來彈一曲‘八風吟’給他聽聽。”
許監聞言,露出驚恐之色,他知道“八風吟”,但自己從來都不敢彈奏,因爲這首仙音能引來贔風劫。他已經處在天人五衰的邊緣了,如果再聽了“八風吟”,勢必會陷入困境。
“別,別!我認栽了!”
蓮香道:“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了,需要發下天道誓言,我們纔會相信。”
許監迫不得已,只好發誓,說不敢有報復心。
桑子明將錦囊裡儲存的寶物都倒出來,特別是一些半成品的息壤,算是黃帝宮獨有的仙材了。他將這些東西都收起來,然後將錦囊拋還給許監。
蓮香一隻手提着大鼓,笑道:“這東西送給白姐姐!”
白飛兒看了看大鼓,道:“這是一件五階仙器,也算是十分珍貴了。”
許監又忍不住叫道:“那是黃帝宮震宮之寶,你們若是取走,還是會有麻煩。”
蓮香笑道:“你看我像是怕麻煩的人嗎?只有我家相公,纔會主動避讓麻煩。我喜歡熱鬧,麻煩越多越開心!你就算派出無數弟子追趕,也只是前來送死而已!”
說話間,她忽然放出一道赤陽神雷,“咣”的劈在許監頭頂上空。
許監嚇得渾身一震抽搐,天雷一劈,讓他的病情加重了幾分:“天吶,你竟然來自仙界!要不然,怎會神雷的功夫?我這是做的什麼孽啊,莫名其妙惹了煞星……”
蓮香抿嘴一笑,跟着桑子明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