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情報上看,雲荒聯盟只出動了一半左右的兵力,明顯沒打算決戰,對方的目的應該是削弱我方的戰力,亦或者拖延我等的進軍速度,以達成他們的某種目的。”大殿內沉寂了片刻,夕正開口問道。
“陷空尊者所言有理,你們以爲如何?”九陰尊者點頭,隨後看向倪牧和邪眼尊者。
“陷空尊者所言極是,雲荒聯盟膽敢如此小覷我等,那便陪他們好好打上一場,讓他們這一半兵力有來無回。”邪眼尊者重重一拍桌面,殺氣騰騰地說道。
倪牧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夕正的推測。
“好,既然大家意見一致,那就和雲荒聯盟好好打上一場。如今雲荒聯盟兵分三路而來,就有勞三位,帶領各自麾下人馬迎敵,陷空尊者阻截天音子帶領的長春觀修士,邪眼尊者迎戰南疆修士,而天傀你便負責東海這一方。”九陰尊者說道。
“是。”邪眼尊者和倪牧說道。
夕正默然了幾息,這才答應一聲。
三人很快離開大殿,只剩九陰尊者一人在此。
他取出一枚戒指,正是西門睿的儲物戒。
“睿兒你放心,但凡害過伱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九陰尊者輕輕摩挲戒指,喃喃自語。
他沒有在這裡久留,很快離開,來到黑色大殿門前,掐訣打出一道黑光。
緊閉的大門打開一道縫隙,一股股幽冷的黑風從裡面吹了出來。
附近的一個巫月教修士被黑風波及,眼睛立刻變得灰暗,身體也凍僵,木頭樁子一般栽倒在地上。
一縷縷魂魄光芒從這人體內溢出,融入黑色大殿的牆壁中。
附近的其他人面露驚恐之色,急忙朝旁邊讓開。
九陰尊者被黑風吹中,卻沒有一點反應,走了進去。
殿內漆黑一片,以九陰尊者的目力也只能看出十幾丈。
他往裡面走了片刻,一座方形祭壇出現在前方,祭壇頂端擺放着一口黑色事物,看起來好像棺槨。
“巫月神大人,都按照您的要求吩咐下去了。”九陰尊者單膝跪倒下來,語氣恭敬地說道。
“戰場不要拉的太遠,否則這黑泥殿便無法吸收那些散落的神魂,吾還未完全恢復,羽化城一行,耗損不小,須大量神魂進補。”一個宏大的聲音從黑色棺槨內傳出。
“是。”九陰尊者說道。
“上次讓你調查的事情,如何了?”宏大聲音繼續道。
“已經可以確定,那袁銘確實就是冥月神。”九陰尊者說道。
“那袁銘的生平來歷可查清楚了?”冥月神哼了一聲問道。
九陰尊者身體一抖,急忙道:“查清楚了,那袁銘是大晉凡俗將軍之子,靈根天資普通,欲拜師長春觀被婉拒,其後跟隨晉國使團流落南疆,意外加入碧羅洞……”
他將袁銘的生平詳細述說了一遍,若是袁銘在此,定然要大吃一驚。
九陰尊者掌握的情況實在詳細,從他出生,一直說到前不久的小銀山坊市大戰,除了偷天鼎等無法追查的事情,幾乎沒有遺漏。
“按照你所說,那袁銘只用了數十年的時間,便修煉到至少眠巫的境界?”巫月神沉默片刻,才問道。
“雖然很不可思議,可根據調查,確實如此。”九陰尊者說道。
“有意思,除了夕家的繼魂秘法,尋常魂修絕不可能精進的如此之快,夕家的繼魂秘術也只能將魂力傳承給血脈相連之人,袁銘祖上都是凡人,不可能用此秘術,如此一來,只有一種可能了。”巫月神說道。
“屬下也覺得那袁銘手中有能快速提升魂力的寶物,只不過究竟是何物,還沒有調查出來。”九陰尊者說道。
“這還不明白?根據你剛剛所言,夕蒼穹正是在袁銘加入碧羅洞期間,被破曉散盟擊殺的吧?夕蒼穹死後,他手中的鎮魂壺卻不見蹤影。”巫月神哼道。
“您是說鎮魂壺落在了袁銘手中?不錯,鎮魂壺具有煉化神魂的能力,若是不顧及隱患,確實可以快速提升魂修境界!”九陰尊者身體一震,眼中透出興奮的光芒。
他其實早就想到了這個可能,只是身爲下屬,該裝傻的時候,就得裝傻。
“鎮魂壺缺少核心的鎮魂珠,威力大減,但仍是一件魂修至寶,我眼下正需要此物,必須要奪回來!那袁銘如今身在何處?”巫月神語氣中也透出些許興奮,隨後問道。
“屬下正在調查,此人最後一次露面是在南疆,其後便不知所蹤。”九陰尊者低頭說道。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查出袁銘的位置。”巫月神淡淡道。
“是!”九陰尊者急忙說道。
“下去吧。”巫月神說道。
“巫月神大人,屬下還有一事。”九陰尊者急忙又道。
“說。”巫月神語氣中透出一絲不耐。
“根據情報,袁銘修煉的八成是冥月訣,雖然不知其從何處得到這門功法,十之八九和夕家脫不開干係,夕家是否要加以懲處?”九陰尊者快速問道。“這等小事,你隨意處置便是。”巫月神冷淡的說道,聲音徹底沉寂。
“那袁銘不知跑去了何處,夕正,接下來你便陪我好好玩玩吧。”九陰尊者嘿嘿冷笑,起身向外面走去。
……
夕正離開灰色宮殿,徑直朝後方飛去。
巫月教大軍已然停下,開始調動,無數人影攢動,並無忙亂景象,顯然早已做過類似的訓練。
夕正很快來到夕家的巨型飛舟上,夕家的元嬰期修士,眠巫都聚集於此,袁銘在南疆遇到的夕東流也在。
算上夕正,元嬰期存在竟有六人,結丹期多達二三十人,築基期修士更多。
如此深厚的實力,比起雲荒大陸任何大宗門都毫不遜色。
“家主,發生了何事?”一個身量高大,鶴髮童顏的老者迎了上來問道。
此人名叫夕林,夕家的一位元嬰期修士。
夕正將情況大略說了一遍。
“中原修仙界向來強大,勝過東海和南疆,長春觀獨霸中原,實力更是強橫,九陰尊者讓我們夕家去阻攔長春觀,分明就是有意削弱夕家的力量!”夕林怒道。
“慎言!”夕正望向灰色大殿方向,腳下一點飛舟。
巨型飛舟上騰起無數星光,凝成一道厚厚的藍色結界。
“夕林長老說的一點沒錯,九陰尊者讓我們夕家抗衡長春觀,分明就是因爲西門睿之死,公報私仇,真是個陰毒小人!”夕東流哼道。
其他人也都義憤填膺。
“好了,巫月神大人再度閉關,九陰尊者如今獨掌大權,暫時只能聽從其調令,你們私下不要討論此事!”夕正說道。
“家主,難道我們就毫無辦法,任憑九陰尊者揉捏?”夕東流問道。
“諸位不必擔心,此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稍後交戰之中,你們都機靈一些,以保全性命爲上。”夕正略一沉默,說道。
夕家衆人答應一聲。
夕正面色平靜,心中卻苦澀異常。
如今的巫月教,完全成了九陰尊者的一言堂,他除了聽從號令,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他雖然讓夕家衆人機靈一些,可大戰一旦開始,生死哪能由得自己?
夕正抿緊了嘴脣,當初夕家投靠巫月教,是他力主的,巫月教和雲荒聯盟的爭鬥不知還要持續多久,等到這場大戰結束,夕家不知還能剩下多少人。
“不!一切都是爲了夕家的未來,沒有返虛級別的高手坐鎮,無論這雲荒大陸何人爲尊,夕家都只能淪爲附庸,只有出一名返虛級別,夕家才能真正興盛!”夕正眼神變得堅定。
“家主,夕影那丫頭跑到哪裡去了?她早就突破眠巫境界,戰力不弱,如今家族有難,她卻一個人跑出去逍遙快活,實在太不像話。”夕林突然問道。
“影兒性格怪僻,在南疆賭氣帶着茜兒離開後便不知所蹤。”夕正說道。
“茜兒被帶走了?她的身體情況每況愈下,藉助南疆那裡特殊的地脈之力才勉強撐住,哪能容的胡來!”夕林白眉皺起。
“我教女無方,真是慚愧。”夕正嘆道。
“家主不必擔心,以影兒的手段,想必能保護好茜兒的安全。她們不在也好,影兒和茜兒天資聰穎,前途不可限量,是我夕家的未來。此次巫月教和雲荒聯盟的爭鬥不知還要持續多久,即便我等盡皆戰死,有影兒和茜兒在,我夕家便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另一個黑麪光頭的元嬰大漢說道。
其他人聞言,都也微微點頭。
夕林也輕捋鬍鬚,眉頭稍稍舒展開來。
“好了,大戰即將開始,你們也不要在此閒聊,各歸其位,做好大戰的準備。”夕正說道。
幾人紛紛散去,卻有兩人留了下來,是夕東流和那個黑麪大漢。
“東流,南山,還有事?”夕正一怔問道。
“家主,我聽東流說,你先前去南疆執行任務,影兒和一個名叫袁銘的人出現在那裡?”夕南山問道。
“不錯,爲何突然提及此事?”夕正聽到袁銘這個名字,眼中掠過一絲陰影。
“家主你也知道,我近日都在巫月教密偵司做事,發現了一個情況,不知當講不當講。”夕南山與夕東流對視一眼,慢吞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