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先不急,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夕茜道友也是剛甦醒不久,還是不要太過勞累,先恢復些法力再幫我治療吧。在此之前,夕影,你先看看此物。”袁銘搖了搖頭,取出了一塊空白玉簡,用神念在裡面刻畫一番後,遞給了夕影。
“這是……”夕影接過玉簡,看過裡面的內容後,很快皺起了眉。
“這是巫月教在朝天峰上所布魔陣的具體構造,能不能推算出此魔陣的具體作用?”袁銘問道。
“這道陣法的佈置,用的是上古手法,有一些地方我也要去翻閱一些古籍才能徹底弄清,不過依我看,這道陣法八成是一道空間陣法。”夕影握着玉簡,仔細研究了好半晌,纔將玉簡遞還了回來。
“何以見得?”袁銘問道。
“你看這裡,還有這裡,這些地方的構造和我之前研究過的古傳送陣有些相似,而且用到的符文也有相近的地方。”夕影將相似的地方指了出來。
“原來如此,看來七夜說的沒錯,巫月神和血魔老祖的目的,就是想要打開空間通道,接引魔族進入雲荒大陸。此事得馬上通知天機子,組織人手反攻長春觀,絕不能讓大陣順利完成。”袁銘點了點頭,當即說道。
……
雲荒盟,長春觀駐地。
“袁道友此話當真?”天機子霍然起身,露出驚容。
“這裡是我記下的陣法圖,天機子道友如果不信,可以另請人推算覈驗。”袁銘說着,將玉簡推了過去。
天機子接過玉簡詳閱片刻,臉上的神情越發凝重。
“這確實是空間陣法的構造,只是想不到,只存在於典籍傳說中的魔族,竟真的存在於世嗎?”天機子喃喃道。
“雲荒不過天地一隅,海外有些什麼也沒人知道,莫說魔族,便是再有些什麼其他種族,也算不得稀奇。”袁銘輕嘆一聲,如此說道。
“袁道友說的是,這份情報對本盟至關重要,我先替雲荒萬千子民謝過道友。此前我們已開始着手反攻一事,如今看來進度還要加快,絕不能讓陣法完工。”天機子起身拱手。
袁銘坦然受了一禮,正欲起身離開,卻又被天機子攔下。
“道友且慢,我還有一事想要請道友相助。”天機子連忙道。
“可是想讓我對付巫月神?”袁銘一眼便看出天機子所求之事。
“袁道友慧眼,失去了大陣庇佑,我即便有滄海玄水珠相助,也絕不是巫月神對手,東海的金巢前輩也難尋下落,縱觀雲荒,恐怕也只有袁道友可以一試了。”天機子誠懇地說道。
和雲荒盟中的其他人不一樣,對於天機子而言,袁銘是不是冥月神並不重要,有沒有對付巫月神的實力纔是真正的關鍵。
縱使長春觀與袁銘曾有恩怨,但在天機子看來,兩者之間並非不可調和,更何況,皇室一脈與袁銘的關係一直不錯,他們之間總還是有香火情的。
更別說如今的局面,保住雲荒纔是首要,別的什麼都可以往後放。
“恐怕要讓道友失望了,爲了獲得這份情報,我如今重傷在身,須靜養一段時間,確實也不是巫月神對手。”袁銘面露難色。
“那不知袁道友何時才能恢復?可是需要什麼療傷之物,還請直言,本盟定會想辦法幫道友尋到。”天機子迅速抓住了袁銘話中的重點。
“天機子道友誤會了,我並不是在待價而沽,如何療愈此傷,我如今也沒有頭緒,只能通過閉關慢慢尋找辦法。”袁銘解釋道。
天機子見袁銘神色不似作假,也只能長嘆一聲,不再多言。
袁銘的話也並非託辭,在告別天機子後,他便立刻回到住處開始閉關,運轉冥月訣,試圖將元嬰內散發出的疲憊與虛弱感徹底清除。
但數日過去,他的情況卻沒有得到任何的緩解。
在此期間,夕茜又來訪數次,再度施展覓青化生術,可與第一次相比,效果卻越來越弱,兩次之後便徹底沒了作用。
無奈之下,袁銘只能繼續閉關,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與此同時,雲荒盟也迅速動員起來,將巫月神企圖接引魔族降臨雲荒的消息昭告了天下。
爲了引起重視,天機子還特意將長春觀中關於魔族的所有秘密記載公之於衆,並告知衆人,魔族一旦入侵,必會徹底改造雲荒,變靈氣爲魔氣,斷絕人族修煉的可能。
隨着消息傳開,不信者有之,震驚者有之,但沒有人敢無視天機子給出的情報,即便是曾經因各種緣由不願參戰的隱世宗門與散修,也紛紛起行,懷揣着各種心思,來到了雲荒盟駐地,打探情況。
……
南疆,黑鱗山。
散修元嬰玉賀道人如往日一般,提着酒壺前來拜訪自己的好友黑鱗子。
可當他敲開好友洞府大門時,卻見自己一貫不喜宗門做派的好友,正收拾着東西。
“你要出遠門?”玉賀道人驚訝道。
“準備去雲嶺山脈。”黑鱗子頭也不擡。“伱莫不是想加入雲荒盟?怪哉怪哉,我聽說他們盟主可是長春觀的人,你當年不是被他們的人打傷過嗎,怎麼如今又想着和他們一起對付巫月教?”玉賀真人好奇道。
“你自己看。”黑鱗子甩出一塊玉簡。
玉賀真人接過讀了一通,臉上驚色更濃。
“魔族?這世上竟真有別的種族存在?”他放下玉簡問道。
“是真是假,去看了便知,總比呆在這裡當睜眼瞎強。”黑鱗子隨口說道。
玉賀真人見他去意已決,頓時樂了。
“想不到啊,你黑鱗子平日裡作惡多端,竟也會有要爲大義獻身的一天。”他笑道。
“哼,少扯廢話,我只是不想哪天連靜修都沒得修!廢話別多說,一句話,你去不去?”黑鱗子冷哼一聲。
“你都去了,我又怎會獨留?”玉賀真人大笑道。
……
東海,虛風島。
張志峰小心翼翼地溜出島外,見四周無人,正想架起法器,卻突然被一聲暴喝嚇到。
“逆徒,你想去哪?”
“師,師傅,我,我只是想去坊市買點東西……”張志峰轉過身,尷尬地笑了笑。
在他身後,一名白髮老者正怒氣衝衝地瞪着他。
“你當我不知道,你這是想去中原,去對付巫月教!”白髮老者怒道。
見目的暴露,張志峰索性也不裝了。
“是,我就是要去中原,當初東海一戰,師傅你就攔着我,說什麼島上布有隱匿大陣,天塌了都不管我的事,可如今那巫月神要將魔族迎進來,整個雲荒都在反抗,我豈能還留在這裡當縮頭烏龜!”張志峰怒道。
“呵,你小子懂什麼,如此大亂,不知有多少人想當這個縮頭烏龜還當不成呢,而且我就你這麼一個弟子,你跑了,我的衣鉢傳承怎麼辦?”白髮老者不爲所動。
“傳承傳承,臭老頭,要是雲荒敗了,你就等着把傳承留給魔族吧!”張志峰罵罵咧咧地轉過身,直接架起法器。
然而白髮老者卻擡手一揮,直接將張志峰連人帶法器都攝了回來。
“胡鬧!就憑你這築基修爲,就是去了又有什麼用,巫月神瞪你一眼你就得死,還是給我老老實實留在島上吧。”
“有本事你就日夜守着我,不然我總會找機會跑出去的!”張志峰不甘道。
白髮老者無動於衷,屈指一彈,便有一陣清風包裹住張志峰,將他送回了島上。
隨後,島上陣法自啓,海面上,便只剩下白髮老者孤零零的身影。
“這年頭,想老老實實教個徒弟都不安生,罷了罷了,我這老骨頭也該動一動了,總得給那傻小子留個消停些的雲荒吧?”白髮老者無奈地搖了搖頭,身形很快便也消失在了大海上。
他對自己留下的陣法很有自信,畢竟是以元嬰修爲佈下的,除非張志峰突然開竅,否則絕不可能破陣而出。
然而,在他走後沒多久,虛風島便再度出現在了海面上,島上大陣竟多了一個小口,雖很快癒合消弭,但張志峰已經乘機逃了出來。
“嘿嘿,小青,這次多虧你了。”張志峰四下看看,見師傅沒有出現,頓時欣喜道。
在他衣領處,一隻巴掌大的青鱗小蛇鑽了出來,驕傲地朝張志峰吐了信子,隨後便躍入海中,變化爲一頭細長青蛟,載着張志峰,朝中原方向破浪而去。
……
一時間,類似的事情,在雲荒各處不斷上演。
隨着這些隱世宗門和散修的加入,雲荒盟在過去數場大戰中缺失的戰力又逐漸補充了起來,原本低迷的士氣,又重新高昂起來。
雲荒盟,似乎又獲得了與巫月教一教高下的實力,但身爲盟主的天機子卻明白,缺失返虛戰力的雲荒盟,無論多麼強大,終究不可能真正戰勝巫月教。
爲此,他在派出人手拼命尋找金巢的下落之餘,也時不時派人打聽袁銘的動靜,只希望這位“冥月神”能夠重獲神威,幫他對抗巫月神。