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雲老祖,是天下屈指可數的大人物。
他居住的紅雲仙城,跟春秋老仙的上林苑一樣,也是天下少有靈氣豐富的地方。
據說紅雲老祖也有若干分身,時常遊走天下,吞噬諸多星辰的仙靈氣,然後在古荒星吐出仙雲,如此一來,古荒星的仙靈氣才能保證長盛不衰。
至於說鎮守在紅雲仙城的,是不是紅雲老祖的本體,那就不好說了。
桑黃曾經聽師傅春秋老仙說過,紅雲老祖的本體可能住在太陽墜落的崦嵫山,那裡有無數墜落的星辰,紅雲瀰漫,歷久不息,有一座神秘的火雲宮,乃是修煉紅雲大道的風水寶地。
到目前爲止,桑黃才只是天仙,境界很低,無法見到紅雲老祖,只有等他修成金仙、仙王,纔有希望接近對方。
紅雲仙城,是一座光怪陸離的城池,這裡既有人族,又有妖族,還有鬼修。因爲缺乏儒門的約束,沒有繁文縟節的俗禮,也沒有綱常倫理的枷鎖,每個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要發泄就找人挑戰,這裡還有煙花巷,銷金窟,賭場,煙館。
煙花巷裡有一些鬼修女子,修煉了“陰陽變”,能通過採陽補陰來提升功力。
銷金窟裡琳琅滿目,充斥着各種罕見的寶貝,大都是從別的星辰採買過來的,比如說丹、器、符、陣,各種仙寶飾品、掛件、防身仙器,往往要耗費大量的仙晶,才能買到一件寶貝。
賭場是妖族喜歡去的地方,他們賭性很重,常常一擲千金,連老婆孩子都能賣掉。
煙館是一個奇怪的地方,人們吸食的是一種“葫蘆煙”。
“葫蘆煙”是用葫蘆藤的葉子,烤乾切絲製成的煙。據說吸這種煙能增長功力。因爲煙雲一體,紅雲大道跟煙結合在一起,威力更增添了幾分。
可是仙階的葫蘆藤很少,所以煙館裡提供的煙,乃是用靈階葫蘆藤的葉子製成的。
有人專門種植低階葫蘆藤,採集葉子,提供給煙館。
這一天,桑黃來到顧琮開辦的靈寶店,準備煉製一批仙器。因爲他發現,紅雲仙城有不少店鋪,仙器並不少見。這裡的人吃貨量很大,不管是本地人,還有外地人,從這裡進貨,拿到別的仙城販賣,他們不會追究仙器的來源。
他施展煉星之法,一口氣鑄造了兩百口低階仙劍。
這時候,顧琮拿來一個紅布包着的盒子,道:“先生,這是我從煙館裡買來的葫蘆煙,送給您嚐嚐。”
桑黃點着煙,吸了一口,然後又掐滅了,皺眉道:“這煙有毒,裡面不單有葫蘆的葉子,還有狼毒草和幻曼嬰!”
顧琮吃了一驚:“不會吧,這可是有名的煙館,出產的葫蘆煙。價格很貴,很多人搶着買!我好不容易纔搶到一盒。”
桑黃沉思片刻,道:“我明白了,紅雲大道還有變體。有人在紅雲中加入毒煙,來提升殺伐的效果,狼毒草能讓吸菸的人在短時間內功力翻倍,幻曼嬰能產生迷幻的效果,不但吸菸的人覺得很爽,而且吐出的煙雲能讓對手麻痹。”
“先生,這種煙到底是好還是壞?”
“你功力太弱,千萬不要碰!要吸,只能吸純粹的葫蘆葉!”
“可我聽煙館的人說,這個配方是由某位仙王提供的。”
“那也不行,吸了這種煙,短期內功力暴漲,但是容易上癮,會變得意志消沉,很難修成正果。”
“既然如此,紅雲老祖爲何不管呢?”
“紅雲老祖只關心天下大道,不會將眼睛,盯着下面的芸芸衆生。”
“那好吧,我記住先生的話了。”
過了一會兒,顧琮又道:“先生,我在多年以前,娶了兩個妻子,生了五個兒子,後來兒子有了孫子,重孫子……。前些天,有個第八代的孫女,吐出了第一朵靈雲,我把她叫來,麻煩您幫我看看,這孩子修煉資質如何,好不好?”
桑黃點頭:“好說,你讓她過來!”
時候不大,一個身形單薄的少女跪在他的跟前:“晚輩顧娥,拜見老祖。”
桑黃問道:“你有多少歲了?”
少女答道:“晚輩三十九歲。”
三十九歲,在凡人來說,或許能做祖母了,但在修真世界則不然,這個歲數吐出第一朵靈雲,踏入金丹境界,還是小姑娘的形象,算是了不起的天才少女了!
顧琮很是開心,笑容滿面,道:“先生,您看着孩子怎樣?我顧家難得出一位好孩子,就像從天上掉下來的一個樣!”
桑黃睜開慧眼,打量着少女,發現她小小年紀,竟然有大道法則纏繞着,禁不住頗爲驚訝,問道:“你的名字很好聽,誰幫你取的?”
顧娥答道:“我原本叫顧杞,長到十八歲,自己改了名字。”
桑黃沉吟片刻,道:“我想收你爲弟子,你可願意?”
顧娥轉頭望向顧琮。
顧琮卻有些着急:“先生,您可是答應,等我進階地仙,收我爲記名弟子的!”
桑黃笑道:“我看中這孩子了!想收她爲入室弟子。至於你嘛,資質太差,最多隻能修成金仙。你放心,等你進階地仙,我照樣傳你煉器之法。”
顧琮眼前一亮:“先生,您說我有希望修成金仙?別說金仙了,即便是天仙,也算燒了八輩子香!”
他推了一把顧娥,道:“你這孩子,趕緊拜師啊!還猶豫什麼?”
顧娥給桑黃叩頭,一連磕了九個頭,成了桑黃在古荒星唯一的弟子。
她住進了桑黃的宅院中,在學習道法的同時,順便照顧院子裡的花草。
按照紅雲仙城的規矩,住在外城的天仙,可以在宅院裡,收容三十位家人和弟子。
按理說,桑黃也可以讓桑青一起來,但他覺得那樣對桑青不好。作爲修士,需要不斷的挑戰自己,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如果缺乏獨立性,很難修煉到高深的地步。
桑黃收顧娥爲徒,是因爲他看出來了,這孩子背後有故事,她是一位轉世的仙人,而且還不是普通的仙人,她身體周圍的天道法則中,隱隱泛出一絲紫氣,說明她的高貴,有可能是一位仙王巔峰,甚至仙帝級別的人物。
桑黃想不出,仙界有哪些厲害的女仙。但是再厲害的女仙,也大不過春秋老仙,所以桑黃有底氣收顧娥爲徒。
至於說會不會收了仇人?天地君親師,一旦拜師,就算她跟春秋老仙有仇,這筆仇恨也可以勾銷了。
桑黃聽春秋老仙說過,他以前打殺過許多仙帝,但是從未殺過女仙。所以彼此之間有仇的可能性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